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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148章 執念萬萬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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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一個灰濛濛的清晨。

沒有盛大的儀式,沒有冗長的悼詞。

隻有寥寥數人,沉默地站在蝶屋後山一處僻靜的空地上。這裡能俯瞰整個蝶屋,視野開闊,遠處是連綿的山巒。

一口樸素的棺木被緩緩放入新掘的土坑中。裡麵躺著的,是那個戴著滑稽笑臉麵具、身份成謎、最終因悲傷而死的男人。

他沒有留下真名,墓碑上或許隻會刻上“**塔塔維奇”這個代號,又或者,什麼也不刻。

產屋敷耀哉在天音夫人的攙扶下,親自到場,他麵向墓穴,深深鞠躬,久久未曾起身。

柱們圍在墓穴周圍。煉獄杏壽郎挺直脊背,火焰般的眉毛低垂,緊握著日輪刀刀鞘,指節發白。

不死川實彌彆過頭,下頜線繃得緊緊的,腳邊是他帶來的、一壺未曾開啟的清酒。

宇髄天元失去了所有華麗裝飾,隻是沉默地站著。

甘露寺蜜璃靠在伊黑小芭內身邊,無聲地流淚,伊黑小芭內則輕輕將一束剛從庭院摘來的、帶著露水的紫藤花,放在棺木旁。

富岡義勇站在最遠處,身影孤寂,目光落在虛空。

時透無一郎安靜地看著泥土一點點落下,眼神裡是與他年齡不符的沉重。

蝴蝶忍沒有穿喪服,依舊是她那身紫色的蝶紋羽織,隻是顏色似乎比以往更加深沉。

她站在最前麵,臉色蒼白,但神情是一種近乎麻木的平靜。她沒有哭,隻是靜靜地看著泥土落在棺木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當最後一抔土覆蓋上去,隆起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土丘時,她緩緩走上前,蹲下身,將一樣東西輕輕放在了墳前。

那不是花,也不是祭品。

是一包用油紙仔細包好的、她特製的茶葉。旁邊,還放著一個空空的小小魚簍。

做完這一切,她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方新土,然後決然地轉身,沒有回頭。

風吹過,捲起幾片落葉,落在新墳上。遠處蝶屋的紫藤花,依舊在風中搖曳,送彆這個以最離奇方式到來,又以最慘烈方式離去的靈魂。

他歸於塵土,帶著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悲傷、以及那份超越了生死的、沉重的愛。

幾個月過去,季節在悄然更替,蝶屋的紫藤花開了又謝。

表麵上看,蝴蝶忍依舊是那位蝴蝶忍。她依舊會準時出席柱合會議,聲音溫柔地提出建議;

她依舊會坐診蝶屋,指尖精準地為隊員處理傷口,唇邊甚至能漾開那抹無可挑剔的、帶著些許距離感的微笑;她依舊會指導香奈乎劍術,語氣耐心而平和。

但所有熟悉她的人都看得出,有什麼東西已經徹底碎裂了。那不僅僅是悲傷,更像是一種被從內部完全掏空後的死寂。

她的眼眸,那片曾經靈動狡黠的紫水晶,如今隻剩下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偶爾有光掠過,也映不出任何波瀾。

她的生活彷彿被簡化成了兩點一線:蝶屋,和後山的那座孤墳。

無論晴雨,無論寒暑,她幾乎每天都會去那裡。

有時是清晨,帶著朝露,她會靜靜地站上一會兒,然後開始低聲訴說,說蝶屋的瑣事,說隊員的傷情,說她又新配了什麼藥方,語氣平淡得像是在彙報工作。

有時是黃昏,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孤零零地投在墳塋上。她會蹲下身,用手指輕輕拂去墓碑(如果那算墓碑的話)

上的落葉或塵土,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熟睡之人的臉頰。

而更多的時候,是毫無預兆的。也許隻是午後片刻的閒暇,她便會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著,一步步走上後山。

然後,甚至不需要任何觸發,隻要看見那隆起的土丘,眼眶便會瞬間通紅,淚水無聲地、不斷地滾落。

她沒有嚎啕,隻是安靜地流著淚,彷彿這已成了她身體一種自然的、無法控製的機能。

“今天……煉獄先生又和富岡先生吵架了……真是的,一點都沒變……”

“香奈乎的劍術又進步了,如果你在,大概又會說她發力方式像甩魚竿吧……”

“我試了你說的那個方子,確實很有效……謝謝你……”

她對著冰冷的泥土和沉默的墓碑,絮絮叨叨地說著話,彷彿他隻是在午睡,她能將他喚醒。

但回應她的,隻有穿過林間的風聲,和她自己壓抑的、斷斷續續的抽泣。

那墳塋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不僅吞噬了他的生命,也一點點吞噬著她所有的生氣和靈魂。

