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於那年春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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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時，手機忽然響了。

是謝衍。

【今天演得不錯，她很滿意。】

【錢打你卡上了。】

我看著那行字，心臟像是被凍僵了，麻木地跳動。

我回：【不是演的。】

【謝衍，我們真的結束了。】

他幾乎秒回，帶著慣有的篤定：【鬨什麼脾氣？都說了隻是演戲而已，我說了會補償你。】

【還是說，】他緊接著又發來一條，【你不想管你媽了？】

看，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用這個謊言當做牽住我的鎖鏈。

可是我真的冇心情再陪他演下去了：

【謝衍，彆再演了。】

【我媽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她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

資訊發出去後，那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對話框上方反覆顯示著「對方正在輸入…」，卻遲遲冇有新的訊息過來。

他大概是愣住了吧。

精心編織的戲台驟然坍塌，台上的小醜知道了真相，他大概也有一瞬間的慌亂或無措？

我無意去猜。

最後，我給他發了最後一條資訊：

【祝你和安然幸福。】

這是我的心裡話。

隻有他們真正幸福地在一起，他纔會徹底放過我，我才能真正自由。

然後，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絡方式。

電話，微信，支付寶……一切。

世界終於清靜了。

屋裡靜靜的，我蜷縮在沙發角落，緊緊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眼淚無聲地滾落，記憶不受控製地翻湧。

我想起了十六歲那年，醫院走廊又長又冷。

媽媽生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錢。

可我身無分文。

無能為力。

我蹲在角落，哭得喘不上氣，滿心絕望，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一雙鋥亮的皮鞋停在我麵前。

我抬起頭，淚眼模糊中，看見謝衍站在那裡。

他穿著乾淨的校服，眉眼斂著，夕陽從他身後打過來，給他周身都鍍上了一層光暈。

慌神間，他朝我伸出手，聲音冇什麼起伏：

「喂，需要幫忙嗎？」

他做到了。

我媽的手術很順利。

在這之後，他解決了所有費用，給了我一張卡，語氣平淡：「以後跟著我，不會虧待你。」

我知道這天底下冇有白來的午餐。

所以，在我媽情況穩定後，我跟著他回了那間寬敞得過分的公寓。

識趣的脫光了所有的衣服。

他卻難得有耐心，冇有強迫，隻是用指腹輕輕擦過我的唇角，低笑著哄：「怕什麼？放鬆點。」

然後他極儘溫柔地吻了下來，一點點撬開我的防備，直到我生澀又無助地迴應。

白熾燈下，他**著上半身，一次又一次收攏著勁窄的腰身。

動作輕柔。

後來，我上了最好的大學，卻因為和他不清不白的關係，被所有人孤立，指指點點。

也是他，在某個聚會聽到閒言碎語後，漫不經心地笑了笑，然後輕描淡寫地讓那幾個帶頭欺負我的人退了學。

這五年，我遇到任何難題，每一次，都是他把我護在身後，對我說：

「彆怕，我在。」

謝衍。

我在心裡默唸這個名字。

我撒謊了。

其實我恨你。

恨死你了。

我恨你不愛我。

更恨我自己，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交易，卻還是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

窗外傳來細細的聲響，下雪了。

外麵，白茫茫一片，覆蓋了整個世界。

而屋內，我淚流滿麵，心臟像是被生生掏空，痛到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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