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451章 血色開端,陰山商隊的致命危機
風捲起沙塵打在旗麵上,發出啪啪的響聲。一名工匠蹲下身壓實旗杆周圍的土,手套蹭到旗座邊緣,那裡刻著一行小字:“舊世已終,新種當生。”
陳墨站在高台邊緣,錦囊掛在腰間,手按在護腕上。磁石溫度已經穩定,陽光照在長城全線,三百麵旗幟迎風展開。
就在這時,完顏玉抱著追風隼快步走上城樓。鳥羽沾著暗紅痕跡,爪子上纏著一塊殘破的布條。他走到陳墨麵前,把追風隼輕輕放在石台上。
“它剛回來。”完顏玉說,“飛了不到兩個時辰,中途沒停。”
陳墨伸手解開布條。那是一截染血的商隊旗,邊緣焦黑,像是被火燎過。他展開一看,認出是陰山北線運糧隊的標記——藍底繡金穗,角上繡著三道波紋。
這不是普通的商隊標識。這是他親自定下的暗記,隻有運送“金穗稻”種子的隊伍才能使用。
他翻過旗幟背麵,發現有模糊字跡。工匠端來清水,輕輕擦拭。堿水寫的路線圖慢慢浮現出來:三條線從陰山隘口出發,分彆指向西北、正北和東北方向,終點都畫了個叉。
“三支隊伍。”陳墨低聲說,“都在同一個地方斷了訊。”
完顏玉點頭。“追風隼是從最西邊那條路回來的。它本該接應第二批補給,但到了接頭點,隻找到這麵旗。”
陳墨抬頭看向主控塔。銅製地球儀還在緩緩轉動,光投在牆上,映出十三州疆域。他走過去,手指劃過陰山一帶,停在幾個關鍵隘口的位置。
“調昨日糧倉記錄。”他說。
片刻後,賬冊送來。陳墨翻開第一頁,盯著出入明細看。夜間有三批糧食出庫,總計占儲備量的三成。可賬目上沒有簽收人名,也沒有運輸憑證編號。
他合上賬冊,又開啟一遍。
再查一次。
第三次翻到最後一頁時,指尖頓了一下。算盤就擺在案邊,珠子沒動。他伸手撥了一下,聲音很輕。
“不對。”他說。
完顏玉站在旁邊沒說話。他知道陳墨的習慣。這個人每夜必查三遍賬目,雷打不動。現在他已經查了三次,結果一樣。
內部出了問題。
陳墨轉身走向內院書房。完顏玉跟在後麵,手裡仍抱著追風隼。鳥兒閉著眼,羽毛微微顫抖。
書房門開啟,燭火跳了一下。沙盤擺在中央,陰山地形用黃泥堆成,幾根細木棍插在要道位置,代表哨卡。陳墨站到沙盤前,拿起一支筆,在西側隘口畫了個圈。
“這裡。”他說,“先確認有沒有活口。”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哨兵衝進來,雙手呈上一封密信。火漆印已被撕開,是六百裡加急的格式。
陳墨接過信紙,快速掃視內容。
陰山哨塔急報:三支商隊遭突厥騎兵襲擊,共一百四十七人出行,僅九人生還。倖存者稱,敵軍所用箭簇為大胤工部製式,刻有編號“庚戌三年·廬州造”。
他看完信,沒說話,把紙遞給完顏玉。
完顏玉臉色變了。“我們的箭?”
“不是我們。”陳墨說,“是我們造的,但不該出現在那裡。”
他放下信紙,走到牆邊取出一幅地圖攤開。那是淮南道兵器作坊分佈圖,紅色硃砂點標出所有官辦鐵坊。廬州確實有一處,歸知府管轄,但他派人監管多年,從未允許私自外流武器。
除非有人繞過了監管。
他正想著,外麵突然傳來一聲尖銳鳴叫。緊接著是金屬撞擊的聲音,像是鐵籠被猛烈撞擊。
兩人同時抬頭。
“是金翅雕。”完顏玉說。
他們快步走向鷹舍。耶律楚楚已經在裡麵,手裡拿著鷹笛,臉色發白。她麵前的鐵籠劇烈晃動,金翅雕不斷撲向欄杆,翅膀撞得羽毛紛飛,一根尾羽直接折斷掉在地上。
“它從一刻鐘前就開始這樣。”耶律楚楚說,“我試了三種頻率都沒法安撫。”
陳墨走近籠子,觀察雕的眼神。瞳孔放大,呼吸急促,完全是戰場應激的狀態。
“它聽到了什麼。”他說。
耶律楚楚點頭。“這種反應隻有在大規模兵器集結時才會出現。上次是在巢湖戰役前夜,敵軍整備戰車,金屬共振傳了二十裡。”
陳墨沉默下來。他回頭看向完顏玉。“追風隼有沒有異常?”
