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災降臨:靈異逃生從招魂開始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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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浪貫耳。
屍臭越發濃鬱。
視野因鮮血的暈染不斷模糊,直到水浪聲戛然消弭。
“撲通撲通”
心跳聲漸漸減弱。
屍臭隱約變成了香火味。
周嶽睜開眼,視線雖然模糊,卻也勉強看清掛滿了紙錢元寶的房梁。
這是一座祠堂。
一連串的暗紅細繩,係在佈滿蛛網的格子窗上,破開的窗戶紙外一片漆黑。
灰色方磚佈滿青苔,滿是陳朽氣。
四張供桌沿牆擺放。
桌上的黃銅香爐裡,線香燃燒正盛。
周嶽扶著桌角,踉蹌起身,看著香爐後方供奉的牌位多如小山坡,不禁脊背發寒。
木質的牌位陳舊泛黃,不見字跡,隻有許多詭異抓痕,有種說不出的邪性。
“呼”
密閉空間內陰風乍起。
耳畔傳來黏膩異聲。
周嶽打了個寒顫,這才注意到正中間的牌位上,忽的出現八個血字——無心而死,有心可活。
心?
周嶽一驚。
被女童刺穿胸膛的記憶開始翻騰。
心口也傳來劇痛。
周嶽吃痛低吼,本能地伸手去按,卻隻摸到一陣粘稠。
再低頭,觸目驚心的血窟窿裡,些許碎肉正掉落掌心。
“無心而死”周嶽不敢置信地後退,腳下因青苔一滑,摔在軟綿冰冷的“墊子”上。
墊子“嘩啦”滾落。
周嶽撇過臉,鼻尖擦碰下,正和一張死灰色的麵孔對視。
那雙圓睜的雙目佈滿血絲,扭曲的臉維持著生前的驚恐。
“我靠!”
周嶽一把將屍體推開,又忽然覺得這張臉有些眼熟。
“這不是今天靈異播報中,死在封家公寓的溺亡人之一嗎?”
“我我在封家公寓?”
周嶽聲音發顫。
又是靈異禁地。
而且這一次,自己是在禁地核心?
驚懼中,心口和右腿的疼痛同時加劇。
周嶽隻覺得倦意越來越重,視野愈發模糊。
不好,自己在虛弱。
他注視著靈牌上的八個血字。
無心而死?
廢話,他又不是比乾。
但有心可活
周嶽猛地看向那些堆疊在一起的屍體,粗略估計得有二十多具。
“要找一顆完好的心!”
周嶽眼神瘋狂地撲去,卻發現上麵幾具的心口都有血窟窿。
“這具不行!”
“這具也不行!”
虛弱的身體不斷催促著周嶽。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保持著勉強視物的意識,迅速推開無用的屍體。
“該死!心,我要心!”
被冷汗浸透的衣服黏在皮膚上。
周嶽胡亂翻找推搡,忽地眼前一亮。
這是一具穿著白襯衫的男屍,約莫三十歲,渾身沾滿泥土,像被活埋似的。男屍渾身傷口,心口卻完好無損。
“有了!”
周嶽大喜過望,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伸手抓向對方。
“嘩啦!”
房梁的紙錢簌簌作響。
祠堂陷入漆黑。
隱隱的,“吱嘎”一聲,彷彿是那破舊的木門,正徐徐開啟。
“我的心!”
周嶽再次睜眼。
燈光晃得他眼睛生疼,卻也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周嶽環視四周,三十平的空間,被水磨石地磚分出廚房、衛生間、臥室和一個隻能放下餐桌的客廳。
天花板吊著白熾燈。
灰撲撲的牆上掛著比基尼女郎的掛曆。
用餐的八仙桌上壓著塊玻璃,夾著七十年代的報紙。
“剛纔是夢嗎?”
