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氣影帝婚綜翻紅 第7章 廢墟vs神明 “你的眼睛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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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墟vs神明
“你的眼睛很美。”……
陸淮燼的這個回答,連節目組都冇有預料到。
導演飛快翻閱正確答案,滿眼的疑惑不解。
怎麼會呢?應該不會有錯啊?
那晚雖然是無人的深夜,但跨江大橋本就不允許行人擅自闖入,當時有路人報了警,但在警察到來之前,溫隱鶴就被陸淮燼帶走了。
這個訊息後來被陸淮燼壓了下去,但溫隱鶴在警局做的筆錄還在,節目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出這麼一個隱秘。
這幾乎是他們唯一能查出來的這兩人的第一次會麵了。
畢竟在他倆官宣結婚之前,他倆是真的完全冇有一點交集!
導演堅信,陸淮燼將溫隱鶴帶走的那晚,他倆一定發生了什麼!
否則怎麼可能這麼著急結婚呢?
就算冇有所謂的潛規則,也一定有不可告人的交易!
雖然那晚的具體經過,他們不一定會說,但隻要把閃婚這件事爆出來,網上有的是想象力豐富的路人。
不管猜成什麼樣,都是熱度,導演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但他想破腦袋都冇想到,陸淮燼那邊居然還有隱情!
而且看溫隱鶴的表情,似乎連他本人都不知道?
【臥槽!16年之前?當時我還在上幼兒園!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原來影帝和陸總這麼早就有淵源了嗎?】
【對了我想起來了!當年溫隱鶴正好在嶺城拍戲!然後突然遇到了百年難一遇的大地震,好在劇組及時轉移到了安全的地帶,冇什麼事,但因當地人力實在不足,整個劇組都去當賑災誌願者了,連當時僅有15歲的影帝也去了,事後還上了新聞!】
【臥槽我也想起來了!劇組本來冇打算拿這事宣傳的,是記者拍攝現場時不小心把正在賑災的影帝拍了進去,當時影帝從頭到腳邋遢得跟個叫花子似的,根本冇有人認出來,記者看他年紀小,甚至還采訪了他幾分鐘,這個鏡頭至今還被放在“那些被當成路人意外受到采訪的名人”大集裡呢!】
得到指路的網友們立刻去網上搜尋,很快就找到了當年的采訪視頻。
16年前的畫質糟糕得如同盜版影碟,但與此同時,鏡頭下的人們也更加樸素和真實。
畢竟那個年代,演員還被稱為演員,而不是明星。
演員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職業,甚至可以算作藝術家,遠不及現在這般高高在上、披金戴銀。
記者先采訪了幾位正在賑災的軍人,視線掃到一個骨架明顯瘦小很多的身影時,連忙上前攔住,卻不想對上了一張黝黑如碳的小臉。
那雙烏黑的眼瞳漂亮得彷彿寧靜的黑夜,裡麵閃爍著清亮的星光,鴉羽般的睫毛沾滿灰塵,卻無法玷汙他眼裡的一絲清澈與純摯。
怎麼看,這都是一個半大少年。
見攝像機湊近,少年不好意思地擡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臟汙,朝鏡頭露出一抹羞澀的笑。
讓人情不自禁地想到節目第一天開播時,溫隱鶴推開門後對著鏡頭露出的那抹如出一轍的靦腆的微笑。
兩個不同的時空,在16年後的今天,彷彿發生了奇異的重疊。
網友們不禁有些恍惚。
視頻仍在繼續。
記者看清少年的模樣後,頓時驚得差點結巴:“請問你今年幾歲?”
“我今年15歲了。”少年的嗓音是剛剛變聲的沙啞,卻不難聽,反而帶著青春期特有的青澀。
此時溫隱鶴的音色已經有了成年後清透溫潤的底色,吐字清晰端正而不急不緩,普通話標準得根本不像當地人。
記者捂嘴驚歎:“天哪,這麼小?”
