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女靠擺爛躺贏,重生女破防了 042
老情人?
盛貴妃下筆連貫優美,字跡風流蘊藉,與畫中煙雨朦朧的意境相得益彰。
“好!”
筆落,皇帝率先撫掌稱讚,“詩好,字更佳!將此畫意境全然點活了!”
底下立刻響起一片奉承之聲。
德妃也笑得真切:“陛下聖明!貴妃姐姐果然才情冠絕後宮!
說起來,這幅畫還是江南督道文書沈墨沈大人獻上的,妹妹瞧著好,便借花獻佛了。索性沒送錯,貴妃姐姐的詩和這幅畫果然相得益彰。”
她話鋒自然一轉,彷彿隻是隨口一提。
然而,“沈墨”這個名字一出,盛清漪執杯的手幾不可察地微微一滯。
德妃卻似毫無所覺,繼續笑著對皇帝道:“陛下可還記得這位沈大人?說起來也是位風流人物,當年可是您欽點的狀元郎呢!
最巧的是,聽聞沈大人年少遊學時,曾在盛府做過一段時間的西席,教導過貴妃姐姐詩書。果然是名師出高徒,難怪貴妃姐姐有如此才情!”
她笑得一派溫和,彷彿隻是在感慨一段佳話。
盛清漪的臉色微白。她與沈墨那點短暫的師徒名分,早已是陳年舊事,幾乎無人提及。
德妃怎麼會知道?
皇帝麵上的喜悅淡去一分。
他自然是知道沈墨其人的,也知道他曾是盛家西席。更知道,此人如今在江南為官,風評頗佳,且……至今未娶。
德妃彷彿還嫌不夠,又狀似無意地添了一句:“沈大人當真是有心人,聽聞這次入宮的貢品都是他親自督辦,尤其是那批徽墨和鎏金紙,都是挑了又挑的上品。”
皇帝臉上的笑意幾乎徹底消失了。
初見那批徽墨和鎏金紙,他隻想著盛貴妃喜歡,便全數送到漪瀾殿來。
如今想來,倒像是一個笑話。
再看桌上那幅剛剛還盛讚不已的《春山煙雨圖》,隻覺得那江南煙雨變得格外刺眼。
殿內氣氛陡然變得詭異般的安靜。
皇帝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帶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冷意:
“朕方纔看得倉促,如今細看,這畫工筆雖細,意境卻流於俗套,算不得上乘。沈墨的才學,看來是有些名過其實了。”
他沒有再提盛貴妃那首詩如何,但此時已經是無聲勝有聲了。
盛貴妃強撐著儀態,才維持著麵上的平靜和自然。
德妃眼底飛快掠過一絲得逞的笑意,麵上卻故作惶恐:
“是臣妾眼拙,竟選了這般不入流的畫作,擾了陛下和貴妃姐姐的雅興,請陛下恕罪。”
皇帝擺擺手,興致寥寥:“罷了。”
他起身,“前朝還有些政務,朕先過去了。愛妃……好生歇著。”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溫言撫慰,甚至沒有等宴席結束,便提前離席。
明誠帝的離席,彷彿抽走了殿內所有的熱鬨氛圍,隻餘無儘的尷尬和竊竊私語。
盛貴妃和那些隱秘地投到她身上的視線一一對視,最終落到德妃身上。
“德妃妹妹當真是有心了。”
德妃這會也不怕得罪她了,故作不解道:“貴妃姐姐何故這樣說,難道這幅畫有什麼不對?若是妹妹哪裡做錯了,姐姐但說無妨。”
盛貴妃死死盯著她,半晌,露出一個狠戾的笑。
“李玉如,本宮不管你是受了誰的指使耍這等不入流的手段,但你既然做了,可擔得起惹怒本宮的後果嗎?”
這段話她聲音壓得很低,卻直如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德妃的耳膜上,震得她有些心慌。
一瞬間,盛貴妃過往的盛寵一幕幕鑽入德妃腦海,她的臉頰清晰地抽動了一下。
“貴妃姐姐說的哪裡話。”德妃笑容勉強,“我隻是給姐姐送禮,難道那沈墨是見不得人,還是不能提及的嗎?”
盛貴妃從上至下將她掃視了一眼,冷笑一聲。
衝著殿內滿臉看好戲的夫人丟下一句:“本宮今日累了,今日便到這裡,諸位夫人小姐請回吧。”
盛灼幫著她送了客,方纔回到盛貴妃的寢殿。
“芸姑姑,姑母這是怎麼了?”
盛貴妃關著房門不許讓人伺候,叫盛灼好一通擔憂。
芸姑姑站在門口唉聲歎氣的,卻也不肯說什麼。
盛灼越發抓心撓肝,“芸姑姑,你就告訴我吧,方纔提到那位沈大人,姑母神色便不太對,陛下好像也生氣了的樣子。沈大人到底是誰?”
芸姑姑搖頭,“大小姐彆再問了,貴妃娘娘如今煩著呢。”
盛灼哪裡肯罷休,拉著芸姑姑好一通哀求。
可茲事體大,芸姑姑如何會將如此重要的辛密告訴盛灼。
偏偏她越是嚴防死守,盛灼越是胡思亂想。
莫非,莫非那沈墨是姑姑的老相好?
盛灼絞儘腦汁想著,終於想起來,她六七歲的時候府上的確有過一位西席,正是姓沈。
隻是她自小就不愛念書識字,每月二十八天的課,她幾乎總要找藉口賴掉二十六天。
也是因此,她對那位沈夫子印象非常模糊,約等於沒有。
不過,府裡定然有知道他的!
打定主意,盛灼也不再糾纏芸姑姑,急匆匆地回了國公府。
“前幾年府裡的管事福伯說是年紀太大,特意求了父親的恩典放出府歸家養老,如今可還能找到他?”
管事忠叔沉吟片刻,“福伯的老家就在京郊,小的這就派人去尋,隻是已經過去七八年了,也不知還能不能尋到。”
盛灼神色凝重,“儘力去找吧,實在不成,再另想他法。”
“是。”
忠叔退下,隻餘盛灼一人對窗而坐,許久沒有動彈。
“大小姐,您怎麼了?”
水秀有些不解,“貴妃娘孃的生辰宴,怎麼莫名其妙就散了?”
盛貴妃和德妃之間的硝煙來得隱秘,若是不知內情的,的確看不出門道。
盛灼動了動脖子,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此事既然如此隱秘,連她這個國公府的小姐都一頭霧水,德妃又是從哪裡知道這檔事,還如此大費周章找來沈墨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