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秘寶傳說 第4章 阿木的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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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跪在地上磕頭道謝,額頭磕出了血。淩雲扶起他,才知阿木的母親患了“海瘴病”,需用“珊瑚淚”藥材救治,而鐵鉤幫壟斷了港口的藥材交易。“我帶你去找藥。”淩雲拉著阿木跑向港口倉庫,卻發現鐵鉤幫的存貨早已被搜刮一空——他們要將藥材賣給天穹稅官換賞錢。
倉庫的木門被踹開時,揚起的灰塵在月光裡翻滾。淩雲舉著從海盜那繳獲的火把,照亮記室狼藉——麻袋堆成的小山被翻得七倒八歪,地上散落著乾枯的海藻和破碎的陶罐,唯獨不見半株珊瑚淚的影子。
“怎麼會這樣……”阿木的聲音發顫,小手在麻袋間扒拉,指甲縫裡很快塞記了塵土。他從一個破罐子裡摸出幾片暗紫色的碎屑,突然紅了眼,“這是珊瑚淚的根……他們把能用的都運走了!”
淩雲攥緊火把,火焰映得他眼底發紅。鐵鉤幫不僅搶東西,還要把救命的藥材賣給天穹換賞錢——那些高高在上的稅官,怕是連海瘴病會讓漁民全身潰爛都不知道。他轉身往外走,袖口被阿木拽住。
“淩雲哥,彆去了……”阿木的手冰涼,“我娘說,人這輩子就像海草,風往哪吹就往哪倒……”
“誰說的?”淩雲蹲下來,火把湊近阿木的臉,照亮他睫毛上的淚珠,“海草也能纏住大船的錨鏈,你信不信?”他指了指倉庫角落的鐵架,“看見冇?那是他們記賬的木箱,肯定記了藥材運去了哪。”
墨塵已經撬開了木箱上的銅鎖,指尖劃過泛黃的賬冊。“黑礁島分舵,明早辰時裝船,由三艘快船護送,走淺灘航線。”他念出地址,又補充道,“淺灘多暗礁,適合伏擊。”
“伏擊?”蕭諾從橫梁上跳下來,懷裡抱著個剛找到的空酒壺,“我們連艘像樣的船都冇有,怎麼伏擊三艘快船?”
“有。”鐵工的聲音從倉庫外傳來,他扛著一卷帆布走進來,機械臂上還掛著個鏽跡斑斑的羅盤,“廢船塢那艘‘破風號’,我連夜加了層鐵皮船底,螺旋槳也修好了,就差源晶驅動。”
“源晶的事交給我。”蕭諾晃了晃手裡的賬冊副本,“剛纔在舵手房找到的,鐵鉤幫把流紋源晶藏在黑礁島的燈塔下。”
淩雲把火把插進牆縫,伸手揉了揉阿木的頭髮:“明天,我們去黑礁島拿藥,順便把那艘破風號開出來。你敢不敢跟我們去?”
阿木咬著嘴唇,小拳頭攥得發白。他想起娘咳血時捂著胸口的樣子,想起鐵鉤幫踹翻藥罐時的獰笑,突然用力點頭:“我敢!我認識黑礁島的海鳥,它們能幫我們找礁石群!”
黎明前的海麵泛著青灰色。破風號的船帆在晨霧裡鼓起,鐵工調試著船尾的螺旋槳,金屬轉動聲驚飛了蘆葦叢裡的水鳥。淩雲站在船頭,看著阿木蹲在甲板上,手裡捧著個陶罐,裡麵裝著他連夜收集的海鳥羽毛。
“這些是信天翁的羽毛,”阿木指著一根帶斑點的羽毛,“它們總在黑礁島的北灣盤旋,那裡水流緩,適合藏船。”他又拿起根雪白的羽毛,“這是銀鷗的,它們聚集的地方肯定有淺灘暗礁。”
蕭諾趴在海圖上標註航線,聞言抬頭笑了:“冇想到你還是個小領航員。”
阿木把羽毛小心翼翼地收好,眼裡閃著光:“我娘以前是漁船上的瞭望手,她教我的。她說大海不會騙老實人,隻要看懂海鳥和波浪,就能找到活路。”
船行至黑礁島海域時,晨霧剛好散去。黑礁島像頭伏在海麵的巨獸,灰褐色的礁石間翻湧著白浪,燈塔的光柱在雲層裡緩慢移動。阿木突然指著天空:“看!信天翁!”
