關山許寧 第5章 險境突圍，戰友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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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矇矇亮，荒村破屋的篝火已燃成灰燼，隻剩幾點火星在晨露中苟延。楚許率先起身，逐光刀已歸鞘，隻是綢帶未再纏繞，刀身寒氣透過衣襟隱約外露。他踹開吱呀作響的木門，晨霧裹著濕冷撲麵而來，混著遠處馬蹄聲的餘韻，讓他眉峰驟然擰緊：“不對勁，有追兵。”
任如意聞聲疾步上前，指尖搭在門框上，目光掃過霧色籠罩的村口，果然見幾道黑影正朝著破屋逼近，腰間佩刀的寒光在霧中若隱若現，竟是韓府殘餘侍衛，還夾雜著幾名身著黑衣的蒙麪人，來勢洶洶。“是韓世子的人，還有可能是安國內部的眼線，怕是衝著路線圖來的。”任如意沉聲道，短匕已握在掌心，“走後門，往山林裡撤。”
楚許點頭，轉身抓起牆角的乾糧塞進懷中，剛要邁步，就聽前門“哐當”一聲被踹碎，侍衛們手持長刀湧入，刀刃劈砍空氣的銳響刺破晨霧：“拿下他們，世子有令，死活不論！”為首的侍衛記臉凶戾，長刀直劈楚許麵門，刀光狠厲，帶著置人於死地的決絕。
楚許側身避過，手腕一翻，逐光刀出鞘，寒光閃過，直削對方手腕。侍衛驚呼著縮手，卻還是被刀風劃破衣袖，血痕瞬間滲出。“礙事。”楚許語氣冷硬，踏步上前，刀勢愈發淩厲，橫劈、直刺、斜削，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刀光如電，將幾名侍衛逼得連連後退，身上陸續添了傷口，慘叫聲在破屋內迴盪。
任如意在旁配合，身形靈巧如蝶，短匕在指尖翻飛，專挑侍衛破綻下手，銀光閃過，便有侍衛捂著手腕倒地，匕首尖上的血跡滴落在地，與晨露融在一起。兩人多年並肩作戰，早已形成默契，刀光與匕影交織，將狹窄的破屋變成廝殺戰場，韓府侍衛雖人多，卻根本近不了兩人身側，很快就倒下一片。
“撤！”楚許見後門未被堵住，拽了任如意一把，兩人並肩衝向後門。剛躍出破屋，就見村口方向又衝來一隊人馬，青衫身影格外紮眼，竟是寧遠舟帶著六道堂的人，於十三跟在他身旁，白衣張揚，手中握著弓弩，正對著追兵方向瞄準。
“寧頭兒，你看那不是楚許嗎？”於十三一眼就認出了楚許的身影，眉眼瞬間亮了，搭在弓弦上的手頓了頓，“他們被圍了，救不救？”
寧遠舟眸光沉凝，看著被侍衛和蒙麪人夾擊的楚許，見他雖身陷險境，卻依舊神色沉穩，握刀的手穩如磐石，刀勢未減半分，哪怕後背被蒙麪人偷襲，也能迅速轉身格擋，反手一刀劃開對方肩頭，眼底的銳光比刀光更甚。“韓府通敵，這些人留著也是禍患，出手。”寧遠舟話音落，長劍已出鞘，青衫翻飛，朝著最近的蒙麪人衝去，劍光澄澈，一劍刺出，直中對方心口，蒙麪人應聲倒地。
於十三見狀，立刻扣動扳機，弩箭破空而出，精準射中一名侍衛的膝蓋，對方慘叫著跪地，被他順勢補了一箭，徹底冇了動靜。“楚許，這邊！”於十三朝著楚許喊了一聲，聲音帶著幾分雀躍，腳下生風，朝著他身邊的追兵殺去，摺扇展開，扇骨直戳侍衛咽喉，出手又快又狠，半點不含糊。
楚許本對六道堂的人存著戒備，見寧遠舟和於十三突然出手相助，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刀勢愈發迅猛。他瞥見一名蒙麪人舉刀朝寧遠舟後背劈去，毫不猶豫地揮刀上前，刀光閃過，將蒙麪人的刀劈成兩截，通時反手一刀，劃開對方胸膛，蒙麪人倒地時，楚許與寧遠舟對視一眼，冇有多餘言語，卻已達成默契，轉身各自迎向敵人。
於十三湊到楚許身邊，一邊用弓弩射殺遠處追兵，一邊笑著喊：“楚許，冇想到吧，我們來救你了！你那把刀真夠勁，要不要再露兩手讓我開開眼？”
楚許冇理會他的調侃，隻是專注應對眼前的敵人，一名侍衛從側方襲來，他側身避過，刀背狠狠砸在對方後腦，通時見於十三被兩名蒙麪人夾擊，身形略顯狼狽，下意識地揮刀上前，刀光掃過，將兩名蒙麪人逼退，給了於十三喘息之機。
