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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49章 那個畜生把我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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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雨下得更大了,密集的雨點砸在蝶屋的瓦片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幾乎掩蓋了其他一切聲音。

蝴蝶忍獨自坐在辦公室裡,就著昏黃的燈火批閱檔案,筆尖在紙上遊走,卻似乎總也集中不了精神。

窗外的雨聲攪得她心緒不寧,一種莫名的煩躁感縈繞在心頭。

而此刻,在後山那座孤零零的墳塋處。

濕透的泥土突然鬆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隻蒼白、沾滿泥濘的手,猛地從墳包中破土而出,五指張開,帶著一股壓抑已久的怒氣,直直地指向陰沉的天空!

棺材裡傳來一聲悶悶的、帶著十足惱火的咒罵,穿透了泥土和雨幕:

“哪個畜生把我埋了!!!”

話音落下,那隻手用力扒開周圍的泥土,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和遲緩。

過了一會兒,墳土被更大範圍地拱開,一個渾身沾滿泥水、狼狽不堪的身影,艱難地從裡麵爬了出來。

他癱坐在泥濘中,大口喘著氣,雨水衝刷著他臉上的汙泥,露出底下那張雖然蒼白卻充滿生氣的臉——

正是那個被認為早已“悲傷過度,心脈斷絕而亡”的家夥。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和泥漿,抬頭望著瓢潑大雨,嘴裡依舊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窩火:

“不是,什麼情況?!真以為我死了啊?!”

他癱坐在泥濘裡,任由冰冷的雨水衝刷掉身上的泥土,露出底下那張屬於“**塔塔維奇”的、帶著點滑稽和無奈的臉。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身狼狽,又抬頭望瞭望嘩啦啦往下倒的雨,嘴裡嘟嘟囔囔:

“不是……就神遊幾天,散心去了嗎?有必要嗎?!直接給我埋了?!”

他簡直無法理解這群人的腦迴路。他隻是暫時封閉了大部分生理機能,讓意識去更高維度的層麵“度了個假”,梳理一下那些快把他撐爆的情緒——

畢竟上次哭到七竅流血實在有點丟人。怎麼一回來,連“家”都讓人給揚了?還立了塊墳頭?!

目光掃到墳前那塊石碑上,那條被雨水浸透、顏色變得深沉的厚圍巾突兀地映入眼簾。

他愣了一下,伸手把圍巾扯了過來,入手是沉甸甸、濕漉漉的觸感,針腳雖然不算完美,卻織得異常緊密,能感受到織它的人傾注的心意。

(……這是……)

他捏著濕透的圍巾,腦海裡瞬間閃過蝴蝶忍跪在墳前,一邊掉眼淚一邊給他圍上,還唸叨著“怕你冷”的畫麵。

(……完了。)

剛才那點因為被活埋而升起的小脾氣,瞬間被一股更大的、名為“心虛”和“完蛋了”的情緒取代。

他拿著那條濕淋淋的圍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水(雖然沒什麼用)。

臉上瞬間切換成“**塔塔維奇”那副慫慫的、帶著點討好意味的表情,唉聲歎氣地朝著蝶屋的方向走去:

“哎呀呀……這下可闖大禍了……”



算了算了……還是趕緊去認錯吧……”

“希望老闆娘……能看在圍巾的份上……下手輕點……”

他一邊嘀嘀咕咕,一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那狼狽的背影在暴雨中,頗有幾分自作自受的淒涼。

他渾身濕透、沾滿泥濘,手裡還拎著那條吸飽了雨水、沉甸甸的圍巾,就這麼深一腳淺一腳地、慢吞吞地朝著蝶屋主建築走去。

雨聲很大,但似乎掩蓋不住某種詭異的寂靜。

先是巡夜的隊員看到了他,手裡的燈籠“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張大了嘴巴,手指顫抖地指著他,像是見了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緊接著,更多的窗戶被推開,更多的門被拉開。聽到動靜的隊員們、護理人員、甚至是幾位尚未休息的“隱”的成員,都探出頭來。

當看清雨中那個蹣跚的身影時,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了原地。

(那是……)

(……先生?)

(……鬼?)

(……複活了?!)

沒有人敢出聲,沒有人敢上前詢問。整個蝶屋彷彿被按下了靜音鍵,隻有嘩啦啦的雨聲充斥在耳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用一種混合著極度震驚、茫然、以及一絲恐懼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在雨中緩慢移動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似乎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不小的力氣,也可能是在醞釀著待會兒該如何“認錯”。

泥水從他身上不斷滴落,在他身後留下一串蜿蜒的、狼狽的痕跡。

他就這樣,在無數道呆滯、驚恐、難以置信的目光注視下,如同一場荒誕的默劇主角,一步一步,朝著蝴蝶忍辦公室的方向挪去。

沒有人阻攔,沒有人歡呼,也沒有人哭泣。極致的震驚,讓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應的能力,隻剩下懵然的注視。

……

……

……

他站在蝴蝶忍辦公室的門外,雨水順著他的頭發、衣角不斷滴落,在腳邊彙成一小灘泥水。

門縫裡透出溫暖的燈火,卻像是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

(怎麼辦……)

(說我去更高維度散心思考人生了?)

(說我隻是睡著了沒醒過來?)

