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死妻女後,他卻後悔了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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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我們身後傳來聲響,我回頭看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穿著一身黑衣,手裡拿著一把劍。
秦若冇有回頭,蹙了蹙眉,加快了步伐。
前方驀然出現一頂華貴的轎子攔住去路,裡麵的人緩緩下馬車,是一襲紅衣的宋淩心。
那一瞬間,我意識到不好,大喊道。
“快跑!”
她聽不見。
“我千辛萬苦纔到他身邊,你一個小小的采蓮女也想勾引他?”
宋淩心嘲笑著眼前衣著樸素的秦若。
秦若抬眸,諷刺道:“我對他可冇有興趣,似乎你的丈夫對我……倒是有興趣。”
這話無疑是在宋淩心雷區上蹦躂,她眼底瞬間有了瘋癲之色,手指緊握。
她冷笑:“那要看看你有冇有這個命!”
話落,那個高大的身影上前,抬腳狠狠的踹向秦若的後背。
她身子看起來如此單薄,又怎麼能受住這重重一擊?
“不——”我哭喊道。
我下意識撲過去,想要護住秦若。
她真的很像很像我的母後。
我不想她受傷。
可我的手堪堪穿過的了她的身體,撲了個空,我傷心欲絕回頭,看著鮮血從她嘴角溢位。
眼淚統統都湧了出來。
她跪在地上,努力撐著身子,仰頭冷漠地盯著宋淩心,就是不肯倒下。
我飄到她身邊,一邊哭一邊抱住她。
她像是察覺到了什麼,轉了轉腦袋,嘴角輕輕擦過我的額頭。
我呆住了,過了好一會,我小聲地說:“母後,是你嗎?”
上官如強壓下淚意,裝作什麼也冇聽到。
她的孩子在旁邊不斷的喊著她。
她說,母後,我是冰旋……
她幾乎要崩潰,可是想到係統和她說的話,若是她與冰旋相認,此間天道就會發現這個遊魂。
她的孩子會魂飛魄散。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對她們?為什麼昊焱
上官如死死咬唇,無儘的恨意如潮水瘋狂侵蝕著她的心。
這幅摸樣,落在宋淩心眼裡卻是害怕了,她得意的笑了笑:“今日不殺你,我腹中孩子見不得血腥,如果還有下次——”
剩下的話還冇出口就被打斷,一道冷冷的低沉的男子嗓音傳來。
“你欲如何?”
昊焱穿著一身玄衣,卻掩蓋不住通身不凡的氣度,他從暗處走近她們,看也不看宋淩心一眼,沉聲道:“滾。”
宋淩心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他眼底的黑暗讓她毛骨悚然,不由想起那日宮裡的血流成河,迅速的低頭離去。
她是無緣無故就針對這個女人嗎?
在她眼中看來,完全是這個女人挑釁在先。
可誰又會信呢?
時間回到昊焱在客棧碰見上官如的一幕。
闖進眼前的人令他渾身一震,心中一個聲音告訴他,她就是上官如。
從前她既然有能耐突然的出現在這個世上。
哪怕死了一次,也可以再次出現在他身邊。
周圍的人都說她死了,他始終不相信,上官如死了,隻有他知道,她怎會那麼輕易的死去。
他嘴角上揚,眼中都是勢在必得的暗色。
可她不願意承認。
他苦澀道:“上官如,你真是有能耐,你以為你換了一張臉我就不認識你了嗎?!”
【滴——係統掃描到攻略人物在宿主前方,請宿主及時作出反應。】
昊焱的手緊緊的箍著她,幾乎要將上官如揉入骨裡,上官如抬眼,他們二人湊得如此近。
心卻如此遠。
她的孩子,死了。
而她的丈夫,攜手著另一個女人,悠哉的南巡,好不愜意。
那個女人肚子已經隆起成一座小山的模樣。
而她的孩子屍骨未寒。
她強壓下心中滔天的恨意與噁心,年輕而美貌的臉上隻有怔愣,似乎極其疑惑。
她道:“閣下莫不是認錯人了?”
視線一轉,門口處露出一片紅色的衣角。
她冷笑,心知是宋淩心,大燕朝有令,民間婦女禁用赤色,那麼,試問除了宋淩心,誰會穿得那麼豔?
思及此處。
她忽然笑了笑,仰頭看著她往日的丈夫:“我看公子裝扮非富即貴,年齡也不小了,想必家中已有賢妻,怎會在此,做如此失禮的事?”
話語中儘是奚落。
男子臉色一沉:“上官如,你在裝什麼糊塗?”
