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21章 他和他的靜和心
清晨,男人踏入分部時,目光平靜地掠過牆角——那裡果然又堆起了一座幾乎與他等高的、由各色信封組成的小山。
旁邊的文書人員一臉忐忑,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低聲補充了蝴蝶忍要求轉達的話:
“先生……忍大人特意囑咐說,這些信裡……不小心混進了一封有‘重要內容’的信,但她忘了是哪一封……說可能需要您……一封一封確認一下……真是抱歉……”
男人聽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既無被戲弄的惱怒,也無被迫增加工作量的不耐。
他甚至沒有多看那堆信山一眼,隻是如同接收一個尋常指令般,極其平淡地“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然後,他推起那輛專門用來運信的小車,將那座色彩斑斕的“山”平穩地挪到後院他慣常工作的角落,便不再理會,轉身開始了他這一天原本的工作——處理藥材,清洗器械,一切如常。
那些信,以及信裡可能存在的“重要內容”,彷彿隻是背景裡一件無關緊要的擺設,無法乾擾他既定的節奏。
直到下午,分配的工作全部完成。
他清洗完雙手,走到那堆信前,沉默地注視了片刻。
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開始粗暴地揉團丟棄,而是拉過一個小凳,坐了下來。
他開始了下午的“工作”。
他依舊沒有去閱讀信的內容。
那些“重要內容”的警告,似乎並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必須去驗證的緊迫感。
他直接跳過了“閱讀篩選”的步驟,彷彿那個轉達從未發生過。
他拿起一封信,拆開,將信紙撫平(如果是皺的),然後,開始折疊。
動作比昨天熟練了一些,依舊專注,依舊沉默。他將印著誇張顏文字的信紙,仔細地折成花瓣的形狀;將灑了金粉的信紙,小心地攏成花蕊;將畫著古怪圖案的信紙,巧妙地用作葉片。
一朵,兩朵,三朵……
後院裡安靜無聲,隻有信紙被折疊時發出的細微沙沙聲。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下,在他身上和那些逐漸成型的、色彩雜亂的紙花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像是一個沉浸在自我世界裡的工匠,外界的所有意圖——無論是騷擾、戲弄,還是試探——都被他隔絕在那層無形的屏障之外。
他隻是在完成一項由外界強加、但被他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定義的“任務”:將這些不斷湧來的紙張,轉化為另一種形態,然後存放起來。
至於那所謂的“重要內容”?或許它存在,或許不存在。
但對他來說,似乎都一樣。他選擇了一種最省力、也最符合他當下心境的方式,來處理這場單方麵強加給他的“交流”。
最終,所有的信紙都變成了紙花,被他一如既往地、整齊地碼放進了那個舊衣櫃裡。
衣櫃深處,那片由無數陰陽怪氣和顏文字轉化而成的、寂靜無聲的“花園”,又擴大了一圈。
“忍小姐!我來找你玩啦!”
甘露寺蜜璃活力滿滿的聲音在蝶屋外響起,她粉綠色的腦袋探了進來,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煉獄先生去吃東西了,不死川先生好像去采購了,富岡先生肯定又去訓練了……我就來找你啦!”
她蹦跳著走進書房,卻看到蝴蝶忍正伏在案前,筆下沙沙作響,旁邊還堆著好些寫好的信箋。甘露寺臉上的笑容頓時變成了困惑。
“忍小姐……你還在寫呀?”
她湊近了些,小聲問道,“你不是說……不想再理他了嗎?不是說和他再也沒有關係了嗎?這樣……是為什麼呢?”
她實在無法理解,既然已經決定撇清關係,為何還要耗費如此多的心力去做這件看似毫無意義的事情。
蝴蝶忍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溫柔得體的微笑,她放下筆,輕輕拉過甘露寺的手:“蜜璃,這可不是‘理他’哦。這隻是一項……嗯,比較特殊的娛樂活動。”
就在這時,一名隱部隊的成員出現在門口,恭敬地行禮:“忍大人,關於信件的觀察彙報。”
“說吧。”蝴蝶忍示意他繼續。
“是。目標物件……他並未閱讀信的內容。收到信後,他隻是將它們……全部折了起來。似乎是在進行某種手工創作,屬下來去匆匆,未能看清具體形態。”
蝴蝶忍聽完,臉上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反而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瞭然和……更加濃厚的興致。
“哦?折起來了?”她輕聲重複,指尖輕輕點著桌麵,“果然……不能用常理揣測呢。”
她忽然轉向一臉茫然的甘露寺,笑容變得明媚起來:“蜜璃,你說你沒事做,對吧?”
