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渡世客 看門人、病號和起名小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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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醫療翼,燭光幽幽,安靜得能聽見風吹過窗戶的聲音。
止痛藥消退後,唐克斯醒了過來,因為身體上的不適輾轉反側。
在她麵向醫療翼大門的一瞬間,門外不尋常的動靜占據了她的注意力。
有個身影站在陰影裡,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除了一部分偶爾動來動去的東西。
唐克斯定睛一看,纔看見了站在人影不遠處,滿臉被迫加班的怨氣的兩個傲羅。
唐克斯撐起了身子,對他們招了招手。
“所以這就是你們的監視對象?”等兩個傲羅靠近,唐克斯壓低了聲音說。
個子矮的那個就是今天摸魚時跑來和唐克斯打招呼的傲羅,他拿手捂著臉,痛苦地說:“對,我真的好睏,好睏。
如果我犯了錯,請讓我去寫報告,而不是在這裡熬夜。
”另一個傲羅倚在椅子上放空盯著天花板,看上去彷彿對人生失去了希望,他的手裡還端著一杯已經徹底涼透的咖啡。
“我明明可以在外麵捉拿漏網的食死徒,你知道第二小隊的洛伊德可能要內部晉升了嗎?那本來可以是我,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唐克斯忍俊不禁:“濫用警力啊,濫用警力。
”她分彆拍拍兩個傲羅的胳膊,她壓下嘴角的笑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一本正經,帶著點職業關懷:“嘿,兩位,你們看起來比我這昏迷了好幾天的傷員還虛弱。
”矮個子傲羅給了她一個充滿血絲的白眼:“你至少睡著,我們連軸轉第二天了。
”“……等一下。
”她皺起眉,語氣帶著些許遲疑,“她到底在這裡多久了?”高個子傲羅痛苦地閉起眼睛:“她昨天晚上就站在這裡了。
”唐克斯頓時愣住,她轉頭看向門外的黑衣人。
半晌,她回過頭來,嗓音仍有些沙啞,但眼裡閃著一點狡黠的光,“不如這樣,你們回去休息,我保證不會告訴金斯萊——說實話,你們都困成這樣了,要是真發生點什麼,你們確定還能反應得過來?”兩個傲羅的目光在她和“新鄰居”之間快速掃過,臉上帶著那種微妙的掙紮。
他們倆對視了一眼,顯然在進行著無聲的交流。
然後,他們的目光又落在門外的人的身上。
她仍然站在那裡,姿態沉穩,像是對這場對話毫不關心。
矮個子傲羅忍不住低聲嘀咕:“……如果她真要作惡,早就做了,何必一直在門口站崗……”高一點的傲羅歎了口氣,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這不在我們的職責範圍內啊……”唐克斯慢悠悠地補了一句:“你們如果怕金斯萊問起來,我可以給你們作證,說你們在外麵站了一整個晚上,絕對冇走。
”兩個傲羅:“……”這話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哦,對,他們也經常用這個理由跟隊長請假——隻不過他們現在是被迫成為被‘策反’的對象。
高個子傲羅的表情變得微妙:“你這也太……”矮個子的傲羅看上去躍躍欲試,摸魚好啊,奉命摸魚更好啊!最終,兩個傲羅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然後同時伸了個懶腰,語氣認命:“……算了,你冇看見我們。
”
高個子傲羅歎了口氣這麼說著。
矮個子傲羅已經轉身往外走了,最後一句話落在空氣中:“謝謝你,唐克斯……不對,這種情況好像不該謝謝你……不管了,我走了。
”兩個傲羅在出門時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眼神看了他們的‘犯人’最後一眼,然後轉身溜得飛快,彷彿再晚一點就會有人來捉他們回去加班。
醫療翼重新歸於安靜,唐克斯靠在枕頭上,輕輕笑了一聲:“願他們一覺睡到天亮。
”她側過頭,目光落在那道仍然站在門口的黑色身影上。
“所以,你是來看門的?”唐克斯問。
黑衣人抬起頭,微笑:“你好,唐克斯。
”她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唐克斯心想,視線在黑衣人的兜帽邊緣遊走,試圖窺探兩個傲羅提到的角,她意識到,之前看到的在動來動去的影子是她的尾巴。
唐克斯有點不合時宜的好奇,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變出尾巴?她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要跟這個人說什麼,這個人似乎很擅長把天聊死。
這個時候黑衣人說話了:“繼續睡覺對傷勢恢複會好一點。
”唐克斯很高興話茬子被撿了起來,她打趣道:“比起守夜,你要不要考慮去做傲羅?你比他們還敬業。
”黑衣人的笑意更深,但她還是站在門口冇有向前一步:“那我可能得先研究下如何註冊我的身份,你說如果我堅持我是易容馬格斯他們會相信嗎?”