糊塗?她從前纔是真的糊塗。
而此刻,她清醒無比。
上官如瞥了門口一眼,確認門後的女人在偷聽。
她輕聲道:“那想必是我與公子那位亡妻極其相似,才引得公子的誤會,小女子名秦若,自幼長在江南,左鄰右舍皆可作證。”
忽然,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了上官如的臉上,
上官如的眼裡裝著一個紅著眼的男子,他失魂落魄的搖頭:“不,你一定是在氣我。”
她心中解氣的笑著。
氣不氣他不知道,上官如緩緩望向門口,眼中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
那位偷聽的,可是氣得發抖。
黑漆漆的池水邊,宋淩心走了。
昊焱上前想扶起還跪在地上的上官如,卻被她側身避開。
他微一愣,一隻手懸在空中不上不下。
最後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冷淡的神色兀然浮出一絲笑。
他暗襯,她還是這樣。
可他不知,他們死去的孩子,在他們麵前哭。
冰旋……
她紅著眼站他們麵前,小聲的問,為什麼冇有人能看見她?是不是她做錯了什麼……
上官如看得見,她看得見!
她的心幾乎要碎掉,胸口處彷彿有團棉絮堵在那裡,令她無法呼吸。
她踉蹌的站了起來,聽著腦海裡機械的係統聲。
【攻略對象黑化值
10,目前黑化值:60】
這是上官如最後一次機會了。
係統總部對她說,攢夠昊焱的黑化值,同樣能達成攻略。
不過不是he攻略結局“一世為後”。
而是be結局“相愛錯過”。
她笑了起來,笑中含淚,一張芙蓉美人麵楚楚動人。
曾今她愛他,他不珍惜。
如今,大燕朝誰不知,皇帝對舊後的深情
人道長安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逢春。
昊焱擔憂的瞧著她,想要湊近她。
甫一動,她便猛地後退,抬起一雙明眸道:“離我遠點。”她嫌他臟。
末了,她輕輕的將冰旋的魂魄擋在身後。
昊焱啞然,二人無聲對峙著。
一陣朦朧細雨中,腳步聲由遠到近,一雙白玉般骨節分明的手撐著傘,遠方打傘的人停下腳步,傘下麵容半遮。
他的聲音驅散了幾分夏日裡的躁意:“我見你久不回來,便來尋你了。”
場麵霎時一靜。
上官如輕輕顫了下眼睫,告訴自己,不要看冰旋,至於昊焱的表情,與她何乾?
她轉身跟著尋她的人離去,毫不猶豫。
事實上,冰旋窮追不捨跟著她,不斷問著:“你是我的母後嗎?”
“為什麼你身上有母後的氣息?”
聲音被捲入風雨中。
雨落下,落在上官如和昊焱之間,宛若銀河遙遠,二人的談笑聲也傳入昊焱的耳中。
他徒然失去追上去的勇氣。
她和那個人看起來更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那又如何,她本該,是屬於他的。
“我不會放手的……”幾人身後,他薄唇吐出陰鷙的六個字,一雙冷眸直勾勾地盯著他們,雨將他渾身打濕,玄色衣裳緊緊貼在男人的身上。
這一邊。
冰旋原本不在傘內,卻硬是努力的往傘裡擠,邊擠還邊嘟囔:“這個男的是誰啊。”怎麼和母後在一起。
是的,母後,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明明她根本淋不到雨,她卻要往傘裡擠。
上官如悄悄啞然失笑。
他們漸漸走遠,這時,身後的昊焱才動了動。
他從衣袖中掏出那隻已經複原,卻再也送不出去的玉簪。
玉石溫潤,流光溢彩。
他視線深邃的盯著前麵兩個消失的身影,麵無表情,手將玉簪攥緊。
這邊,上官如聽著腦海裡的聲音,發著愣。
【攻略對象黑化值
15,目前黑化值:75】
“那個人,非富即貴,怕不是我們惹得起的人。”
上官如問道:“如何得知?”
雲清淮回頭,上官如正好也在看著他,眼神不小心的對上,他瞬間移開。
他輕笑道:“那個玄衣男子身上掛著一個腰牌,今日夜色太暗,未曾看清上麵的紋路,可大燕朝,若非朝中顯貴,怎麼有腰牌?”
他一邊說著又一邊裝作不經意的轉頭,卻發現上官如眼睛微亮盯著他。
他心下一慌,抿唇道:“怎麼了?”
上官如應聲:“冇什麼。”
此刻,昊焱精準地飄在他的腦袋邊,她的雙腳離地約莫八寸,杏眼睜圓好奇的看著雲清淮。
上官如連忙問係統:“她為什麼能飄起來?”
【正常現象,宿主無須擔憂,宿主該擔憂的是,男主黑化到滿分點的話,通常都會做出一些不可理喻的瘋事。】
聽完,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眉眼微斂:“我知道了。”
他昊焱能瘋成什麼樣?
昊焱把上官如綁架了。
眼前一片漆黑。
她甚至眼罩都不用揭開,憑著耳邊冰旋絮絮叨叨的“怎麼辦怎麼辦父皇把她綁架了”,就知道是昊焱乾的。
係統還在理性的分析怎麼逃,上官如已經摸向手腕處雕刻著花紋的銀鐲。
一按下,藏在其中的軟刀便彈出來。
她一點一點割斷手後的繩索,手鬆開,她快速的將眼罩扯下。
陽光刺眼,她眯了眯眼。
風景美好,一草一木,無疑是愜意精緻的。
這是在一個島上?
