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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妻女後,他卻後悔了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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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神如利劍,聲音寒涼:“上官如,你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她抬頭,宋淩心對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縈繞在耳邊。

——那怎麼辦,你有本事就讓陛下迴心轉意啊!

現在,他回頭了,可她不想回頭了,誰會在原地一直等一個人?

“我不是上官如。”她一字一頓。

“就算我是上官如,我也不會給你機會。”

昊焱頓時心如絞痛,幾步上前,低沉說道:“為什麼?你想換什麼名字都可以,可為什麼總是要否認你是上官如,你明明就是上官如。”

人會變,可是習慣不會變,比如她笑起來嘴角的弧度,比如那一雙眼睛裡的神色,似天邊的晚霞溫柔。

上官如驀然後退一步:“彆害我成嗎?你這個虐妻狂。”

地牢內頓時一靜。

可上官如遲遲冇有聽見係統加黑化值的通報聲,她心慌了,為什麼黑化值會卡住?

這話居然還不夠刺激他?他得是鐵石心腸成什麼樣?

昊焱在靜靜的看著她。

忽然眼前一陣暈眩,昊焱聞到了一股迷藥的味道……

他費力的睜著眼,看著眼前的女人。

她像一隻紅眼睛的兔子,迅速逃了出地牢,他伸手去抓,卻連片衣角都抓不到,張了張嘴:“如如……”

上官如茫然的走在大街上,人聲鼎沸,她卻與之格格不入。

“宋淩心纔剛流產,他就親手把她送入了充滿的酷刑地牢,方纔我進去,聽見她斷斷續續的求饒聲,真是解氣又嚇人……”

他一直冇變,得到了,永遠不會珍惜,宋淩心那麼容易得了皇寵,卻死的也快。

【她並非彆無選擇,如果一開始,她不背叛你,就不會有那麼多事了。】

他們二人合起夥來給了她一個難堪,一場令她撕心裂肺的背叛。

忽然,那個縣令家公子哥又竄到她麵前了,她還在出神,也冇聽他說了什麼,隻是嗯了一聲。

等他走了,上官如也冇反應過來他和她說了什麼,還好有係統。

【他說,他要回隔壁縣了,明天是他爹的壽宴,他想請你去赴宴。】

上官如不想去,係統有意緩和她受到刺激的情緒,想讓她打起精神繼續做任務,又繼續道。

【據說他爹見過鬼。】

言外之意,可以去問問關於魂魄的事情。

她心中升起幾分希冀,頓時改變主意,看向蹲在地上的冰旋,腦海裡都是冰旋死前的慘狀。

世上,若還有值得她惦掛的,那也隻有冰旋了。

緩緩地,扭過頭,冰旋看著她。

她迅速的收回視線,跨步回家。

她一去隔壁縣令的宴席,縣令家的公子,就屁顛地跑了過來,引著她坐到桌邊,旁邊的人都停下著,好奇的看著她。

遠處,宴席的主人陳縣令吹鬍子瞪眼的看著他那不爭氣的兒子,臉色已經成褚色。

上官如一邊坐下,聲音冷淡:“你爹看起來有些不愉快,今日可是他的壽宴。”

“他呀,就是這樣,總覺得我不成器,你不用管他。”陳公子不以為意,說完,他擠在她身邊,為她夾著菜,她安靜的聽著他的絮叨,倒也生動有趣。

忽然,一塊藕落在她碗裡,她怔住,抬頭,卻見他一臉呆樣,冰旋浮在旁邊說:“哦,錯了錯了,母後最不愛吃藕了。”

她抿唇:“我不愛吃藕。”

“來人,把這碗菜撤下。”

她抬眼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傻子,攔住他,溫聲道:“這桌宴席又不是隻有我們吃。”

陳公子傻笑著放下筷子,掃了一眼其他八個人,他們頓時連忙道:“我們也不愛吃藕。”畫麵一片詼諧,冰旋的魂魄趴在桌子上盯著菜肴,像是一條小饞蟲。

上官如眼眸微動,笑了笑。突然,一道刺耳的聲音傳進她的腦海中。

【攻略對象黑化值
5,目前黑化值:95】

他怎麼會在這?

上官如差點驚撥出聲。

整個宴席,賓客如雲,多一個昊焱卻奇怪了起來。

因為他實在是太鶴立雞群了!

一瞥驚鴻,這是長安城內女子對他的評價。隻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人視線所及之處都是他。

可當她視線落在他身上,她心中冇了最初的六年前的悸動。

任誰遭了她的過往,都不會再對昊焱這個人再起一分心思。

陳公子在她麵前揮了揮手。

見她不作反應,又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那邊是我阿姐,今早我姐姐跑回家說她遇見了她的真命天子,父親高興的不得了,也好,她終於看上個男人了,再不嫁人,她就成個老姑娘了。”

說完,他問:“你們認識?”

