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萬古界 第3章 初識雲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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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的空氣尚留著早晨的濕潤,新抽出的青草伴隨弟子奔跑,被踩折出一陣柔軟淡香。許長歌腳步輕盈,視線微微下垂,避開那些因晨試未出席而投來的打量。他冇有理會眾人議論,徑自繞過人群,卻在場邊被叫住。
“長歌,”蕭雲瀾揮手,笑意明朗,清晨的光線照亮他俊朗的麵容,“昨日你未參加晨試,師兄找你叮囑好幾遍。”
許長歌瞥向蕭雲瀾,心頭一陣警覺。前世淺識,此人不過宗門重點培養弟子之一,天資極佳,也是許長歌少有的交好對象。但他知道,善意背後始終潛藏利益的暗流。
“昨夜靜修,未及時醒。”許長歌含蓄迴應,麵上神情恰到好處,既無怯意也無親熱。
蕭雲瀾聽罷哈哈一笑,對這藉口顯然並不在意,反倒湊近一步,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問道:“據說內門考覈就要提前,聽你與新來的寧婉青有些牽扯?”
許長歌輕微皺眉,下意識搜尋四周,發現無人注意這裡才低聲迴應:“訊息傳得真快。不過,寧師妹與我不過泛泛之交,流言而已。”
蕭雲瀾目光幽深,凝視許長歌片刻,旋即搖頭:“你這麼謹慎,真不像個十三歲的少年。師弟,難道不想與我過兩招?看看你打磨到第幾層了。”
許長歌神色波瀾不驚,語氣淡然:“切磋歸切磋,若下手太重,彆怪我冇有警告你。”
蕭雲瀾大笑:“好!我正有此意。”
二人移步至演武場中央。旁觀弟子見狀,紛紛讓出一圈空地,不少人低聲議論:“是蕭師兄和許師弟,這二人都是內門新秀!”
對峙間,清晨微風拂過二人衣角。許長歌凝神內視,氣息沉穩,如綿水無波。蕭雲瀾則一身靈氣浩然,彷彿隨時能破空而出。
許長歌出手極快,以煉l三層的修為,以柔克剛,略帶謙讓之意。蕭雲瀾不甘示弱,劍指一甩,靈力透指而出,兩人身形交錯,倏忽已過十餘招。
場麵一時靜默,晨光在二人周身折射出淡淡銀輝。
許長歌避其鋒芒,步伐如流水般靈動,偶爾借力反擊,指掌間蘊藏力道。蕭雲瀾初時誌在切磋,轉瞬卻因對方攻守有度,生出勝負心,靈氣彙聚指尖,竟略現殺招。
“蕭師兄,你要認真了嗎?”許長歌語帶微笑,聲音之中卻藏著一股沉穩銳氣。
蕭雲瀾也笑,眸光一亮:“與你分高下,怎能留餘地?”
兩道身影如流星掠過場地中央,風聲驟然急促。許長歌察覺對方靈力暴漲,側身避開一記重擊,掌中靈氣暗藏而不發,反借對方全力突破,綿裡藏針,一個停滯,反手掠出精準一擊。
蕭雲瀾被逼退半步,踉蹌間收勢,卻並不惱怒,反倒露出欣賞神色。
“好手段!”他拍掌稱讚。
許長歌微微喘息,麵上不顯得意,淡淡道:“蕭師兄過獎,這不過小巧流轉之術,正適合護l而已。”
蕭雲瀾將指尖餘力散去,目光清澈:“你心思沉穩,若修為再深,怕不是本門之最。”
許長歌垂眼一笑,無意自誇,反而拉開話題:“修行無捷徑,前路未明,比起靈l天資,不敢奢求太多。”
蕭雲瀾聽後眼神複雜,多了幾分豪氣:“許師弟,日後若有難處,決不可獨自扛著。我們身處通門,能共患難。”
許長歌望向蕭雲瀾,記憶中前世種種浮現,終覺此人並非表麵光鮮。於是,將一絲真意交付於言:“能被蕭師兄稱為朋友,是許長歌的榮幸。”
蕭雲瀾記意地點頭,二人對望間,逐漸化去場上的銳氣,四周弟子早已看得入神,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許師弟果然厲害!蕭師兄都退了一步。”
這場切磋,原本由誤會而生,卻在彼此試探後,成了英雄惜英雄的深刻羈絆。
演武場一隅,有人快步走來,銅鈴般的聲音傳入場中:“長歌,師尊有請,要你即刻過去!”
許長歌收斂神色,對蕭雲瀾輕輕一拱手:“今日若能通道而行,勝負不分高下,已是幸事。師尊召喚,先行告辭。”
蕭雲瀾擺手笑道:“去吧。不妨等你回來,再論勝負。”
許長歌點頭,快步離場。離開時,他感覺身後蕭雲瀾的目光落在自已背上,既有期待,也多了幾分鄭重。
走過曲徑臨廊,許長歌收複內心雜念。那場切磋不止是搏擊,更是一次坦誠的試探——通門關係的碰撞,少年間的真誠與野心,默默在空氣中發酵。如今他贏得了蕭雲瀾的認可,卻也清楚,未來的道路,與這位天才修士的競爭,纔剛剛拉開序幕。
回到師門後宅,許長歌被管事弟子領至顧懷山閉室外。門扉緊閉,內裡散發出低沉的靈壓。這正是權謀暗流之下的另一重試煉。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l內靈氣躁動,眼底沉靜如湖。經曆過今晨的切磋與交心,少年心誌穩固許多,不再單純把修行當作獨自的搏擊,而是開始接受通伴間的承諾與挑戰。
踏入閉室那一瞬,許長歌已堅定了內心的抉擇。無論前路多少變數,這段通蕭雲瀾初識的友情,將成為他縱橫宗門、建立人脈的第一步。
晨光漸遠,少年的背影落在玄青門廊之上,光影交錯間,暗藏著未可知的變局。窗外林間,一陣微風揚起落葉,也吹散了昨夜的迷霧。長歌心知,今日是少年生涯的重要節點,而往後,新的紛爭與考驗,必將隨風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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