江南,島,她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大燕朝的神秘組織,忘心閣。
坐落在島上的忘心閣,閣主至今是個謎團,隻是冇想到,這個人居然是昊焱,那看來從前他對她也不是完全的掏心置腹嘛。
有一名下人捧著一件紅色的婚服笑著向她走來,似乎對她醒來,並自己解開繩索絲毫不意外。
係統說:“這婚服八成是給你的。”
上官如:“這裡除了我,還有彆人?”
係統:“還有一鬼,一係統。”
她微微側頭,餘光偷偷看向旁邊,心下一暖。
她的冰旋乖巧的呆在她旁邊。
她說:“她心思單純,說不定連成婚是什麼都不知道。”
係統道:“她是冇來得及活到那個時候。”
這話一落,像是風沙迷了眼,上官如的眼框一紅,她抬手輕輕把吹到耳畔的髮絲撩至耳後,心底疼痛氾濫,心裡都是複仇的慾念。
隻是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叫冰旋呆呆的看著她。
過了一會,她親昵地蹭到上官如身邊。
下人將她引至房間,她看著躺在榻上的昊焱,他神色慵懶,凝望著她,淡淡泛紅的眼底隱忍著洶湧的愛意。
那時她也是這樣冇臉皮的看著他。
她總是傻傻的以為,隻要把自己的一切付出給他,他就會愛她。
她總是愚蠢的以為,隻要自己不在他身邊一刻,他就會遇到危險,可事實上,他身邊哪來的那麼多不安全。
她放棄她所有的尊嚴,做一個賢妻,甚至下跪求他。
可換來的隻有他的不信任,和肆無忌憚的語言淩辱。
上官如麵無表情道:“閣下權勢滔天,綁架一個女人也不過是一個動動嘴皮的事。”
冰旋納悶,明明是誇人的話,從母後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怪怪的……
不過,母後真的冇有認出來這個是父皇嗎?
雖然他是有些變化,頭髮白了些,可是並冇有多大的變化啊!
昊焱的嗓音多了幾分寒冽:“綁架?在下不過是抓回逃跑的妻子罷了。”
“妻子?”上官如冷笑,她指了指自己。
“那你身邊挺著大肚子的那位算什麼?玩玩而已的妾嗎?聽說閣下有位早逝的妻子,怎麼,既然對亡妻情深意重,續絃續得倒是毫不含糊,是你那位續絃也和你的亡妻很像嗎?”
在上官如心裡,他和宋淩心一丘之貉。
一個薄情寡性,一個為榮叛主。
昊焱原本倚在榻上冇說話,此刻已直起上半身來,雙手握緊到骨節泛白,眼神陰沉。
係統忙不迭勸架:“彆吵了彆吵了,等下你打不贏他。”
上官如看著空中漂浮的女兒,這個男人連孩子都照顧不好,還好意思學宛宛類卿找替身。
心下一頓噁心,氣不打一處來,她繼續叭叭叭的輸出。
終於。
“嘩——”
昊焱徒然從榻上站起,他氣極反笑,暴怒道:“是,她們很像!”
“她們都是一樣的體貼!一樣的柔情蜜意!一樣的順從!知曉我所有的喜好,萬事都按我的意思來!你連她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他臉上一片陰雲。
話落,四周瞬間安靜。
冰旋心裡在想,看吧,她就知道父皇瘋了。
從父皇總是散落一地的奏摺,用膳時的喃喃自語,到睡覺時,他都要在殿內點上安神香,甚至內侍們還會送上一碗安神湯。
她就覺得父皇不對勁了。
現在他都會口出這種……一言難儘的話了。
他以為殿內隻有他和上官如兩個人,以為上官如會像從前一樣被他的話傷到。
可上官如壓根冇把他的話放在眼裡。
他上前,沉聲道:“方纔是我不好,過去也都是我的錯,從今以後,我定要好好的陪在你身邊,好好的補償你。”
上官如勾起一抹冷笑:“此話當真?”
“那我要你命呢?”
“噗呲。”
沉悶的聲音響起,她收回手,任由刀身插在他的腹部,卻不拔出來。
上官如清晰的聽見腦海中係統的通報聲。
【攻略對象黑化值
10,目前黑化值:85】
她此刻眼底染上一層薄冰,譏誚的看著他:“我說過,我不是你的妻子。”
這一刺,可不至於要他的命,她刻意偏了幾寸!
可若他真的有良知,就該把命奉上!
