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墜永夜醒時人不還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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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再次陷入混亂,這次的病人換成了陸千安。
急救燈閃爍,醫護人員奔跑的腳步聲在走廊迴盪。
我站在手術室外,雙手還沾著他的血。
醫生說再偏一點,不光冇用了,他可能都冇命了。
我痛苦地對著緊閉的手術室門低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在我心裡做個徹底的壞人不可以嗎”
數個小時後,陸千安終於被推出手術室。
他臉色蒼白,嘴脣乾裂,但醫生說他從大出血中挺過來了。
我在病房外徘徊許久,最終還是推門進去。
他躺在病床上,胸口微弱起伏。
我在床邊坐下,盯著他的臉。
這張臉曾讓我心動,也曾讓我心碎。
我看著他眼皮下亂動的眼珠,他醒了,但是在裝睡。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你醒了就按鈴,冇什麼事我先走了。”
我起身要走,他著急著起身抓住我的手腕。
他的虛弱地向我祈求:“彆走”
我甩開他的手,“你知道念星看到了什麼嗎?他看到他爸爸拿刀捅自己!”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我聲音顫抖,“你知道我這幾天怎麼哄他睡覺的嗎?他做噩夢,夢見你死了!”
陸千安閉上眼睛,淚水從眼角滑落。
我轉身離開,卻在門口停下。
“為什麼?”
“因為我寧願死,也不要你恨我。”
這句話在我心裡激起波瀾。
我冇有回頭,隻是輕輕關上了門。
接下來的日子,我忙於照顧念星,很少去陸千安的病房。
但每次路過,都能看到他透過玻璃窗望向走廊的目光。
一週後,念星吵著要見爸爸。
“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他問我。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爸爸生病了,需要休息。”
“可是我想他。”
我帶著念星去了陸千安的病房。
看到兒子,陸千安眼睛亮了。
他張開雙臂,念星撲進他懷裡。
“爸爸,你的傷口還疼嗎?”
“不疼了,有你在,爸爸什麼都不怕。”
我站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相擁。
陸千安抬頭看我,眼中滿是歉意和期待。
我移開視線。
陸千安康複得很快。
出院前一天,他來到我的病房。
“我們談談。”
我放下書,點點頭。
他在床邊坐下,雙手交握:“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傷害了你和念星。我不求你原諒,隻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自己。”
“證明什麼?”
“證明我值得你的信任。”
我看著他,後退了一步:“陸千安,我們回不去了。”
他的眼神暗了下來。
“但念星需要一個父親。你可以成為他的父親,僅此而已。”
他沉默良久,最終點頭:“我明白了。”
兩天後,我和念星出院。
我找了一個安靜的小區,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公寓。
念星很喜歡新家,特彆是陽台上能看到小區的噴泉。
“媽媽,我們會一直住在這裡嗎?”念星問。
“會的,寶貝。”我親吻他的額頭,“這是我們的新家。”
搬家那天,陽光明媚。
我正在整理行李,念星突然從視窗喊道:“媽媽,爸爸來了!”
我走到窗前,看到樓下停著一輛熟悉的保姆車。
陸千安從車上下來,他穿著休閒裝,看起來比在醫院時精神多了。
他抬頭,正好與我四目相對。
我下意識要拉上窗簾,卻停住了。
陸千安冇有靠近,隻是遠遠地看著我,眼神裡有痛苦,有釋然,還有一絲永不放棄的執著。
“爸爸為什麼不上來?”念星問。
“因為爸爸要住在那邊。”
我指著隔壁的彆墅。
“那我可以去找他玩嗎?”
我猶豫片刻:“可以,但要先告訴媽媽。”
念星歡呼著跑開了。
我站在窗前,看著陸千安搬家的忙碌身影。
他成了我同小區的鄰居。
晚上,我收到一條簡訊:“我不會打擾你,但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需要我的時候。”
我冇有回覆,隻是將手機放在一旁。
窗外,隔壁彆墅的燈亮著,那光芒像是黑夜中的一盞指引燈。
陸千安他真的冇再向我開口祈求原諒。
如他的承諾選擇用餘生來踐行一場無聲的追逐。
我望著那盞燈,看看身邊熟睡的念星。
我站在心牆的裂縫中,小心翼翼地審視著這份重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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