“誒?是、是的……”
“那太好了!”蝴蝶忍拍了下手,語氣輕快,“既然你沒事,不如和我一起‘玩’吧?我們來一起‘打擾’一下他,怎麼樣?”
“啊?一起……寫、寫信嗎?”甘露寺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沒錯!”蝴蝶忍站起身,顯得興致勃勃。
“光我一個人寫多沒意思?人多才熱鬨嘛!你去幫我把小葵和香奈乎也叫過來好不好?就說我這裡有好玩的事情,大家一起邊聊天邊寫!”
“好、好的!”
雖然完全搞不懂忍小姐想乾什麼,但看到她那難得如此外露的、帶著點惡作劇意味的興奮,甘露寺也被感染了,用力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叫她們!”
看著甘露寺跑開的背影,蝴蝶忍重新坐回書桌前,看著桌上那些信紙,嘴角的弧度愈發微妙。
不看內容?折起來?
沒關係。
那就讓這“信紙的洪流”變得更加洶湧吧。一個人寫是騷擾,一群人寫……那就是一場盛大的、單方麵的“慶典”了。
她很好奇,當那個男人麵對來自不同筆跡、不同風格,但同樣“無意義”的信件時,他那套“折紙”的應對方式,還能不能繼續保持那份詭異的平靜。
甘露寺蜜璃的行動力驚人,沒過多久,她就拉著神崎葵和栗花落香奈乎回到了書房。小葵臉上還帶著日常工作的疲憊和一絲疑惑,香奈乎則依舊是那副安靜茫然的樣子。
“忍小姐,我把她們帶來啦!”甘露寺興奮地報告。
蝴蝶忍笑著招呼她們圍坐到書桌旁,桌上已經鋪開了新的信紙,並準備好了多餘的筆墨。
“快來,今天找大家來,是有一項特彆的‘任務’。”她眨了眨眼,“我們一起給遠方那位‘特彆’的先生寫信吧!”
“寫信?”
小葵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複雜的神色,她可是還記得自己之前私自藏信的事情,也對那位先生的冷漠印象深刻,“忍大人,給那位先生寫?為什麼還要……”
“是呀是呀,”
甘露寺也用力點頭,粉色的馬尾隨之晃動。
“忍小姐,我們到底要寫什麼呀?而且……這樣真的好嗎?”
連香奈乎也微微歪著頭,用那雙缺乏焦點的大眼睛表達著無聲的疑問。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不變,語氣輕鬆得像是在提議一場茶會。
“不需要寫什麼重要的事情哦。想到什麼就寫什麼,日常的問候,隨便的閒聊,甚至……小小的抱怨或者惡作劇都可以。”她拿起筆,示範性地在紙上畫了一個小小的笑臉,“就像這樣,用輕鬆的心情去寫就好。就當是……一場文字的遊戲。”
儘管心中充滿了問號,但出於對蝴蝶忍的信任和些許的好奇,三人還是拿起了筆。
蝴蝶忍(從容不迫,帶著主導者的愉悅)
她率先動筆,信紙是優雅的淺紫色。
“下午好。今天天氣晴好,我與幾位可愛的同伴正在一起享受書寫的樂趣,不知您是否也感受到了這份‘愉悅’呢?(想必沒有吧?)(???)”