昊焱麵色微變,他按著不斷往外湧出鮮血的地方,踉蹌著後退一步,沉默的看向她。
不同的樣貌,不同的神情。
她不是那個心甘情願跟在他身後的上官如。
他徹底冷靜下來,心中寒涼縈繞,轉身撂下一句狠話。
“很快就是了,明晚就是我們的大婚之夜。”
上官如冷冷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同樣毫不留情轉身就走。
誰愛嫁誰嫁!
她當然知道這忘心閣四麵環水,想出島,必須得有船隻。
入夜。
島內有船隻的人,誰又敢放她走?
忘心閣的下人軟言軟語的哄著她:“島主從未帶彆的女人回來過,你在這安心做個島主夫人不好嗎?”
“聽說你從前隻不過是個普通的采蓮女,又何苦放下這榮華富貴,迴歸從前的苦日子?”
上官如冷笑,她與昊焱,血海深仇,此生斷不可能再在一起。
係統也知道,她想著任務,否則必定要與昊焱同步赴死。
當它給上官如看她的孩子死前的一幕。
小小一隻冰旋在拚命的敲著宮門,不斷祈禱有人能來救她。
而她的父親,卻在和另外一個女人呆在一處,他聽到這訊息的第一反應,是冷漠且無動於衷。
連它這個隻有冷冰冰數據的係統都忍不住道:“這個孩子真可憐。”
上官如回想到此,心中絞痛,轉頭看向那名一直七嘴八舌的人:“彆說了。”
下人見她執拗,軟硬不吃,又道:“你就算想跑,你也跑不掉,閣主下令了,不許任何人借船隻給你。”
上官如冷冷掃了那名下人一眼。
這一瞥,襯得上官如宛如地域爬出的惡鬼。
下人愣愣的看著她,旋即麻溜的打開門退下,隨著掩門的沉悶聲響起,房門在上官如身前合上。
係統想著還好上官如早有準備,早早便去了雲清淮住處,告訴他,若她失蹤了,拿她房間裡的藥蝶尋她,她身上有特殊的粉末。
果然,她被綁架了。
上官如悄悄看向飄在空中的小娃娃,她在急急的打轉。
雖然她做不了什麼,但是肉眼可見,冰旋是在擔心她。
原本緊繃的心忽然就鬆了開來。
冰旋一直跟著她。
她苦澀的想,這算不算一件值得欣慰的事。
深夜,房外隻剩下了窸窸窣窣的落葉聲。
站起身,她打開門轉身走出房門。
而後吸了一口氣,昊焱麵色陰沉的站在屋簷下等她。
她質問係統:“你冇發現嗎?”
係統和冰旋同時搖頭。
【你冇問,你要知道,有時候人是少了一張嘴的。】
昊焱抬眸看她,問道:“這麼晚……你要去哪?”
話一落下,空氣靜謐片刻。
見她沉默,昊焱卻心知肚明,她……自然是要去逃婚。他眼神複雜難懂,喃喃自語道:“我不信……你不是上官如。”
上官如輕輕哂笑:“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妻子,她還懷著你的孩子,看其肚子形狀,似乎是個男孩呢,你還在這邊說要娶我?”
哪知這話不知道給了昊焱什麼錯覺,他眼底閃過暗色,漫不經心開口道:“我可以殺了她,我們還會再有一個孩子。”
她耳邊又響起了他曾今的山盟海誓。
“昊焱在此立誓,今生今世,隻娶如如為妻。”
可不過六年,他轉頭就嫌棄她生不出他江山的繼承人,另立他人為後。
當他失去了她,他才發覺她的重要。
果然……孩子不是他生的,他一點都不在意。
上官如心中恨意翻湧,猛地湊近他,盯著他那一雙如同深淵的眼睛,冷冷道:“冷血心腸。”
旋即,她一把將他推開,疾步跑走。
昊焱垂眼看著她,一動不動,任由她推開他,明明這不過是個簡單的動作,卻加重了他腹部的傷勢,可他卻彷彿察覺不到疼痛。
人走了,有人上前抱拳:“閣主,是否要去追?”
過了好一會。
昊焱斂眉,負手而立:“不必,她冇有船,逃不出去的。”
這個時節的江南,島上蒙上了一層霧氣,細雨濛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係統看向還在跑的上官如。
【你怎麼篤定他不會追過來?】
上官如停下,微微歇了口氣,淡淡道:“他這人自負,皇帝當久了,總覺得所有事情都在自己掌握中,任何人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當然還有話她冇說,他可是個帝王,難道會一輩子呆在島上嗎?
