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境之南_歌詞 第25章 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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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誌住在村子最外頭,他養了十幾隻羊,如今,全都倒伏在地上,月光之下,一地的血。黎追驚愕：這是怎麼回事
兩隻狼狗,從界碑那個方向來的,我們懷疑有人故意放過來,我們便分成兩組,我和韋誌追這兩隻狼狗,另外兩個繼續巡邊。
唐叔說,一直追到村裡這兩隻狼狗才停下來,但已經晚了,韋誌家的羊全被咬死了,還有穀大嬸家的,楊二婆家的十幾隻雞,全冇了,還有其他人的……黎追聽到了隔壁穀大嬸的哭聲,還有楊二婆的罵聲,他額頭突突地疼,火氣也一簇簇燃起：狗呢
綁起來了,在那。
韋誌叔抽泣：那是我給兒子討老婆的羊,現在全冇了嗚嗚……我恨不得打死它們！
如果這兩條狼狗不是從界碑那跑過來的,有可能是鄰國的,如果他不是巡邊隊員,這兩隻狗,今天晚上就要進他肚子裡了！邊境無小事,任何一件事都有可能上升到國際關係的高度,韋誌巡了幾十年的邊,他深知這些道理,所以他忍住了,哪怕他不止想吃狗,更想一口咬死故意放狗過山的狗主人！黎追壓著怒氣,挨個去登記各家的損失,還得安撫大家的情緒,最後他承諾道：韋誌叔,二婆,還有大家,你們請放心,這筆賬,我會替大家要回來的,這兩條狗交給我,我先將這事報告邊防站,後天一早再過去算賬。
韋誌叔一邊抹眼淚一邊說：人家就是故意放過來的,你要怎麼算搞不好還要倒打一耙,說是我們偷了他們的狗！把你扣著不讓你走！你,你可不能出事！後天我去。
你是苦主之一,後天我們一起去。這些羊要是還能吃就宰了臘起來,要是不能吃了,就埋了吧。
黎追拍拍韋誌,韋誌叔早點休息,這事交給我,等拿到賠償了,我們從頭再來。
那兩條狼狗被黎追拽回了黎家,在院內吠了整整一晚上,蘇專家被吵醒兩次,第二天起來立即拿棍棒侍候,那兩條狗如今是一看到棍棒就伏地吐舌頭,老實得很。黎追接過棍棒又打了一通,十來分鐘後黎追再回來,那兩條狗一看到黎追就立即老實了,搖頭擺尾的,慫得很。人說狗隨主人形,這狗這麼冇骨氣,想必它們的主人,也跟它們一個狗樣——也對,狗主人要真是好人,怎麼會讓它們亂跑,還跨了邊界線到他們村子吃羊。黎追帶著這兩狗去見週一珩。知道寨子損失這麼重,週一珩也動怒了：這事我立即上報,後天我們一起去。
週一珩要到彆的村科普邊防知識,黎追剛好也想瞭解一下彆村的情況,便跟著一起去了。彆村的村容村貌跟古藤寨比起來好了一些,但也冇有好到哪裡去,年輕人也都全出去了,留守在村裡的都是老弱病殘孕,除了農田,村裡很多地都丟荒了。週一珩見他一臉思考,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計劃。黎追點頭又搖頭。他是有計劃,但現在還冇到那一步,他不是那種說十步做一步的人,他是等全部做到了,也不會主動透露一分的人,這一點,他就跟父親黎壯十分相似了。明天就去巡邊,黎漫是趕不上了,因為她老師要過來,她得去火車站接。為了不讓梁老師太過折騰,她打算斥巨資租一輛車去接,但在鎮上問了一通,靠譜的都不願意前去,不靠譜的她自己又不願意租。正為難之時,黎追和週一珩到了,週一珩知道後表示可以借車借人,黎漫抓了抓頭：周隊,這是我的私事,我怎麼好意思用邊防站的車。
明天有幾位老戰友回來,順道接下你和你老師,不用不好意思。
那我明天一早就——是下午五點的火車吧車子明天一早來接你。對了、週一珩看了黎追一眼,黎追莫名其妙,然後就被黎漫瞪走了。週一珩這才說話：盧家軒先生往邊防站寄了好些東西,讓我們轉交給你,明天一早,我讓人順便給你送來。
不用了。
黎漫麵無表情,麻煩周隊幫我原路退回,我還有事,先走。
週一珩抓了抓頭,心想這個姑娘性子還挺乾脆的,說斷就斷,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兩條狗禍害了十五隻羊,二十八隻雞,二十五隻鴨,還有菜地好幾攏,毀壞的雞舍鴨舍若乾,出發之前,黎追用算盤又算了半個晚上,在財物損失的總額上多加了三千塊,加起來剛好一萬二千塊。這三千塊是精神損失費,韋誌叔你是苦主,等到了那邊,你該怎麼難過就怎麼難過,有周隊他們在,兩邊是打不起來的。
黎追交代,什麼時候該哭什麼時候該罵,韋誌叔你懂的。
韋誌叔一拍胸口：嗐,這點小事那可難不倒我！
帶著兩條狼狗上路還是有用的,狗的警惕心比人更高,對危險的感知能力也更強,在穿越野豬林的時候,要想知道有冇有危險,看這兩條狗的耳朵就知道了,有危險,這兩條狼狗的耳朵是豎直的,是硬的,冇有危險,那是耷拉著,毫無精神的。黎追心中一動：周隊,這兩條狗慫是慫了點,但還是有點用的,不如——你想要
倒也不是非要不可。
我給你找兩條,這兩條不能要,這是證物。
也是,冇有這兩個證物,村裡的損失都要不回來。界碑一切正常,隻不過是多了幾個老撾與越南的邊防軍人,黎追親自描了紅,就放了兩條狗,一行人趁著夜色,跟著它們下山。兩條狗走的是通往老撾的方向,越南的人一見就說跟他們無關,要撤,韋誌不肯,撒潑打滾,非要他們也跟著。黎追上去溝通,最後是週一珩,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愣是讓對方不敢撂擔子。這兩條狗是真的凶,但也是真的慫,好幾次想要逃跑,黎追一個咳嗽,它們就不敢跑了,就乖乖帶路,老撾那邊的巡邊員見狀就說：我看這兩條狗更像你們自己養的,你看多聽你們的話！
你們這是不肯承認了
我也冇說不肯承認,我就隻是——看看它們最好去的是誰家,就知道誰是狗主人了,難道它們的主人是你
當然不是！
那你緊張什麼
黎追盯著他,我又不打架,也不找你要錢！狗！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