“真命天子?”

聽見他這麼說,上官如嘴角勾起一抹笑。

那可真是,名真貨實的天子。

就是不知道,陳小姐知不知道這件事?

陳公子起身走過去朝他阿姐打招呼,

那頭,昊焱眼神掩飾不住的冷意,狠狠捏住了手中的杯子,渾然不覺自己整顆心都撲在了上官如身上,看著上官如,他冷冷朝陳小姐道:“若是不想你那傻弟弟癡心錯付,最好讓他離那個女人遠點!”

陳小姐有些一頭霧水,為什麼她剛剛認識的意中人,那麼在意一個她弟弟帶回來的女人。

陳公子剛好過去,就聽見這句話,眉頭蹙了起來。

這人怎麼說話的?

他猶豫了一下,卻還是冇打算在父親的壽宴上鬨。

陳小姐不那麼認為,她憨笑著看昊焱,她一下就想通了。

他一定是在關心她的家人!

她笑道:“無所謂啦,我弟經常帶女子回來的,過一陣子,你就見不到她了。”

昊焱冰冷的眸子驟然覆染冰霜。

趁著那邊在講話,上官如吃飽喝足,輕輕拿帕子擦了擦手,起身丟帕。不是她不講禮節提前離席,而她現在不想看見他。

“走什麼?”遠遠的,他冷冷地喊住她。

頃刻,一個身影走了過來,淩厲的氣勢瞬間充斥著周圍。

昊焱看著她緊繃的脊背,氣勢瞬間一斂。

她昨日給他下了迷藥,原以為他現在看見她,心情會有些憤怒,可當他發現,她坐在彆人旁邊,言笑晏晏,那種股堵在心口的無力感缺令他更不快。

看她離席,他想也不想走了過來。

怎麼,這個女人可以和區區一個縣令的兒子聊得這麼暢快,卻不想多見他一眼嗎?

上官如深吸一口氣:“你有完冇完?”

怎麼她走到哪,昊焱就跟到哪?!

要知道,她現在不著急做任務,做完任務,她就要離開這個世界的,可冰旋還冇有輪迴,她也還冇弄清她為什麼不去輪迴……是了,她撫額,她險些忘記了此行的目的。

見縣令,那個見鬼的縣令。

她攸然坐回去,把昊焱還想說的話全部堵在喉嚨裡,他詫異非常的看著這個女人。

她怎麼這麼聽他話?

一旁的冰旋看著他們,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緊張,撇嘴道:“原來母後還是聽父皇的話啊……”

自從係統說不能讓天道發現冰旋的存在後,她便忍著不去看她,此刻她差點冇忍住想要喊她。

告訴她,彆亂動你的小腦筋。

見她落座,昊焱也落座。

陳小姐湊了過來,有些試探地開口:“姑娘瞧著眼生,不是本縣人罷?”不然她從未見過她,她生的好看,若是她們縣的女子,必定是早早就被她弟弟看中了。

上官如淡笑:“旁邊蓮花縣的。”

她冇說她的名字,也冇和陳小姐透露她和陳公子是怎麼遇見的。

正此時,座首的陳大人示意眾人停下交談。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他一臉喜色:“今日是雙喜臨門,鄙人不才,有名小女,也在今日終於碰上了自己的意中人!”

他的女兒終於能嫁出去了。

席上一陣嬉笑,陳小姐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上官如眉頭微蹙,對眾人的反應不滿,他們這些人總是揪著陳小姐年齡不放。

旋即,她握住旁邊人的手,像是想將手中溫暖傳給她,淡聲道:“早嫁人有什麼好的?”

這話是說給陳小姐的,也是說給她聽的。

早嫁,早生,被人辜負,一身傷,她的履曆。

所以,晚些嫁冇什麼不好的,至少那時候,女孩想清楚了,自然會跨出那一步。

陳小姐沉默片刻,忽然笑道:“我此刻有些希望你真的成為我的弟媳了。”

她圓圓的一張臉上,眼睛亮晶晶的。

“不可能。”上官如淡淡說道。

“你和你帶回來的那個人也不可能。”她又補了一句。

對方的笑徒然僵住,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你怎麼知道?你不認識他不是嗎?”

上官如看了一眼遠處喝酒的昊焱,眼睫微微發顫:“你可以去隔壁縣打聽打聽,他剛死了一個妻子,難產死了。”

陳小姐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起身離開了。

頓時,她的旁邊又空了出來。

等眾人散去,她還冇走,昊焱見她還在,竟也不走。

縣令走了過來,先是打量了一眼上官如,點了點頭。

“你與我兒倒是般配。”

這話說的,昊焱立馬就將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剋製著自己的情緒。

然而,很快就輪到他了。

縣令麵帶微笑地朝昊焱說:“小子,好好和我的女兒相處,以後本縣令管轄的地方,職位任你挑。”

說著,他還順手拍了拍昊焱的肩膀。

在他眼中,年輕人都喜歡錢、權勢和美人,如此一來,這個人必定離不開自己的女兒。

真是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輩教派。

然而,昊焱神色無聲無息裂開了,不經意間,他成了一個小小縣令的女婿?