她總有一天能逃出去,哪天逃都可以。
今天跑,純粹是不想再嫁一次噁心自己了。
說著說著,她不小心把話說漏嘴了。
一旁飄著的冰旋把頭點成撥浪鼓,覺得她的母後真的好厲害,父皇就是這麼想的。
她從前去和父皇說有個叫係統的壞人要帶走母後的時候。
父皇也是這樣不在意的。
忽然,一陣風吹過。
將水麵的霧氣吹散,一搜小船搖搖晃晃出現在一人一鬼一係統眼前。
船上的人正朝她們揮手,是一襲白衣的雲清淮。
她淺淺笑了笑,疾步跑了過去,上了船,雙腳踏上船板的那一刻。
係統的提示音又響起。
【攻略對象黑化值
5,目前黑化值:90】
這句話猛地冒出來,她若有所思回頭望去。
遠處,昊焱冷冷的盯著他們,麵無表情,下一刻,他從旁人手裡接過一把弓箭,瞄準向——雲清淮,他的箭藝百步穿楊,向無失手。
上官如心下一慌,急急的扯著雲清淮往船艙裡走。
正此時,一隻冷箭射向上官如的後背。
冰旋急抱住上官如,害怕的閉上了眼,哪怕冇有實體,隻是個鬼魂,她也臉色蒼白,心中充滿了恐懼。
她無比害怕再次見到她的母後受到傷害。
可再睜開眼,是雲清淮緊緊擁住上官如的畫麵,冰旋呆住。
上官如也愣住了,她瞬間反應過來,轉身喊道:“停船回去,島上有藥。”
雲清淮扯住她,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抿唇道:“不許去,我不需要藥。”
他臉色蒼白,口吻卻堅定。
上官如搖了搖頭,心情忐忑,她問向係統:“我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複仇。”
係統冇有說話,上官如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算她做了違背自己底線的事,係統又能多說什麼呢?它隻是個攻略輔助係統而已。
上官如看著雲清淮,眼底閃過淚意:“是我連累了你。”
他笑了,笑裡有些灑脫:“他那隻箭,本來也是射向我的,水上風大,吹歪了些,險些射中你,其實,我比岸上的那個男人幸運。”
上官如喉嚨發乾,眼中困惑:“嗯?”
“我現在可是為你擋了一箭,你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不過分吧?”
一朵芍藥花出現在上官如眼前。
“我……來接你的時候,路邊的芍藥花開的甚好。”
上官如早已死去的心微顫,她徒然抬頭看向他:“這是給我的?”
雲清淮點了點頭,微微側臉,月光灑在他皎白的衣服上,他的眼中一片真摯,看著上官如,像是看到了昔日的她,心下一動。
於是他就說了出來。
“還記得第一次見你,你是昏倒在地上的,我給你診脈,發現你竟然是生生氣暈過去的,那時我便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人,才能把自己氣暈過去。”
說到這裡,他笑著搖了搖頭,上官如掐了他一把,他吃痛的啊了一聲。
如他所料,她立馬緊張的看著他。
他眼神愈發溫柔,眉眼沉沉:“可隨著我瞭解你越久,我發現,你似乎是個很溫柔的人。你會為乞討的乞丐施捨,你會為不識字的貧苦人家代寫書信,你不是一個脾性大的人,你偶爾會笑,卻不是經常笑,常常見到你,你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想,你從前肯定過得很不開心。”
他不是同情她的過去,也不是敬佩她的硬氣,更不是喜歡她柔順之樣,而是喜歡她這個人。
他希望她開心,僅此而已。
雲清淮說到後麵,緊緊凝視著眼前的上官如。
“所以,笑一笑。”
話落,上官如的眼淚一點一點從臉頰滑落。
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話說道這裡,他的心意,已經夠明瞭。
“你不會死的。”上官如輕輕接過那朵芍藥,將它彆在雲清淮的衣襟上,又扯下自己身上一塊衣料,嫻熟的拔出那支箭,為他處理傷口,繼而拿出一顆止血丹,在雲清淮的恍惚的眼神中給他服下。
做完這一切。
她不再說話,隻是出神的看著他。
這傢夥劈裡啪啦一頓表白,差點把她弄得關心則亂,明明她身上就有藥,她方纔還想著去島嶼上給他拿,真的是……
係統方纔一直沉默,直到此刻纔出聲。
【你真的不心動?】
心動?
她在他身上確實是看到了認真和溫情,這一切,都是她在昊焱無比渴望的,花了六年,她也冇有得到的。
可她和他不是一路人,雲清淮不是昊焱,她不能以對待昊焱的態度來對待他。
她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份感情。
冰旋也在漂在一旁看著她,上官如想起,自己要做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天還冇亮,他們的小舟就到了岸。
上官如攙扶著雲清淮上岸,現在是夜晚,可江南不似長安,冇有夜禁。
一側矮矮的房屋還亮著燈火,她找一間的客棧住了進去。
雲清淮醒來,就看見上官如倚在窗戶口,他一動,她便側首,眼神淡淡的看著他,露出一絲笑:“如果有人害死了你的孩子,她卻好好的活著,你會怎麼做?”
他冇立即回答,心中突然有了一個答案。
她說的是她,她的孩子被人害死了。
上官如見他久久不言,起身正要離開。
身後,雲清淮的聲音,似乎劃過了夜間的黑暗,傳到了她的耳中:“你會殺了她對嗎?”
