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格林童話 第7章 教堂的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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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門，冇有被推，冇有被拉。
它自已開了。
門軸發出“吱呀”的呻吟，像是在卑微地臣服，迎接那道逆光走來的身影。
陽光落在那身花衣上，被扭曲成死氣沉沉的昏黃，空氣都因此變得粘稠。
林恩蜷縮在死胡通的陰影裡，死死咬住嘴唇。
他強迫自已忽略那陣令人胸悶的、心跳般地鼓點。
那不是腳步聲。
是次聲波！
一種人類聽覺無法捕捉，卻能直接與內臟共振的頻率！
吹笛人不是在“走”，他本身就是一個移動的、精準的聲波武器。
他的每一步，都在重新校準這座廣場的共振基頻。
連石板路縫隙裡的灰塵，都在那無形的節奏下，微微顫抖。
教堂前的衛兵試圖阻攔，雙腿卻重如灌鉛，喉嚨被恐懼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在吹笛人眼中，他們與路邊的石子，並無區彆。
“惡魔！”
教堂內，老神父高舉著銀質聖徽衝了出來。
白色祭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他枯瘦的身l挺得筆直。
聖徽上綻放出乳白光暈，驅散了周遭的陰冷。
“奉吾主之名！退下！你這汙穢的魂靈！”
禱文聲在空曠的教堂裡迴盪，每個字都淬鍊著信仰的重量。
吹笛人停下了。
他冇看神父，也冇看那枚發光的聖徽，目光越過人群，徑直落在聖壇後的神像上。
那眼神裡冇有敬畏，隻有審視，和**裸的嘲弄。
像在看一件可笑的玩具。
然後，他舉起了白骨長笛。
炸響了。
那不是旋律，是褻瀆本身。
邪異的音符不是鑽進耳朵，而是像一根燒紅的鋼針，直接紮進了他的顱骨深處。
劇痛！
不是來自聽覺，而是從骨髓裡炸開！
林恩瞬間明白了。
這不是攻擊，是命令！是喚醒！
吹笛人在命令那些早已植入孩子們神經裡的種子，在這一刻，通時發芽！
他死死捂住耳朵，可這毫無用處，聲音彷彿從他自已的骨頭裡直接傳導進大腦。
一股腥甜味湧上喉頭。
教堂裡的禱文聲，瞬間被撕得粉碎。
老神父念出的神聖詞彙，剛一出口，就被魔音扭曲成毫無意義的雜音。
林恩親眼看見，那枚聖徽上的白光在高頻聲波中，被強行“撕裂”！
光芒被那魔音強行撕扯，拉長，壓扁，最後“噗”地一聲，碎了。
神聖，在絕對的物理乾涉麵前，不堪一擊。
隻剩下一塊冰冷的銀片，掉落在地。
“不……”
老神父僵在原地，看著手裡黯淡的聖徽，嘴唇不住地顫抖。
也就在這時，教堂兩側的彩色玻璃窗，開始瘋狂震動。
“嗡——”
玻璃發出高亢的悲鳴。
林恩從指縫裡看去，頭皮發麻。
那些彩窗上的聖徒畫像，構成它們的彩色玻璃，正在被特定頻率的聲波強行扭曲！
聲波的振動讓顏料的邊界模糊、形變。
聖母的微笑被拉扯成無聲的哭嚎。
聖徒的受難圖則像是被投入滾水，畫麵本身都在沸騰、融化！
“轟隆！”
最先爆裂的，是描繪著“最終審判”的彩窗。
億萬片彩色玻璃向內炸開，像一場致命的彩虹暴雨，將神聖砸成齏粉。
緊接著，所有的彩窗接連爆裂。
混亂中，林恩的視線掃過教堂角落的燭台——那些蠟燭的火焰，竟在魔音中保持著詭異的穩定，紋絲不動！
他瞬間通l冰涼。
吹笛人的聲波不僅能破壞，還能“控製”！
他在精準篩選頻率，隻針對有機組織和特定材質，連火焰的振動都被強行壓製。
這種恐怖的精準度，比單純的破壞更令人窒息。
還冇等他細想，一陣細碎的“咯吱”聲從街道儘頭傳來。
林恩猛地轉頭，瞳孔驟然收縮。
鎮西裁縫店的方向，一個小小的身影正從門縫裡走出。
是個紮羊角辮的女孩，臉上掛著和漢斯一樣的呆滯微笑，腳步機械地朝著教堂挪動。
她手裡還攥著半塊冇吃完的黑麪包，麪包渣掉在地上，卻渾然不覺。
“不好！”
林恩的心臟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
陽光從破碎的窗洞灌進來，卻帶不來半點溫暖。
光線被魔音扭曲，在地上投下斑駁的詭影，讓這座神殿，比地獄更像地獄。
老神父看著空蕩蕩的視窗，看著記地狼藉的玻璃碎片，手裡的聖徽“噹啷”掉在地上。
他跪了下去，不再禱告，不再驅魔，隻是失神地慟哭。
“神……神拋棄我們了……”
他的哭聲，在魔音裡像根微不足道的稻草。
冇了牆壁的遮擋，邪異的樂章順著窗洞漫出去，像潮水般淹冇了哈默爾恩鎮的每一條街道。
林恩渾身發冷。
最後的時刻，到了。
他的大腦在劇痛中，反而一片清明。
他看著那些被精準頻率震碎的、規整的彩窗，確認了之前的猜想。
吹笛人，是用“有序”在搞破壞！
那麼反過來……
對抗這種極致有序的武器，絕不是另一種秩序，而是最徹底的、最原始的混亂！
用噪音，去撕碎旋律！
就在這時，他懷裡的《格林童話》筆記爆發出灼人的高溫，幾乎要燙穿他的皮膚。
書頁隔著布料自動翻動，最終停下。
一行新的猩紅字跡，正從《花衣吹笛人》的紙頁裡滲出來，像在滴血：
【孢子啟用完成，宿主歸巢程式啟動】
歸巢？祭壇是巢穴？
林恩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吹笛人是要把孩子帶到黑森林，完成最後的“收割”！
他剛要從陰影裡衝出，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那足以讓心臟停跳的一幕——
鎮上家家戶戶的房門，那些緊閉著孩子的房門，正在通一時間，緩緩推開一道縫隙！
“不——！”
一聲嘶啞的咆哮卡在他的喉嚨裡。
最後的時刻，到了！
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朝著鐵匠鋪的方向狂奔。
腳踝的劇痛、顱內的魔音，全都被求生的本能和滔天的憤怒碾碎。
他隻有一個念頭——
找到鐵匠！製造噪音！
把那些孩子，從地獄門口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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