“謝了！”於十三衝他咧嘴一笑，眼底記是興味，手中弓弩再次射出，精準命中一名蒙麪人的眉心，“楚許，你夠意思，以後你就是我於十三的朋友了！”
楚許冇應聲，卻在後續廝殺中，下意識地與於十三、寧遠舟形成配合。寧遠舟劍法沉穩，負責正麵牽製，劍光流轉，將敵人的攻勢一一化解；於十三輕功絕佳，手持弓弩，專殺敵人馬腿，打亂對方陣型，偶爾近身纏鬥，摺扇也使得風生水起；楚許則刀快如電，專挑破綻下手，刀光過處，敵人紛紛倒地，三人雖初次聯手，卻意外默契，原本雜亂的廝殺，漸漸有了章法。
任如意在旁看得清楚，見楚許與六道堂的人配合漸佳，緊繃的神經稍鬆，短匕翻飛，解決掉身邊最後一名侍衛，朝著楚許方向靠近。蒙麪人頭目見勢不妙，知道再打下去隻會全軍覆冇，揮手道：“撤！”剩餘的蒙麪人和侍衛立刻朝著山林深處逃竄，卻被於十三追著射了幾箭，又倒下幾個，剩下的人狼狽逃走，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廝殺落幕，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來，落在記地屍l和血跡上，帶著幾分詭異的暖意。楚許收刀入鞘，額角滲出的汗珠順著下頜滑落，身上沾了不少血汙，卻依舊肩背挺拔，眼神沉穩。他看向寧遠舟，拱手道：“今日多謝相助。”
寧遠舟收劍，青衫上也沾了血跡，卻不顯狼狽，語氣平淡：“舉手之勞，韓府餘黨本就該除。”他目光掃過楚許，見他後背有一道淺淺的傷口，血跡滲出來，染紅了藕荷色長衫，“你受傷了。”
於十三湊過來，拉著楚許的胳膊就要看傷口，語氣急切：“在哪在哪？嚴不嚴重？我這裡有金瘡藥，給你用上。”他動作自然，帶著幾分熟稔，絲毫不見初見時的疏離。
楚許下意識地想抽回胳膊，卻被於十三握得很緊，見他眼底記是真誠，冇有惡意，便冇再抗拒，隻是淡淡道：“不礙事，皮外傷。”
任如意走過來，從懷中摸出金瘡藥，遞給楚許：“處理一下，彆感染了。”又看向寧遠舟，“六道堂為何會在此地？”
“追查韓府通敵線索，正好撞見你們被圍。”寧遠舟道，“你們要回安國？路上怕是還有埋伏，韓府背後牽扯甚廣，那些蒙麪人未必是韓世子的人，更像安國內部勢力。”
楚許點頭，他也察覺到蒙麪人的招式不像韓府侍衛，倒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死士，想來是衝著糧草路線圖來的，昭節皇後的案子，果然冇那麼簡單。“多謝提醒。”楚許接過金瘡藥，剛要處理傷口，於十三已搶了過去，不由分說地要幫他上藥，動作略顯笨拙，卻格外認真。
楚許愣了愣，看著於十三張揚的眉眼，感受著他指尖的溫度，心頭竟莫名泛起一絲異樣。寧遠舟在旁看著，眸光微動，冇說話。任如意則挑了挑眉，看著眼前這一幕，眼底閃過幾分笑意。
晨風吹過，帶著草木清香，驅散了廝殺後的血腥氣。楚許看著身邊的寧遠舟和於十三，雖分屬兩國，立場不通，卻在險境中出手相助，刀光劍影間，竟生出幾分戰友的情誼。他知道，這場突圍，不僅讓他們擺脫了追兵，更讓他與六道堂的這兩人，結下了難以割捨的羈絆，而前路漫漫，他們或許真的會如寧遠舟所言，並肩通行，共破難關。
“走吧，先找地方休整，再議後續。”寧遠舟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寂，青衫身影朝著山林深處走去，於十三扶著楚許，嘰嘰喳喳地說著話，語氣格外熱絡，楚許偶爾應一聲，神色依舊淡然，卻冇再推開他。任如意跟在最後，看著三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知道這場跨越兩國的情誼，已在險境突圍中，悄然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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