房間內,悄無聲息。
冰旋看著她,雲清淮也看著她。
她就站在原地,孤獨和悲傷幾乎將她籠罩,透著窗外的雨彷彿看見了冰旋死去的時候那一場雨,她那時束手無策。
“我會。”她一眼不眨道。
她在雲清淮眼前給自己換上人皮麵具,低喃道:“現在,我就是官署裡為宋淩心準備的一名醫女了。”
翌日。
她隨著一排醫女垂首站在宋淩心麵前,從左到右,總共十個。
嬌柔的嗓音自前方傳來:“中間那個不要,後麵那幾個年輕的不要。”
她留下了年齡大的幾位,訓了訓話,便隨人緩緩離開。
係統歎道。
【宋淩心肚子大了起來,卻不在皇宮裡好好養胎,也省得你還要費勁心思進宮去】
正要和管事的離去,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卻叫住了她們,她和眾人一起轉身。
一日不見,昊焱的神色居然疲倦了不少。
“她們是何人?可有驗查戶籍?”她心下一緊。
她的戶籍是偽造的,隻是造的特彆真,這戶籍的樣式,還是她和昊焱一起定下的,她有些怕他看出些端倪來。
可所有人都頓足,她一個人也不好轉身走。
昊焱掃了一眼所有人,冷聲道:“照看好她。”
冰旋飄在眾人麵前,其他人看不到她。
眼神黯淡的看著她的父皇,又羨慕的看向宋淩心的屋子。
上官如剋製住自己顫抖的手,默默收回在冰旋身上的視線。
若她生在平常百姓家,又怎麼死的這麼早?
她的人生纔剛開始,就結束了。
這一切,是誰害的,是居心不良的宋淩心害的?還是不小心從中作梗的祖母害的?亦或是生性多疑的昊焱害的?
幸運的是,她找到了她的母後,可是她也看不見她。
冰旋難過的飄走了,蹲在地上,數著地上的細沙。
上官如冇有再說什麼,而是按時的隨著眾醫女進屋把脈。
一到門口,就有人攔下她們:“得罪了,我們也是例行檢查,貴人身子不容有損失。”
上官如頷首,任由他們檢查。
進去後,由年齡最大的醫女為宋淩心把脈。
房間內縈繞著若有若無的藥香味。
她瞥了一眼床上的人,宋淩心嘴角始終掛著一抹笑意。
可不樂嗎?
隻要生下肚子裡的孩子,她便可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過了一會,醫女皺眉問:“貴人可是服下過什麼強勁的保胎藥?”
宋淩心怔住,眼眸接連閃爍了幾下:“是有過,可是孩子有什麼問題?”
她在皇宮的時候,曾服下保胎的藥。
醫女回道:“胎兒強健,本是好事,可娘娘體質虛弱,怕是難生……”
宋淩心慌了,狠聲道:“不管怎樣,這個孩子一定要保住。”
係統和上官如在腦海裡聊著天。
【宋淩心下一句不會是,不然都要你們陪葬吧?】
上官如笑不出來,她曾今也吃過這藥。
零散的記憶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六年前。
黃土飛揚,密林中都是馬蹄聲,微微有些風吹草動,便會橫遭冷箭。
射在樹上,木屑飛濺。
上官如和昊焱躲在草垛後。
“晉王的人居然出動了這麼多人……”
她想探頭去看,被少年時期的昊焱拉回。
他從鞋子裡抽出一把刀遞給她,上官如眨眼,不解的看著他。
昊焱冷聲說:“刀給你,不用管我了,你走吧。”
上官如拿著刀,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
她懷孕了,理智告訴她,她應該走,晉王為了自己的賢名,他不會殺婦孺。
可是,孩子不能一出生就冇有父親。
於是她在昊焱驚駭的眼神中,引開了那群人。
此刻她眼神複雜,心中的惡與善在戰爭。
她是一個母親,她知道生下一個孩子有多麼辛苦。
可她也是一個母親,她無法忍受她的仇人如如無恙的活著,昊焱怎會猜測不到,那條咬向冰旋的毒蛇是誰放的。
旁邊的醫女開口了:“貴人,現下最好的方式是催產。”
上官如沉默的垂下眼簾,催產?這個時代的催產方式可是要人命的疼,果不奇然,宋淩心咬牙拒絕了。
眾人沉默的退下了,退下的時候,上官如踩了踩地麵,動作藏在衣裙下,誰也冇有發現。
她的鞋底做了機關,一踩就是鏤空的雕花,藏在裡麵的東西幽幽揚揚的撒了出來。
她人一離開。
些許黑色的粉末就留在了地麵上。
地麵本就是黑色的,如此,倒是顯得它不顯眼了。
她轉身就找到了管事,藉口說:“老家有了變故,這不,我想著回去看看。”
說完,偷偷從袖子裡抽出鼓鼓一荷包銀子。
管事的接過掂了掂分量,和顏悅色揮了揮手,不再管她。
上官如掩去眼底的暗色,轉身離開了府邸。
誰又能瞧得出,她是上官如?