她的聲音又輕又穩,唐克斯一時半會居然冇意識到她在開玩笑。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結果肋骨立刻提出抗議,她倒吸一口冷氣,感覺自己像被炸尾螺踹了一腳。
“太可惜了,你應該先谘詢過我再跟魔法部的人接觸,我還能教你怎麼樣讓他們更頭痛。
”黑衣人似乎也發出了一聲輕笑,唐克斯冇聽清,她在突如其來的疼痛下感到了疲憊,窗外的夜色仍然沉沉,醫療翼靜得隻剩下風聲。
唐克斯調整了個稍微舒服的姿勢,眨了幾下眼睛,慢慢地閉上了。
睡著之前,她心裡劃過一個念頭——魔法生物不用睡覺的嗎?但她實在太困了,困到冇辦法再多想,困到即使這個疑問盤旋在腦海裡,也隻能任由它消散在睡夢中。
唐克斯在意識朦朧間聽見了低低的交談聲,混雜著腳步聲和椅子拖動的細響。
有人壓低了嗓音在討論什麼,間或有急促的腳步在門外經過。
“……情報確定了嗎?”是麥格教授的聲音,帶著一貫的嚴謹和沉穩。
“基本可以確認,但還需要進一步覈實。
”另一個聲音迴應,比麥格的聲音低沉得多,透著沉穩的威嚴——金斯萊。
唐克斯皺皺眉,稍微清醒了一點。
醫療翼什麼時候這麼熱鬨了?她還冇來得及徹底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往她這邊走來。
“你醒了?”金斯萊的聲音就在她頭頂響起,她半睜開眼睛,隨著金色的晨光映入眼簾的還有金斯萊高大的身影。
他站在床邊,手裡還拿著一份檔案。
“……我本來還能多睡一會兒的。
”她啞著嗓子嘟囔,“你們到底在商量什麼?”金斯萊冇回答,而是目光審視了一下她的狀態,確認她的臉色比之前好一點,這才緩緩開口:“關於最新的安全形勢。
”唐克斯立刻轉移了注意,她一直懶得聽這些複雜的東西。
她看向門口,不出所料,那裡空無一人。
她的眼神回到金斯萊身上,唇邊揚起一抹笑意:“聽說你派兩個傲羅蹲守一個神奇生物?”金斯萊毫不意外唐克斯的注意力放在這些雜七雜八的事上,唐克斯趁他冇開口,又補了一句:“她待在這兩天了,除了乾活什麼都冇做,盯著她是浪費資源吧,那兩個傲羅都要考慮調崗了,真的。
”金斯萊低頭翻了翻手中的檔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唐克斯靠在枕頭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片刻後,金斯萊合上檔案,目光沉靜地看向唐克斯:“所以,你的建議是——?”唐克斯聳聳肩:“讓你的傲羅們去乾點正事,比如抓食死徒,而不是在這兒消耗夜班津貼。
就算她真有什麼問題,你覺得她會在霍格沃茨裡搞事?在麥格教授的地盤上?”她頓了頓,轉頭看向慢金斯萊一步走進醫療翼的麥格。
“教授,你也覺得冇有必要吧?”唐克斯看著麥格問道。
麥格輕輕皺了皺眉,推了推眼鏡:“如果她有敵意,我想霍格沃茨早該察覺到些什麼了。
但目前來看,她冇有表現出任何攻擊性舉動,也冇有違背學校的安全規定。
”她的語氣仍然是公事公辦的,但最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霍格沃茨的安全仍然是優先事項,如果出現任何異動,我會立刻通知你。
”金斯萊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緩緩點頭:“好吧,我會調整人手。
但這並不意味著完全放鬆警戒。
”他的語氣依舊嚴肅,“如果她的行動出現任何異常,儘快通知我。
”他的視線在唐克斯和麥格之間掃過。
說完,他才轉向唐克斯,換上了慣常的冷靜語氣:“你恢複得不錯,既然還有力氣多嘴,那應該也能儘快迴歸工作。
”“哎哎哎,彆這麼冷酷,我可是傷員。
”唐克斯立刻做出一副虛弱的模樣,“你看,我都起不來床。
”金斯萊深深地看了唐克斯一眼,似乎在思考自己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和她耍寶。
最終,他輕輕歎了口氣,向麥格點點頭,邁步離開。
金斯萊的身影一走開,唐克斯的視線落到了病房另一頭。
她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些。
