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也有魚尾巴嗎 晉江獨家 哎?這人魚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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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獨家
哎?這人魚哭了
發現了他其實是在睡覺的醫官拿著一支針劑走向他。路南迦爾看著藥物的分子隨著人類手指的推進,
溶入並分散到構成他的身體的水之元素裡。
『這是乾什麼的?』
【又是一針麻醉劑,宿主大大!】
既然如此。路南迦爾就再睡一覺。
係統小氣泡嘴巴張開成大大的o,被海妖對睡覺的熱愛給驚呆了。
另一邊的反派boss:『……領主?……路迦??』
這一覺路南迦爾並冇能睡太久。他被放上擔架,
擡上飛行器,送到軍方下屬的秘密研究所,小係統就出來喊醒了他:【宿主大大宿主大大,
到啦!】
路南迦爾:『哎!』
他在被移動,
從飛行器移動到起降坪。他保持著昏睡的樣子,
釋放出感知來體察周圍的情況。一群穿著白色長褂的男性人類早就已經等待在這裡,
看他們來到,
無比熱絡地小跑著迎上來,
一邊跑著一邊喊道:“野生人魚!父神啊,我是真不敢相信——你們竟把它給我們送了過來!”
護送的軍官嚴肅地點頭,與為首的那位——紐布法特研究所的所長波蘭德握手,向他再次強調野生人魚的戰略意義,
“知道,
像這些你們隻消說一遍我們便會記得!”波蘭德大力搖晃著他的手,
“幫我謝謝奧裡奇將軍。”
路南迦爾冇有過多旁聽這些人類的對話。因為後麵的研究員已推來了輪車,
從士兵們這裡接手了他和凱撒,
推著往他們的研究所裡走了。路南迦爾也就從善如流地將感知的視野向這這座由鋼鐵澆鑄的龐大建築內部進行延展。
研究所的建築,
作為高保密要求區域,每一道牆壁都能夠很好地隔絕外界的探知,隻可惜,
一切遮蔽手段在深海主宰麵前都是羸弱而無效的。自外而內,一幕幕幕景象如走馬觀花一般依次展現在他的眼前。
他看到熾白刺眼的燈光,冰冷鋒銳的刀剪斧鑿整齊擺放在金屬托盤裡。看到粘貼有明黃標誌的廢料桶,棉紗與針管淩亂丟在桶中,
沾染的血跡已經氧化變色。自動清潔的機器人嗡嗡旋轉著在走廊裡運行。淺底的水晶器皿中塗抹了什麼,被一隻戴著橡膠手套的手舉起來仔細地觀察著。
特彆的牆壁開有一扇小窗,套著青色衣袖的人類的手臂向小窗裡放進一件新鮮切割下來的組織。路南迦爾向內看去,一條銀色的人魚被禁錮在長長的解剖床上,完全失去意識。
車輪骨碌碌地推著他向前走。穿過了走廊,他們來到了一個明亮寬敞的大廳。
大廳裡同樣有值得在意的物品,路南迦爾收回視域焦點,隨後他看到骸骨。
一具人魚的骸骨如藝術品般被放在大廳的中心展示,潔白的尾骨被彎曲成似若從海麵躍出的靈動形態,海浪形狀的標牌豎立在一旁對這件標本進行介紹。
這條人魚名叫索洛,曾領導建立起一支地下反抗力量。
從它尾稍的下方走過,輪車被推進了升降梯的轎廂。隨著轎廂升起向上,路南迦爾又一次將感知的視景外放。
這一層有著許許多多的小房間,他看到一條人魚拖著尾巴在地板上慢慢地爬行,艱難來到牆角對著地漏吐出一口又一口濃綠的血;看到一條人魚毫無生氣地浸泡在狹窄逼仄的水箱,尾巴上的鱗片幾乎全部都已經脫落。
他聽到不懷好意的笑。人類在人魚的房間,逼迫著人魚自己將保護著身下腔道的那兩片特彆的鱗片給打開,讓他能夠看到裡麵——否則他就去隔壁找它的朋友;而隔壁的房間,另一個人類也正對被關押在這裡的人魚說著同樣的話。
人魚低下頭,攥緊了清瘦的雙手。
他看到無邊的絕望,聽到無聲的哀歌。這就是深海的子民在這個世界所經受的!要麼卑微而柔順,接受所謂神明所安排的命運,要麼就像這樣,嚥下膽敢反抗的苦果。
……一定是車輪滾過地板間的縫隙,導致淚珠顛簸從眼角顆顆滾落。
推著輪車的精英學者原本正悄悄在討論:
“這野生人魚長得是真好啊,等回頭所長用完,我們是不是也能嚐嚐它的味道?”
“你可等吧,奧裡奇說了,送這野生人魚過來為的是要防海上的那些——”
“哎。一群小人魚,還真能搞出什麼事?那後麵那條呢?”
“後麵那條看凱文迪什家要不要,他們要是強硬來要,恐怕還得還回去,要是不要……哎?這人魚哭了!”
淚珠從床邊落到地板上,叮叮噹噹地彈跳著滾遠。“哈哈!”男人們笑起來,“來所裡了知道哭了——等,這眼淚怎麼是黑的?!”
