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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11章 大哥真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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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如同稀釋的墨水,一點點滲過窗紙,驅散了房間裡的黑暗,將物體的輪廓清晰地勾勒出來。

光線喚醒了沉睡的意識。

她醒了。

他也醒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兩人的睫毛都微微顫動了一下,呼吸也從沉睡的深長轉為清醒的淺促。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動。

彷彿達成了一種無言的、絕望的默契。

她依然側臥著,臉頰貼著他胸膛的位置,能清晰地聽到他平穩的心跳。

他依然平躺著,手臂被她枕著,另一隻手還維持著夜裡無意識環住她的姿勢。

他們像兩尊被時光凝固的雕像,僵硬地維持著擁抱的形態。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寧靜。

隻要不動,時間彷彿就停止了。

隻要不動,昨夜那個“愛人和愛人”的脆弱契約就依然有效。

隻要不動,窗外那個需要麵對抉擇、需要彼此傷害的現實世界就無法介入。

這是一種孩子氣的逃避,卻也是兩個在情感戰場上早已傷痕累累的成年人,所能做出的、最後的、無聲的抗爭。

他們貪婪地汲取著這最後一刻的溫暖與寧靜,用全身心去銘記對方的體溫、氣息和心跳的節奏。

因為他們都知道,任何一個微小的動作——一次深呼吸,一個眼神的交彙,甚至隻是手指無意識的蜷縮——

都會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瞬間打破這精心維持的假象,宣告那個不得不麵對的“天亮”的真正來臨。

所以,他們不動。

寧可讓四肢僵硬,讓呼吸都放得輕緩。

彷彿這樣,就可以騙過時間,騙過命運,讓這個夜晚,再延長一點點。

當天光越來越亮,房間裡的每一處細節都無所遁形時,蝴蝶忍清晰地感知到,那個由黑夜和脆弱構築的、短暫的夢境,已經到了必須醒來的時刻。

關於“愛人”的幻想,結束了。

她心裡明白,他永遠不會踏出那一步。那道由過往、亡魂和自身罪孽築成的高牆,比他表現出來的要堅固千萬倍。

昨夜那個脫口而出的“愛”和短暫的溫存,更像是一場高燒與情緒共同作用下的意外,是規則之外的一次喘息。

他永遠是那個彆扭的人。

用冷漠偽裝溫柔,用推開表達守護,將自己困在永恒的孤寂裡,並認為這纔是對所有人最好的結局。這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無法擺脫的宿命。

而她呢?

自己也永遠是那個放不下的人。

她無法像他一樣,用絕對的理智(或者說絕望)去切割情感。

她會繼續在意,繼續關心,繼續在他需要的時候出現,也會繼續因為他的“彆扭”而感到心痛和無奈。

這份牽掛,已經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無法剝離。

關係將回到一種熟悉的、安全的、卻也令人心酸的“以前的狀態”。

依舊是同僚,是上司與下屬,是彼此生命中一個特殊又擰巴的存在。

依舊會互相試探,偶爾靠近,又在他感到危險時迅速推開。迴圈往複,直至……或許是她生命的儘頭。

想到這裡,她幾不可聞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昨夜殘留的溫暖氣息徹底置換掉。然後,她終於動了。

她沒有立刻掙脫他的懷抱,而是先緩緩地抬起頭,對上他同樣已經清醒、卻同樣複雜沉默的眼睛。

沒有言語。

她隻是用一個極其輕微的動作,率先結束了這個擁抱,撐著手臂,緩緩坐起身。

背對著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亂的頭發和衣襟,將所有的情緒重新收斂進那副完美的、屬於蟲柱的溫和麵具之後。

天亮了,夢該醒了。

他依舊是那個他。

而她,也將繼續做那個放不下他的她。

這,就是他們的“永遠”。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陽光已經從窗欞爬到了榻榻米上。

最終,所有的驚濤駭浪化作了一句最平常的問候,聲音還帶著一絲剛醒的沙啞:

“好點沒。”

他感受了一下體內,那場幾乎要將他燒毀的高熱已經退去,隻剩下一點虛弱的餘燼。他簡短地回答:

“好了。”

得到這個答案,她像是完成了最後一項確認,利落地起身,語氣輕鬆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好了就好。走了。”

她轉身,準備拉開門離開這個承載了太多混亂情緒的房間,回到她熟悉的、由責任和微笑構築的世界裡。

就在這時,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平靜,卻像一塊巨石投入她剛剛平複的心湖:

“在這個房間,我們可以繼續。”

蝴蝶忍準備拉門的手,瞬間僵在了半空。

她當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是昨夜那個“愛人和愛人”的契約,是那個他剛剛承認、卻又在天亮後似乎想要收回的“愛”字。

他沒有選擇徹底退回堡壘,而是劃出了一小塊、僅存在於這個房間的“特區”。

這混蛋!給了希望又想要限定範圍?!