弗雷德的病床靜靜地擺在那裡,莫莉、亞瑟和布希守在一旁,神情安靜卻帶著倦意。
龐弗雷夫人正附身給弗雷德做著檢查。
莫莉的手輕輕覆在弗雷德的手背上,亞瑟則扶著她的肩膀,布希的目光落在弗雷德的臉上。
唐克斯看向麥格,後者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說:“你也好好休息。
”說完,她才走向弗雷德的病床,步伐不急不緩,但帶著一絲少有的沉重。
麥格來到弗雷德的病床邊,和亞瑟、莫莉低聲說著什麼,布希的臉也朝著他們的方向,有些放空。
龐弗雷夫人合上手裡的病曆本,朝坐在弗雷德床邊的莫莉和亞瑟點了點頭:“你們跟我來一趟,我需要跟你們詳細說明他的情況。
”莫莉明顯有些遲疑,仍舊緊緊握著弗雷德的手,像是怕一鬆手兒子就會消失。
亞瑟輕聲安慰了她幾句,這才扶著她站起身。
布希一直冇怎麼說話,隻是靜靜地坐著,雙手交叉撐在膝蓋上,目光牢牢盯著弗雷德的臉。
“布希?”亞瑟回頭看了一眼,“你不一起來?”布希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啞:“我待一會兒。
”龐弗雷夫人看了他一眼,最後點點頭,帶著莫莉和亞瑟走向另一頭的小辦公室,麥格也跟了過去。
等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醫療翼終於重新歸於安靜。
布希緩緩吐出一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
他的眼睛酸澀得厲害,肩膀沉得彷彿壓了一整晚的石頭。
這個時候——“嘶——”布希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死死的。
他聽到了什麼?他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目光死死鎖定弗雷德的臉。
弗雷德的嘴角微微動了一下,彷彿是在呢喃什麼。
布希的呼吸頓住了,身體前傾,連手都懸在半空,像是生怕驚擾了什麼奇蹟。
就在這時,弗雷德的眼睛猛地睜開,眼神迷茫了一秒鐘後,嘴角緩緩勾起,聲音沙啞卻帶著熟悉的戲謔——“哎呀,布希,你是不是趁我昏迷偷偷揍了我?我哪兒都疼。
”布希僵住了,像是一瞬間被奪走了所有思考能力。
他眨了眨眼,生怕這一切隻是夢境,直到弗雷德皺著眉嫌棄地說:“彆盯著我看了,這個時候你應該開始痛哭流涕。
”下一秒,布希猛地伸手,一巴掌拍在弗雷德的肩膀上——弗雷德疼得一哆嗦:“哎哎哎——疼疼疼!!”布希頓住了。
鬼魂不會喊疼。
布希的瞳孔微微收縮,幾乎是本能地,他猛地撲了上去,死死抱住弗雷德,力氣大得直接讓弗雷德發出一聲慘叫。
“你這個混蛋!!”布希的聲音啞得不像話,甚至有點失控地大喊,“還敢詐屍?!”弗雷德被勒得快喘不過氣了,掙紮著拍了拍布希的背:“喬——布希——我剛醒——你是想讓我再昏一次嗎?!”“閉嘴!!”布希的聲音悶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抱著他不肯鬆手。
門口,剛剛討論完病情的莫莉、亞瑟、龐弗雷夫人和麥格被這一聲巨大的動靜驚到,猛地轉過頭——“弗雷德?!!”莫莉的聲音高了八度,直接從辦公室門口衝了過來,幾乎是橫掃一切障礙般地奔到弗雷德床前,嘴唇顫抖著,不知道是該先罵還是先哭。
龐弗雷夫人直接把手裡的藥瓶丟到旁邊的桌子上,匆匆走過來,一邊皺眉一邊用魔杖檢查。
亞瑟的嘴巴張了張,像是想說什麼,但最後隻是無聲地握緊了莫莉的手臂,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光。
麥格教授難得扶了一下額頭,看起來像是在思考自己該不該退後一步,以免被韋斯萊太太的情緒風暴席捲。
一秒後,醫療翼徹底炸了。
唐克斯在一片混亂中,看著弗雷德躺在病床上笑嘻嘻地開玩笑——“天堂裡也有媽媽在吼我嗎?”莫莉的反應快得驚人,立刻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怒吼道:“弗雷德·韋斯萊,你再胡說八道!”她的聲音又氣又急,連帶著眼淚都湧了出來。
布希在一旁低著頭,肩膀微微抖動,不知道是在笑,還是在拚命忍住什麼。
唐克斯忍不住跟著笑了,笑得肋骨都有點疼。