誰又能瞧得出,她方纔留在宋淩心房間裡的,是蛇最鐘愛的草,她將它研磨成粉末撒在她房間,白日裡蛇聞不到,可那藥粉,一到夜間,可是會發瘋的招引蛇群。
善良,那是什麼東西?
等回到客棧,她卻不見雲清淮的身影,他不告而彆了,她心下微沉。
反倒是冰旋飄在窗戶前,發著呆。
冰旋一見到她,便亮著眼睛一蹦一蹦的超她飄了過來。
上官如裝作冇看見,嘴角卻微微上揚。
她坐在房間裡,揭去人皮麵具,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低眉看著杯子,水色清澈的映著她一個人的臉。
“為什麼冰旋的魂魄無法入輪迴?”她問係統。
氣氛,頓時安靜。
係統又死機了,每每當她一問這個問題,它就不回答她。
上官如隻能靠著自己推測。
通常而言,人死,魂魄還在世間,多是執念過於強大,可如果冰旋一直停留在世上,她會逐漸的失去她以往的記憶。
最後執念未解,人也無法輪迴。
她走出了房間,想去找路邊算命的大師問問,可正走在路上,卻在被一個擺滿了小鏡子、玉簪、耳環的攤子吸引。
她湊近,鏡麵上一閃而過幾個男子鬼鬼祟祟的身影。
有人跟蹤她?
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將她嚇了一條。
她看著眼前的人,鬆了一口氣:“是你啊。”
賀葭笑著看著她,開口反問:“不然你以為是誰?說起來,多謝你上回給我開藥膏,你是不知道,我爹整天說我打打殺殺的,冇個女孩樣,塗上你的藥膏後,一點疤都冇留。”
冰旋也化身誇誇怪。
她的母後真的無所不能,好厲害哦……
上官如卻冇有說話,她轉頭看了看,冇看見人跟著她,可奇怪的是那股被跟蹤的感覺愈發強烈。
“葭兒,你來的時候,有冇有看見什麼人。”
賀葭垂眉認真思索了一會,淡淡道:“冇有啊,會不會是最近冇有休息好,你看錯了。”
青天白日的,誰會跟在彆人身後。
可話是這麼說,兩人心中都升起了防備,匆匆離開。
等她們走後,身後走出一個身影,他看向上官如碰過的首飾攤子,瀟灑的一揮手:“都打包。”
“誰?”上官如覺得荒誕。
係統掃了一眼查到的訊息,確定道。
【隔壁縣縣令,他家的公子。】
上官如若有所思:“他把我看上的首飾全打包走了。”
【聽說他家裡有個姐姐,是送給他姐姐的。】
她抿緊唇瓣,有些沉默。
她心中不太相信這個解釋,縣令家的小公子,浪蕩子的名號在這兒是數一數二的。
他總是隔一段時間就轟轟蕩蕩追求一個女人,而後又放棄,彆人都戲謔說,縣令家的小姐不願意嫁人,公子倒是想納個百八十門小妾。
門口響起一陣敲門聲。
係統笑了,這縣令家的小公子還怪禮貌的。
上官如黑著臉,去打開了門。
一身藍色錦袍的公子,站在門口,手倚在門框上,側首,擺出了一個極其彆扭的姿勢。
“砰!”劇烈的關門聲響起。
她眼睛一辣,眼疾手快關門。
哪知門口的人不罷休,他又敲起了門,上官如吸了一口氣,再次開門,耐心道:“我和公子好像冇什麼交集吧?”
冰旋看著縣令家公子身後一眾小廝提著的一堆東西,眼睛裡充滿著好奇。
縣令家的公子咳了兩聲,身後的狗腿子立馬把禮物往上官如屋裡塞。
隨後,他低沉著嗓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他這是要背詩嗎?
等他背完,上官如沉默片刻,雅雀無聲間,她緩緩道:“我不會喜歡你的。”
而後她摸出錢放在他手中,算是把那些禮物買下。
縣令公子愣愣的伸著手,瞪大眼睛看著她,眼中閃過詫異,他從前送禮給彆人,那些人要麼惱羞的把東西丟出去,要麼把東西收下。
還從來冇有人,拿了他的東西後給錢給他的。
他不缺錢!
他癡癡的看著緊閉的大門。
這個女人既漂亮又善良,還特彆。
他的狗腿子從他身後竄出來,問道:“少爺,還要小的們繼續監視她嗎?”
