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也曾盛極而衰 604
if線:假如宋承弼重生了02
宋承弼抱雲忱回了王府。
雲忱手臂上是刀傷,傷口簡單清洗過,但因為沒有用藥的緣故,傷口周圍潰爛,衣裳也還殘留著血跡。
將人放到床上,宋承弼小心托著他的手臂清理傷口。
雲忱昏著也不知道疼,閉著眼乖巧極了,連哼一聲都沒有,倒是宋承弼額頭冒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燒暖了屋子後,宋承弼幫他換了乾淨柔軟的衣裳,讓大夫過來行針配藥。
喂完了藥,宋承弼洗了條帕子,想幫雲忱擦擦臉上的灰。
熱的湯藥讓少年暖過勁兒來,恢複了點精力。
可陌生的氣息很快讓他感到不安,雲忱警惕地繃緊了身子,想要睜開眼。
隻是眼皮掀開到一半後又無力地閉上,努力地張了張嘴,也隻是細弱地哼了一聲。
宋承弼哪捨得這樣嚇他,起身,去把林雲妙叫來。
推開門,滿臉是淚的少女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因為害怕而發著抖:“瑾王殿下。”
宋承弼連忙伸手:“起來,我說過不會傷害你們。”
林雲妙被帶來瑾王府,便猜出了宋承弼的身份。
她整個人亂了方寸,一看到他便慌亂地哀求:“弟弟年幼,父親的事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求王爺饒他一命,帶我去交差。”
宋承弼看著林雲妙如此哀求自已,不禁想到若是雲忱醒了看到自已,大概也會像他阿姊這樣,哭著求自已放過林雲妙。
隻是想想,宋承弼的心就要碎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害怕到癱軟的林雲妙扶起放在座椅上:“聽我說,這起案子由我負責,你們兩個誰都不會入獄。”
擲地有聲的承諾很讓人心安,林雲妙抬頭,都忘了擦眼淚:“真的嗎?”
宋承弼:“嗯,本王發誓。雲忱病著,你去照顧,缺什麼直接和府上的下人說。”
“多謝王爺。”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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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弼讓流螢找到了傷雲忱的土匪,殺了以後將屍體燒了,替林雲忱和林雲妙頂了罪。
這會兒兩人的年紀都還不大,宋承弼幫他們改名更姓,送進心腹下屬南平候的侯府裡,成了南平侯妾室的一雙兒女。
南平侯是出了名的愛美人,子女眾多,多出兩個也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再加上有宋承弼的庇護,姊弟倆自然能平安長大。
安排好一切後,宋承弼便忍下私心,不再叨擾他們。
忍了一段時間,忍不住了,時常跑去侯府交代事務,借機看看雲忱。
畢竟突生變故,又寄人籬下,少年不像前世那樣活潑了。
宋承弼心裡焦急,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開始搜羅漂亮小馬和名貴的玉雕給南平侯,經他的手送給雲忱,哄他開心。
流螢:“王爺,您這樣送東西,恐怕會讓皇帝起疑。”
宋承弼:“他喜歡嗎?”
流螢:“……喜歡。”
宋承弼:“他喜歡就好。”
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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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南平侯府後,有很長一段時間,雲忱是在恍惚中度過的。
忠心耿耿的父親突然起兵造反,鋃鐺入獄。
那些平時口口聲聲說有難同當的朋友們全都避嫌,跑的一乾二淨,哪怕是一兩銀子都不願意給,生怕和罪臣之後扯上半點關係,甚至還要設計將雲忱抓去台獄邀功。
雲忱顧不上心涼,慌忙帶著林雲妙逃跑,卻連京城都沒跑出去就病倒了,險些害了他的阿姊。
再醒過來的時候,林雲妙哭著告訴他,他們得救了。
是瑾王殿下念他們年少無知,放過了他們。
雲忱還未來得及道謝,就被告知了新名字,送去了南平侯府,和阿姊一起住在侯府後院。
一開始,雲忱覺得瑾王仁慈,念著不知者無罪放了他們。
但寄人籬下的日子讓他快速成長,心事也逐漸多了起來。
瑾王就算仁慈,也不該冒著巨大風險,將他們兩個毫不相乾的人藏在這裡。
所以他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緊接著,南平侯的禮物就一波一波送了過來。
雲忱喜歡極了,可很快,下人說漏了嘴。
得知是瑾王送來的,雲忱不敢隨便碰那些東西,再一次陷入了疑慮之中……
瑾王殿下這樣做,圖什麼呢?
總不能是圖他。
對了,瑾王和阿姊有過婚約!
他這樣大費周章地保住他們,又送名貴的玩物名馬來,意圖應該是在他阿姊身上。
如果瑾王開口,阿姊為了護著自已,一定會答應。
可阿姊是出於自願嗎……
想到這些,雲忱更發愁了,將禮物全都退回給南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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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喜歡的,禮物卻又被儘數退回,宋承弼很快便猜到了雲忱的顧慮。
他不再往侯府送東西,隻是暗中叮囑南平侯,不能虧待他們姊弟倆。
後來,邊疆爆發戰事,宋承弼離開了京城,安排侍衛流螢暗中保護雲忱。
一次追剿遇伏,宋承弼受了傷,也耽擱了不少時日。
回到銀城想要檢視信件時,竟看到流螢站在門口。
宋承弼心臟猛地一沉:“你怎麼在這兒!他出什麼事了。”
流螢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愣是被王爺的氣場逼的後退兩步,連連擺手:“屬下並未違背王爺半句囑咐。”
宋承弼胸口全是血氣:“我明明讓你跟著他,看緊了他,你……”
流螢:“他就在這附近。”
宋承弼怔了下。
流螢:“他要參軍。南平侯不敢阻攔,您又沒回複屬下信件,屬下隻能跟來。”
宋承弼神經緊繃,腦袋裡嗡嗡直響:“那也該讓他待在京城裡,血都沒見過多少,跑這兒來怎麼受得了……胡鬨!他在哪兒,受傷沒有,去把他調來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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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承弼把人拎來自已軍營裡時,雲忱剛在竹簡上刻好自已的名字,領了弓箭和馬匹。
這是明晚夜襲敵營的騎兵,要衝在最前麵射箭放火的。
提前留下名字是因為死傷率極高,會按照姓名給他們的家人賞糧。
一些走投無路,想給家人換些糧食的人會選擇殊死一搏,還有一些則是想要快速立下戰功的人。
雲忱權衡一番,覺得以自已的騎射本領,可以勝任這次任務,至少能保證活著回來,便也去刻了名字。
少年並不軟弱,騎技精湛,但的確缺乏經驗。
再加上經曆了那些事,他急於讓自已成長起來,保護自已,保護他的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