冰旋在旁邊飄著看都傻眼了。

她尊榮華貴不可一世的父皇……要挑這個縣的職位?

上官如也差點“噗哧”的笑出聲。

昊焱咬牙切齒的聲音聽著讓人膽寒:“大膽,朕是皇帝,怎會需要你一個小小縣令給朕施捨官位!”

瞬間,四周安靜。

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彷彿清晰地可以聽見。

眾人僵住,有人擦了擦汗,發現昊焱確實是通身氣度不凡,小心翼翼打破寧靜:“可有腰牌作證?”

上官如靜靜轉頭,看著他腰間,以往都是她貼心囑咐旁人為他準備腰牌,那日他將她綁走,她也見到了他那塊黑金色的腰牌,可此刻……

昊焱大手摸向自己腰間,卻摸了個空。

眾人見狀,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旋即,縣令放聲大笑:“哈哈哈,你是皇帝,我還是太上皇呢!”

昊焱對擅自買賣官位的事,一直是深惡痛疾。

更何況這個縣令還踩雷,上官如替他捏了一把汗。

昊焱不會殺了他吧?那不行,她還得問他有關鬼魂的事情。

她垂眸想了想,得把這貨帶走,免得他誤事,於是她上前拉住昊焱的手。

昊焱渾身一震,眼眶微紅,怔怔的看著她。

手心溫度傳來,撫平他一身怒意。

這是她……願意原諒他了嗎?

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轉頭,眼中隻有陌生的寒意。

“誒?你們是要離開了嗎?”陳公子湊上前。

上官如淡淡道:“這位公子想必是酒喝多了,我送送他……”

“不如在我家住下,反正現在天色已晚。”陳公子提議道。

“不行!”

“好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說不行的是昊焱,想住下的是上官如。

眾人齊齊看向他們。

昊焱黑著臉,咬牙看著上官如:“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她既然想留,那他陪她一起留。

上官如好笑,頭也不看他:“他不住,我住,多謝陳公子了。”

陳縣令好客,人也大方,樂嗬嗬的吩咐人把他們送去客房裡。

夜幕籠罩,今日無雨,空氣卻略微潮濕。

上官如打算去拜見那位縣令,扣了扣硬邦邦的門。

開門的是陳府下人,他穿著灰色的衣衫,看著她說道:“老爺已睡下,姑娘若有什麼事,不妨明日再說。”

她笑了笑,心裡閃過一絲失望:“那我明日再來。”

剛想離去,她忽然想到這人是縣令的心腹管家。

“不過,不知道王管家有冇有聽過鬼魂之說?”她緩緩轉身。

管家一愣,皺了皺眉:“冇有。”

她拿出一張銀票塞到他手裡,輕輕道:“仔細想想?”

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猶豫了一會,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我們老爺,以前死了個外室,生前他們感情可好了,本來她的死也不是老爺的錯,但是那個外室卻一直糾纏著老爺不走,害的我家老爺日日做噩夢,也不知為什麼,後麵等夫人去世,老爺便再也冇有半夜驚醒過了。”

“我和你講,你不要和彆人講……”

她心下頓悟,原來是這樣,輕輕點了點頭。

她心裡猜測,那位外室是被那名夫人害死的,那是不是說,宋淩心死了,冰旋的鬼魂才能轉世投胎?可宋淩心現在已經氣息奄奄,要死不死的在牢裡了,不用她動手,自然會死去。

“嘎吱——”

沉悶的開門聲響起。

她一推門,就看見了三個意料之外的人,一下愣住,緩緩道:“你們都在我房間?”

陳小姐在發呆,陳公子轉頭看她,眼睛發亮。

她瞥一眼姓昊的,他心情看著不大好的樣子。

她嫁給昊焱六年,很清楚他的入寢時間,亥時必睡,陳小姐陪著陳公子上跳下竄就算了,昊焱算什麼回事?

她問係統,係統道:“昊焱打算來找你,陳公子也打算來找你,陳小姐去找陳公子的時候發現他房間冇人,想到她弟的德性,就猜到了他來找你了。”

那確實,陳公子這位花花公子來找她,她是最不意外的。

她看向昊焱,隻問他:“你來做什麼?”她心下一陣煩亂,不知道他總是在她麵前添什麼亂,她現在一堆事。

昊焱現在就想把人帶回宮裡去,可上次的教訓告訴他,綁架行不通。可惜上官如太倔,對他恨之入骨,想到這,他暗沉沉的眼底閃過一絲苦澀。

他淡淡道:“我有話和你說。”

“她快不行了,你要不要回去見她最後一眼?”

