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親】夜鶯頌 第19章 學院爭鬥初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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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紙上的燙金徽章在燭火下泛著冷光,字間用銀蛇墨水批註著“偉大理想”“血統淨化”等字樣,最上麵那份還沾著未乾的蠟封碎屑。
“‘巫師的繈褓需用麻瓜的血淚縫製’?”她拖長音調走近,靴跟碾碎地麵的冰渣,金紋在潮濕的石板上烙出蜿蜒的足跡,“聽起來像《俄耳甫斯的豎琴故事》的暗黑版。”
“黑魔王纔不會用麻瓜的破故事!”他拔高聲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耳尖卻紅得比馬爾福的孔雀翎還鮮豔,“他說的‘繈褓’是指巫師議會的膽小鬼,纔不是什麼…什麼俄耳甫斯!”
塞拉菲娜梗著脖子湊近,金紋在石板上爬出歪歪扭扭的小蛇:“明明就是!俄耳甫斯的豎琴故事,我在《希臘神話故事書》裡看過!”她急得抓頭髮,髮梢的冰晶簌簌往下掉,“就、就是那個彈豎琴能讓石頭流淚的人,你明明也看過!”
雷古勒斯的喉結滾動,想起在閣樓偷讀那本插圖版神話的場景。
他尤其喜歡俄耳甫斯回頭的插畫,畫中詩人的金髮與塞拉菲娜的如出一轍,卻在觸到她目光時,卻故意用鼻孔出氣:“幼稚!黑魔王說的是巫師的榮耀,和麻瓜的破琴沒關係!”
“你才幼稚!”塞拉菲娜跺腳,金紋啪地變成小拳頭捶他膝蓋,“那他說的‘腐屍蛆蟲’總該是詩吧?我在《兒童詩歌選集》裡讀過類似的!”
她的臉突然紅起來,明明記得是《惡之花》裡的句子,可書名太複雜,怎麼也說不全。
雷古勒斯眼睛一亮,像發現獵物的貓頭鷹:“連書名都記不住,還敢說懂?”他故意拖長聲音,模仿級長訓人的腔調,“純血的智慧不需要麻瓜的二手故事…”
“誰說的!”塞拉菲娜急得原地轉圈,突然想起去年莉齊寄來的《殺死一隻知更鳥》,雖然隻看懂一半,但關鍵句子記得清楚,“阿蒂克斯說過,殺知更鳥是罪過!就像你們說麻瓜該被統治,和白人欺負印第安人一樣壞!”
少年的睫毛猛地顫動,想起母親書房裡那幅《純血教化圖》,畫裡巫師舉著魔杖指向跪地的麻瓜,和課本裡的殖民插圖一模一樣。
他攥緊懷錶鏈,聽見自己的聲音發顫:“那是兩碼事!麻瓜根本不懂魔法…”
“你試過穿他們的帆布鞋嗎?”塞拉菲娜突然彎腰,指著自己鞋尖的金雀花刺繡,“莉齊說,帆布鞋走路會‘吱吱’響,比你的銀蛇皮鞋有趣一百倍!”
雷古勒斯的目光不受控地飄向她的鞋子,粉色鞋幫上沾著巧克力醬,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他想起自己偷偷試過父親的龍皮靴,磨得腳踝生疼,卻倔強地說:“皮鞋纔是貴族該穿的!”
“貴族還會把演講稿藏在《貝奧武甫》裡?”塞拉菲娜眼尖地瞥見他掉出的羊皮紙,上麵歪歪扭扭寫著“英雄為何需要血統證明”,末尾畫著隻露牙齒的狼,尾巴卷著月桂葉。
“那是…那是批註!”雷古勒斯手忙腳亂去搶,羊皮紙卻被金紋捲成紙飛機,“你懂什麼!黑魔王的理論像太陽…”
“太陽需要麻瓜的燈塔導航嗎?”塞拉菲娜念出紙上的字,突然笑出小梨渦,“原來你也覺得他的理論有漏洞呀!”
少年的耳朵紅得要滴血,猛地奪過紙飛機揉成團:“明天…明天帶《伊索寓言》來!”他梗著脖子往門口走,鬥篷卻被椅子勾住,差點摔個趔趄,“級長的時間很寶貴,彆遲到!”
塞拉菲娜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發現紙團裡掉出張小畫:歪歪扭扭的狼和金絲雀在打架,狼的尾巴偷偷勾著金絲雀的爪子。
她捂著嘴笑起來,金紋在紙團上織出兩顆小太陽,一顆是狼形,一顆是雀形。
雪粒撲在窗玻璃上,像在給這場吵架鼓掌。塞拉菲娜撿起自己的帆布鞋,發現鞋尖的金雀花刺繡不知何時被金紋補得整整齊齊。
遠處,石像鬼們晃動翅膀,發出“咯咯”的笑聲,像在說:小孩子的架,比雪仗還熱鬨。
雪粒落在簡報封麵上,將“純血”二字洇成模糊的墨團。布萊克忽然想起西裡斯曾說過的話:“你總把自己困在棺材裡,以為那是榮耀,其實隻是恐懼。”
他握緊月桂葉,金紋在指尖微微發燙,第一次對那個被自己視為“叛徒”的哥哥,生出一絲隱秘的羨慕。
忽然,他注意到塞拉菲娜轉身時,耳尖的紅暈還未褪儘,像朵沾著雪粒的野玫瑰。
“她剛纔說《兒童詩歌選集》時,結巴了三次。”他忽然意識到,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輕笑。
原來那個總把金紋玩得像魔法煙火的少女,也會因為記不全麻瓜書名而臉紅,像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
雪粒撲在窗玻璃上,映出他自己泛紅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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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爭吵不像黑魔王的演講那樣充滿火藥味,反而像廚房偷喝黃油啤酒時的打鬨,用魔杖尖戳對方腰眼,用金紋畫鬼臉,最後踩碎對方的雪靴印。
“幼稚。”他對著虛空低語,卻在指尖的月桂葉上偷偷補了朵小花。遠處,塞拉菲娜的金紋在雪地上閃了閃,像在迴應他藏在心底的、不敢說出口的“其實挺有趣”。
第一次,雷古勒斯覺得,純血的“優雅”比不上這場笨拙的爭吵。
他摸出紙團裡的小畫,狼和金絲雀的尾巴還纏在一起,忽然覺得胸口悶悶的,又有點發燙,像喝了過量的黃油啤酒。chapter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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