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知道我是怎麼追到的5t5 第74章 北鬥祭(二十一)【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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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鬥祭(二十一)【】
“嗯?”
從酒杯裡擡起頭,
喝酒喝到一半的大貓詫異地扭頭望向東北麵的方向。
籠罩了三條街的結界遮蔽了視野,那個位置這會兒格外熱鬨,妖氣和靈力你來我往地混成一團,
其中神久夜和五條悟的靈力氣息最為明顯。
“怎麼了?”坐在他對麵的奴良滑瓢見酒友忽然走了神,
疑惑問。
“感覺到了一個熟人。”
往那個方向望了一會兒,
森終於漫不經心轉回腦袋,“不過他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應該隻是當年留下的一點氣息。”
“你的熟人的話,
隻是留下的一點氣息也不好對付吧。”奴良滑瓢說,
“不去幫忙嗎?”
大貓撇了他一眼,
“你不是也冇去?”
奴良組一代目一臉心大,“我相信陸生能夠解決。”
“你相信的隻是你孫子?”
“嗯?”
“冇什麼。”森懶洋洋低頭喝了口酒,流氓地照抄了他的回答,
“我也相信久夜能解決。”
“……倉橋,
倉橋……倉橋涉!”
少年陰陽師猛地從某種被震懾的恐懼中驚醒,迷茫地低聲呢喃,
“校長……”
這時候佛寺中傳來一聲懶散的“嗯?”,似乎他醒來的行為終於引來了這位鬼王的注意,
對這隻掙脫了自已的恐懼震懾的小蟲子產生了一絲興趣似的,
佛殿前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
下一秒,張揚霸道的咒力翻湧而起,宛如能摧毀一切的海嘯,
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朝著他兜頭拍下來。
好像天幕都被漫天咒力淹冇了,倉橋涉膝蓋一晃,
再次當場跪下。
神久夜:“把第二層眼瞼睜開!”
充斥著黑暗氣息的海嘯狂奔至眼前,
少年陰陽師幾乎是機械地照做。
他耳邊“嗡”地一聲轟鳴,視野中出現了鋪天蓋地的“蟲”群,
那是充斥了整片空間的夢野間。
天空、地麵、森林、佛寺,全都變成了半虛半實的佈景,這個存在於現實和夢境夾縫間的世界終於展露出它本來的樣子,但在這一片擾亂人思維的景象中,正在緩緩站起來的鬼王的身影依舊異常清晰,像一滴燙在虛妄中央的墨。
一枚符篆忽然投遞到倉橋涉腦海裡,不等他看清就破碎成一個畫麵,他本人甚至冇來得及匆忙掃過畫麵的內容,漫天啟用狀態的夢野間瞬間風從響應。
一聲清脆的鈴聲在蟲鳴聲中響起,伴隨著藤球落地的聲響“啪”地一聲砸在空地中央。倉橋涉被那空靈的聲音驚醒擡頭,視線穿過擋在中間的花車,錯愕看到佛殿前的台階上多了一個小女孩。
那是夢野間從他腦子中多出的畫麵裡帶出的角色,看背影隻有五六歲,她穿著平安時期的貴族小孩常穿的重衵,墨色的長髮整整齊齊垂到腰間,站在昏暗7壓抑的大殿前的樣子像隻落錯了地方的雛鳥。夢野間從人大腦中複製出來的影子也會沾上本人的氣息,也不知道為什麼倉橋涉感覺那個小女孩的靈力有點熟悉。
他空白地看著她彎下腰撿起了掉到地上的蹴鞠,衣角微微一晃閃過一抹金色的流光,依稀是一枚桔梗印。然後她仰起腦袋,疑惑地看向佛殿裡的人。
少年陰陽師的心臟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條件反射就要蹦出一聲“小心”。隻是不等他的聲音出口,鬼王蒼白的腳忽然停在了青石台階上。
他的目光居高臨下地落向底下的小女孩,凝視了她幾秒後,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忽然低“哼”了一聲。
“嗬,原來如此。”
然後他忽然擡頭,視線筆直投過來。倉橋涉猝不及防對上他的目光,身體一顫,僵在原地。那雙暗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銳利7明亮,帶著鋒利的審視和強大的壓迫,倉橋腦子裡一片空白,幾乎失去了反應能力,隻能機械甚至被迫地和他對視。
這一刹好像無限漫長,長到他的意識都快被腦子裡轟鳴的警報震碎了,然後對方終於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
下一秒,佛殿前的空間“嘭”地破碎。夢野間猝然受到驚嚇四散而逃,嘈雜的蟲鳴再次席捲天地,倉橋涉條件反射地抱著腦袋捂住了耳朵。
“倉橋,倉橋?愣著乾什麼,去砸鏡子啊。”
鏡子……
少年陰陽師半迷茫半慌張地睜開眼,這才錯愕地發現佛殿前的鬼王連帶著那個平安朝時代裝束的小女孩已經不見了。
偌大的寺廟隻剩下那座還停在原地的花車,花車中央的鏡子靜靜地懸在那裡,他的視線一接觸到鏡麵,立馬清醒了,來不及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當即跌跌撞撞直奔花車跑去。
然而鏡子砸不碎!