一股混合著狂喜、委屈和“這實在太讓人火大”的情緒猛地衝上頭頂。

她猛地放下手,轉身,幾乎是帶著一股決絕的氣勢,飛撲過去,用一個頭槌精準地撞在他的胸口!

“撞死你得了!”

她低吼著,聲音裡帶著哭腔,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釋然和憤怒。

一下,又一下,不輕不重地撞著他,彷彿要把所有因為他而起的糾結、等待和傷心都撞出去。

他被她撞得微微後仰,臉上是十足的無語,卻也沒有推開她,隻是任由她發泄。等她動作稍緩,他才無奈地開口:

“你讓我慢慢適應……不行嗎?”

從永恒的孤寂和負罪感到驟然接納一段嶄新的、熾熱的關係,他需要時間。

蝴蝶忍抬起頭,眼圈還紅著,卻緊緊盯著他,開始了步步緊逼:

“那現在是什麼關係?朋友?”

她必須逼他親口說出來,用一個明確的定義,鎖住這個好不容易纔撬開一絲縫隙的貝殼。

他看著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小心思和那份不容退縮的堅決。

他極其無語地、幾乎是認命般地,吐出了那兩個對他而言重逾千鈞的字:

“戀人。”

說完,彷彿這兩個字耗儘了他所有的勇氣和臉皮。

他立刻起身,幾乎是有些倉促地逃離了現場,徑直去洗漱了,留下蝴蝶忍一個人站在原地,消化著這突如其來的、堅實的確認。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這一早上,他都彆扭極了。

無論他是去倒水,還是整理被褥,總能感覺到一道灼熱的視線牢牢地釘在他的背上。

他回過頭,就看到蝴蝶忍正雙手背在身後,臉上帶著一種極度滿足、又帶著點狡黠的燦爛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彷彿每一根神經都在被那目光撩撥。終於,他受不了了,轉過身,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完沒完?你沒工作啊?”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她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地微微仰起臉,用一種理直氣壯的、帶著點撒嬌意味的語氣說道:

“給我擦臉。”

她是在索要作為“戀人”的第一個,也是最日常的親密舉動。

他看著她那張帶著期待笑容的臉,愣了一下,隨即一種混合著窘迫、無奈,或許還有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縱容的情緒湧上心頭。

他最終還是拿起一旁乾淨的毛巾,動作有些僵硬,卻異常仔細地,幫她擦去了臉上可能並不存在的灰塵,以及……昨夜殘留的淚痕。

陽光灑滿房間,照亮了空氣中漂浮的微塵,也照亮了這對剛剛確立了關係、卻一個彆扭到無所適從、一個得意到寸步不離的,奇怪的“戀人”。

他們的故事,從這一刻起,翻開了嶄新的一頁,儘管這一頁的開頭,充滿了雞飛狗跳的磨合與某種令人會心一笑的“不適感”。

但無論如何,那扇一直緊閉的門,終於被推開了一條縫,光,已經照了進來。

他拿著毛巾,動作略顯笨拙地擦拭著她的臉頰,目光不經意間對上她近在咫尺的眼睛。

那雙紫色的眼眸此刻確實有些紅腫,是昨夜痛哭和睡眠不足留下的證據。

他心頭像是被細針輕輕刺了一下,低聲問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和心疼:

“你眼睛……好紅。真那麼悲傷嗎?”

蝴蝶忍聞言,非但沒有覺得難過,反而眼睛彎成了月牙,用一種帶著點戲謔、卻又無比認真的語氣回應道:

“你希望我為你哭白頭發嗎?可以哦。”

她像是在開玩笑,又像是在宣告一種決心——如果你需要證明,我甚至可以為你悲傷到白頭。

他被她這過於“沉重”的告白噎得一時語塞,隻能吐出兩個字:

“……無語。”

他轉過身,將毛巾在旁邊的冷水盆裡重新浸透、擰乾。

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他再次走回來,將涼絲絲的毛巾輕輕敷在她有些紅腫的眼睛上。

“彆動。”

他低聲說,語氣帶著命令,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敷一下……彆讓他們看出來了。”

他指的是蝶屋和總部的其他人。

他還不習慣將這份剛剛確認的關係公之於眾,下意識地想先維持表麵的平靜,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小心翼翼地經營這份對他而言全新的情感。

蝴蝶忍感受著眼皮上舒適的涼意,以及他話語裡那份笨拙的維護和隱藏的關心,心裡像是被蜜糖填滿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聲音透過毛巾傳來,帶著悶悶的、卻無比雀躍的歡喜:

“這麼直白呀~”

她拉長了語調。

“我希望好久呢!”

她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圖謀”以及此刻的滿足。

他聽著她毫不掩飾的歡喜,看著她乖乖仰著臉、任由他敷眼睛的樣子,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默默地調整著毛巾的位置,讓涼意更好地舒緩她的不適。

清晨的陽光裡,他彆扭地照顧著她,而她,則在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帶著涼意卻無比溫暖的“戀人特權”。

一個在學著如何表達,一個在放肆地享受被表達,構成了一幅有些怪異,卻無比和諧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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