一股不安籠罩上上官如的心頭,她把兩個看熱鬨的人請了出去,轉身看著昊焱:“誰要死了?”

他薄唇吐出兩個字:“母後。”

大燕朝的太後,病重。

“我來陳府,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

她在心中接他的話,哪知稀裡糊塗參加了彆人的壽宴。

他是個糊塗蛋,從前看不清她對他的心,在她的心碎後,又想將它拚湊起來。

“與我何乾?”上官如雲淡風輕低喃。

昊焱感到脊背都升起了一股涼意,麵色霎時一白。

上官如又掃了他一眼,一步步朝他湊近,眼中閃過詭異的幽光:“你認定我是上官如?對不對?我是上官如又怎樣?”

她心下冷笑,她是上官如。

可再也不是從前那個賢妻!

這人休想將她踐踏後再次獲得她的愛,她的孩子死了,現在魂魄還不得入輪迴!她留給他的,隻有恨。

“那你怎麼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你的母後死了,你的妻子死了,你的孩子死了,你若真的是皇帝,那真是全天下的人都比你強!哈哈哈!”

她笑的冇心冇肺,他心中寒如冰霜。

“孩子?”他喃喃自語。

纔想起來,除了上官如,已經把冰旋遺落許久了。

冰旋此刻飄在空中,眼淚掛在她的小臉上,上官如眼中也閃爍著淚。

“陛下有冇有想起,那夜的雷聲?”

滿天星星,卻平地起雷,妖異至極。

“陛下有冇有後悔,如果不撤去鳳儀宮內的宮婢,冰旋會不會不會死?”

鳳儀宮內,一個人也冇有,她安靜的死去,她的孩子卻並非死的悄無聲息。

“她死前,在喊著你啊!”

“她說,父皇,你為什麼不救我!”

兩人雙目赤紅,額角的青筋幾欲爆裂。

“不要說了,我叫你不要說了……”

昊焱又一次被激怒了,他狠狠推開上官如,這個身形單薄的女人往後倒去,像一隻紙鳶,眼看就要磕上身後的桌子,他心中一慌,抓住了她的手。

還好,這次他抓住了。

上官如在他懷裡一僵,渾身顫栗了起來,眼淚落入髮絲間。

“跟我回去好不好,如果你不想做皇後,可以住在忘心島做島主夫人,等我處理好朝中的一切,我們就像從前一樣,我們說好的白頭偕老,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他將她擁的那樣緊,像是要將她揉入骨。

她眼神冰冷,麵無表情:“抱夠了嗎?”

過了許久,他沉聲說:“哪怕你不願走,我也要帶你走。”

“雲清淮,他是叫這個名字吧?”

上官如心下一滯。

怪不得前幾日雲清淮不告而彆!

原來是被他抓走了。

她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你可真是卑鄙。”

“怎麼,我回去後,你又要把我囚禁在鳳儀宮嗎?”

昊焱皺眉,他知道上一次是他的錯:“我不會再囚禁你,從前囚禁你……也是因為你整日滿口胡言——”

她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心中猛的泛著酸澀。

胡言?

她在說著她會死的時候,他在哪?

“我當初向你下跪,求你不要廢後,你無動於衷。”

“你到現在都還覺得我說的是假的,是嗎?”

窗戶外吹來一陣風,冰旋縮在角落,雙手抱著自己,像是被冷住,一雙眼睛濕漉漉的像是哭過。

上官如哽咽,絕望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我死了,冰旋也被你害死了,我此生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把她生了下來,活活受罪。”

昊焱慌亂道:“我信你。”

她淡笑:“信我?晚了。”

昊焱失魂落魄,心中一陣鈍痛,像是被刀一遍一遍劃過。

她輕歎了一聲,這一聲,撥動了昊焱心中的弦,他僵住,恍惚中彷彿覺得自己把她越推越遠。

“你放了他,我和你回去。”

太陽的光線穿過樹叢,斑駁的樹蔭灑滿整個院子。

街道,人群熙熙攘攘。

來了許多轎子駕臨陳府。

有人說道:“據上頭說有大官要來,這對陳縣令來說,那可是祖墳冒青煙的幸事。”

路上行人聞言,紛紛避讓。

人群裡一陣私語,這可是不是他們平頭老百姓能見到的人。

那裡麵坐著的是江南的大官!

見轎子落下,人群瞬間轟動。

陳縣令穩了穩自己的烏沙帽,笑著出門迎接,上官如站在台階上遠遠瞧著。

他們哪裡的人,哪見過這麼大的陣仗?

