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 第110章 絕望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10章 絕望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蝴蝶忍聽著他那近乎絕望的推拒,看著他眼中那片埋葬了太多重要之人的荒蕪之地。

心中翻湧的所有憤怒、委屈、不甘,最終都化為了一聲悠長的、帶著無儘疲憊與釋然的歎息。

她做出了最後的、也是最大膽的確認。這或許是她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後一次,如此直接地,放下所有驕傲和偽裝,去索求一個答案。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利刃般劃破了凝滯的空氣:

“好……”

她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這句話,沒想到是我對一個男生說——”

她頓了頓,紫色的眼眸直視著他,清晰地問出了那個最核心、也最危險的問題:

“你愛我嗎?”

沒有字首,沒有修飾,**裸地,將最終的選擇權拋到了他的麵前。

“愛。”

他回答了。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的間隙,沒有任何猶豫,彷彿這個答案早已刻入他的靈魂,成為比呼吸更本能的存在。

隻是一個簡短的音節,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房間裡。

這個過於迅速、過於直接的回應,讓兩人都陷入了瞬間的寂靜。

他或許自己都沒料到會回答得如此乾脆,那層用以自我保護的重重壁壘,在猝不及防的直球麵前,竟薄得像一張紙,被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輕易捅破。

蝴蝶忍也愣住了。她預想了他的沉默,預想了他的否認,甚至預想了他的再次逃避……卻唯獨沒有預想到。

這個字,太輕,又太重。

輕到隻是一個音節。

重到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掙紮、所有的“不應該”和“後悔”。

空氣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他坦承了愛,卻也親手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推上了一個更加複雜、更加無解的境地。

因為愛,並不能解決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過去、亡魂與那沉重的負罪感。

它隻是讓一切,變得更加痛苦,也更加真實。

那個斬釘截鐵的“愛”字餘音尚未散去,他便再次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加沙啞,彷彿每個字都是從被荊棘纏繞的心臟裡硬生生剝離出來。

他不再迴避,而是將自己那顆在無儘矛盾中煎熬的內心,**裸地攤開在她麵前:

“如果可以……”

他開始了這個最美好也最殘酷的假設,

“我想成為你的愛人。”

這是一個清晰的、充滿渴望的願景。

他想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想擁有那個能讓她笑、讓她幸福的資格。

“我不想看你哭……我不想看你傷心……”

這是最樸素、也最真誠的動機。

他所有的逃避和推開,根源竟是為了避免帶給她更多的眼淚——儘管他的行為本身,已經成為了她悲傷的最大來源。

然而,現實沒有“如果”。

“但我沒有選擇‘如果’的結果……”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命運沒有給他通往那個美好假設的選項。

“我隻能……這樣做著彆扭的人。”

“彆扭的人”——這是他對自己的最終定義。

一個明明深愛,卻必須推開的人。

一個渴望靠近,卻隻能築起高牆的人。

一個用最傷人的方式,來表達最絕望的守護的人。

他承認了他的愛,也同時宣告了這份愛的無望。

他看到了那條通往幸福的可能性道路,卻親自守在了路口,禁止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通行。

這份清醒的認知,比任何憤怒的咆哮或痛苦的哭泣,都更加令人窒息。

他並非不懂愛,不懂她的好,不懂幸福的模樣。正因為他太懂了,所以才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已被剝奪了通往那個結局的資格。

他選擇永遠留在“彆扭”的煉獄裡,作為對她,也是對自己,最後的、殘酷的溫柔。

她不再需要任何解釋了。

所有的言語,無論是尖銳的、傷人的、還是坦誠的,在此刻都失去了意義。

辯論誰對誰錯,爭論是否應該,追溯過往的悔恨……這一切都太累了。

蝴蝶忍用儘了最後的力氣,做出了一個無聲的、也是最終的決定。

她緩緩地、幾乎是帶著一種訣彆般的溫柔,掀開了他的被角,然後側身躺了進去,伸出手,緊緊地抱住了他滾燙而僵硬的身體。

將臉埋在他頸窩,感受著他急促的脈搏和過高的體溫,她用儘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在他耳邊呢喃,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千鈞的重量:

“就當是騙我一次……”

“哪怕天亮就結束……”

“愛人和愛人。”

