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80章 不知雜緒他想
甘露寺蜜璃懷著誌忑不安的心情,輕輕敲響了蝴蝶忍在蝶屋本部居室的門。
裡麵傳來一聲平靜的“請進”,讓她稍微鬆了口氣,但推開門看到裡麵的景象時,她的心又揪緊了。
蝴蝶忍並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崩潰哭泣或是失魂落魄。
她隻是安靜地坐在窗邊,手裡依舊捏著那張紙條,目光望著窗外庭院裡搖曳的紫藤花。
她的姿態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是過於平靜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所有的波瀾都隱藏在了幽暗的水麵之下。
這種異常的平靜,在甘露寺看來,比嚎啕大哭更讓人擔心。
“忍、忍小姐……”
甘露寺小心翼翼地靠近,聲音放得極輕,“你……你沒事吧?”
蝴蝶忍緩緩轉過頭,看向她,臉上甚至努力勾起一個習慣性的微笑弧度,但那雙紫眸裡卻空洞無物:
“我沒事呀,蜜璃。讓你擔心了。”
“怎麼可能沒事嘛!”
甘露寺忍不住提高了聲音,粉綠色的眼睛裡寫滿了焦急。
“你從回來就一直這個樣子!不說話,也不處理公務,就拿著那張紙坐在這裡!忍小姐,你……你彆做傻事啊!”
她真的很害怕。
害怕忍小姐會把所有的痛苦都壓抑在心裡,最終像上次一樣,以更激烈、更傷害自己的方式爆發出來。
這種死寂的平靜,在她看來,完全是狀態完全不對勁的危險訊號。
蝴蝶忍看著甘露寺真心為自己擔憂得快哭出來的樣子,臉上的微笑終於維持不住,緩緩消散了。
她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紙條,輕聲說道:
“傻事……?不會的。”
她的指尖輕輕拂過那個笑臉。
“我隻是……需要一點時間,想明白一些事情。”
她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正在積蓄某種決心的力量。
這種狀態,與其說是崩潰前的沉寂,不如說是一場暴風雨過後,正在重新審視廢墟、思考如何重建的冷靜。
但這份冷靜,在甘露寺眼中,依舊充滿了未知的危險。
她決定,這幾天一定要牢牢看住忍小姐才行。
這兩個人,真是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甘露寺蜜璃看著蝴蝶忍依舊魂不守舍地摩挲著那張紙條,心中的擔憂幾乎要滿溢位來。她忍不住上前一步,聲音裡帶著急切和不解:
“忍小姐……你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研究這張紙呢?”
她實在無法理解,一張薄薄的、隻寫了幾個字的紙條,為何能有如此巨大的魔力,能讓平日裡精明乾練的蟲柱變得如此失魂落魄。
“它已經在這裡了,祝福你也收到了,不是嗎?”
甘露寺指著那張紙條,語氣有些激動,“它改變不了他已經離開、並且用那種方式把錢和紙條都退回來的事實啊!你再怎麼看,它也不會變出更多字來,也不會讓他突然出現在你麵前啊!”
在甘露寺看來,執著於一件無法改變結果的物品,隻是一種徒勞的自我折磨。
她希望蝴蝶忍能向前看,而不是被困在這張小小的紙片裡。
蝴蝶忍的目光終於從紙條上抬起,望向窗外,聲音很輕,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甘露寺的問題:
“我不是在研究它……”
她的指尖輕輕點在“生日快樂”那幾個字上。
“我是在研究……他寫下它時,到底是什麼心情。”
她不是在解讀文字,而是在試圖穿透時空,去感受那個在深夜燈火下,戴著滑稽麵具,以化名的身份,寫下這句最簡單祝福的男人,彼時彼刻,內心究竟是怎樣的波瀾。
是純粹的補償?
是一閃而過的愧疚?
還是……有著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一絲極其微弱的溫柔?
“這很重要嗎?”
