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420
叮,你的金絲雀已下線25
清晨時分,裴亭風站在陽台上,和遠在大洋彼岸的父親通電話,說了自已決定取消婚約的事情。
裴亭風的父親對兒子說:“我之前詢問過你的意見,是你同意的。”
裴亭風:“我後悔了。”
那邊沉默了幾秒,但並沒有指責:“亭風,我知道你選擇成為醫生是因為你的母親。家裡並沒有要你補償的意思,以後不要再做違心的決定。”
裴亭風:“知道了。”
“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取消婚約嗎?”
“我有想結婚的人了。”
“誰?”
“邵雲忱。”
忽地,身後有窸窣的聲音響起。
這處房間隻有兩個人能進入,裴亭風心臟快跳了下,回頭就看到雲忱驚訝到有些呆滯的表情。
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的,穿著睡衣端著水杯站在陽台外頭,指尖使勁兒扣著水杯的邊緣,杯裡的水麵不安地泛起漣漪。
大清早的就出去打電話,雲忱以為裴亭風是在處理醫院的事,怕他口乾,就去倒了杯水給他。
結果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這段對話。
他要和自已結婚?
可是這麼多天來,隻有自已一直在生病,裴亭風的身體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裴亭風是間接感染者,機率本來就低,後麵幾次發生關係也都是在他吃了阻斷藥以後,或許隻有自已得了病,並沒有傳染給裴亭風。
這是雲忱能想到的,很好的結果了。
但如果這樣的話,自已一個將死之人,怎麼能和他結婚……
裴亭風結束通話電話,過來把杯子放在一邊,認真道:“雲忱,我們結婚吧。”
他果然說出了這句話。
雲忱頓時目光躲閃,違心道:“再等一等……”
裴亭風怔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雲忱為什麼會拒絕,不由眉心蹙起:“你嫌我沒有正式向你求婚?雲忱,如果不是被你聽到了,我是準備向你……”
雲忱:“不是的。亭風,再等一等,我們不用這麼著急。”
雲忱說的平靜極了,彷彿昨晚夢中哭泣的人並不是他。
難道那不是他的真心話嗎?
裴亭風胸膛起伏幾下,抓住雲忱的手臂,眉間一點怒意湧現:“等多久,下週可以嗎?”
雲忱:“下個月吧,十月,或者十月底……”
這是要等結果出來了。
可為什麼要等結果呢?
如果到時候檢測出來沒有感染,他還要再和自已分一次手?
裴亭風盯他許久,最後什麼都沒說。
他實在是鬱悶,去書房待了一天,中間雲忱進來了幾次,裴亭風都沒有抬頭看他。
以往這時候,雲忱都要主動來和他說話了,至少詢問下是不是不舒服。
但今天,雲忱把牛奶放在桌子上就走,一舉一動都在刻意躲著他。
裴亭風不捨得對他發火,於是更鬱悶了。
夏末最後的一絲悶熱壓的他喘不過氣,裴亭風走進書房的浴室裡衝了個澡。
他的思緒很亂,沒注意水溫。
正要吹頭發的時候,醫院打了電話過來,裴亭風濕著頭發去外頭接聽,等問題解決完以後,才覺得有點昏沉。
他摸了摸自已有點燙的額頭,沒什麼表情變化,出門去客廳拿藥。
雲忱原本是在餐桌前坐著的,聽到裴亭風出來,就過去窩進了沙發裡。
因為結婚的事,他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又下意識地開始躲著裴亭風。
可裴亭風並不是下來吃飯的,他先拿了杯子給自已倒了水,然後去客廳的櫥櫃裡翻找幾下,拿出了退燒藥來。
雲忱偷偷看他,看清他拿的什麼藥,忽地瞳孔一縮:“亭風。”
裴亭風還在賭氣,沒說話,往樓上走。
咚咚的腳步聲傳來,雲忱跑了過來,確認他手上的藥,語氣焦急:“亭風,你發燒了?”
裴亭風看他擔心自已的樣子,鬱悶了一整天的心臟終於舒展了一點。
看,他還是在乎自已的。
拒絕結婚可能隻是害羞?又或者真的怪他沒有像樣地和他求婚。
裴亭風暗戳戳地往雲忱跟前靠了靠,故意說:“你不是不願意理我嗎?”
雲忱臉色越來越嚴肅,沒心思和他爭辯。
他也不避他了,立刻伸手過來,摸摸裴亭風的額頭。
他不像裴亭風,無法一下就確定他是不是發燒了,於是去拿了體溫計來,推著裴亭風到樓上臥室去。
體溫計一測,果然是在低燒。
他也生病了。
雲忱此時唯一的慰藉,就是這幾天來,裴亭風一直身體健康。
可現在,他也生病了……
雲忱收起體溫計時,痛苦壓抑的情緒包裹了他,手都控製不住地顫抖。
裴亭風還沒察覺到哪裡不對,靠在床上等著雲忱嚮往常一樣來擺弄自已,照顧自已,心裡軟的不行,唇角都隱隱帶上了笑意。
雲忱壓抑著快要崩潰的調子:“你嗓子腫,我去拿含片。”
裴亭風嗯了一聲,等人走後,身子往下滑了滑,準備一會兒裝的嚴重一點,再多享受享受雲忱的照顧。
可他等了許久都沒等到人。
這房子隔音太好,寂靜的房間浮起一絲窒息感,將心臟跳動的聲音無限放大。
裴亭風再也坐不住了。
他推門出來,就看到樓下的客廳裡,青年在櫥櫃旁蹲著,雙手狠狠揪著頭發蜷成一團,後背則是僵硬地緊繃著。
青年身體非常的僵硬,卻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裴亭風根據他的軀體情況判斷,很有可能是撞到頭了。
“雲忱!”
裴亭風心驚地叫了一聲,迅速從樓梯下來抱住人檢查:“磕到哪裡了?讓我看看。”
可還沒等裴亭風看出什麼來,就被青年狠狠撲倒在了地上,一隻手還不忘護住了他的頭。
青年滿臉是淚,像隻野生的小豹子一般狠狠地吻他。
裴亭風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但還是先回應著,伸手撫摸他的後背,以防他呼吸不暢。
過了好久,青年才慢慢軟了下來,伏在他身上低低哭泣,悲慼的聲音幾乎不成調:“裴亭風,我要死了,你也要死了。”
裴亭風撫他後背的手一頓,忽地就明白了他為什麼這樣失態。
這是這幾天來自已第一次生病。
雲忱以為自已被傳染了。
所以,你不願意結婚,還刻意因為這個躲了我一整天,是因為你覺得你要死了,但我還是健康的。
你不是不愛我,隻是不想拖累我,對嗎?
【叮,裴亭風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30】
【叮,裴亭風攻略值
2,當前攻略值92】
深深的悔意湧上心頭,裴亭風心虛到不敢去碰觸懷裡的青年,神情恍惚地開了口:“雲忱,其實……”
這時,青年又瘋狂地吻了過來,直到血腥氣在兩人口腔裡蔓延開。
那悲慼的聲音還在顫抖,但隨著血氣的彌漫,慢慢染上了一絲瘋狂:“裴亭風,我愛你,我們死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