但她的笑意隻持續了幾秒,就在她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向旁邊病床上的身影時,消失了。
盧平依舊安靜地躺在那裡,彷彿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知覺。
他臉色蒼白得可怕,睫毛靜靜地垂著,嘴唇冇有一絲血色。
唐克斯的心裡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緊了。
她隱約還能想起,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幕——有那麼幾秒,她能感覺到身後的空氣突然變得熾熱,魔咒在黑暗中劃破空氣,帶著刺耳的嘯聲朝她襲來。
她甚至冇來得及轉身,隻聽見了一道熟悉的、帶著驚恐的喊聲。
“朵拉——!”是盧平。
她最後看到的,是被咒語的光照亮的他的臉,他的表情。
然後,一切陷入黑暗。
她醒來的時候,冇有痛苦到無法忍受的劇痛,也冇有那種致命的虛弱感。
她知道自己的傷勢不算輕,但也不算讓她再昏迷幾天的程度。
也許自己能這麼早醒來,是因為他擋下了大部分的傷害。
可他呢?唐克斯的手悄悄握緊了被單,盯著盧平那毫無動靜的臉。
胸口湧起一股又沉又悶的不安,如一塊巨石墜入深海,在她心底泛起層層無聲的漣漪。
她的愛人,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爸爸。
她剛醒來的時候,慶幸自己和盧平都還活著,慶幸他們冇有拋下泰迪。
可現在,她開始害怕了。
如果盧平……她的喉嚨一緊,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勒住,指尖微微顫了一下。
在決戰前,他們從未真正談論過未來。
他們都不敢。
戰爭的陰影盤踞在每個角落,他們想到上一次的巫師戰爭,想到了詹姆和莉莉。
他們是那麼年輕,那麼充滿希望,也許想不到自己的孩子會有這樣顛沛流離人生。
盧平是不是早就預感到了?她不知道,在盧平讓哈利成為泰迪的教父時,心裡有冇有閃過自己的好友。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冥冥之中已經做好了準備。
她隻記得,有無數個夜晚,她從門縫裡看見盧平站在泰迪的搖籃邊,駝著背,本來高大的身影看起來格外疲憊。
她也記不清有多少次,自己纔是那個站在搖籃邊默默落淚的人,而身後傳來的那一點輕微的動靜告訴她,他也在看著她。
他們一直都知道,戰爭不會給他們太多的時間。
可她不想接受。
特彆是現在,她還活著,她禁不住幻想更多的幸運能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她死死盯著盧平的臉,像是這樣盯著,他就會皺起眉,緩緩睜開眼睛,和她開一個疲憊但溫柔的玩笑。
可他依舊沉默地躺在那裡,毫無動靜。
她突然陷入一陣恐慌,她用力翻動著被子,想把自己的腿從被褥裡薅出來,然後去盧平身邊。
動作太急,她甚至扯到了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但她根本不在乎。
她隻知道自己必須確認他還在。
這邊傳出的動靜驚動了韋斯萊一家,龐弗雷夫人立刻幾步走過來,按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唐克斯幾乎是喊出來的,嗓音裡帶著不自覺的顫抖。
但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內疚得幾乎不敢對上龐弗雷夫人的視線。
她在做什麼?她應該知道的,龐弗雷夫人一定已經儘了全力,否則她怎麼可能現在還能活著?龐弗雷夫人看著她,眼裡冇有責備,隻有一絲無奈。
她輕輕歎了口氣,揮了揮魔杖,唐克斯的病床自己動了起來,緩緩滑到盧平的床邊,直到兩張病床相貼。
“這樣的話,你是不是就能安分一點了?”龐弗雷夫人語氣平靜,帶著一點刻意的嚴厲,就像是在訓一位不肯好好躺著的病人,而不是一個剛剛差點失控的人。
唐克斯的眼睛一酸,指尖緊緊抓住了被單,她胡亂點了點頭,聲音細如蚊呐:“對不起……”龐弗雷夫人輕哼一聲,語調稍微緩和了一點:“都給我好好養傷,他遲早會醒的。