甘露寺依然不解。
“很重要。”
蝴蝶忍輕聲回答,目光再次落回紙條上,那眼神複雜難辨。
“這決定了……我該如何定義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是徹頭徹尾的悲劇,還是……一場充滿遺憾的、笨拙的……雙向奔赴。”
她的執著,並非源於不肯放手,而是源於想要一個清晰的答案,來為這段糾纏不清的關係,下一個最終的定論。
而這張紙條,似乎就是那個男人留下的、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謎題鑰匙。
甘露寺蜜璃見蝴蝶忍依舊沉溺在那張紙條帶來的謎團裡,不由得有些著急。她索性搬來凳子坐在蝴蝶忍對麵,雙手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要好好開導她的認真姿態,粉綠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真誠的困惑。
“忍小姐,”
她語氣鄭重地開口,“你有沒有想過,你是他愛人——我是說假設!你們彼此都非常瞭解對方——你是不是每時每刻都能猜到他在想什麼呢?”
蝴蝶忍被這個直白又天真的問題問得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怎麼可能猜得到?那個男人的心思如同最深的海溝,她拚儘全力,也隻能窺見一絲偶爾翻湧上來的浪花。
見蝴蝶忍搖頭,甘露寺立刻覺得自己找到了問題的關鍵,她用力點頭,聲音也提高了些,帶著一種“果然如此”的明瞭:
“對吧!猜不到纔是正常的!”
她握緊了小拳頭,像是在強調自己的觀點,
“這種時候,我認為戀人之間就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
把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問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她看著蝴蝶忍,眼神裡充滿了鼓勵和不讚同:
“一直冷戰沒意義的!你看你們現在,一個跑得不見蹤影,一個在這裡對著紙條發呆,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嘛!隻會讓自己越來越難受!”
在甘露寺單純直接的戀愛觀裡,溝通是解決一切問題的萬能鑰匙。
她無法理解這種層層偽裝、互相試探、將真心話藏在紙條和化名之下的複雜遊戲。
蝴蝶忍聽著甘露寺這番發自肺腑的“開導”,看著她那堅信“談談就能解決一切”的明亮眼神,心中五味雜陳。
(談談……?)
(他連真實身份都不願承認,連一句祝福都要用化名和錢袋來傳遞……)
(我該如何與他“坐下來好好談談”?)
甘露寺的話,像是一道來自另一個純粹世界的光,照亮了她所處的這片情感泥沼的複雜與無解。
這份天真爛漫的善意,反而更深刻地映襯出她與那個男人之間,那道由過往、心結和沉默構築的鴻溝,是何等難以跨越。
她無法向甘露寺解釋這種複雜性,隻能微微垂下眼簾,將那份無人能懂的苦澀,默默咽迴心底。
蝴蝶忍被甘露寺這孩子氣又霸道的說法逗得忍不住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濃濃的無奈和一絲縱容:
“蜜璃,我也想啊……”
她輕聲說,語氣裡滿是無力感,
“但他不願意,我也沒辦法。”
她何嘗不想有一個能開誠布公談話的機會?但那個男人用行動一次次地告訴她,此路不通。
然而,甘露寺卻完全無視了這層現實的阻礙,她雙手叉腰,粉色的馬尾隨著她用力的動作晃了晃,理直氣壯地宣佈:
“管他乾嘛!”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邏輯,
“你是他妻子,他是你丈夫!他必須聽你說!”
“……”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整個人都懵了。
(妻、妻子?!丈夫?!)
這假設的跨度未免也太大了!直接從模糊不清的“在意”關係,一躍跳到了明媒正娶、受法律(或者說鬼殺隊內部規矩?)保護的夫妻關係!
她看著甘露寺那一臉“這是天經地義”的認真表情,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帶著幾分哭笑不得的訝然:
“蜜璃……”
她扶了扶額,感覺有點頭疼,“你這假設……有點久了吧?”
這已經不是“假設”了,這簡直是直接快進到故事大結局了!