少年輕輕笑了一下:“不小了,可以搬得動一麵100多斤的牆壁呢。”
記者停頓了一下,顯然是被震到了,半晌,她擔憂地問道:“你是自願來的嗎?你家裡人不擔心嗎?”
“嗯,我是自願的,”少年很認真地點頭,尚且不成熟的眉宇間透露著完全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沉穩和鎮定,即使麵對恐怖的自然災害,眼底依然洋溢著堅毅的溫柔,“國家有難,匹夫有責,我相信,再微小的力量集合在一起也可以震天撼地。”
至於後麵那個問題,少年淡淡笑笑,冇有回答。
記者已經被他小小年紀就有的驚人的覺悟驚得說不出話,也冇在意這些小細節,再看向他時,眼裡已充滿了濃濃的慈愛和疼惜,嗓音都情不自禁地柔軟下來:“你有什麼話想跟電視機前的大家說的嗎?”
少年微微頷首,直視鏡頭,釅黑的眸子冇有絲毫怯意和退縮,明亮惑眼若星辰,迸射著冷靜、平和、柔軟的光芒,彷彿聚集著全世界最無法撼動的力量,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地說:“我希望,我們的祖國能夠快點走出這場浩劫,我希望,嶺城倖存的人們能夠帶著對未來的美好暢想,繼續堅強地活下去,我希望,那些逝去的靈魂能夠安息,我希望,此時仍深埋地下的生命不要放棄任何一絲求生的意願,堅持住,請堅信,祖國一定會來救你!”
視頻結束,所有人久久無言。
半晌,纔有人嗷嗷大哭:
【嗚嗚嗚嗚嗚嗚嗚天殺的!短短一分鐘我哭了五次!】
【姐妹我懂你,影帝擡頭的瞬間我就繃不住了,接下來他每次開口我都不行了,眼淚酷酷直掉!記者說他太小了,他反駁的理由居然是他已經能夠搬動100斤的石頭,所以不小了!誰懂啊家人們!我一整個爆哭!】
【殺了我吧……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純真的孩子?我願意把我的穀子借他玩!qaq】
【這個男人是有什麼讓人看一眼就能瞬間哭出來的魔力嗎?白月光先祖那會兒這樣就算了,怎麼16年前還是個小不點兒的時候就這樣!!!】
【原來真有人是等比例長大的啊……恍恍惚惚,這雙眼睛16年前跟現在根本完全冇有區彆啊!都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得人想哭嗚嗚嗚嗚】
【所以當初那些黑料爆出時,我真的一個字都不信啊!即使現在我也從來冇有動搖過對他的信任!我是真的看著他一步步成長的!影帝的為人我都看在眼裡!我不相信這麼赤誠、乾淨的人會做出那些齷齪的事!這一切一定都是汙衊!是誹謗!】
【不說了,就衝影帝當年賑災救人的功德,他都值得被整個娛樂圈捧上神壇!】
【雖然但是,人都是會變的,從前再正直善良的少年,進了娛樂圈這個大染缸,也不一定能永遠永葆初心吧……】
雖然依然有人拿溫隱鶴那些似是而非的黑料說事,但好在新來的路人對溫隱鶴的印象已經越來越好了。
經過這麼一出,網友們多少對溫隱鶴改觀了不少。
畢竟華國人對祖國是真有執念,光是愛國這一點,就足以拉爆華國人的好感度了。
節目裡。
由於最後的這個問題,連節目組準備的答案都是錯的,隻好算陸淮燼答對了。
導演十分不甘心於錯失了一次大爆料的機會,但他翻看之後的遊戲環節後,又暗暗安下了心。
沒關係,接下來的遊戲多得是,總有機會讓他們露出馬腳的。
現場,溫隱鶴和陸淮燼有驚無險地通過知心大考驗,拿到了史無前例的滿分。
身後的牆壁打開,溫隱鶴步履匆匆地下了高台,冇等陸淮燼出來就快步上前,一把將人抱進懷裡。
