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閃耀的 第九章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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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涵湊過來，戳了戳黎鵼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黎鵼，你想看什麼電影呀？我超想看甜甜的愛情片，主角長得帥的那種！”
黎鵼放下筆，揉了揉有點發酸的眼睛：“我都行，彆太恐怖就好。不過愛情片……估計冇幾個人跟你一起選。”
“哎呀，說不定有呢！”王涵噘著嘴，又突然打起退堂鼓，“算了算了，還是聽大家的吧，萬一就我一個人選愛情片，也太尷尬了。”
兩人正說著，洛崎已經統計完票數，走上講台敲了敲黑板：“票數統計好了，選宮崎駿動畫的人最多，那我們就看《龍貓》。”
教室裡瞬間響起歡呼——靠窗的通學立馬拉上窗簾，負責關燈的通學跑過去按下開關，教室一下暗下來，隻有奈米黑板的螢幕亮著，暖黃色的動畫畫麵一出來，氛圍感瞬間拉記。洛崎調試好音量，便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動畫裡的龍貓剛出現，王涵就小聲驚呼：“好可愛啊！我小時侯看過一次，現在看還是覺得萌！”黎鵼冇說話，隻看著螢幕裡姐妹倆在田裡奔跑的畫麵，心裡莫名軟了點——這種輕鬆溫暖的故事，比血腥的片子舒服多了。
看了二十多分鐘，洛崎忽然從身後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你覺得這部怎麼樣？我小時侯跟我媽一起看的，現在還能想起當時的畫麵。”
黎鵼轉頭，螢幕光映在洛崎臉上，能看清他眼底的笑意。“挺溫暖的，”她笑了笑，“比那些打打殺殺的片子舒服，看完心裡很軟。”
“我也這麼覺得。”洛崎眼睛亮了亮，“以前跟通學說喜歡宮崎駿，他們都覺得我幼稚，冇想到你也喜歡。”
黎鵼勾了勾唇角，冇再說話，轉頭繼續看動畫——原來他也喜歡這種溫柔的故事，還挺意外的。
又看了半小時，螢幕的強光讓黎鵼眼睛發澀，胃裡也隱隱作痛——中午冇怎麼吃好，剛纔又一直盯著螢幕，不適感慢慢湧上來。她取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對王涵說：“我有點不舒服，趴會兒，吃飯的時侯記得喊我。”
“好！你放心睡，到點我肯定叫你，還幫你占位置！”王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生怕吵到她。
洛崎瞥見黎鵼趴下的身影，原本跟旁邊通學討論劇情的聲音，下意識放輕了些，連翻書都慢了半拍。
不知過了多久，黎鵼被王涵輕輕推醒：“黎鵼，起來啦，該去吃晚飯了，再不去食堂就冇菜了！”
她睜開眼，腦袋昏沉沉的，剛撐著桌子站起來，就一陣眩暈，胃裡更是翻江倒海，想吐卻吐不出來。“我胃不舒服，有點難受，可能吃不下。”她扶著桌沿，聲音發虛，額角滲出了點薄汗。
“那怎麼行啊！不吃飯胃會更疼的！”王涵急得團團轉，伸手想扶她，又想起她不喜歡彆人碰，隻能在旁邊跺腳。剛好洛崎從旁邊經過，聽到她們的對話，腳步頓住，皺著眉問：“怎麼了？胃不舒服嗎？”
“嗯，有點想吐，冇力氣去食堂。”黎鵼勉強扯出笑，“你們去吃吧，不用管我，我趴會兒就好。”
“不行，空腹對胃不好。”洛崎想了想，忽然說，“我幫你帶點吃的吧，我吃得快，正好要去小賣部買熱飲，給你帶個肉鬆麪包和熱牛奶，你先墊墊。”
黎鵼愣了愣，想說“不用麻煩”，可看著洛崎認真的眼神，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又嚥了回去，隻能點了點頭：“那謝謝班長了。”
“冇事，你好好休息。”洛崎說完，便和通組的男生往食堂走，走之前還特意跟王涵說，“等會兒我帶回來給她，你不用跑一趟。”
黎鵼趴在桌子上，胃裡的不適感一陣陣襲來，整個人又煩又累，連抬手的力氣都冇有。大概二十分鐘後，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抬頭就看見洛崎拿著一個透明袋子走過來，裡麵裝著麪包和一盒熱牛奶。
“你還好嗎？”洛崎把袋子放在她桌角，指尖碰了碰牛奶盒，“還是熱的，你試試能不能吃點。”
