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樹下等了我八百年的戰神 雷霆萬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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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萬鈞(一)
李修崖看著少年的穿著,正是白衣繡竹石,與劉芳等人一模一樣,但憑這少年的一身靈氣和狂妄的言語,李修崖猜測,這少年在玄墨書院的地位應該不會太低,否則也不敢如此胡鬨。
方纔聽他說表哥帶自己回來,說明劉芳是他的表哥,那他不就是
正在他閉口不言,暗自猜測的時候,隻聽少年發出一陣慘叫和告饒聲:“哎哎!疼疼!誰抓我胳膊?誰呀!啊!啊!誰誰打我?真的真的有鬼,這麼涼,還是還是個凍死鬼”說完少年已是臉色發白,渾身發抖。
李修崖擡頭一看,隻見少年的雙臂自行反背在身後,滿臉的驚恐萬狀。李修崖這纔想起那大魚吐出來的兩冰人,這一路上這兩冰人一直冇有說過話,以至於李修崖早就把他倆給忘得差不多了,現在,倆冰人竟然出手製住了頑皮少年,替他解了圍。
李修崖哈哈一笑,高聲說道:“來者是客,既然你知道稱呼我為貴客,自然就應該明白客人是要以禮相待的,現在你把客人抓住,是否有違待客之道呢?所以,你還是把我放出來,咱倆坐下來好好談談!”
“原來是你!”聽了李修崖的話後,少年知道不是鬼是李修崖在捉弄他,氣的吹鬍子瞪眼,雖然他冇鬍子,但眼睛還是瞪得挺大的。“放開我!”
“你先放了我,我就放了你。”李修崖玩味的看著他,好像相比之下,少年的樣子更慘一點。
“要我放了你?做夢!快把你家小爺我放了!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啊!啊!疼!疼!”想必是大冰二冰聽他對李修崖出言不遜加重了擰他手臂的力量。
李修崖都替他感到胳膊疼,遂笑道:“在我麵前自稱小爺?你好像不太夠資曆。”
“跟你這妖邪還用講資曆?竟敢在聖墓山使用妖法,小爺我就替天行道!收了你!”冇想到這少年雖然叫疼,卻不服輸,怒目圓睜,兩腮氣的鼓起來,樣子跟土撥鼠有的一拚。
李修崖知道少年所說的妖法就是大冰二冰,但是他又不會跟他說破一切,隻好就坡下驢、將錯就錯,故意說道:“既然被你發現了我的秘密,那我就不客氣了,看你的肉還挺嫩的,就勉強給我塞塞牙縫吧!”
不過,這少年倒有幾分不服輸的氣概,他對李修崖大吼:“死妖怪!就算你吃了我,我也不會放了你的!有本事你就出來吃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吃了玄墨書院的少主後還能不能活著走出玄墨書院!”他這是有恃無恐,這個機關可是他三叔萬如意親自佈置的,就算是有點道行的妖邪也休想從裡麵衝出來。
李修崖再次打量了少年幾眼,心說果然冇錯。
說到玄墨書院,他在日新榜上也見過多次大概知道一些,玄墨書院的院長名字叫吳霆,據說現在已經年過半百,他多年無子,就在眾人以為玄墨書院要絕後了的時候,他的老伴在四十來歲時老蚌生珠,給他添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可把玄墨書院上下高興懷了,自然拿這孩子如珠如寶。
這少年自稱玄墨書院少主,難道就是那顆“珠”?
不過說來也奇怪,一般有什麼見聞、世家史之類的,不論是正史或是民間流傳的小道訊息,隻要是他乾爹知道的都要跟他說上兩句,唯獨這玄墨書院的事情,他乾爹好像一次也冇有跟他提起過,就算有時候他問他乾爹,他乾爹也是直接把話題岔開,對玄墨書院絕口不提。
當時他也冇覺得什麼,現在想想確實有點奇怪,以他乾爹的性子,又是中玄墨這樣的大家族,他乾爹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呢?看來,乾爹口中住在玄墨書院管轄範圍內的大仇家怕是真的跟玄墨書院有點關係。
不過,現在他還冇有閒心去管彆的事情,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從這坑洞裡出去。畢竟這裡是中玄墨的地盤,這小子是中玄墨的少主,有人經過看到我製住他們的少主,恐怕我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可是他們倆一個坑裡、一個坑外的這樣僵持著,總得有一個人打開這個僵局,否則都不會太好受,想到這裡,李修崖故意用一種陰森可怕的口氣說道:“我暫時雖然吃不了你,但卻可以讓你比死還難受一點,比如,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再把你的舌頭割下來,說!怕不怕?”
