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119章 學子風采,技術革新
鐵匣在案上投下一道斜影,邊緣的“工七丙三”銘文被燈焰拉長,像一道未乾的血痕。陳墨未動,隻將指尖壓在青銅腰牌夾層,確認鐵樣仍嵌在硝酸甘油瓶旁。片刻後,他抽出腰牌,取出鐵樣,遞向候在門外的李二。
“化驗。”他言簡意賅,“銀灰紋路,查出成分,三日內出結果。”
李二接過,鐵樣尚溫,似剛從爐中取出。他低頭退下,袖口微顫,未被察覺。
三日後,工坊觀測台。
陳墨立於爐前,麵前是兩組並列的冶鐵爐。一組由老匠人趙鐵錘帶隊,憑經驗控火;另一組則是學堂新招的學子,手持刻度表,依資料調控風門與投料。爐火映照下,刻度表上的水位計刻痕清晰可辨,源自稻田防洪所用的竹製原型。
“第一爐開。”楚紅袖一聲令下,鼓風機啟動。
老匠組火勢迅猛,爐溫迅速攀高,但火焰跳動不穩;學子組則緩慢升溫,風門經改良,以水位計原理控製節流閥,氣流均勻。趙鐵錘站在遠處,眉頭緊鎖。
四時辰後,鐵水出爐。
陳墨親自執錘,敲擊兩組鐵胚。老匠組三塊中有兩塊出現微裂,聲音沉悶;學子組五塊全數清脆,斷麵平滑,銀灰紋路隱現其間。
“合格率,六成對九成。”楚紅袖報出資料。
趙鐵錘上前,取過一塊學子鐵胚,翻來覆去,終是低聲道:“這火候……不像人控出來的。”
“是資料。”陳墨指向刻度表,“溫度偏差不超過三度,合金配比精確到錢。這不是取代經驗,是讓經驗有據可依。”
趙鐵錘未語,隻將鐵胚放回案上,轉身離去。
當晚,陳墨召集學堂核心學子於工坊密室。李二捧著化驗簿上前,聲音微澀:“鐵樣含‘銀錳’,非本地礦產,北地特有。摻入量若控在千分之四,可提升延展性,但過量則脆。”
陳墨接過簿冊,目光掃過資料,落於合金比例欄。李二記錄時,墨跡偏移,筆鋒微傾,角度與賬房舊檔如出一轍。他未點破,隻道:“明日開新爐,用此配比,小批量試產。”
三日後,十戶佃農田中。
新鑄犁頭深插泥中,牛力牽引,翻土三尺,溝壟筆直。陳墨命人引筒車之水衝刷犁麵,連衝半日,鐵體無裂無損,僅表麵浮鏽被衝淨,露出銀灰紋路。
訊息傳開,不過兩日,徽州商幫胡萬三親至。
他未進廳,直奔田間,蹲下細察犁頭銘文:“陳工-子冶-庚三”。片刻後,他站起,拍了拍手:“訂三百具,半月內交貨,價隨市增兩成。”
陳墨未應,隻道:“不接散單。要訂,便簽《共工契》——技術共研,利稅共擔,機密共守。”
胡萬三沉默片刻,終是點頭:“可。但我有一問——誰造的?”
“學堂學子。”陳墨指向身後十餘人,皆布衣粗服,最前一名青年手中還握著炭筆記本。
胡萬三眯眼:“無師承,無字號,你讓我信一群學生?”
陳墨不答,隻命人取來一柄舊犁與新犁,並排置於地。他親自執錘,連擊十下,舊犁斷裂,新犁僅留淺痕。
“信不信,由你。”他說,“但用不用,由市場。”
胡萬三終是笑了,拍了拍陳墨肩頭:“明日船隊來提貨。”
當夜,工坊前空地立起一座鐵榜,高三尺,上書“技榜”二字。榜下懸百金袋,隨風輕晃。
“凡有能改良鼓風效率者,方案若可行,當場授金,聘為助教。”公告貼出,字跡未乾,已有學子圍攏。
三日內,七份圖紙送至。
陳墨親審,逐一試算。前六份皆有漏洞,唯第七份以算籌推演螺旋導風道,氣流利用率提升近三成。送圖者,是一名盲女,由人引路而來。
“你叫什麼?”陳墨問。
“阿阮。”她聲音平靜,“三年前失明,靠聽風辨爐火。”
陳墨取過圖紙,細看材質——算籌所用竹片,纖維粗韌,與尋常不同。他不動聲色,隻道:“方案最優。即日起,聘為‘風算生’,月俸三兩,授徒不限。”
盲女點頭,被人引下台時,袖中竹片滑落一片,被楚紅袖悄然拾起。
數日後,雙爐競鍛再啟。
此次非比試,而是共鍛。老匠與學子混編,一組控火,一組記錄,一組調閥。爐火通紅,鐵水翻湧,新法已成常態。
趙鐵錘立於旁,忽見一名學子用刻度表測溫時,表盤刻度與《河圖洛書》殘卷中的“水衡圖”竟分毫不差。他欲言又止,終是退後一步。
陳墨立於高台,環視全場。
“今日之學,明日之師。”他聲音不高,卻傳遍工坊,“技無貴賤,工有精粗。凡陳氏工坊,不問出身,隻論實效。”
話音落,爐火正旺,一名學子調整風閥,節流口微開,氣流突增,火焰轟然騰起,映得滿場通明。
楚紅袖低頭記錄資料,筆尖劃過紙麵,忽覺刻度表上的“十二度偏差”與《水衡圖》中“天衡十二刻”完全吻合。她抬眼望向爐火,欲言又止。
李二捧著新一批鐵樣走來,腳步微滯。他盯著爐前那枚新鑄的合金銘牌,邊緣刻著“技不私藏,工可共興”八字。他伸手入懷,取出一頁殘紙——與銘牌邊緣觸碰過的焦布,紋路一致。
胡萬三的船隊已在南岸停泊,隨行工匠正拓印犁頭銘文。一人袖中藏紙,指尖微顫。
盲女阿阮坐在工坊角落,指尖撫過新領的助教腰牌,忽然輕聲道:“風向變了。”
楚紅袖抬頭,望向鼓風機方向。
風閥未動,但刻度表指標微微偏移,偏離預設值0.3度。
她正欲記錄,忽見李二蹲下身,將一滴藥水滴在鐵樣斷麵。銀灰紋路遇藥變深,如活物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