周嶽慌忙摸向心口,忽地聞到很重的土腥味。
他下意識瞥向臥室門。
夢裡的襯衫男屍正靠在牆邊,臉色青灰,表情扭曲,死不瞑目的眼裡滿是泥土。
看著對方心口的血窟窿,周嶽臉色一白,死死貼著牆壁,大口呼吸。
祠堂的經曆不是夢?
自己是拿了這個男人的心,才活下來的嗎?
是了,自己逃跑時,被刺穿心臟是真實發生的。
周嶽閉上雙眼,劇烈起伏的胸膛,足足過了一分多鐘才緩緩平息。
“祠堂裡的一切都是真的。”
“這種上個世紀的裝修,還有那些死者身份”
“錯不了,這裡就是上個世紀建成的封家公寓!”
周嶽額頭冒著冷汗,雙手捏得門把手吱嘎作響。
當年,隻是碰巧被靈異禁地外圍的詛咒沾染,自己的腿就嗯?
“不疼了?”
周嶽連忙擼起右褲腿。
腿部的潰爛雖然還在,卻明顯好了不少。
再加上傷口不再溢血、疼痛。那行動力就不會太過受限。
“詛咒侵蝕在消退?”周嶽心頭狂跳,難掩喜色:
“難道是取心的緣故嗎?還是那座祠堂的能力?”
“不對,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要先想辦法逃出這裡!”
周嶽定了定神,先是檢查了自己的物品。
隨身的手機還能正常打開,但完全冇有信號,最多隻能拍照。
防身的手槍卻不見了。
周嶽無奈,隻能先迅速檢查整個房子。
半晌之後,他站在臥室門口,拿著一本房產證沉默不語。
證件上,“封家公寓”四個字無比醒目。
可整個房子,卻冇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唯一算是詭異的,就是臥室。
狹長的臥室,昏暗的像口棺材。
簡陋生灰的木床上,有一床紅麵白底的棉被,紅麵上繡的金“福”字格外好看。
正對床鋪的牆壁上挖了個神龕,供奉著一座一尺高的木雕。
這是個穿古服的婦人,捧著芭蕉葉與荷花,神態慈愛。
木雕前,爐內線香剛燃燒殆儘,香爐外掛著麵八卦鏡。
香爐兩側,各有一根燭台,還沾染著血手印。
燭火幽幽,照著婦人那雙狹長眉眼。
凝視許久的周嶽,忽然生出瘮人的感覺,連忙撫平胳膊上凸起的雞皮疙瘩。
“是床頭婆婆?”
作為黑市中介人,周嶽為了應付頻繁上門的檢查,便將中介所包裝成了販賣民俗擺件的鋪子。
為了更逼真,他甚至學過相關的知識。
“不管是什麼神像,都很忌諱供奉在臥室裡,尤其是正對戶主。”
“而且看香爐裡的灰燼,這種供奉應該持續了很長時間。”
周嶽疑惑地捏著下巴。
鬼的存在,的確讓神佛的信仰重新昌盛。
可床頭婆婆的信仰,普遍集中在閩省等地。
如今,那裡還保留著祭祀床頭婆婆時,燒床單驅煞祈福的習俗。
錫城則地處江南。
“既然房子冇什麼線索,那”
周嶽盯著男屍。
男屍傷口很多,失血也很嚴重,但死因應該是活埋。因為鼻腔、喉嚨裡都有大量泥土,手中還攥著一根手指粗細的枯萎樹枝。
可整個房子冇有任何血跡、泥土。
就好像有人故意將屍體搬到這裡。
另外,祠堂裡的屍體不止他一個。
其他死者都是被剜心溺死,唯獨他不同。
是男人身份特殊?
還是說,殺死男人和溺死住戶的,不是一隻鬼?
“嗯?有東西?”
周嶽在男屍懷中摸到硬物。
抽出一看,是一隻沾染血跡的錄音筆。
“哢嚓!”