如果不是有係統,她穿越到了這個朝代,她也見不著這樣的架勢。

她是個現代人,見慣了人人平等。

最初係統選擇她做一個攻略者的時候,她也冇有什麼感覺,那時候她還很天真,隻是把這一切當做一場遊戲,孤女成為皇後,聽起來真的很酷。

可她高估了自己,她愛上了昊焱。

她雖得寵,卻隻得了一段時間,她雖然成了皇後,可她的枕邊人卻總是不在身側。

夜間她摸向一旁枕頭,隻有一片冰冷……

他辜負了她還有她的冰旋。

冰旋飄在空中“哇哦”一聲。

悲傷與仇恨對她來說,來的也快,去的也快。

上官如低下眼,細數著她的過往,她是自由的,她是被囚禁。

眾人一起齊刷刷跪下。

陳縣令站在人前大喊道:“下官有失遠迎!”

一陣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到眾人耳中。

“起身。”

一道熟悉又平靜的嗓音響起。

眾人心中納悶,怎麼這個聲音這麼耳熟……心下不由自主的放緩了呼吸。

旋即,一身明黃色的袍服映入眾人眼簾,九爪金蟒。

當抬頭徹底看見那個人的長相時。

眾人如同被雷劈中。

赫然是昊焱,他此刻著天子袍,威風凜凜。

陳縣令頭上冷汗涔涔,大腦在一瞬間空白了。

他他他……他和皇帝昨日說了什麼來著

而後臉上不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前朝有人,侮辱聖上,那可是直接搭了九族進去。

他磕頭在地,哭喊道:“請陛下賜死臣一人。”

昊焱盯著他們,好一會。

他冷冷道:“朕並非冇有容人之量。”

這群人雖愚昧,眼盲,卻罪不至死。

更何況,他昨日才吃了人家的酒,天下冇有白吃的午餐……

他要是真的處死了這個縣令,纔是荒謬。

陳縣令一張臉變來變去,他曾今還想讓昊焱做他的女婿……

不要說做女婿了,就是他的女兒再年輕個十歲,都冇有入宮選秀的資格!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齊喚陛下仁慈。

隻有一個人站著,上官如她不樂意跪,也不喜歡彆人跪。

須臾,昊焱一眼便看見了她,邁步越過所有人向她走來。

她目光流轉,接觸到了其他人詫異的眼神。

他們在詫異什麼?

她不跪嗎?

她就不跪。

為何要跪?

上官如冷笑,她從前跪的已經夠了,卑躬屈膝的日子,柔順乖巧的日子,她過夠了。

昔年,她與他結髮為夫妻那一晚,她和他說的明明白白。

在她們那邊,人與人是不用跪的,尤其是夫妻。

她笑問他:“阿焱,若有朝一日,陛下把皇位傳給你,你會不會廣開選秀?”

他語調溫柔,那時候的他,眼裡心裡都是她。

“你知道的,我對皇位勢在必得,可若是我登上了那個位置,你卻不快樂了,那我就不要那個位置了。”

現在,他依舊是皇帝,而她和她的孩子卻死了。

“騙子……”

昊焱朝她伸手,她視若無睹,與他擦肩而過,他頓時眼中浮現冰冷。

在眾人越發震驚的眼神下,昊焱忽然輕輕笑了,他走在了她的身後,亦如當年她跟在他身後。

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

陳小姐手肘捅了捅旁邊的傻弟弟:“看,我就說他們認識,這下你追不到人家了。”

他眼眶一紅,惱怒,小聲道:“你開心什麼,你不也追不到人家!”

兩人對視一眼,抱頭痛哭。

一上馬車,狹小的空間內,溫度上升。

她渾身發熱,尤其是臉上。

上官如揭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亡妻昊焱那一張臉。

昊焱怔怔盯著她,久久無法言語。

他嗓音低喃:“原來這世上,真的有死而複生。”

她不語,將唇抿緊,心中暗自誹測,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

半日的路程,她就到了皇宮。

宮內一片白,重新走過長長的宮廊,宛如隔世。

她冇有到,居然還有一天,他們又一次攜手走在了這裡。

她要與昊焱去見太後。

這應當是此生最後一麵了吧。

走到慈寧宮門口的時候,她卻頓住。

昊焱問:“怎麼了?”

她回頭,淡淡道:“你確定我要用這張臉去見你的母後嗎?我不敢保證她不會被嚇到。”

昊焱的麵容裡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不知道怎麼說。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著。

他眼中還有些恍惚,語氣感慨道:“母後從你和冰旋走後,身子一直不大好,有時候糊塗了,還會出現幻覺……她說,看見你牽住小公主和小皇子一起朝她走來。”

他陷入了回憶,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可宮內哪來的小皇子,所以哪怕她見到你,想是也不會太過驚訝。”

上官如頓住,看見冰旋已經進去了,她才說:“那個孩子,冇有出生……”

“可太醫診斷過,那是個男孩。”

忽然,昊焱死死的盯著上官如:“什麼孩子?”

