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不知是舊年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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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蘇梨棠和陸崢岩離婚的日子。

她本來以為自己肯定會很難過，但是其實並冇有。

就像每個普通的一天一樣，早上起來在保姆那裡看過女兒後，陪母親一起用完早餐，她甚至還在電話裡參加了一個緊急會議，纔在季明哲的陪同下去了民政局。

“你會後悔嗎？”在車上季明哲突然問道。

“不後悔，我隻恨自己明白得太晚了。”蘇梨棠淺笑。

等到陸崢岩趕去的時候，蘇梨棠早就已經等在那裡，基本的手續都已經辦完，就差最後的簽字。

蘇梨棠今天穿著白色的旗袍，風捲起旗袍下襬，日光落在她的臉上，勾勒出她精緻的五官。

陸崢岩攥緊拳頭。

他聽不見蘇梨棠和季明哲說了什麼話，他隻看見蘇梨棠眉眼都帶著笑意，那是在和麪對他的時候截然不同的笑容。

這個認知讓他又憤怒又嫉妒，像是有一把鋸子搭在他的心頭，蘇梨棠笑一下，鋸子就過去，來回拉扯著。

陸崢岩走近，抄在口袋裡的手指緊緊攥住掌心，緩步走到蘇梨棠麵前，看著她手上的檔案：

“你真的要和我離婚嗎？”

“我和蔣依依已經徹底斷了，我們兩”

“不用給我解釋了。”蘇梨棠迎著他的視線，“和你離婚，我絕不後悔。”

蘇梨棠把話說得雲淡風輕，陸崢岩捏著拳頭，隻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突然特彆希望眼前的這個人能夠對他做點什麼，打他、罵他，任何事都可以。

至少這說明在她心裡，他還是那個能夠牽動她內心的人。

“簽字吧。”

話落，蘇梨棠冇有再等陸崢岩說什麼，越過他朝前走去。

剛走兩步，手腕就被陸崢岩攥住。

他的眸子猩紅一片，眼神裡夾雜著濃重的痛苦。

“家裡還有你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回去拿？”

“扔了吧。”那個家，蘇梨棠再也不會回去了。

“離婚以後，女兒我能去看嗎？”

“我想，女兒並不想有你這樣的父親。”

蘇梨棠看著窗外行人匆匆，想起曾經為他哭濕的無數個枕頭，想起自己蜷縮在衛生間地板上吐得昏天黑地的樣子，想起那個站在陽台上想要結束一切的夜晚。

“你知道嗎？”她轉回視線，“以前我總覺得冇有你活不下去，所以咬牙陪你熬過那麼多難熬的日子，但其實我們的感情早就已經爛透了，是我自己不願意承認。”

陸崢岩臉色瞬間變了。

“我現在不一樣了，我知道怎麼去愛你。”

“但我不一樣了。”她打斷他，“我已經不愛你了。”

或許後來她還是會遇見愛情，她仍然會毫不吝嗇地付出真心。但愛情對她來說已經不是生命的全部了。

對現在的她來說，愛自己纔是生命的全部。

“陸錚岩，”風從大門口刮來，蘇梨棠的髮絲輕輕地落在了臉上，她的笑容輕鬆又柔和，聲音又輕又決絕，她說：“再見。”

說完之後，蘇梨棠就拿起離婚的檔案，迅速上車離開。

陸崢岩靜靜地站在民政局門口，感覺像是有一根針落進了心裡，那根針插在肉裡，讓他稍微動一下，就疼得幾乎快要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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