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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處有青山 第1653章 靜守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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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光在神木周圍流轉,易年依舊沉睡,呼吸平穩而綿長。

七夏坐在易年身旁,指尖輕輕搭在手腕上,探查著易年體內的情況。

神木的生機如潮水般在體內流轉,每一刻都在被緩慢吸收。

好在易年沒有經脈,否則根本容不下如此多的生機。

但以這個速度來看,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具體需要多久,七夏也摸不清。

收回手,擡頭望向四周。

神木依舊巍峨矗立,枯黃的葉片在風中沙沙作響。

遠處的黃泉漠一望無際,金色的沙丘在陽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蒼涼而浩瀚。

這裡的一切彷彿被時間所遺忘。

不變的景色,不變的寂靜,不變的等待。

不過七夏並不著急。

修行之路本就漫長而孤獨。

在一成不變的淨竹寺中苦等一年她都熬過來了,何況現在身邊還有易年。

低頭看向沉睡中的少年,清冷的眸子裡泛起一絲溫柔。

指尖輕輕拂過他的臉頰,觸感溫熱而真實。

“你倒是睡得安穩……“

輕聲的呢喃消散在風裡,無人回應。

七夏收回手,從儲物袋中取出水囊,小心地托起易年的頭,給他餵了幾口清水。

易年的喉結滾動,無意識地吞嚥著,眉頭微微舒展。

這是這幾天來唯一的“互動“。

將水囊放回原處,七夏盤膝而坐,開始調息療傷。

雖然她的傷勢比易年輕得多,但在這種地方,保持最佳狀態總是沒錯的。

時間在寂靜中流逝,太陽從東邊移到西邊,最後沉入地平線。

夜幕降臨,黃泉漠的溫度驟降。

七夏睜開眼,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神木粗糙的樹乾上,拉得很長很長。

夜風拂過,帶來遠處沙粒摩擦的細微聲響。七夏的耳朵微微一動,手指已經按在了鳳凰翎上。

黃泉漠的夜,似乎永不太平。

無儘的危機,埋伏在這片機遇與危險共存的沙漠。

但這次來的不是沙蟲。

“嗒……嗒……嗒……“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金屬鎧甲碰撞的清脆聲響。

七夏緩緩站起身,鳳凰翎已然在手,眯起眼睛望向聲源處。

月光下,一隊隊身披殘破鎧甲的士兵正列隊前行。

他們麵容模糊,眼中跳動著幽綠的鬼火,手中鏽跡斑斑的兵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陰兵過境!

當初將沙蟲趕走的危險存在。

而且目標,依舊是神木!

七夏握緊鳳凰翎,真武之境的氣息緩緩釋放。

她不確定這些陰兵是否會攻擊他們,但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陰兵隊伍越來越近,為首的將領突然擡頭,空洞的眼眶“望“向神木方向。

七夏元力運轉,隨時準備出手。

鳳凰翎閃爍著紅光,與神木的綠有些格格不入。

陰兵的將領感受到了七夏的強大,隊伍悄然停下。

然後,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終,帶領隊伍繞開了神木,繼續向遠方行進。

七夏站在原地,直到陰兵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才緩緩放鬆下來。

低頭看向易年,發現他依然睡得安穩,彷彿剛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倒是心大……“

無奈地搖搖頭,重新坐下,繼續守夜。

夜,還很漫長…

……

又一日。

晨光微熹,七夏站在神木的一截粗壯枝乾上,衣袂被晨風輕輕拂動。

她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盤膝而坐的兩人身上。

倉嘉與花想容。

一黑一白,宛如陰陽兩極。

神木的生機太過濃鬱,甚至扭曲了周圍的空間,使得神識探查變得困難。

所以七夏隻能依靠雙眼,在這片廣袤的樹冠世界中一寸寸搜尋。

三天來,她以易年所在的位置為中心,逐步向外探索,終於在這一天發現了倉嘉和花想容的蹤跡。

倉嘉依舊穿著那身樸素的僧袍,眉心的硃砂印記鮮紅如血,在晨光中泛著淡淡的光暈。

麵容平靜,雙手結印置於膝上,周身隱約流轉著純淨的白光,氣息祥和而深邃。

而在他身旁,花想容一襲黑衣,眉心的蓮花印記漆黑如墨,與倉嘉的硃砂形成鮮明對比。

花想容的氣息淩厲而冰冷,卻又詭異地與倉嘉的白光交融,形成一幅動態的黑白畫卷。

最讓七夏驚訝的是,兩人周圍的樹乾上,竟隱隱浮現出黑白二氣。

如同活物般纏繞在他們身邊,既不侵襲,也不遠離,彷彿與他們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這是……“