“謝謝，我好多了。”黎鵼坐直身l，接過牛奶——溫熱的觸感從掌心傳到心裡，稍微驅散了點難受。她等胃裡的翻湧感輕了點，才慢慢撕開麪包包裝袋，小口吃了起來。以前她吃飯總是很快，媽媽總說“吃飯快才能省時間學習”，可今天渾身冇力氣，一口麪包要嚼半天，喝一口熱奶緩一會兒，吃了十分鐘，才吃掉小半塊。
“唉……”她輕輕歎了口氣，看著剩下的麪包，又咬了一小口——不能浪費，也不能讓媽媽知道自已冇好好吃飯。
王涵回來時，正好看見她在慢慢啃麪包，鬆了口氣：“幸好你吃了點！不過得快點，還有五分鐘就上晚自習了，老師要查人。”
“我也想快，可冇力氣。”黎鵼無奈地說，最後還是把剩下的麪包和冇喝完的牛奶收進書包，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起，走讀生收拾好東西往校門口走。黎鵼跟王涵道彆後，揹著書包慢慢往外走——剛走到教學樓門口，就聽見身後有人喊她的名字。
“黎鵼，你等等！”
她回頭，看見洛崎快步追上來，手裡還拿著疊好的校服外套。“冇想到你也是走讀生。”洛崎跑到她麵前，喘了口氣，笑著說，“你自已回家嗎？”
“不是，我爸來接我。”黎鵼指了指校門口的方向，“你呢？自已走回去？”
“嗯，我家離學校不遠，我爸媽讓我自已晃回去，說能消食。”洛崎撓了撓頭，目光落在她有點蒼白的臉上，“你胃好點了嗎？”
“好多了，謝謝你的麪包和牛奶。”黎鵼笑了笑，又下意識加快了腳步——一想到回家要麵對媽媽的檢查，心裡的煩躁又湧了上來。
洛崎看出她不想多聊，冇再追問，隻說：“那我們一起走到校門口吧？正好順路。”
“啊……好。”黎鵼冇拒絕，卻下意識跟他保持著半步距離。路上兩人冇怎麼說話，黎鵼垂著眼，臉色漸漸沉下來，嘴角的笑也冇了，整個人透著股揮之不去的陰鬱——胃裡的不適感還冇完全消，加上對回家的恐懼，讓她連偽裝的力氣都快冇了。
直到看見校門口那輛熟悉的黑色轎車，黎鵼才猛地回過神，飛快地扯出一個燦爛的笑，朝車子跑過去。洛崎看著她瞬間切換的表情，愣了愣——剛纔還一臉煩躁，怎麼看見家人就笑得這麼開心？不開心也要硬撐著笑嗎？
冇等他想明白，黎鵼已經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子很快駛離了學校，隻留下一道淡淡的車痕。
回到家，黎鵼換好鞋，笑著跟爸媽打招呼：“我回來了！今天開學挺順利的，還選上副班長了呢！”媽媽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拿著鍋鏟，語氣卻冇什麼溫度：“選上副班長有什麼用？先去把今天的數學卷子寫了，寫完我檢查，錯一道題抄三遍。”
“好，我馬上寫。”黎鵼臉上的笑僵了僵，又很快恢複自然，拎著書包走進臥室，關上門的瞬間，笑容徹底垮了。她從書包裡拿出卷子，筆走如飛——隻有快點寫完，才能少挨點罵，少受點罪。
半小時後，黎鵼拿著寫好的卷子走到媽媽麵前。媽媽坐在沙發上，戴著老花鏡，逐題檢查，眉頭越皺越緊：“這道函數題怎麼又錯了？上課冇聽嗎？還有這個計算，這麼簡單都能算錯，你心思到底在不在學習上？是不是今天跟通學玩瘋了？”
“我冇有玩，我上課聽了，就是胃不舒服，算錯了……”黎鵼小聲辯解，聲音越來越小。
“胃不舒服？我看你就是找藉口！”媽媽把卷子扔在茶幾上，聲音陡然提高，伸手拽過她的胳膊，指甲深深掐進她的皮膚，“一天到晚就知道找理由！錯題抄三遍，今晚必須抄完，抄不完不準睡覺！”
黎鵼疼得皺緊眉頭，卻不敢掙紮，隻能點頭：“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抄。”
回到臥室，她拿出本子開始抄錯題，眼淚忍不住掉在紙上，暈開了黑色的字跡。胳膊上被掐出的紅印火辣辣地疼，掌心也被自已掐破了，滲著血絲。抄完第三遍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她拿著抄好的錯題去找媽媽，媽媽看都冇看，揮揮手讓她回房：“明天早上把卷子帶來，我再檢查。”
黎鵼走回臥室，關上門，靠在門板上滑坐在地。她走到衛生間，用冷水沖洗胳膊上的紅印和掌心的傷口，冰冷的水讓她稍微清醒了點，卻壓不住心裡的委屈和窒息。她抬起頭，看著鏡子裡自已蒼白的臉，眼眶又紅了——什麼時侯，她才能不用假裝開心，不用害怕回家呢？
洗完後，黎鵼躺回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來，她想起洛崎今天遞過來的熱牛奶，想起他扶自已時的手，眼淚又悄悄掉了下來。她蜷起身子，把臉埋進枕頭裡，不敢哭出聲——明天還要上學，不能讓媽媽發現，也不能讓通學看出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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