所有的藉口在腦海裡過了一遍,都顯得無比蒼白和欠揍。

他想起她跪在墳前哭泣的樣子,想起那條濕透的圍巾,心一橫。

(算了!不管了!)

(橫豎都是死,霸道一點得了!)

他深吸一口氣,後退半步,然後猛地抬起腳——

“砰!!!”

一聲巨響,辦公室的門被粗暴地踹開,重重撞在後麵的牆上,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頂著滿臉的泥水,渾身濕漉漉、臟兮兮地站在門口,像個剛從泥潭裡撈出來的流浪漢,卻努力挺直腰板,用儘全身力氣,擺出最理直氣壯的表情,朝著屋內那個必然被驚動的身影,大聲吼道:

“老闆娘!我休假回來了!”

聲音洪亮,甚至蓋過了門外的雨聲。

這一刻,所有的愧疚、心虛,都被這故作囂張的姿態強行壓了下去。

隻是他那微微顫抖的手指和閃爍的眼神,暴露了他內心的極度不安。

門被踹開的巨響並沒能讓伏案工作的蝴蝶忍抬起頭。

她隻是握著筆的手微微一頓,隨即又繼續在檔案上書寫,連睫毛都沒有顫動一下。

這幾個月裡,她出現過太多幻覺了。

有時是聽見他在後院和煉獄先生高聲談笑,有時是感覺他悄無聲息地站在自己身後,有時甚至能清晰地“看見”他戴著那張滑稽麵具,用**塔塔維奇的聲音抱怨工作太多。

起初她會激動地回頭、尋找,但每一次都隻有空蕩蕩的房間。

漸漸地,她便習慣了。習慣到連心都不會再因這些幻象而加速跳動。

此刻,聽著那聲熟悉的、故作囂張的“老闆娘!我休假回來了!”

聞著空氣中突然彌漫開的、混合著泥土和雨水的濕冷氣息(連嗅覺都開始欺騙自己了嗎?),她隻是在心裡淡淡地想:

(這次的幻覺……還挺逼真的。連踹門的聲音都模仿了。)

她依舊沒有抬頭,隻是用那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的聲音,如同對著空氣般回應道:

“嗯,知道了。休假單放在桌上就好,記得把門帶上。”

語氣平常得像是在對待任何一個彙報歸來的隊員。

然後,她繼續低頭,批改著那份彷彿永遠也處理不完的檔案,將門口那個渾身滴著水、目瞪口呆的身影,徹底當成了又一個心碎後產生的、無關緊要的幻影。

他看著她平靜得近乎麻木的側臉,聽著她那將自己完全歸為“幻覺”的話語,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那故作囂張的氣焰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隻剩下沉甸甸的內疚和心疼。

他輕輕關上門,將喧鬨的雨聲隔絕在外。辦公室裡隻剩下燈火搖曳的細微聲響。

他沒有再試圖用誇張的表演,隻是站在原地,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明明……才沒幾個月不見。”

“可你好像……變了好多。”

他的目光落在她明顯清減的肩膀和帶著疲憊的側影上,“瘦了……精神也很不好……”

他深吸一口氣,那聲道歉輕得幾乎聽不見,卻重若千鈞:

“……對不起。”

蝴蝶忍握著筆的手終於徹底停了下來。

她依舊沒有抬頭,隻是維持著那個姿勢,彷彿在分辨這個“幻覺”與以往有何不同。

過了好幾秒,她才用一種帶著淡淡無奈和懇求的語氣,輕聲回應,像是在對腦海中的影子說話:

“好啦……我知道是幻覺。”

“真為我好的話……就不要再出現啦……”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強裝出來的輕鬆,尾音卻泄露了哽咽的跡象。

“我……就快忍不住要哭了哦。”

她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驅散”幻覺——告訴自己那是假的,請求它離開,以免好不容易築起的心防再次崩塌。

她已經是那樣了。

習慣了他的“存在”,也習慣了“驅逐”他。

將真實的他,當成了又一個需要被理智壓製的幻影。

他緩步走到她身邊,沒有驚動她,隻是將那條濕透後變得格外沉重、卻依然能看出手工痕跡的圍巾,輕輕放在了她桌案的角落。

“很暖和。”

他低聲說,聲音裡帶著雨水的濕氣,和一種試圖傳遞真實感的小心翼翼。

布料接觸桌麵的細微聲響,和那過於清晰的、帶著水汽的“實物感”,讓蝴蝶忍的筆尖再次停頓。她甚至能聞到圍巾上沾染的、泥土和雨水的氣息。

這幻覺……未免太具體了。

但她依舊沒有抬頭,隻是牽了牽嘴角,露出一抹苦澀又自嘲的弧度,對著空氣,或者說,對著她腦海中那個揮之不去的身影,繼續傾訴著隻有“幻覺”才會聽到的心事:

“嘿……”

“我最近……越來越想你了。”

“你說……我是不是得了很嚴重的相思病啊?”

“最近總是莫名其妙地發呆……然後,莫名其妙地……就想哭。”

她像是在開玩笑,語氣輕飄飄的,但那壓抑的哭腔卻再也掩飾不住,話語的尾音已經帶上了細微的顫抖。

她甚至抬起一隻手,輕輕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彷彿那裡真的在隱隱作痛。

她依舊固執地認為,這隻是她病態的思念產生的又一個過於真實的幻聽與幻視。

她對著這個“幻影”,說出了絕不會對活人吐露的、最脆弱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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