而且還是個充滿了甘露寺式蠻不講理浪漫色彩的結局。
甘露寺卻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問題,反而眨著大眼睛,疑惑地看著蝴蝶忍:
“誒?不久啊!互相喜歡的話,結婚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在她的世界裡,感情路線就是這麼筆直通暢:喜歡→在一起→結婚→幸福生活。
任何偏離這條航道的曲折、試探和退縮,都是不可理解的。
蝴蝶忍看著甘露寺那純粹又固執的眼神,徹底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與她溝通的打算。
她終於深刻地認識到,在戀愛的世界觀上,她與蜜璃之間,可能隔著一整個太平洋那麼遠的距離。
蝴蝶忍看著甘露寺那副堅信“夫妻關係”能解決一切的天真模樣,終究不忍心用冰冷的現實去打擊她那份純粹的熱情。
她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一種對甘露寺邏輯的無奈遷就,以及對自己處境的清醒認知:
“好吧,”
她順著甘露寺的話說,彷彿接受了這個“夫妻”的前提,
“就算按你說的,我是他妻子,他是我丈夫。”
她話鋒一轉,提出了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力:
“那我強行讓他聽我說……還是沒辦法吧?”
她腦海中浮現出那個男人沉默離開、封閉內心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
“以他那樣的性格……”
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個場景:即便她以“妻子”的身份強行攔住他,他也隻會用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看著她,沉默以對,或者用最簡潔的語言將她推開。
物理上的“聽”或許能做到,但心靈上的“聽見”和“理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強迫的。
性格決定行為模式。那個男人的孤僻、固執、以及深植於內心的自我放逐,決定了他絕非能用“強行”手段溝通的物件。
甘露寺那套直來直往的“夫妻法則”,在那個男人密不透風的心牆麵前,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蝴蝶忍這句話,既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也透露出她早已嘗試過各種方式(包括某種程度上的“強行”靠近),最終都徒勞無功的挫敗感。
甘露寺蜜璃看著蝴蝶忍那充滿無力感的樣子,粉綠色的眼眸中閃爍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她語出驚人,說出了自己最核心的信念:
“至少在我看來,”
她的聲音清脆而有力,“你相信愛情的前提——是你相信他也可以!”
這句話如同驚雷,在蝴蝶忍腦海中炸開。
(……呃……)
(我對他……真有感覺嗎?)
(好像……完全沒有……?)
蝴蝶忍被這個直擊靈魂的反問弄得瞬間懵了,甚至開始下意識地審視自己的內心。
她一直執著於他的隱瞞、他的推開、他的反複無常,卻似乎從未真正叩問過自己:拋開這些糾纏和受傷的感覺,她對他本人,究竟懷抱著怎樣的情感?
或者說我心裡有沒有承認過我對他……可能是……愛情?
甘露寺的邏輯簡單卻有力: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對方有能力(或者說,有“資格”)去愛,那麼你所有的執著,或許隻是一種不甘,而非真正的“愛情”。
在甘露寺灼灼的目光下,蝴蝶忍感到一陣心虛和混亂。
她試圖理清那團亂麻,最終,帶著幾分不確定和試探,像是被迫承認了什麼一樣,含糊地說道:
“好吧……”
她停頓了一下,彷彿那個詞很難說出口,
“那我承認……我有點喜歡……?”
這個“喜歡”後麵帶著明顯的問號,連她自己都無法確定。
但她很快甩開了這個令人心煩的自我剖析,將問題拋回給眼前這位“戀愛大師”。
語氣帶著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求助:
“那我們現在……恢複關係的解決辦法是什麼呢?”
她跳過了“是否喜歡”的糾結,直接指向了目標——如何修複這破碎的關係。
彷彿隻要找到了方法,那個關於“喜歡”的答案就會自然而然浮現。
甘露寺聽到蝴蝶忍終於“承認”了喜歡(哪怕很不確定),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她立刻摩拳擦掌,準備獻上自己精心構思的(可能充滿粉紅泡泡的)解決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