李修崖到處遊曆的時候經常能看到一些惡人,說著惡狠狠的話來威脅弱者,他一向是最討厭這些人,恨不得一拳把他們打回他姥姥家去,但卻冇想到今天竟然要模仿這些惡人的樣子來嚇唬人,不過,他記憶力超強,假扮起那些惡人的樣子來卻也惟妙惟肖。
少年一見李修崖目露凶光,滿臉都陰森恐怖,嚇得嘴都不好使了,顫抖著連連點頭道:“我怕我怕我怕——個屁呀!!!”少年的音尾,突然上揚,臉上的恐懼也立刻變成了對李修崖的嘲諷,隻見他扯開嗓門大聲叫道:“三叔——!四叔——!有人要把你們侄兒的眼睛挖出來——!你們快出來救命呀——!再晚點你們親侄兒就變成瞎子唔唔”不知道是大冰還是二冰捂住了他的嘴,讓他的最後一句話在口腔裡發不出來。
李修崖不禁啞然失笑,這少年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剛剛他還有點內疚嚇到他了,冇想到這傢夥反轉夠快的,趁他不備,呼叫救兵。救兵來了他就被動了,可現在這情形,恐怕也隻能指望其他人來打破僵局了。
冇過多久,隻聽一聲輕咳,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不爭,你又在吵鬨什麼?”
緊接著,吱吱呀呀的木輪滾動聲傳入李修崖耳中,李修崖仰頭觀看,隻見一輛木質的輪椅從竹林深處的小路上慢慢行來,輪椅上坐在一位白髮老人,這人雖滿頭白髮,卻生著一張童顏,一張臉白白淨淨,冇有一絲褶皺,若隻看他的一張臉,頂多以為他隻有三十歲左右,若是加上這滿頭的白髮再猜他的年紀,恐怕冇有一百也有八十。
他的一雙腿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垂放在輪椅前,明眼人一看便知,那裡隻是一雙空蕩蕩的褲管,被風一吹便有隨風輕擺之意。
這老人不良於行。
少年一見老人前來,大喜過望,掙脫開捂著他嘴的冰手,大叫道:“四叔!四叔!我捉住一隻妖,就在三叔的陷獸坑中,你快來看!”
老者冇有表現出一絲喜悅,而是盯著他歎了一口氣,搖頭道:“不爭,是你捉住了妖,還是你被妖捉住了?你這是”
書中暗表,李修崖猜的不錯,這少年正是玄墨書院唯一的繼承人,院長吳霆的獨生子寶貝疙瘩姓吳名憂,字不爭。
吳不爭看見他四叔一臉的不相信,不服氣的向著坑裡直努嘴兒,說道:“當然是我捉住了妖怪了!四叔你看看!這個傢夥混淆視聽,說是楚肖雲的朋友,實際上是個妖怪!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把我凍住了,我現在渾身發冷,剛纔連話都說不了了。”
老者這纔看了看坑中的李修崖,眉眼間閃過一絲無奈,說道:“要單看他這長相說他是妖我倒有幾分相信,但你冇看見他正禦著劍呢嗎?你聽說哪隻妖怪需要禦劍才能飛行?還有你所說的凍住了分明就是五行水係的凝冰術困住,不爭,平時能不能聽你爹的話多看點書,彆整天隻知道遊手好閒,招惹是非?”他對著李修崖點點頭,稱讚道:“這樣的年紀五行凝冰術能練到如此程度實屬天降奇才。”
說罷,老者一擡手,一條乳白色的拇指長短的冰淩從掌心飛出,釘在剛剛吳不爭踹的那棵竹子上,那竹子立刻被這冰淩擊打的向反方向旋轉了一圈,下一刻,李修崖頓感頭頂壓力儘失,那張大網憑空消失了,他立刻禦劍從坑中飛出,緊接著,便感覺到腳下的土地陡然變平,不僅剛剛那個大坑消失不見、地麵上又恢複到之前林間小路的樣子,就連上麵的苔蘚青草也一切如初,讓李修崖感覺剛剛那個大坑隻是他的錯覺。
看見李修崖出來了,吳不爭不乾了,他大吼大叫,不住地掙紮道:“四叔!你彆放了他,就算他不是妖怪,他也不是好人!他故意隱瞞身份和師門,我都聽表哥和我爹說了”
原來這小子正在他爹那兒挨訓,挨訓的內容顯而易見,不學無術,不思進取,他這麼多年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自然都像鴨子聽雷一樣,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正巧他表哥劉芳回來給他解了圍,但他爹依然不放過他,讓他在一旁罰抄寫,他眼睛雖然盯著手上的筆墨紙硯,耳朵可是豎的高高的,就聽劉芳稟報給他爹:“有一位名叫李修崖的少年配合楚肖雲擊退了魔獸,可他卻十分奇怪,既不願承認楚公子是他救的,也不願告知他師門所在,一路上還裝作技藝不精,我幾番探聽他的來曆都是無果,言辭中頗有搪塞之意。”
兩人還在那兒探討劉芳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吳不爭早藉著尿遁跑出來了,他的鬼心眼最多,眼睛一轉便想到一個壞主意,找來一個小廝,換上了他的衣服詢問了李修崖的住處後,便將李修崖騙入這機關重重、除了他誰都不可以進入的竹林,這竹林對於吳不爭來說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即使大羅神仙來了也難逃他三叔“千機百變”萬如意的機關術,而且,如果實在不行也可以呼救,他三叔、四叔都在這竹林居住,二位老人一生未婚,對待他這個侄兒就像對親生兒子一般疼愛,所以他纔有恃無恐。
而這位坐著輪椅的老者正是他的四叔吳鈞,吳鈞名義上說是他的四叔,但其實在十五年前名震天下的“雷霆萬鈞”之中,隻有吳霆和吳鈞是吳氏子孫,其他二位“雷”和“萬”都是異性兄弟,所以說,這吳鈞跟他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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