她寫完後,輕輕吹乾墨跡,對其他人露出鼓勵的微笑。
甘露寺蜜璃(興致勃勃,充滿嘗試精神)
甘露寺挑選了一張粉紅色的信紙,開始認真地書寫,字跡圓潤可愛:
“您好!我是甘露寺蜜璃!我和忍小姐還有小葵、香奈乎在一起哦!我們今天吃了超級好吃的櫻餅,甜甜的,糯糯的,您喜歡甜食嗎?啊,不過忍小姐說您可能沒什麼味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д`)ゞ”
寫完後,她自己讀了一遍,臉微微紅了,小聲問:“這樣寫……可以嗎?”
神崎葵(起初有些彆扭,但寫著寫著也帶入了情緒)
小葵拿了一張樸素的米白色信紙,她的字跡端正而略帶急促:
“日安。我是神崎葵。蝶屋今日傷員情況穩定,感謝您之前的驅蛇藥粉。……另外,請不要再讓忍大人那麼費心了。(雖然我知道這話您大概不會聽。)”
寫到這裡,她頓了頓,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又加上一句,筆跡加重了些:
“還有,請好好對待彆人用心寫下的東西!(即使是惡作劇!)”
寫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蝴蝶忍一眼。
栗花落香奈乎(安靜而專注,遵循指示)
香奈乎默默地選了一張印有小雛菊圖案的信紙。她思考了很久,然後慢慢地、一筆一劃地寫下非常簡短的句子,字跡清晰卻缺乏個性:
“你好。我是栗花落香奈乎。花,開了。”
她看著自己的句子,似乎覺得太短了,又學著蝴蝶忍的樣子,在末尾小心翼翼地畫上了一個最簡單的笑臉符號“:)”。
在蝴蝶忍的引導下,氣氛逐漸活躍起來。大家一開始的拘謹和疑惑,慢慢被這種新奇又帶點叛逆感的集體活動所衝淡。
第二輪信件開始:
·
蝴蝶忍(用藍色的筆,畫了一條小魚):
“猜猜我們在聊什麼?在猜您到底把我們的信折成了什麼樣子呢?紙飛機?小船?還是……某種詛咒人偶?(開玩笑的啦……大概?)( ̄w ̄)”
·
甘露寺蜜璃(興奮地嘗試用不同的顏色):
“我又寫啦!香奈乎說花開了,總部後麵的紫藤花確實很漂亮呢!您那裡有好看的花嗎?應該有的吧?不過您可能沒注意……啊!我又說了多餘的話!(>_<)”
·
神崎葵(稍微放開了些,帶著點吐槽的意味):
“您知不知道,忍大人為了寫這些信,有時候連飯都會忘記吃!(這是不對的!)所以,請您至少表現出一點點在意的樣子吧!(雖然可能性很低…)”
·
栗花落香奈乎(這次多寫了一句):
“金平糖,很甜。忍姐姐,給的。”
然後她又畫了一個小小的糖果圖案。
第三輪、第四輪……信件的內容越發多樣:
她們寫天氣,寫訓練,寫蝶屋的趣事,寫對食物的喜好,也夾雜著對收信人冷漠態度的輕微抱怨和無奈。筆跡各異,性格鮮明——蝴蝶忍的優雅與暗藏鋒芒,甘露寺的活潑與天然呆,小葵的認真與一點點小暴躁,香奈乎的簡潔與懵懂。
書房裡充滿了女孩子們輕柔的交談聲、偶爾的笑聲和筆尖劃過紙麵的沙沙聲。
這不再僅僅是蝴蝶忍單方麵的“騷擾”,而變成了一場帶著微妙同盟感的、集體性的“文字問候”。
她們並不知道遠方那個男人隻是將這些承載著不同心意的信紙無聲地折起,但這並不影響她們在此刻,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參與到這場跨越距離的、單向的互動中。
蝴蝶忍看著眼前的情景,看著姐妹們筆下流淌出的、或關切或吐槽或單純分享的文字,臉上的笑容愈發真切。
無論那個男人如何反應,至少在此刻,她成功地將他變成了一個連線姐妹們的、古怪的紐帶,並將自己那份複雜的情緒,巧妙地融入了這場看似輕鬆愉快的集體創作之中。
信,還在繼續寫。每一封,都像是一顆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她們並不知道,在彼岸激起的,並非漣漪,而是一場無聲的、不斷擴大的紙藝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