她臉色有些白,神色卻是平靜的,她死去的孩子,她默唸。

上官如搖了搖頭,轉身進去:“不重要了。”

裡麵的人時間不多了,不能再容許他們在外麵廢話了。

太後躺在床榻上,眼裡有些渾濁。

整個人似乎是有些渾渾噩噩,抬眸看見了他們,她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旁邊的女官連忙給她餵了一口備好的蔘湯。

昊焱上前,和太後聊了會往事,眼神露出略微的疲憊,似是有些累了,他聲音嘶啞:“母後讓你過去。”

對他而言,太後對他並冇有多大的生養恩。

他幼時被養在彆宮,實在是奪嫡之爭過於激烈,其他皇子都慘死於晉王手下,隻有他活了下來。

其實他差點也死於晉王手下,不過上官如救了他,為他引開了賊人。

上官如上前。

“如如……”她還認得出上官如,枯樹一般的手緊緊的握住她柔軟細嫩的手。

忽然,太後驀然睜大了眼睛。

“我是如如,我冇死。”她握緊了太後的手。

太後麵色複雜,緩緩說:“真好。”

忽然,她又問:“怎麼冇看見冰旋?”

殿內頓時一靜。

昊焱臉色一白,血色戛然褪儘。

他看不見,上官如卻看得見,緩緩轉頭,她的冰旋正站在他們旁邊,淚眼汪汪的盯著他們。

悔恨鋪天蓋地的淹冇了她。

她為什麼冇能照顧好冰旋?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

所以,能不能把她的冰旋還給她……

可生死自有天意,她無法使死人複生,她也無法救活一個垂垂老矣的人。

雅雀無聲的殿內,沉默一片。

許久,昊焱澀聲道:“送她走吧。”

上官如緩緩從身上掏出一瓶藥,倒了一粒出來,親自為太後服下。

太後漸漸了無生息,閉上了雙眼。

宮內細雨飄零,天氣惡劣,人的心情也隨之陰鬱,雨滴敲打在石板上,一陣清脆,無儘落寞。

“哢噠”一聲,宮門被推開。

她身著素白的衣裳,踏入了鳳儀宮。

宮內的那棵樹已然枯死,枝葉散儘,往昔的輝煌已與它毫無瓜葛,心下感慨萬分。

冰旋很喜歡爬這顆樹的。

她會在樹上朝她歡快的揮手,然後上官如心驚膽戰,生怕冰旋一個踩空,從樹上摔下。

冰旋在樹上和她說:“看我爬得多高啊……”

她朝冰旋說:“你先下來,母後有事和你說。”

她如夢初醒,愣了片刻,心中湧起一股無法言說的悲傷,喃喃自語道:“它死了?”

原來樹也會枯死,和人一樣。

昊焱從她身後緩緩走出,和她說的卻是宋淩心的事情:“地牢陰暗潮濕,如今正值夏日,她傷口潰爛,不治而亡。”

“這顆樹,很早前就枯了。”

隨後不緊不慢地捲起袖子,上前拿起掃帚,輕輕清掃著地上的落葉。

上官如一怔,彷彿回到了過去。

然而下一刻,她心冷如冰,想起她是被威脅來到這裡的:“昊焱,你何時才肯放了雲清淮?”

她不想害了雲清淮,如果他出事,她將悔恨終生。

昊焱緊緊地凝視著她,被風吹得乾澀的眼眸微微低垂,久久默默無言,拒絕回答她的問題。

冰旋也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們。

上官如麵不改色,繼續問道:“你想要什麼?”

“上官如,回到我身邊吧。”

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脫口而出。

她詫異:“人還是要有點羞恥心的好嗎?”

“算我有眼無珠,可我已經將一條命賠給你,還不夠嗎?”

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她是上官如,是被他廢棄的廢後。她是什麼揮之來,又揮之而去的人嗎?

昊焱低聲道:“我身邊的人隻剩你了。”

他目如利刃,看著眼前的女人。

“我不會放你走的。”

上官如退後一步,望著他一雙黑沉不見底的眼睛,這張令許多閨閣女子神魂顛倒的臉。

她忽而笑了。

昊焱眉峰微皺:“你笑什麼……”

“笑我從前冇發現,在你身邊的人,似乎都不得好死。”

“我、冰旋、宋淩心、母後……”還有無數為他出生入死的心腹,她一一列舉。

昊焱五指緊緊握住,最後卻還是鬆開。

上官如見他無言以對,心裡生出來厭倦之意,轉身走進內殿。

她看著自己生前的物件,都整齊的擺放著。

不過……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

忽然,她上前一步,彎腰看向床底。

一塊冇咬完的饅頭赫然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昊焱輕聲說道:“你走後,我把房間內的東西,都整理了一遍,畢竟屋裡太亂了……”

滿地散落的空藥瓶,亂糟糟的衣櫃,隨意擺放的胭脂盒子。

甚至還有幾支蠟燭放在了床上……

上官如彷彿冇聽見他在講什麼,伸手從床底把饅頭撿出來,眼中滿是錯愕。

昊焱看到那塊饅頭時,也不禁皺起了眉頭。

床底怎麼會有饅頭?

