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滅之刃:隻為她袖手天下 第78章 多時安康
蝴蝶忍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在甘露寺耳邊用氣音回道,語氣裡帶著一絲刻意的淡然和不解。
“什麼彆扭?他不冷淡得很嗎?哪來的彆扭。”
在她看來,那個人的行為模式清晰明瞭——靠近,然後以各種方式推開,最終目的就是劃清界限。
這分明是冷淡,何來“彆扭”?
甘露寺蜜璃卻搖了搖頭,粉綠色的眼眸裡閃爍著洞察的光芒,她壓低聲音,耐心地分析道。
“忍小姐你可能是覺得就是這樣,但是你想啊,”
她試圖梳理那複雜的觀感。
“你那次和他在一起開心過?先生好像……很著急和你撇清關係一樣。”
她指出了關鍵:“著急”。
真正的冷淡是不在意、是漠然。
而他的種種行為,無論是早期的書信迴避,後來的決絕斷交,還是這次用各種藉口(包括金錢)急於劃清界限,都透著一股過於用力的“著急”。
這恰恰說明他並非真的毫無感覺,反而可能是因為感覺太強烈、太複雜,才急於逃離。
說完這句,甘露寺猶豫了一下,臉頰更紅了些,但還是鼓起勇氣,問出了那個最核心、也最私密的問題,聲音細若蚊蚋。
“而且忍小姐……我這話有點冒昧,但還是想告訴你……先生到底……是不是你喜歡的型別……?”
這個問題,像一把鑰匙,直接試圖開啟蝴蝶忍緊鎖的心扉,迫使她去直麵自己內心深處。
對那個冷漠、孤僻、強大又充滿謎團的男人,最真實的情感定位。
是討厭他的反複無常?是執著於解開他的謎題?
還是……在那些爭吵、試探和傷害之下,確實隱藏著某種連她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被吸引?
蝴蝶忍被這個問題問得怔住了,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車廂的喧囂彷彿在瞬間遠去,隻剩下甘露寺那句直擊心靈的詢問,在她耳邊不斷回響。
蝴蝶忍沉默片刻,像是在認真比較,隨即用一種略帶自嘲和試探的語氣在甘露寺耳邊低語。
“如果我真喜歡他這種型別的話……義勇先生不是更好嗎?他是覺得我煩,但至少……還是覺得我還挺好的吧?”
她在用富岡義勇的“遲鈍但不算排斥”來反襯那個人的“徹底拒絕與疏離”。
甘露寺立刻搖頭,粉發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她小聲而急切地解釋:
“這完全不一樣啦!忍小姐!富岡先生那是……嗯……天生就那樣!他對誰都差不多!但後院先生他……他看你的眼神,還有他做的那些事,根本是故意的!他是在專門躲著你!”
蝴蝶忍的眼神黯淡了一下,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問出了那個讓她最難過的問題:
“我知道他就是不想接受我……但……朋友也沒得做嗎?”
為什麼一定要如此決絕,連最基本的、如同她與其他柱那般並肩作戰的情誼都吝於給予?
甘露寺咬著嘴唇,猶豫了一下,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語出驚人:
“我覺得……先生就像活在過去的人一樣。”她仔細觀察著蝴蝶忍的表情,壓低聲音,“忍小姐你沒注意嗎?他衣服從來就沒變過?”
(!)
蝴蝶忍心中一震。這個細節她當然注意到了,那身深色、看似普通卻彷彿與他一體的衣袍。
她一直以為那隻是個人習慣或者單純的淡漠,但此刻被甘露寺點出,卻彷彿蒙上了一層不同尋常的意味。
她深吸一口氣,語氣複雜地回應:
“我當然知道啊……”
知道他的固執,知道他彷彿停滯在某個時間點。
“但是他永遠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所以我故意氣他,他還是那樣子。”
她用吵鬨,用“騷擾”,用各種方式試圖激起他一點不同的反應,哪怕是不耐煩也好,但最終都像石沉大海。
甘露寺看著蝴蝶忍這副樣子,臉上露出了掙紮的神色,她湊得更近,用極低的聲音說:
“我有個想法,忍小姐……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蝴蝶忍已經預感到這可能是一個會讓她更加難受的猜測,但她還是努力維持著笑容,輕聲道:
“沒事。”
甘露寺深吸一口氣,像是要說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那你做好心理準備啊……”
她停頓了一下,終於將那個盤旋已久的、最大膽的假設說了出來:
“我現在假設……先生是把忍小姐當成‘戀人’來看待的話……”
她看到蝴蝶忍瞳孔微縮,繼續硬著頭皮說下去,
“那他一定……是有老婆的。而且老婆……應該是去世了。”
她快速地說出自己的依據。
“他好像對所有女生都不感興趣,都好像刻意在避免一樣……他永遠隻在乎自己的事。這種感覺……很像那些心裡裝著逝去愛人,再也走不出來的人……”
“……”
蝴蝶忍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這個猜測,像一道閃電,劈開了她心中許多無法解釋的謎團。
他那沉重的孤獨感,那彷彿背負著什麼的眼神,那對“愛”的奇怪定義(升華)。
那堅決不接受任何新關係的態度,那彷彿凝固在時光裡的衣著……
如果套用“心中有一位無法替代的逝者”這個前提,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她之前所有的委屈、憤怒、不解,在此刻,似乎都找到了一個殘酷的、卻又無比合理的答案。
他不是討厭她。
他可能是……無法允許自己“背叛”另一個存在。
這個認知,並沒有讓她感到好受,反而帶來了一種更深、更無力的絕望。
如果對手是活人,她或許還能競爭,還能不甘。
但如果對手是逝去的、被他永恒銘記在心的人……她又能如何?