完顏玉搖頭。“回來後一直安靜,隻是體力耗儘。”
“不一樣。”陳墨說,“一個是從現場帶回訊息,一個是遠距離感知威脅。它們接收的是兩種訊號。”
他轉向耶律楚楚。“你能讓它停下來嗎?”
“不能硬停。”她說,“強行壓製會傷它的腦子。隻能等它自己緩過來,或者……找到源頭切斷刺激。”
陳墨盯著籠中的金翅雕。它又一次撞向鐵欄,發出沉悶響聲。
他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回到書房,從案頭抽出一本薄冊。那是去年整理的兵器共振頻率表,記錄了不同規模軍隊行動時產生的聲波資料。
他快速翻到中間一頁,對照腦海中的記憶。
如果是整編騎兵出動,數量超過五百,攜帶重甲和長弓,行進時地麵震動頻率應在每秒七次左右。而金翅雕的聽覺極限能捕捉到這種低頻波動,哪怕相隔百裡。
他合上冊子,走到沙盤前,重新審視陰山地形。
三支商隊失蹤路線呈扇形散開,交彙點正是北方一處廢棄關隘。那裡地勢狹窄,兩側高山夾峙,適合伏擊。但如果敵人不隻是劫掠,而是有計劃地引誘商隊進入埋伏圈……
那麼他們需要大量兵力,還需要統一指揮。
他拿起筆,在沙盤邊緣寫下幾個數字:五百騎,輕裝,配備複合弓,攜帶短刃與標準箭矢。
然後他問完顏玉:“最近一次清點,咱們庫存的工部箭支是多少?”
“三千六百支。”完顏玉答,“全數封存在地下庫房,鑰匙由我和胡萬三各持一半。”
“現在隻剩一把鑰匙了。”陳墨說,“立刻去查庫房。”
完顏玉轉身就要走。
“等等。”陳墨叫住他,“帶上兩個人,彆驚動其他人。查完直接回這裡彙報。”
完顏玉點頭出門。
屋裡隻剩陳墨和耶律楚楚。她站在門口,手裡還握著鷹笛,目光時不時掃向鷹舍方向。
“它還會好起來嗎?”她問。
“會。”陳墨說,“隻要那邊的人停下動作。”
“如果他們不停呢?”
陳墨沒回答。他低頭看著手中的染血商旗,指尖摸到一處細微凸起。翻過來仔細看,發現旗角縫線裡藏著一小粒種子。
他用指甲挑出來,放在掌心。
顏色偏灰,顆粒飽滿,外形圓潤。這不是金穗稻。
他認得這種植物。實驗室裡見過樣本,也讀過古籍記載。
罌粟。
他的手慢慢收緊。
原來不是劫掠。
是替換。
他們把真正的種子運出去,換成了這個。而且動手的人熟悉流程,知道怎麼避開賬目審查,還能搞到官造箭支。
這不止是一次襲擊。
是滲透。
他走到桌前,鋪開一張空白紙,開始寫名單。所有接觸過這批貨物的人,從押運隊長到倉庫值守,再到賬房記錄員,一個都不能少。
筆尖劃過紙麵,發出沙沙聲。
寫到第七個名字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完顏玉回來了,臉上帶著冷汗。
“庫房被動過。”他說,“門鎖完好,但裡麵的箭箱少了兩箱。每箱一百五十支,總共少了三百支。”
陳墨放下筆。
“是誰值班?”
“李五,老匠人了,乾了十幾年,從來沒出過差錯。”
“他人在哪?”
“今早沒來點卯。家裡人說他昨夜說身子不舒服,早早睡了,早上就沒醒。”
陳墨盯著桌上那粒種子,一言不發。
耶律楚楚走進來,低聲說:“金翅雕剛才停了一瞬,接著又開始了。這次節奏變了,像是……在回應什麼。”
陳墨抬起頭。
“你說它在回應?”
“對。”她說,“不是單純的受驚。它現在的撲擊頻率,跟我之前設的摩爾斯電碼有一段完全一致。”
她拿出一張紙,上麵畫著長短杠組合。
“這段意思是——‘南’。”
陳墨猛地站起身。南邊是通往中原的路,也是商隊返程的方向。
如果有人想把東西送出去,一定會走南路。
他抓起染血的商旗,快步走向沙盤。手指落在南路出口位置,用力壓下去。
“他們還沒走遠。”他說。
完顏玉看著他。“要不要調人?”
“不行。”陳墨說,“現在任何調動都會打草驚蛇。我們隻能查,不能動。”
他轉身坐下,重新拿起筆。這一次,他在名單最上方寫了三個字:
“查賬。”
筆尖狠狠落下,壓斷了第一根筆尖。
他換了支筆,繼續寫。
第二根筆尖折在第三行。
第三支筆剛提起,門外傳來新的動靜。
有人在敲門。
敲了三下,停頓,再敲兩下。
是暗號。
完顏玉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名工匠,臉色緊張。
“莊主。”那人說,“江南來的信使到了,在外院等著。說有急事,必須親手交給你。”
陳墨握住了最後一支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