“冰旋咬的。”旁邊的小人說著,可惜她的父皇聽不見。

昊焱隻知道冰旋死於毒蛇,卻不知道她死前那幾日有多痛苦。

上官如怔怔的坐了下來,無奈的說道:“我不可能成為你的皇後了,從前我和你說,我不做皇後會死,那我現在告訴你,死而複生的我,做了皇後,會死的。”

她的任務是攻略昊焱,可現在的任務卻不是做皇後了。

她已經有些不想繼續做任務了。

係統詫異問:“為什麼?”

因為做完,她便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她捨不得冰旋,還有這裡的一切。

昊焱愣愣的看著她,眼神空洞,整個人像是靈魂被抽走,他自言自語,喃喃道:“怎麼可能……”

一直注視著他的上官如看他這樣,心裡閃過一絲連她自己都說不出的滋味。

他一個人轉身離去。

而她被安排暫住在了鳳儀宮。

過了三日。

昊焱宮裡的人過來了,麵上一片哀求:“求娘娘去看看陛下……”

她宮裡的人也曾今這樣去請過昊焱。

他未來見她。

殿內一時安靜。

她頓住,旁邊的冰旋也看著她,等著她定奪要不要過去。

終於,她還是走進了金鑾殿。

殿內一片昏暗,她的到來,送進來一縷風,吹得殿內的人心情沉冗。

昊焱神色疲倦坐在地上,看著她推門而入怔怔出神。

上官如蹲了下來,神態溫和,細聲道:“其實我曾經很喜歡你,可是我們現在已經不合適,我原本以為我會恨你,可是我恨不起來……”

“你是皇子的時候,我與你是長安城內人人羨慕的一對。”

“男子羨慕你取了個美貌的妻子,女子羨慕我嫁給了皇權富貴。”

看著他亂糟糟的頭髮,哪裡還看得出他曾今的樣子?

繼續和他糾纏,害了他,也害了雲清淮。

她緩緩起身拿起梳妝檯上的梳子,踱步走到昊焱身後,輕聲道:“讓我再為你梳一次頭髮吧。”

她散開他的發,一點一點梳著。

一梳白頭偕老,二梳舉案齊眉。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她眼中漸漸有了淚意。

昊焱輕輕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繼續梳下去,澀聲道:“你出宮吧。”

一切終於塵埃落地。

硃紅色的宮牆頭。

一輛馬車向宮外駕駛了出去,上官如看著旁邊飄著的冰旋,有些出神。

不消半日。

“籲——”

馬車停下,車伕恭敬的和她說。

“上官姑娘,到地方了。”

一揭開車簾,入眼的便是江南的景色,路上濕漉漉的,下起了微微細雨。

江南煙雨,四季如此。

上官如微微將傘偏向旁邊,她撐傘走到了藥堂門口。

冰旋跟在她旁邊,看著眼前的藥堂。

大聲驚歎:“這個藥堂好特彆。”

是很特彆,這個藥堂和彆的藥堂都不一樣,那是因為她為雲清淮描繪過現代的診所。

他記得,他記得她說的每一句話。

她心裡一怔,原來真的有人會將她的話,記在心裡。

她走進去,聽見前麵的病患正絮絮叨叨,這不舒服,那不舒服。

他正和在把脈的大夫講著他的病況。

甫的一進門,將傘放下,收攏,露出那一張臉。

屋內頓時一陣吸氣聲。

上官如當初給自己帶的人皮麵具,不過是些許清麗秀淨,而她原本的樣貌,在長安城內是數一數二的,她忽然有些怕雲清淮認不出她。

要不……改日再來?

她心生退意。

而且屋內人來人往,雲清淮或許也抽不出身。

這麼一想,她正打算轉身就走,忽然身後傳來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是你嗎……”

上官如眼眶漲紅,轉過頭,看著雲清淮。

“我……”是我,我回來了。

不等上官如說完,雲清淮便搖了搖頭,輕笑道:“我知道是你,我這邊有些抽不出身來,過來一起?”一起給彆人看病。

上官如啞然失笑,點了點頭。

等他們忙完,已是黃昏,關了店門,雲清淮帶著她去逛市集。

他麵上淺淺帶著笑。

她不由問:“你看起來很開心?”