說完這句話,彷彿所有的精力都被抽空,連日來的擔憂、夜晚的守候、情緒的劇烈起伏,以及此刻孤注一擲的絕望……所有的一切疊加在一起,讓她再也無法支撐。

她在他的懷裡,低聲地啜泣著,直到哭聲漸漸微弱,最終因極度的疲憊和精神的崩潰,昏睡了過去。

她明明知道,這樣做隻會讓他更加痛苦,更加自責,更加無法掙脫內心的牢籠。

他會被這份短暫的、偷來的溫存摺磨,會被她此刻毫無防備的依賴與信任刺痛。

但她不想去考慮這些了。

她太累了。

她隻想暫時關閉所有的感知,忘記現實的無奈與殘酷,在這個她深愛的、卻無法真正擁有的懷抱裡,獲得片刻的、哪怕是虛假的安寧,沉沉睡去。

留下的,隻有一個無比悲傷的人。

他僵硬地躺在那裡,感受著懷中逐漸平穩的呼吸和溫熱的淚水浸濕他衣襟的觸感,聽著她那句“愛人和愛人”在腦海中反複回響。

窗外,夜色深沉。

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

而這短暫的黑夜,對於他而言,將成為一場漫長而殘酷的、甜蜜的淩遲。

懷中的她已然昏睡,呼吸變得輕淺而規律,彷彿剛才那場掏空一切的情感風暴隻是一場幻覺。

但那份真實的重量與溫度,卻沉沉地壓在他的胸膛上,也壓在他的靈魂上。

他不再去看她,目光空洞地望著天花板上被夜色模糊的紋路。

他開始思考存在的必要性。

這個念頭,在他漫長的生命裡,如同一個永恒的背景音,已經回蕩了無數次。

在失去茉莉後的每一天,在每一個需要動用力量、提醒他自己並非凡人的時刻,在每一次目睹因他而起的死亡之後。

但這一次,與以往都不同。

這一次,他不是在尋求答案。

他早已放棄了答案。存在與否,必要與否,對於背負著如此過往、身處如此困境的他來說,本身就是一個偽命題。

他存在,這便是既成的事實,也是永恒的刑期。

他此刻的思考,更像是一種……精神上的自殘。用這個無解的問題反複折磨自己已然疲憊不堪的神經,如同用手指去摳挖一個永遠不會結痂的傷口。

目的,並非為了求得解脫。

或許隻是想靠著這熟悉的、近乎麻木的痛苦,讓自己也能就此睡過去。

或許,僅僅是為了打發時間,直到天亮。

天亮,那個她設定的“契約”到期之時。

天亮,那個他必須再次穿上“彆扭”的鎧甲,將她推開,回歸“正確”的孤寂的時刻。

時間在寂靜中流淌,每一分每一秒都清晰可辨。他的存在,他的思考,她在他懷中的溫暖,所有的一切,都隻是為了等待那個註定到來的、溫柔的訣彆。

這是一個靜止的、沒有出路的終點,充滿了巨大的悲傷,卻也因那份共同沉淪的默契,而奇異地帶上了一絲平靜。

思考的齒輪在空轉中緩緩停息。他最終放棄了思考。

因為他早已洞悉,所有關於存在必要性的思辨,最終都會歸於虛無。

就像一條河流,無論途經怎樣的風景,最終都奔湧入海,消失在那片無垠的、無法定義的鹽堿之中。

“沒意義”,就是最終的答案。

這個答案,他在無數個日夜裡早已推演過無數遍,如同一個早已熟記於心的、令人絕望的數學公式。

今天,隻是思緒的慣性,又一次滑落到了這個熟悉的終點。

僅此而已。

既然宏大的問題沒有意義,他便將注意力轉向了那個具體而微的、此刻正躺在他懷中的難題。

他開始想,要不要接受她。

這並非一個尋求答案的嚴肅思考,更像是一種消磨時間的方式,用以填充從天黑到天亮這段難熬的等待。

他在腦中隨意地、近乎冷漠地推演著兩種可能性:

·

接受之後的生活:

或許會有短暫的溫暖,但隨之而來的,必定是無休止的、因背叛亡妻而產生的自我鞭笞,以及對她可能因自己而捲入危險的恐懼。這份關係,從一開始就浸泡在愧疚與不安之中。

·

不接受之後的生活:

回到熟悉的、冰冷的孤寂。看著她或許會嫁給彆人,或許會獨自老去,在遠處默默守護,或者乾脆再次逃離。重複著之前的痛苦迴圈。

這些推演沒有讓他感覺更好,也沒有讓他感覺更壞。

因為無論他選擇哪一條岔路,在道路的儘頭,他最終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悲劇性的、令人絕望的盒子。

接受和不接受,她都會老死。

在永恒的時間麵前,凡人的生命不過是一瞬的火花。

他擁有乾涉的力量,他可以一次次逆轉時間,讓她重複出現,或者強行延長她的壽命。

但如果他真想這麼做,當初就不會放棄拯救茉莉了。

這個認知,是他所有行為的基石。他比任何人都更深刻地理解:

永恒,是對意識最殘酷的刑罰。

將所愛之人強行拉入自己永恒的時間牢籠,看著她在無儘的歲月中被逼瘋、異化,那纔是真正的殘忍。

唯有靜態的,纔是永恒的。

死亡是靜態的,記憶是靜態的,那份停留在最美一刻的愛,也是靜態的。

它們被凝固在時間之外,不再變化,因而得以在某種意義上獲得“永恒”。

而活著的、變化的關係,註定要在時間的洪流中磨損、變質,最終走向終結。

所以,他選擇不乾涉。

他選擇承受失去。

他選擇守護那份“靜態”的完美,哪怕代價是自己永恒的、動態的痛苦。

他心中最後一絲波瀾也平息了。

等待天亮。

等待那個必然的、悲傷的、但在他扭曲的認知中,卻是對彼此都最“仁慈”的結局。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