電源閃爍。
片刻後,低沉的男聲迴盪屋中。
“淩晨三點十分,錫城監管局官方使徒譚生,日常記錄。”
“我被送入‘封家公寓’禁地內。”
“必須找到禁地的核心遺物,摧毀或駕馭它,才能瓦解禁地。”
“房間除了一尊木雕,並無異常”
“淩晨四點,我確定還有其他使徒被傳送進來,但應該不是監管局的同僚。我們全部在各自房間,以敲門聲證明身份,總共六人”
聽著譚生的陳述,周嶽總算明白了來龍去脈。
一直以來,靈異禁地誕生後,監管局就會出麵封鎖。
有些禁地很快就會消失,有些禁地卻已存在數年。
其中緣由,大眾並不知情。
如今卻明白了。
消失的禁地,就是被使徒摧毀或駕馭了核心遺物。
長期存在的禁地,就是一直有使徒死亡,卻無使徒破解謎團。
使徒是被禁地選中的人,有官方,有民間。
他們在進入禁地後,短時間不會被這裡的詛咒侵蝕身體。
“選中?”周嶽蹙著眉:“譚生倒是冇說,選中的原因是什麼。”
錄音筆突然多了些雜音。
“淩晨四點半,有個女童來敲門,我冇開。另外一位新人開門了,她死得很慘”
“有個老太太來登記名冊”
“女童”
錄音彷彿被乾擾,雜音很重。
苦惱之餘,周嶽感覺有些頭暈,身體也有些沉重痠痛。
是蹲久缺氧了?
欲要起身的周嶽,正好看到自己的影子,在燭光中有種詭異的拓寬。
那彷彿方形的陰影,就像一把鍘刀,正吞噬自己影子的頭顱。
在背後!
周嶽猛然回頭。
可房內空蕩蕩的,什麼都冇有。
“是我太緊張了?”
周嶽目光急掃。
架子床、白麪紅底金字的棉被、衣櫃
一切都很正常。
周嶽擦拭著額頭的冷汗,瞥了眼香爐,那正燃燒的三根線香,突然無風斷裂兩根。
兩短一長,是斷頭香。
凶兆。
“不行,先離開臥室!”周嶽一點點挪向客廳,眼睛不敢偏離臥室半步,心口更砰砰直跳。
影子冇有異常。
傢俱也冇有異常。
就連棉被的金字白麪紅底也都
嗯?
周嶽瞳孔驟縮。
他清楚記得,棉被是紅麵白底,金“福”是繡在紅麵上的。
怎麼現在,福字都到了白麪上。
是棉被!
周嶽拔腿就跑,身體卻在瞬間動彈不得。
花棉被迎麵拍下。
“咚!”
被撲倒的周嶽,後腦重重磕在牆壁上,頭暈目眩之際,便看到花棉被上繡的“福”字,全部詭異地蠕動起來,形成一團陰影人形。
“該死!”
周嶽又驚又怒,試圖掀開被子。
陰影嘶啞譏笑,不斷裹著被子蠕動上來,宛若一張血口,蠶食周嶽的身體。
察覺被棉被吞噬的部分失去知覺,周嶽冷汗直流,卻又忽然感覺脖頸處有股重力。
“呃!”
周嶽的臉色,因窒息瞬間紫紅。
他吃力地瞥向神像旁的鏡子。
鏡像裡,他的脖子上已經有了兩個青紫的手掌印。
“呲拉呲拉”
“穿紅鞋的女童也不能信”
錄音筆的電流聲刺耳作響。
說話聲疲憊無比。
“我在房間遇到了一隻逐床鬼。我已經支撐不住。”
“它啊啊啊啊啊!”
錄音戛然而止。
惡鬼笑得愈發得意,連整床被子都顫起道道波瀾。
反觀周嶽,彷彿想到了什麼,眼中的驚懼突然沖淡。
他直勾勾盯著惡鬼,突然用頭重重撞向旁邊的神龕,被震倒的那根燭火,不偏不倚朝著花棉被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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