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崛起我靠科技顛覆曆史 第97章 情報網的重建
晨光漫過焦黑的梁木時,柳如煙正跪在教坊司廢墟中央,指尖撥開一層浮灰。昨夜那場對峙的餘溫還未散儘,她掌心的銀針匣已空了一半,袖口沾著乾涸的血點,不是敵人的,是自己人——昨夜趙明遠的人馬撤得乾脆,卻順手割斷了三個歌姬的喉嚨。
她沒哭。
隻是把染血的發帶解下來,綁在左手腕上。這是千機閣舊規:死一人,纏一線;血未冷,網不塌。
陳墨派來的工役開始清理斷柱殘瓦,動作輕緩,像怕驚擾什麼。柳如煙卻突然起身,走到一處半塌的耳房前,蹲下,用匕首撬起一塊燒變形的青磚。底下壓著半張信紙,邊緣焦卷,但“船塢”“夜訓”幾個字仍可辨認。
她沒說話,隻將紙片夾進袖中暗袋,轉身走向廢墟西側那口枯井。
井沿裂了道縫,像是被重物砸過。她俯身探手進去,在井壁第三塊磚的凹陷處摳了摳,指尖觸到一絲細鐵鏈的涼意。這是舊日千機閣最隱秘的聯絡點之一,如今鏈子斷了,隻剩半截垂著。
但她知道,隻要鏈子還在,就有人能摸到這裡。
兩個時辰後,第一個回來的是阿阮,左臉帶傷,右手提著一隻破舊琵琶。她沒多問,隻把琵琶放在柳如煙腳邊,低聲說:“南市茶樓還有咱們的人。”
柳如煙點頭,從香囊裡取出一小撮磷粉,撒在琵琶弦上。磷粉遇空氣微亮,這是新的暗號——不是求救,是召集。
第三日,十二名倖存歌姬陸續歸返,有的帶傷,有的失魂。柳如煙不急著問情報,先讓她們清洗、進食、睡足。夜裡,她在廢墟中央點起篝火,取出藏在空心銀簪裡的抗生素粉末,混進藥湯分發下去。
“千機閣沒死。”她坐在火堆旁,聲音不高,“它隻是換了骨頭。”
第五日清晨,一名歌姬醉醺醺地從泉州港歸來,臉頰緋紅,腳步踉蹌。她在柳如煙麵前撲通跪倒,壓低嗓音:“三皇子……在泉州港外的小島練船……蒸汽的……夜裡訓練……不許人靠近……”
話未說完,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嘴角溢位血沫。
柳如煙迅速扶住她,手指搭上脈門——不是中毒,是被人強行灌了酒,還加了催吐藥。她立刻命人取清水灌服,並讓另一名歌姬換上這人的衣裳,原路返回,裝作無事發生。
當晚,柳如煙親自查驗那歌姬帶回的衣物,在內襯夾層發現一張薄如蟬翼的油紙,上麵用炭灰勾勒出港口地形,標注著“每日戌時換崗”“東側礁石可潛入”。
她將油紙貼身收好,喚來耶律楚楚豢養的金翅雕。鷹眼銳利,她將一小片桑皮紙綁在鷹爪上,紙上隻寫一個字:“查。”
鷹笛聲短促兩響,金翅雕振翅而起,掠過殘垣斷壁,直撲東南方向。
陳墨是在第七日午後收到訊息的。地點:泉州港外烏礁島;時間:每夜戌時換崗;目標:三艘蒸汽戰船,正在秘密試航。
他沒立刻行動,而是召來完顏玉與慕容雪,在書房攤開地圖。桌上擺著從趙明遠靴底刮下的黑色油漬樣本,與波斯商船甲板滲出的油跡一致——這不是巧合,是同一支船隊的標記。
“燒它。”陳墨隻說了兩個字。
計劃定於當夜子時。慕容雪率快馬隊繞道北岸切斷退路,完顏玉帶精銳水手偽裝成漁民潛入島嶼西側,陳墨親率主力從東側礁石攀爬登陸。
行動前夜,柳如煙送來一隻新製的香囊,裡麵不是磷粉,而是幾粒細小的火油珠——遇空氣即燃,無聲無息。
“給你的。”她遞給陳墨,眼神平靜,“彆讓他們再練成。”
陳墨接過,指尖擦過她手腕上的血線。他沒說話,隻是將香囊塞進護腕夾層,轉身離去。
烏礁島的夜風帶著鹹腥,三艘戰船靜默停泊在隱蔽港灣,船身漆黑,煙囪低矮,顯然經過刻意偽裝。陳墨伏在礁石後,看著守衛換崗的間隙,打出手勢。
火油珠精準投入船艙通風口。
第一艘船爆炸時,火光衝天,卻沒有驚動太多人——因為爆炸聲被海浪吞沒大半,更像是雷鳴。第二艘船剛要鳴鑼示警,就被完顏玉的人撲上甲板,刀光一閃,哨兵無聲倒地。
第三艘船反應最快,試圖起錨逃離。慕容雪早已埋伏在岸邊,一聲口哨,連弩齊發,釘穿船帆與舵輪。船身失控,撞向淺灘。
火勢蔓延極快,木質結構遇油即燃。陳墨站在岸邊,看著火焰吞噬船體,忽然注意到其中一艘殘骸甲板上,有一道熟悉的刻痕——不是標記,是某種機械圖紙的區域性線條。
他走近幾步,蹲下,用匕首颳去焦灰。
那圖案,竟與他書房裡《坤輿萬國全圖》背麵的齒輪草圖極為相似。
有人照著他的設計,造出了敵人的戰船。
他還沒來得及細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不是敵軍,是送信的歌姬,臉上帶汗,嘴唇發白。
“柳姑娘……讓我告訴您……那個跟蹤她的人……回來了……”
她話音未落,陳墨已轉身奔向岸邊小舟。
火光映在他眼中,像未熄的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