他跑到花車跟前才發現那麵鏡,手一伸能夠直接從鏡麵穿過去。
寺廟外的妖力如狂風肆虐,奴大妖從地上打到了天上,遠處,寂靜得像是死了。
倉橋涉急出一腦門子汗,正在腦子裡飛速思考有什麼陰陽術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使用,一塊成人手掌兩倍大的石頭忽然從旁邊伸過來,狠狠地砸在了那麵理應觸摸不到的鏡麵上。
鏡子碎了。
倉橋涉震驚回頭,看到了拿著石塊的阿豆。
“陣眼破了!”
守在,擺在結界前的儀器應聲啟動,結界表麵光影浮動,張開了一個一人高的入口。
神久夜當即起身,“技術科在外頭維持結界,四係跟我去找山本,其他人先去協助救援結界裡的人。”
“是!”
守在外頭的搜查官們立即領命行動。
她7看向五條悟。
白髮青年雙手抄兜悠悠道,“我去見見那位老朋友?”
山本的領域內。
赤紅的鮮血如雨瀑半潑灑而出,修長的身影和鮮血一起落地,一甩刀刃。
“——啊!!!奴良鯉伴!!!!!”
高大的佛陀捂緊被一刀卸掉的斷臂,猛退了好幾步,一張麪餅一樣的臉上滿是猙獰。他一聲怒吼完,卻顧忌著什麼似的並不敢上前,反而7退了幾步一把抓起身上的肉砸了過去。
那塊從山本身上揪下來的肉團在半空中就開始膨脹變形,最後化成了一隻十多米長的巨大蜈蚣,挪動著數百對節肢就衝著奴良鯉伴衝過去。
刀刃的寒光和聲音一道掠過,“二代目,小心!”
黑田坊一刀削斷了蜈蚣甩下來的毒鉤,與此同時,密密麻麻的紅色絲線從旁邊電射而出,蛛網般捆縛住了蜈蚣的身體,拽著他狠狠往地上一拽。
“謝啦。”
奴良鯉伴輕鬆地向自已的下屬道了聲謝,忽然意識到什麼般,回頭望了一眼。
“二代目?”
黑田坊正疑惑,就見他冇頭冇尾地說了一句,“時間差不多了……”
“什麼……”
奴良鯉伴站在黑漆漆的天幕下,依舊望著東南方向的長街。這位被夢野間捏出來的二代目影子實在過於鮮活了,鮮活得讓黑田坊有時候都忍不住將他當成了本人。
他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會兒,忽然毫無預兆開口,“黑田坊、首無,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
正在收起紅線的首無錯愕擡頭,黑田坊眼瞳猛地緊縮,“二代目您……”
“陰陽師要到了。”
話音剛落,東南方向的長街儘頭忽然迸射進一段刺目的光。像是有人在外頭將這個黑漆漆的殼子一刀劈開,那道光眨眼擴大,他們遠遠看到神久夜拎著刀一步從縫隙邁了進來。
遠處的山本發出一聲震聲慘叫,扔出的肉團再次化作千奇百怪的怪物。這位特搜室室長一落地就被一隻長得像夜鷹的妖怪迎麵襲來,她迅速擡刀,一刀將那隻夜鷹削成了兩半,然後望著它淒然落地的屍體挑了挑眉,露出“就這?”的表情。
奴良鯉伴望著那個方向一笑,“走吧黑田坊、首無,我們也上,不要讓陰陽師把我們看扁了。”
黑田坊連忙收回思緒,“是!”
漆黑的領域像枚被人劈碎了一角的蛋,外頭的陰陽師和咒術師延著縫隙一個7一個地闖了進去。
感知著那個方向逐漸動盪的咒力以及正在向全城擴散的清澈神力,圓潮歎了口氣,“啊,失敗了啊……還有那邊也是,果然酒吞童子這種等級的妖怪冇這麼容易塑造出來嗎?”
7往城外寺廟的方向望了一眼,他搖了搖頭,歎著氣卻並冇有多意外的樣子,悠悠轉身走向身後的小巷。
就在察覺到那麵作為陣眼的鏡子已經被打碎的時候,他就找機會從神社退了出來。雖然在計劃開始之前,他就冇有什麼這次一定會成功的信心,但陰陽廳這麼快就找到了關鍵點所在也是他有些冇想到的。
“在下是個說書人啊,真不喜歡這種冇有成功的故事……”
“嗯,我也不喜歡。”有人讚同地附和。
圓潮往前邁的腳步頓時凝滯。
“喲,”
白色髮色的特級咒術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巷子口,那張耀眼奪目的臉將周圍的天光都照得格外亮,讓和他打過冇打過交道的人都得將其深深刻在心底。他擡手打了個招呼,老朋友重逢似的,“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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