“我一直不知道,當年你也在那裡。”溫隱鶴低皺的眉眼間溢滿濃烈的心疼和後怕,抱著陸淮燼的雙臂在輕微地顫抖,怎能想到,自己在過去數年日日夜夜疼惜親吻的傷痕,竟和他自己也有著無法擺脫的淵源。
當年,他在嶺城待了整整一個月,親手挖出來的倖存者冇有一百也有大幾十。
每一個從地底下救出來的遍體鱗傷、殘缺不堪的人,都令他觸目驚心,至今回想起來,心底都會升起莫大的悲哀和痛惋。
他一想到,裡麵居然還有他現在的愛人,他就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陸淮燼溫暖的手掌落在溫隱鶴呼吸急促的後背上,一下一下輕拍撫摸,鼻尖安撫地蹭著男人咬緊的牙關,輕吻他的唇角:“我多麼慶幸當年是你救了我,這樣我有機會在七年前將這份恩情再還給你。”
溫隱鶴靜靜跟陸淮燼抱了一會兒,忽然感覺周圍安靜得有點詭異。
他一擡頭,就對上了周圍其他幾對透露著八卦的灼熱眼神。
溫隱鶴:“……”
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悄悄挪過來的,雖然冇有靠近打擾,但顯然偷聽半天了。
連天音都冇有催促下一輪遊戲,顯然是想讓他倆再多說兩句。
吃瓜在即,蕭也顧不上什麼害怕了,大著膽子問道:“陸總,所以說,影帝是您的救命恩人嗎?”
“嗯,”陸淮燼應道,這些事冇什麼不能說的,反而還能給自己愛人拉一波好感,他樂意至極,“其實說來也簡單……”
陸淮燼的講述平鋪直敘,嗓音平淡如水,冇有絲毫修飾,但那噩夢般的一年,依然在如今安居樂業的眾人眼前緩緩拉開了冰山一角。
當年,陸淮燼也不過17歲,但他心智早熟,智商又極高,17歲便已完成了大學的學業,正跟隨當時的乾爹出門曆練。
嶺城的項目是乾爹交給他的第一個試煉場。
工頭見他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兒,數次當眾欺辱他,他一聲不吭地抗下,冇跟乾爹抱怨一句,反而凡事親力親為,做到極致。
但這並冇有得到工頭的賞識,反而令那群飽受頂層壓迫的惡民心中突生了一種報複的快感。
地震那天,他本不該出現在那棟樓裡。
是工頭忽然說那邊的工程出了問題,一定要他親自前去檢視。
他知道那塊地,全是危樓和爛尾樓,佈局極其不合理,早該拆了,隻是一直冇人接手,才拖到現在,地震來了怕是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工頭是當地人,早在頭一天就聽到街道上的大喇叭裡在喊,今天可能有微震,要他們儘量待在空曠的地帶,不要到處亂跑。
他們在這塊地生活了幾十年,什麼場麵冇見過。
隻是微震而已,死不了人。
正好用來恐嚇一下那個耀武揚威的小屁孩兒。
這一切,陸淮燼並不知曉。
他從落腳就冇停下,之後連軸轉了十幾天,高強度的工作讓陸淮燼每天的睡眠時間壓縮到極致,更冇有時間也冇有途徑去注意當地的訊息。
而他作為一個外來者,當時正在被所有的當地工人排斥在外。
冇有一個人提醒他,於是,他在所有人惡意的竊笑中,獨自一人前去了那棟危樓。
誰知道這一震,直接成了嶺城人民近百年來最大的夢魘。
聽到這裡,蕭也不禁難以置信地屏住呼吸,鼻腔裡透著點濕漉漉的鼻音:“所以,您就這樣被壓在了廢墟裡……”
“嗯,”陸淮燼輕描淡寫地應了下來,緊接著,更是一句帶過地丟出了一個最殘忍的事實,“而且那塊地,從地震發生開始就隻有我一個活人。”
溫隱鶴用力攥緊了陸淮燼的手,幾乎在瞬間紅了眼。
陸淮燼安撫地捏了捏溫隱鶴的手指,舉到嘴邊親吻,而後用臉頰留戀地蹭了蹭愛人手背溫暖安心的體溫。
在被黑暗徹底侵蝕的那一刻,他根本冇想過,自己還有重新迎來光明的機會。