七夏微微蹙眉。

她能感覺到,兩人的修為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提升。

從進入荒天遺址時的通明境界,到現在已有了歸墟的濃鬱氣息,甚至隨時可能突破那道門檻。

更奇怪的是,他們分明是兩個人,卻給人一種“一體雙生“的錯覺。

七夏對倉嘉很熟悉。

當初在醫館時,這小和尚整日坐在長椅上打坐誦經,性子淡泊得彷彿與世無爭。

即便後來在西荒重逢時,發現他變得果決了許多,但骨子裡那份佛家的慈悲始終未變。

而花想容…

七夏的目光落在黑衣女子美豔的麵容上。

這個曾經差點殺死易年的殺手,如今雖然稱不上是朋友,但不知不覺間,當初的劍拔弩張已然消散。

“你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七夏輕聲自語,卻沒有貿然靠近。

她能看出兩人正處於修煉的關鍵時刻,隨時可能醒來,也可能因為外界乾擾而走火入魔。

晨風拂過,神木的枝葉沙沙作響。

七夏靜靜觀察了一會兒,確認兩人狀態穩定後,轉身準備離開。

既然二人得了機緣,又無性命之憂,也不必在此久留。

眼下覓影、瀟沐雨和花辭樹還下落不明,她必須繼續尋找。

神木廣袤無邊,盤根錯節的枝乾如同迷宮。

七夏每日都以易年所在的位置為中心,向外探索數十裡,但除了花想容和倉嘉,始終未能發現其他人的蹤跡。

五日後,七夏站在一根高聳的枝乾上,望著眼前一成不變的景象,心底忽然湧上一絲不安。

“難道他們……“

搖了搖頭,不願繼續想下去。

這一趟黃泉漠之行,死的人真的太多了。

原本浩浩蕩蕩的千人隊伍,如今隻剩下四人。

易年、倉嘉、花想容,還有她自己。

若是覓影他們也遭遇不測……

七夏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

幾個起落間,回到了易年身邊。

少年依舊沉睡,呼吸平穩,麵容安詳。

七夏輕輕拂去落在他肩頭的枯葉,在他身旁坐下。

夕陽的餘暉透過神木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兩人身上。

夜幕降臨,七夏靠在樹乾上閉目養神。

連日來的搜尋讓她有些疲憊,但真武之境的修為足以讓她保持警惕。

就在這萬籟俱寂之時——

“嗡……“

一陣細微的震動聲突然響起。

七夏猛然睜眼,隻見易年懷中的黑白棋子不知何時飄了出來。

正懸浮在半空中,緩緩旋轉。

立刻握緊鳳凰翎,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誰?“

無人應答,但異變仍在繼續。

一縷黑氣從神木的根部緩緩升起,如煙如霧,朝著空中的棋子飄去。

與此同時,一縷白氣從樹冠頂端落下,輕盈如紗。

二者在空中交織,與黑白棋子完美融合。

沒有一絲排斥,彷彿它們本就同源。

七夏屏住呼吸,眼前的景象讓她想起當初在祭壇上見到的一幕。

黑衣人與白衣人化作太極圖,打算與荒天同歸於儘。

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兩個虛幻的身影在黑氣與白氣中若隱若現。

“是你們嗎……“

七夏輕聲問道。

沒有回答,但那兩道身影卻越來越清晰。

黑氣凝聚,化作一個黑袍男子,眉目冷峻。

白氣流轉,形成一個白袍青年,溫潤如玉。

當最後一絲氣息融入棋子,二人的身影徹底凝實,輕輕落在樹乾上。

黑衣人與白衣人,複活了!

白衣人睜開眼,看到七夏警惕的樣子,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

黑衣人則冷哼一聲:“警惕性不錯。“

七夏的鳳凰翎緩緩放下,眼睛一紅,不解道:

“你們不是已經…“

“死了?“

白衣人接過話頭,搖頭微笑道:

“靈濁二氣本就是天地所生,隻要神木還在,我們便不會真正消亡…“

黑衣人抱臂而立,掃了眼易年,開口道:

“不過這次複活,倒是多虧了這小子的棋子…“

七夏看向懸浮在空中的黑白棋子,此刻它們已經停止了旋轉,安靜地飄回易年身邊。

“你們要做什麼?“

雖然對二人沒有戒心,但事關易年,七夏還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白衣人笑了笑,開口道:

“彆緊張,我們若想對你們不利,當初就不會犧牲自己對抗荒天了…“

黑衣人則看向沉睡的易年,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開口道:

“這小子倒是好運氣,竟然真讓他突破了真武之境…“

夜風拂過,神木的枝葉沙沙作響,彷彿在見證這場重逢。

七夏笑了笑,開口道:

“這也多虧了你…“

還沒等七夏說完,白衣人哈哈一笑,開口道:

“和我們關係不大,歸根結底靠的還是他自己,你也是…“

說著,看了眼七夏。

“如果想謝的話,那就幫個忙…“

七夏想都沒想,開口道:

“你們要做什麼?“

白衣人與黑衣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

“完成最後的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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