她活著,履行著作為柱和蝶屋之主的職責,但那個會笑、會怒、會陰陽怪氣、會因他而展現出各種鮮活情緒的蝴蝶忍,似乎已經隨著他一起,被埋在了那抔黃土之下。

留給世人的,隻是一具日漸空洞的、名為“蝴蝶忍”的軀殼。

……

……

……

立冬,十一月。秋季的最後一天,被一場冰冷的雨強行劃上了句號。

雨絲細密而綿長,帶著浸入骨髓的寒意,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灰濛濛的水霧裡。

蝶屋後山的泥土變得濕滑泥濘,草木都耷拉著腦袋,承受著冬日的初次洗禮。

這是他死後的第五個月。

蝴蝶忍依舊來了。

她撐著一把素色的油紙傘,紫色的蝶紋羽織下,比往日多穿了些。

她的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條厚實的、看起來是手工織成的深色圍巾,針腳不算特彆嫻熟,卻異常緊密,彷彿織進了所有的思念與無處安放的關懷。

走上後山,雨點選打在傘麵上,發出單調而壓抑的聲響。那座孤墳在雨水中顯得更加冷清、寂寥。

她走到墳前,像往常一樣,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任由傘沿的水珠串成線滴落。

然後,她緩緩蹲下身,將傘稍稍傾向墳塚,任由自己的半邊肩膀被雨水打濕。

“今天立冬了,下雨,很冷。”她對著墓碑輕聲說,聲音在雨聲中顯得有些模糊。

她伸出手,指尖拂去石碑上凝結的水珠,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易碎的夢境。

然後,她將那條厚厚的圍巾,仔細地、一圈一圈地,圍在了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石碑上,彷彿這樣就能為下麵長眠的人抵禦地底的寒濕。

圍巾很長,她耐心地整理好,讓末端自然地垂落。深色的毛線在灰暗的雨景中,成了唯一一抹帶著笨拙暖意的色彩。

“我給你織的……可能不太好看,但應該很暖和。”她低聲說著,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雨水順著她的發梢滑落,混著眼角悄然溢位的溫熱液體,一起滴落在濕漉漉的泥土裡。

她就這樣蹲在雨中,守著那座圍著圍巾的孤墳,彷彿在完成一個無聲的儀式,試圖用這微不足道的溫暖,對抗整個世界的寒冷和死彆。

傘下的空間很小,隻夠遮住她和那座墳。冰涼的雨意滲透進來,卻遠遠不及她心底那片早已冰封的荒原。

她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圍巾粗糙的毛線紋理,雨水順著傘骨滑落,在她腳邊彙成小小的水窪。

“總部裡的人……現在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她的聲音很輕,幾乎被雨聲吞沒,帶著一種事過境遷後的疲憊淡然。

“沒有你擔心的那些流言蜚語,也沒有人覺得不妥。”

她微微扯動嘴角,像是在笑,弧度卻苦澀,“煉獄先生有時會給我帶些點心,說是‘弟妹’份的。

宇髄先生不再開那些華麗的玩笑,隻是偶爾會拍拍我的肩膀。

連富岡先生……上次遇見時,他對我點了點頭。”

雨水打濕了她額前的碎發,黏在蒼白的麵板上。

“甘露寺哭得比我還凶,現在看到我,眼睛還是紅的。伊黑先生讓鏑丸盤在我手腕上,說它能感知情緒,如果我覺得太難過,鏑丸會告訴我。”

她的指尖輕輕劃過石碑上並不存在的名字痕跡。

“你看,你白擔心了。”

她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顫抖,“他們都在用笨拙的方式……照顧你留下的另一半。”

一片被雨打落的枯葉粘在圍巾上,她小心地將其拈起。

“所以彆再掛念這些了。”

她對著墳墓輕聲說,像在哄一個固執的孩子,“我都處理好了。”

雨越下越大,水珠從圍巾的毛線縫隙裡滲出來,像永遠流不乾的眼淚。

雨水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與溫熱的淚水混在一起。

她望著那圈孤零零的圍巾,彷彿能透過冰冷的石碑看見那個總是抿著嘴角生悶氣的人。

“還再生氣呀?”

她聲音發顫,像被雨水打濕的蝶翼。

指尖輕輕劃過圍巾的褶皺,彷彿在撫平某人緊蹙的眉頭。

淚水突然決堤。

她俯下身,額頭抵著被雨水浸透的圍巾,哽咽著哀求:

“彆生氣了…有空回來,看看我…”

雨水敲打著傘麵,像無數根針紮在心上。圍巾吸飽了冬雨,沉甸甸地壓在墳頭,像一場永遠無法送達的擁抱。

她在那被雨水浸透的圍巾前又停留了片刻,指尖最後一次拂過那濕冷的毛線,彷彿想將最後的溫度也留在那裡。

然後,她緩緩站起身。雙腿因長久的蹲踞而有些麻木,寒意順著濕透的衣料絲絲滲入骨髓,卻遠不及心底那片荒蕪的冰冷。

她沒有再說一句話。

隻是默默地轉過身,撐著那把素色的傘,一步一步,踏著泥濘,走下山去。

紫色的身影在灰濛濛的雨幕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通往蝶屋的小徑儘頭,如同被這無儘的冬雨徹底吞沒。

隻留下那座孤墳,在淒風冷雨中,沉默地係著那條永遠無法溫暖它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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