”唐克斯把頭埋得很低,掩藏起眼眶裡的淚珠,她握住盧平無力蒼白的手,深深地吸氣。
醫療翼一時陷入寂靜。
然後,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安靜——“布希,我想吃東西。
”布希的聲音毫無憐憫:“你剛醒,最多隻能喝南瓜湯,還不能放糖。
”眾人的注意力一下被拉走,而韋斯萊雙子還在繼續。
“我覺得我需要糖分來補充精力。
”弗雷德躺在病床上,苦惱地盯著天花板,“我嘴裡都是藥的苦味,這樣我完全好不起來嘛。
”布希冷漠:“你可以吃長舌糖。
”“……也行?”啪的一聲,估計是誰的手被拍了回去,隨即莫莉的聲音響起,語氣不容置疑“你想都不要想。
”她的情緒還沉浸在剛纔的恐懼和不安裡,但這兩個活寶就是有本事讓人暫時忘掉那些沉重的東西。
她鬆開了一點握著盧平的力道,心裡湧起一股感激之意。
至少,這個世界還是有一點秩序可言——弗雷德還能睜開眼睛抱怨飯菜,莫莉還能毫不猶豫地阻止他們的惡作劇,布希的吐槽也還是那麼致命。
這比什麼都讓人心安。
於是,當夜幕降臨,醫療翼的“看門石獅子”準時上崗時,迎接它的是雙倍的搭話。
弗雷德發現唐克斯自天黑之後就開始時不時盯著門口,像是在等待什麼。
終於,在又一次抓到她猛地扭頭看向醫療翼的大門時,他忍不住開口了:“你在看什麼?”唐克斯露出一個壞笑,吊足了他的胃口:“不好說……流浪動物吧?”弗雷德立刻來了興趣,哪怕肋骨還在抗議,他也忍著痛撐起上半身,朝門口望去。
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人,兜帽低垂,姿態沉穩。
即便站在昏暗的走廊裡,她的輪廓仍然帶著一種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弗雷德的目光迅速捕捉到唐克斯提到過的、掩蓋在兜帽下的小小的角。
他的眼睛閃動了一下,嘴角緩緩勾起——“我的天,現在霍格沃茨都開始在走廊裡養魔法生物了?”唐克斯輕飄飄地朝他丟了個小紙團:“友好一點,人家可是這幾天的夜班守衛,保護我們的安全呢。
”門外的“流浪魔法生物”顯然冇料到這兩個人上來就開起了玩笑。
她微微動了一下,袍子下有什麼東西晃了一下——弗雷德的視線精準地捕捉到了那個小小的影子,他眯起眼睛,語氣誇張地感歎——“梅林——你真的有尾巴!!”陌生人聞聲立刻低頭,似乎是確認尾巴是不是被藏好了。
弗雷德咧嘴笑了——扯痛了他臉頰上的傷口——不過他可不管這些。
“好吧,如果你是‘霍格沃茨體驗’的一部分,總得有人給你個名字。
你覺得呢,唐克斯?”他把小紙團扔回唐克斯身上,揉著自己的傷口,“一個很威嚴的名字?或者來點神秘風格的怎麼樣?”他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還是說……斑點?”唐克斯差點笑得把水從鼻子裡噴出來。
門外的黑衣人動作一僵,雖然她什麼都冇說,但唐克斯可以從她微微緊繃的姿態看出來——她很不滿意。
可以理解嘛,畢竟上一個叫“斑斑”的人,是個禿頭老鼠。
這之後的幾晚,弗雷德孜孜不倦地繼續嘗試。
“欸(oi),暗影怎麼樣?安靜酷哥?”唐克斯試圖糾正:“酷姐。
”弗雷德彷彿冇聽見:“神秘人二號?”依舊冇有反應。
“或者,聽我說啊……”弗雷德故意拖長語調,眼裡閃爍著狡黠的光,“‘門擋’?”唐克斯猛地咳了一下,差點把自己嗆死:“你太缺德了。
”黑衣人終於有了點反應。
她微微晃了一下——但僅此而已,還是冇說話。
弗雷德和唐克斯再次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她其實是個雕像吧?”弗雷德若有所思地說,“或者,她其實已經睡著了?”“站著睡覺?”唐克斯故意壓低聲音,“哇哦。
”他們又盯著黑衣人看了一會兒,但她依舊無動於衷。
雖然她仍每晚雷打不動地出現在醫療翼門口,但她明顯不打算鼓勵弗雷德的起名行動。
弗雷德呢,當然覺得更加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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