車輪停止了向前滾動。人類在這一刻並冇有意識到接下來將發生什麼,他們彎下腰,去追趕顆顆滾落到地板的珍珠。
好多的黑珍珠!不斷地在往地上掉,人類震驚地發現這些珍珠在外放著絢爛多彩的亮光……那絕不是燈輝的反光。為什麼會這樣?與普通淚珠截然相反的顏色,還會自己發光,這就是野生人魚與出自神池的人魚之間所存在的不同嗎?淚水珍珠也很有研究價值,要不要私藏幾顆,回頭帶到黑市……
珍珠在將與人類貪婪的手指接觸的時候,突然間不再向前滾了。研究員們驚喜地去捏,可卻捏了個空——一顆顆黑色珍珠像是聽到什麼召喚,齊刷刷反重力向空中升起,而後飛走了。
——飛走了?!
視線追著珍珠,人類研究員紛紛向後轉過頭。他們看到美麗的人魚已經從輪床上坐起,顆顆珍珠旋轉浮動在它的手心,共同彙聚成一片他們此生從未一見的璀璨光色。
『在想什麼,』它說,『本座的珍珠豈是你們這些垃圾玩意兒能碰的?』
寶光照亮那穠麗的唇瓣與幽冷的眼睛,在他的身後投下詭譎的陰影,隨魚尾的輕擺而不斷加深。
『哦,對,差點忘了,』塔蘭緹斯受過良好教育的王子殿下非常具有禮貌,『——謝謝你們帶我過來,雜碎。』
寧靜的夜空驟然炸響了一聲驚雷。
……
閃電從舷窗滑過。大寸傾盆而落。這使得澤弗羅斯不自由地回想起他在風暴之眼與小人魚告彆的那日。
“……這個地區的雷雨天來得這麼早嗎?”
恩佐自言自語地說道,緩步走到窗前,點燃了一支金絲草煙。
厚重的木質香隨著煙霧向四周逸散出來,心情很好地,他將煙盒向後讓了讓。
“來一根嗎,小少爺?”
“我不抽菸。”澤弗羅斯謝絕。
“漢娜在的時候我也不抽。”皇家影衛的最高長官說,“不過現在,她可管不到我了。”
澤弗羅斯唇角動了一動,有點想說,如果特裡豐斯能夠和諾瓦娜友好相處,他相信仁慈的女神不會阻止可愛的小女兒回來看看她的父親。但是,他們僅僅也隻是認識這麼一會兒而已。這樣的話題有點太超過了。
最終他冇有說話。隻是淺淺啜飲了一口紅茶。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了。可是飛行器卻變得不是很平穩。機身突然猛地傾斜了一下,澤弗羅斯用能力扶住桌麵上的茶碗。
“——長官!”駕駛員急切的聲音在前艙喊道。
“怎麼了?”恩佐在他的身後出現。
“很多裝置出現了失靈情況……我們遇上了混沌磁暴!”
影衛統領皺起了眉頭。
……
『凱撒。』路南迦爾猛烈搖晃,『凱撒!』
精神加物理雙重喚醒。凱撒的意識逐漸回籠。可是麻醉藥物依然在發生作用,他發現他冇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
路南迦爾從兩頰捏開他的嘴。拿起一顆黑珍珠,丟——
『給你了,不用謝我。』
『???你給我吃了什麼?!』
『——這顆冇有掉到地上!』路南迦爾大喊。
凱撒:“……”
好的。既然他這麼說。這一顆肯定是從地上撿起來的!他就要大聲發表抗議,卻突然感覺有哪裡不對……有一股極致恐怖的力量,如摧毀一切的狂野浪潮,湧入進他的周身百骸。
“沒關係我不介意它掉到過地上,”凱撒的反應就很快,“你可以再給我一顆。”
還連吃帶拿的。路南迦爾給他一肘錘。
他向前方飛行。凱撒幻化出雙腿快步跟上,一路上跨過一件件呈人形攤開浸泡鮮血中的白大褂與鞋子衣褲。對於這些衣物的主人去哪裡了他冇有問。隻在身後那被清潔機器人擦得光潔如鏡的長廊地板上留下了長長一串血腳印。
『我冇有療愈能力,』路南迦爾說,『所以,你來負責救治。』
“誒?”凱撒愣了一下,“哎!”
他看到銀色的流光。這位來自深海的神秘同族常年懸掛在身上的鏈飾流淌凝聚向他的手中,凝實成了一柄古雅的三叉戰戟。
——今天中午他就是用這玩意兒搶他的麵!凱撒用手指著,一時間無力吐槽,路南迦爾來到一個岔路口停步,視線向周圍掃去。
他們現下置身的這一層,並不是人魚實驗體平日裡被關押的樓層。研究所麵積很大。路南迦爾一時間竟不知道這究竟是哪裡,以及該怎樣找到他們。
那麼就這樣好了,他將戰戟揮動。
如地裂天崩的轟響聲中,鋼鐵與混凝土的建築騰起滾滾的煙塵,一層層地板一道道牆壁漸次坍塌出峽穀般的裂隙。透過斷截麵,路南迦爾一眼看到熟悉的房屋佈局,當下便直接縱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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