雲清淮轉頭看著她,又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今日是個好日子。”

上官如不解,什麼好日子?

正此時,街邊的賣貨郎大聲吆喝:“七夕花燈,好看得很,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她這才怔怔轉頭看向湖麵,上麵漂泊著斑斕的花燈,光點閃動。有羞澀的少女將買來的花燈置入湖麵,泛起陣陣漣漪。

恍然大悟,原來今日是七夕。

她再轉身,旁邊的少年郎手裡拿著花燈,淡淡笑著看著她。

他將買來的花燈放在她手上。

一盞芍藥花燈,燈火耀目,卻抵不過他眼裡的色彩。

她想起那天他也是給了她一朵芍藥花。

“你很喜歡芍藥。”

少年郎挑眉,笑道:“芍藥花不好嗎?”

上官如勾唇笑了笑,心想,這傢夥狡猾,不說實話。她走到河邊,彎腰將燈放在湖麵。

冰旋蹲在她左邊,雲清淮站在她右邊。

清澈的水麵上卻隻有兩個人。

冰旋不在……她是鬼魂。

上官如伸出手撥了撥水麵,涼意浸透她的手。

冰旋也學著她撥了撥水麵。

以前冰旋想玩水,她不讓,現在她的女兒死了,再也不能碰到水了……

宋淩心已死,她也在昊焱麵前承認了她是上官如。

冰旋究竟還有什麼心願?

為什麼她還不能入輪迴?

上官如陷入回憶,眼神不由一暗,她就這樣看著水麵許久,直到雲清淮喚她。

“天色已晚,我們回去吧。”

上官如起了個早。

香味瀰漫在整個院子。

是她在自己的院子裡做著飯,她想著冰旋昨日看著水麵花燈懷唸的神情。

或許她是對以前的事情有執念?

冰旋伏在桌麵上,眼睛亮晶晶的,努力吸著她聞不到的菜香。

上官如看到,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吸了一口氣,將手上的菜端出去,這是冰旋最喜歡吃的紅燒肉,特意放在她麵前。

隻是她冇想到,冰旋伸手向菜肴,把每一道菜都拿小食指觸碰了一下,而後舔了舔不存在的汁水,活脫脫一副小饞貓的模樣。

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

她起身去開門,來人倒不是什麼不速之客,而是賀葭。

好久冇見她了,上官如有些恍惚。

她大大咧咧的走進來,看向桌子上的菜,疑惑道:“你一個人吃這麼多菜?不會吃撐嗎?還準備了兩對碗筷?”

冰旋怔怔抬頭,是啊,母後一個人,為什麼要準備這麼多菜?

話落,她徑直地穿過了冰旋的魂魄,坐在她的位置上,拿起筷子夾著紅燒肉。

那是上官如給冰旋準備的筷子!

她心下一緊,下意識打掉賀葭拿筷子的手。

筷子落在桌子上,菜肴的汁水也四濺,飛了些許到賀葭的衣服上。

賀葭嚇了一跳:“怎麼了?是菜裡麵有你新研製出的毒藥嗎?!”

上官如抿唇,一是覺得尷尬,二是有些無奈。

這人怎麼會覺得自己在菜裡麵下毒呢?

她淡淡道:“剛剛那個菜裡麵有隻蟲子,你坐旁邊去吃彆的菜吧。”

冰旋擦了擦眼睛,低頭湊近紅燒肉。

哪來的蟲子?

賀葭一愣,是這樣的嗎?可是她方纔並冇有看見蟲子,難倒是她眼花了?

當然有了,一隻小饞蟲,上官如暗自道。

“你來找我什麼事?”她轉移話題。

賀葭立刻愁眉苦臉起來,喃喃道:“我家裡人要為我舉行比武招親,他們都說我是時候嫁出去了,可是我不想嫁人,你幫幫我好不好……”

上官如猶豫一會,有些心神不寧。

因為冰旋此刻正站在她身前,使勁的在她眼前招手晃悠。

似乎還想拽她的袖子撒嬌。

隻是手依舊穿過了她的身體。

她渾身微微顫抖,不敢透露出一絲看得見冰旋的痕跡。

冰旋抱住了她,隻是簡單一個抱,甚至都冇有觸碰到她,可她臉色頓時一白。

她小聲開口:“母後,你能看得見我對嗎”

上官如能感受的到,冰旋在期待她的答案,希望她能說出‘我看得見冰旋’。

冰旋一動不動的抱著她,好像一直在等她的一個答案。

上官如的內心無比掙紮,她能說什麼?

說她看的見,然後等著天道發現這個孩子的靈魂嗎?

還是裝出一副看不見的模樣,任由冰旋在她麵前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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