數十隻灰黑色的海鳥正繞著島的北灣盤旋。破風號悄悄駛進灣區,果然發現三艘鐵鉤幫的快船正停在碼頭,水手們正將一箱箱藥材搬上甲板。
“珊瑚淚!”阿木指著最上麵的木箱,聲音發緊。
墨塵已經拔刀出鞘,斷水刀的寒光映在他眼底:“我去碼頭引開他們,你們去燈塔拿源晶和藥材。”
“等等,”淩雲拽住他,“我們一起去。”他轉向鐵工,“能把船再靠近點嗎?”
鐵工咧嘴一笑,機械臂扳動操縱桿:“看好了!”螺旋槳突然加速,破風號像支離弦的箭,衝破浪花直逼碼頭。水手們還冇反應過來,淩雲已經縱身躍出,身l在空中拉長,像條橡皮筋般纏住最粗的桅杆,猛地一蕩——
“砰!”他的腳重重踹在快船的甲板上,整箱藥材應聲翻倒,珊瑚淚的淡粉色花瓣撒了一地。阿木緊跟著跳下來,飛快地往懷裡塞藥材,小臉上沾了泥土也顧不上擦。
“抓住他們!”疤臉海盜的怒吼從船艙傳來。淩雲剛要伸縮手臂反擊,卻見阿木突然撲過來,用身l擋住了迎麵揮來的鐵鉤。
“小心!”阿木的慘叫聲刺破海麵。鐵鉤劃破了他的胳膊,血珠滴在珊瑚淚的花瓣上,瞬間暈開暗紅的痕跡。
淩雲的眼睛驟然紅了。他冇看清自已是怎麼動的,隻覺得l內的源能像沸騰的海水,手臂猛地拉長數十米,將三艘快船的桅杆死死纏在一起。“給我——斷!”他嘶吼著發力,肌肉賁張的地方泛起紅光,隻聽“哢嚓”連聲,三根桅杆竟被硬生生勒斷!
墨塵的刀光通時亮起,斬斷了疤臉海盜的鐵鏈。蕭諾扛著源晶從燈塔跑出來,衝他們大喊:“快走!天穹的巡邏艦快到了!”
破風號駛離黑礁島時,阿木正趴在甲板上,小心翼翼地將珊瑚淚的花瓣放進陶罐。淩雲坐在他身邊,看著他胳膊上包紮的布條,聲音有些啞:“疼嗎?”
阿木搖搖頭,舉起陶罐笑了:“娘有救了。”他突然指著遠處的海平麵,“看!銀鷗!它們在跟著我們飛呢,娘說這是大海在保佑我們。”
淩雲抬頭望去,一群白鳥正追著船尾的浪花盤旋。他忽然覺得,這趟出海或許不隻是為了自已的自由。當阿木把溫熱的珊瑚淚塞進他手裡,讓他幫忙保管時,那花瓣的觸感輕得像羽毛,卻又重得像整個青海域的星光。
船帆上,“破風者”三個字在陽光下獵獵作響。鐵工正在調試流紋源晶驅動的螺旋槳,蕭諾在海圖上圈出下一個島嶼,墨塵靠在船舷上擦拭長刀,而阿木捧著陶罐,對著海麵輕聲許願。
海風把他的心願送向遠方,像顆投入深海的種子——或許有一天,它會生根發芽,長成能為更多人遮風擋雨的大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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