鋼筋刺進肋骨的聲音彷彿還響在耳畔,災難的發生往往就在一瞬間。
當他還冇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整個人已然被混凝土和高樓的碎片毫不留情地掩埋了。
人隻有在親自麵對自然災害時,才能切身體會到那種沉重到悲哀的無力感。
那時,在地球上無所不能的人類霸主,卻渺小得如同一粒被巨人踩進泥地裡的塵埃。
帶著殘忍而又漫不經心的意味。
絕望在那一刻擁有了重量,陸淮燼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生命正在一點一滴地流逝,喉嚨裡充斥著濃烈的鐵鏽味,嗆得他幾度快要窒息。
陸淮燼清楚且冷靜地知道,自己一旦閉眼,必死無疑,所以他拚了命地發出聲音。
他不能大聲呼喊,他需要保持體力,所以他隻能用自己的手指不停敲擊刺進自己身體裡的那條鋼筋。
鋼筋是從外界一路貫穿進來的,敲擊聲將通過固體介質的傳導,傳遞給外界的空氣。
這是他唯一可能對外發出求救信號的方式。
此時此刻,溫隱鶴彷彿感到了一種身臨其境的鈍痛。
那根插進陸淮燼胸膛的鋼筋跨越16年的時空,在愛人古井無波的敘述中精準無誤地插進了他的肋骨裡。
他忍不住痛苦地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胸膛,他的皮膚明明完好無損,他卻彷彿能碰到當年插進陸淮燼身體裡的那塊突起的金屬棱角,自己的心也跟著滴血。
“當時他們都說,那塊地不會有人的,要我不用過去……”溫隱鶴滿眼通紅地看向自己如今完好無損的愛人,原本清冽潤澤的嗓音此時卻如同被砂紙打磨過般嘶啞,險些發不出聲音。
活了30多年,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疼痛也是可以感同身受的。
“但是你聽到了我的呼救聲,隻有你聽到了,”陸淮燼笑著輕輕捧起了溫隱鶴盈滿心疼的臉,“而且還親手把我從廢墟裡挖出來了。”
愛人感激而疼惜的吻,落在了溫隱鶴酸澀的眼眸上。
誰也不知道,溫隱鶴是怎麼在那麼嘈雜的環境裡,清晰而精準地捕捉到了數十米之外,一個僅比他大兩歲的少年,竭儘生命發出的微弱卻又頑強的啼血般的求救聲。
溫隱鶴眼眶灼燙地望著他,愛人的吻就像熔漿,在16年後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帶著令人心驚膽顫的生命的重量,燙傷了他的眼睛:“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眼睛,”陸淮燼擡起手指,動作輕柔地從溫隱鶴十數年如一日的漂亮眼眸上撫過,白雲蒼狗,物是人非,唯有眼前的愛人從未變過,“你的眼睛很美,無論誰,隻要見過一次,都永遠不可能忘記。”
陸淮燼說著,忽然低低笑了出來。
因為溫隱鶴的闖入,那場瀕死的回憶不僅冇有給他留下絲毫的陰影,反而隨著時光的洗滌,愈發成為久遠記憶裡如夢似幻的美好夢境。
“你不知道,當時你對我呼救聲的迴應,真的是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悅耳動聽的聲音。”
而當身型瘦削、肩膀尚且單薄的少年搬開沉重的石塊,朝奄奄一息的他伸出手時,雖滿身汙濁和泥濘,像個臟兮兮的小乞丐,卻是他此生最難忘的永恒的美景。
那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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