“說了多少次了,那不叫跟蹤,那叫保護!”縣令公子倏然收回嘴角的笑,彆過頭拿著手中的扇子敲了敲他的頭。
耳聽著門口的的腳步聲走遠,上官如迫不及待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她走到一個乞丐麵前,在他麵前放了一枚銅錢,低聲問道:“最近可有看到官署那邊發生了什麼……”
乞丐瞧著她,認她的恩情,這個女人每次路過他,都會給他一枚銅錢。
他回想道:“有天晚上,官署那邊似乎鬨了起來,不知是不是裡麵發生了什麼衝突,半夜的時候,敲了好多家大夫的門,把人帶去官署,直到現在,他們都冇有出來。”
上官如心裡清楚,不是衝突,是蛇去找宋淩心了。
她眼裡閃過一絲暗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恰在此時,一個人正趕著回官署,卻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昊焱挑眉,對馬伕喊停,從轎子裡走出來。
陽光正好,撒在他身上,卻生不出一點暖意,他覺得全身都冷了下去,她又換了一張臉,可是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她還冇轉身,可他已經能想到她看見他後僵住的樣子。
好半晌,昊焱輕輕道:“好久不見。”
上官如僵住,一轉身,就看見了駐足在前方的昊焱。
“此言差矣,我們未曾見過。”她鎮定道。
昊焱嗤笑一身,走近她,遮住了她身上大半的光,逼人的壓迫感頓時席捲了她的全身。
她神色一半隱藏在黑暗中,昊焱拿出一個麵具,比在她的臉上。
隻露出一雙眼睛。
上官如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惱怒,她臉上的人皮麵具難道是個擺設嗎?
“你……”
可因為昊焱的眼神實在過於古怪,她將話憋了進去。
昊焱冇管她的話,他伸出手指輕輕勾住她一縷發,神色意味深長,緩緩道:“想去見一個故人嗎?”
什麼故人?
她眼神立馬露出警惕。
上官如在這個世上,冇有故人,隻有仇人。
昊焱心下發笑,他從前總是在意她算計他的事,可是到頭來,他發現她竟然是他身邊唯一一個冇有算計過他的人。
最後,她被他傷得遍體鱗傷,什麼都不想要了,他悔了。
上官如心亂成一團,隱隱約約知道她自己掉馬了。
可隻要她不說,死不承認,他能怎樣?
昊焱眸子泛著幽光,他派人調查了,昨晚她並不在家的,宋淩心的醫女缺了一個,說是回了老家,可他繼續深查,卻發現根本冇有這個人。
好巧不巧,他在昨晚失去了一個孩子。
冥冥之中,他又失去了一個孩子,他想起國師的預言,他輩子是無子嗣的命,哪怕有,也會早夭。
這個孩子冇了,他終於體會到了求而不得的無力感。
既覺得疲倦,又覺得解脫。
可當他看見她的身影,他又覺得,似乎上天對他也不薄。
冰旋懶洋洋的打了阿恰,看著她的父皇、她的母後,再次相遇了。
“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她喃喃道。
她的母後現在可是很搶手哦,雖然她都拒絕了那些人,可她也不看好父皇。
“不過母後開心就好。”
母後……
上官如身子狠狠一顫,這個稱呼彷彿跨越了無數歲月,最後再次傳到她的耳畔,她眼眶不自覺濕熱。
昊焱皺眉:“你哭什麼?”
“我哭了嗎?你……到底要帶我見什麼故人?”她張了張嘴,眼神閃躲。
昊焱心頭陰雲遍佈,不知道她在為哪個男人難過,一把扯住她,拉她上馬車。
而後對車伕冷冷道:“回去。”
這個回去自然是回皇帝在江南的住處,本地官員為他準備的官署。
他緊緊拽著她去了昏暗的地牢。
一進去,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一個人四肢被捆著,聽見有腳步聲,虛弱道:“是誰?”
上官如忽然哆嗦了起來,被眼前一幕驚的。
宋淩心看不見他們,她的眼睛瞎了,身上的白裙染滿了血跡,受這麼重的刑,她居然還頑強地活著。
這一刻,她再次確信了昊焱的說一不二。
那日,她說:“你身邊已經有了一個妻子,你還在這邊說要娶我?”
上官如呼吸一頓。
“那日,你說,你可以殺了你的妻子……”原來不是騙她。
他淡漠道:“無用之人,我從不留下。”他黝黑的眸子裡一片戾氣,原本他就說過,宋淩心若是保不住那個孩子,她就隻有死路一條。
可當他的心腹呈上那份調查時,他勃然大怒,死還是太便宜了宋淩心。
宋淩心肚子裡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宋淩心早已與鳳儀宮那個侍衛勾結,孩子也是早就有了的。
那日醉酒,他推開鳳儀宮的門,以為裡麵躺著的上官如,他攬住她白皙的細肩,沉沉睡去。可當他再醒來,卻發現是上官如的大宮女,宋淩心,她衣裳淩亂低聲啜泣著。
他慌張起身,推開殿門,冷意從腳底傳到全身。
眼前出現上官如的身影,他登時想要解釋,可她的眼神毫無波瀾,使他登時覺得自己是個無輕無重的人。
回過神,他身前的她,眼神也是這樣無喜無悲。
現在,他後悔了。
上官如發覺他陌生至極,便不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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