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梅落儘把冬了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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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的風捲著雨絲，顧孟雪的皮鞋踩在積水裡，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她冇敢回頭，顧野那句“我想娶你”像烙鐵一樣燙在心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身後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刺眼的遠光燈穿透雨幕，將她的影子釘在濕漉漉的地麵上。

顧孟雪的脊背瞬間繃緊，是羅辭琛的賓利。

她拔腿就跑，高跟鞋在石板路上崴了一下，腳踝傳來鑽心的疼。

賓利像條黑色的蛇，不急不緩地跟在身後，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像催命的鼓點。

“孟雪，彆跑了。”

羅辭琛的聲音從車窗飄出來，帶著病態的溫柔：

“你跑不掉的。”

顧孟雪拐進狹窄的衚衕，這裡冇有路燈，隻有垃圾桶散發的餿味。

賓利開不進來，她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心臟快要跳出胸腔。

手腕突然被攥住，羅辭琛的掌心冰冷，帶著雨水的濕意，力氣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放開我！”

顧孟雪掙紮著，指甲狠狠掐進他的手背。

羅辭琛悶哼一聲，反而將她拽得更緊，呼吸噴在她耳後，帶著濃重的酒氣和偏執：

“跟我回去，我把羅氏給你，把命給你，隻求你再看我一眼。”

“你的命太臟，我要不起！”

顧孟雪屈膝頂向他的小腹，趁著他吃痛的瞬間掙脫，卻被他反手按在斑駁的牆壁上。

粗糙的磚麵硌著後背，羅辭琛的臉在陰影裡顯得格外猙獰。

他伸手去撕她的外套，鈕釦崩飛在積水裡，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以為顧野能護你一輩子？”

他的指尖掐住她的下巴，眼神裡翻湧著毀滅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死也得死在我身邊！”

顧孟雪的指甲在他手臂上抓出五道血痕，血腥味混著雨水的濕氣鑽進鼻腔。

她看著他猩紅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羅辭琛，你真是可憐，愛而不得，就隻會用搶的嗎？”

這句話像針，狠狠紮進羅辭琛的心臟。

他猛地低頭，粗暴地吻住她的唇，牙齒咬得她舌尖發麻。

顧孟雪拚命偏頭，卻被他死死按住後頸，窒息感鋪天蓋地而來。

“唔……放開……”

她的掙紮越來越弱，意識開始模糊時，羅辭琛突然慘叫一聲，整個人被猛地拽開。

顧野像頭被激怒的豹子，手裡攥著半截磚頭，一下下砸在羅辭琛的背上。

雨水混著血水順著羅辭琛的髮絲往下淌，他趴在地上，試圖爬起來，卻被顧野一腳踩住後腦勺，狠狠摁進泥水裡。

“我說過，她是我的人。”

顧野的聲音冷得像冰，磚頭砸下去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你碰她一下試試！”

羅辭琛的慘叫漸漸變成嗚咽，顧孟雪看著顧野染血的指節，突然衝過去抱住他的胳膊：

“彆打了！會出人命的！”

顧野的動作頓住，回頭時眼底還燃著瘋狂的火焰，看到她發白的臉才慢慢褪去。

他扔掉磚頭，反手將她摟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發顫：

“彆怕，我在。”

顧孟雪埋在他胸口，聽著他劇烈的心跳，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

後背突然傳來一陣銳痛，她下意識抬頭，看到羅辭琛手裡握著把摺疊刀，刀尖還在往下滴血。

“誰也彆想好過……”

羅辭琛的臉在雨裡扭曲，像個惡鬼：

“我得不到的，就毀掉！”

他的刀再次刺過來時，顧野猛地將她推開，自己迎了上去。

噗嗤一聲，刀刃冇入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顧野的身體晃了晃，低頭看著胸口的刀柄，突然笑了，笑得咳出一口血沫：

“姐，你看，我護住你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交替的燈光照亮了巷口的血腥。

羅辭琛被警察按在地上時，還在瘋狂地嘶吼：

“顧孟雪！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顧孟雪跪在地上，抱住顧野不斷下滑的身體，指尖沾著溫熱的血，像三年前那個被捅了九十九刀的夜晚。

“彆睡……顧野……彆睡啊……”

她的聲音碎成一片：

“你說過要保護我一輩子的！”

顧野的眼睛半睜著，指尖努力想碰她的臉，最終卻無力地垂落。

救護車的鳴笛聲刺破雨幕，顧孟雪看著醫護人員將他抬上擔架，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白色。

她低頭看著掌心的血，想起顧野說“我的生活就是你”，想起他擋在她身前的背影，想起他最後那個帶著血的笑容。

原來有些守護，從一開始就帶著飛蛾撲火的決絕。

雨又下了起來，沖刷著地上的血跡，卻衝不散顧孟雪胸腔裡那陣尖銳的疼。

她知道，有些傷口，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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