她怔怔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了橫亙在她與他之間那道幾乎無法逾越的、名為“過去”的鴻溝。
甘露寺蜜璃見蝴蝶忍陷入沉默,以為她在難過,連忙試圖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那些浪漫小說裡的橋段——來安慰她,但說著說著,自己反而先困惑起來,小聲嘟囔道:
“不過現實好奇怪啊……”
她歪著頭,粉綠色的眼睛裡滿是不解,“小說裡麵,都是女主人公失去配偶後,又遇到了新的男生,被溫柔治癒,走出陰影,迎來新的幸福……”
她對比著現實,語氣裡帶著一種天真的違和感:
“現實卻倒過來了……真奇怪。”
在她看過的無數故事裡,承受著喪偶之痛、需要被拯救和溫暖的,通常是女性角色。
而此刻,在現實中,那個看似強大、冷漠、深不可測的後院先生,卻彷彿扮演了故事裡“被困在過去”的那個角色。
而一向堅強可靠的忍小姐,反而成了試圖“拯救”卻屢屢碰壁的一方。
這種角色的“錯位”,讓她感到一種源於認知差異的困惑和微妙的不公平。
她這句無心的話語,卻像另一根細針,輕輕刺破了蝴蝶忍心中那層剛剛凝結的、名為“理解”的薄冰。
是啊,現實就是這麼奇怪,這麼……不公平。
她甚至連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沒有。
她麵對的,不是一個可以被打動的活人,而是一座他親手為自己修築的、堅不可摧的、供奉著回憶的墳墓。
蝴蝶忍沒有回應,隻是將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嘴角那抹習慣性的微笑,在此刻顯得無比蒼白和疲憊。
現實不是小說。
而她,似乎也不是那個能輕易改寫彆人故事結局的女主角。
甘露寺蜜璃百無聊賴地擺弄著那摞被退回的錢袋,手指無意間勾開了標明“五倍工資”的那個錢袋的係繩,好奇地往裡瞥了一眼。
就是這一眼,讓她瞬間驚覺,粉綠色的眼睛瞪得溜圓,猛地捂住嘴,壓低聲音驚呼道:
“忍、忍小姐!這……這五倍裡麵的錢……是你自己的私房錢吧?!”
她捏著錢袋,感覺分量和裡麵的錢幣種類都與鬼殺隊公款常用的形製不太一樣,
“你、你還沒給主公彙報呢!這根本是你自己墊的啊!”
“……”
蝴蝶忍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一瞬,隨即化作一個極其尷尬的、試圖矇混過關的笑容,眼神有些飄忽。
“啊啦……被發現了呢。”
她語氣輕鬆,試圖輕描淡寫。
“因為當時情況緊急,走正式流程審批太慢了嘛……我就先墊上了。反正,最後不是也沒送出去嘛。”
這個小小的意外插曲,卻像一麵鏡子,照出了蝴蝶忍在那場危機中,為了讓他進入險地,所付出的、遠超職務範圍的“私人”決心。
她甚至等不及總部撥款,動用了自己的積蓄,隻為了能儘快促成他的行動。
這份急切,這份私自的投入,遠比任何言語都更能說明,當時在她心中,他的“同意”是多麼重要。
甘露寺看著蝴蝶忍那尷尬又試圖掩飾的笑容,心裡更加確定了——
忍小姐對那位先生,絕對、絕對不隻是普通的同僚之情或者上司對下屬的委托。
哪有人會為了一個“討厭的”、“麻煩的”家夥,做到這個地步?
她默默地將錢袋係好,放回原處,沒有再追問,但看向蝴蝶忍的眼神裡,充滿了“我懂了”的複雜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