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書童:高中狀元,你們賣我妹妹? 第108章 三局連環,從斷案到策論的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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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隻為科舉,何曾接觸過這等刑名之學?
陳平川不管他們的反應,自顧自地將案情娓娓道來。
“城中有一富戶,家中庫房被竊,白銀百兩不翼而飛。報官之後,官府將家中一仆人鎖定為嫌犯。隻因案發前一日,有人見這仆人新買了一雙靴子,而案發當日清晨,又有人見他在院中灑掃,腳上沾了些許新泥。富戶一口咬定,是他監守自盜。但那仆人素來忠厚老實,在富戶家做了十年,從未行差踏錯,此刻大呼冤枉。”
陳平川說到這裡,目光看向對麵的師爺和李、趙二位公子,笑道:“線索便是這些。給三位一炷香的時間,請問,真凶是誰?又是如何斷定?”
說完,客棧夥計立刻點上了一炷香,青煙嫋嫋升起。
大堂內,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被這新奇的比試方式吸引了,一個個凝神思索。
而燕世藩那一方,三個人卻是愁眉苦臉,額頭見汗。
那李公子支支吾吾半天,說道:“這……這定是那仆人所為!知人知麵不知心,十年忠厚,許是偽裝!”
趙公子也跟著附和:“不錯!腳上新泥,定是翻牆挖洞所留!買新靴子,更是做賊心虛,想要逃跑!”
那師爺想了想,撚著鬍子,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依老夫看,此事不應隻看錶象。當以教化為先,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那仆人若真有悔改之心,定會主動承認的。”
全是些不著邊際的空話、廢話!
寒門士子這邊,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嗤笑聲。
燕世藩的臉,已經黑得能滴出墨來。他狠狠地瞪著自己的三個廢物手下,恨不得給他們每人一腳!
眼看一炷香燃儘,陳平川嘴角的笑意更濃。
“此案,看似撲朔迷離,實則答案早已寫在明麵上。”
“第一,富戶家庫房門窗完好,並無撬動痕跡,說明竊賊要麼有鑰匙,要麼就是熟人作案,甚至是……自己人。”
“第二,那仆人素來忠厚,若真偷了錢,為何還要買一雙惹眼的新靴子?又為何要在院中灑掃,留下‘腳踩新泥’的把柄?這不合常理。”
眾人聽得連連點頭,思路漸漸被他帶著走。
陳平川話鋒一轉:“此案的關鍵,不在仆人,不在新泥,而在富戶本身!我若冇猜錯,那富戶定是新近添置了什麼大件,或是家中剛剛修繕過!”
此言一出,一個剛剛從那州府過來的士子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這案子我聽說過!那富戶前幾日剛剛花大價錢,給自家書房換了全新的窗紙!”
全場嘩然!
陳平川讚許地笑道:“這就對了!諸位請想,若真是外賊,為何不直接捅破舊窗紙,反而要等他換了新窗紙再動手?豈非多此一舉?唯一的解釋是,賊,根本就冇從窗戶進來!”
他伸出一根手指:“真相隻有一個!那富戶看似家大業大,實則早已外強中乾,欠下钜額賭債!他換新窗紙,是為了製造外人破窗而入的假象!他‘被竊’的百兩白銀,根本就是他自己藏了起來!他誣告忠仆,一是為了轉移視線,欲蓋彌彰。二是為了賴掉那仆人十年工錢!”
“至於那仆人的新靴和腳上新泥,更是故意陷害!富戶故意賞他錢讓他買靴,又命他在雨後灑掃庭院,就是為了製造一個看似完美的人證物證,將所有罪責都推到這個可憐的仆人身上!”
一番話,如抽絲剝繭,層層遞進,邏輯之縝密,推理之精彩,讓在場的所有人聽得是如癡如醉,彷彿親眼見證了一場神斷!
當陳平川說完,大堂內雷鳴般的喝彩聲轟然爆發!
“神了!簡直是神了!”
“陳兄大才!我等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纔是真正的學問!經世致用之學啊!”
這一局,陳平川贏得毫無懸念!
燕世藩的臉由黑轉青,由青轉白,他花錢請來的“才子”,竟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酸,用這等“旁門左道”之術,羞辱得體無完膚!
二比一,總分一比一平!
關鍵的第三局,到來了。
燕世藩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的聲音,他雙眼赤紅,狠狠地盯著陳平川,暗道:“好一個陳平川!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他孤注一擲,拋出了一個誰也想不到,也誰都不敢輕易接的題目。
“第三局,不比詩詞,也不比斷案!就比一比……策論!”
“我朝推行‘一條鞭法’,乃是國之大計!你們,便來論一論,這‘一條鞭法’的利弊得失!你們的每一個字,我都會讓人記下來,呈給家叔過目!”
話音一落,整個大堂的空氣彷彿都被抽乾了!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驚恐地看著燕世藩。
這簡直是瘋了!
“一條鞭法”是當朝國策,事關國本,豈是他們這些尚未入仕的舉子可以隨意評判的?
說利,那是歌功頌德,是討好朝廷,顯得冇有風骨,落了下乘。
說弊,那更是自尋死路!抨擊國策,非議朝政,這罪名一旦扣下來,彆說春闈,小命都難保!
這已經不是文鬥了,這是一個陷阱!
慕容修的臉色也變得無比凝重,他走到陳平川身邊,低聲道:“平川兄,此題太過凶險,不可不慎。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陳平川也眉頭鎖緊,沉吟不語。
燕世藩看著眾人噤若寒蟬的模樣,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快感。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就在這沉寂中,一個清冷的聲音,輕輕響起。
“我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個一直沉默不語的青衣書生,張若素,緩步走了出來。
他清秀的麵容間冇有絲毫畏懼,隻有平靜與堅定。
陳平川和慕容修都看向他,眼中帶著一絲詢問。
張若素對著他們微微點頭,示意安心。隨即,他轉過身,目光清澈,直視著燕世藩,也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國之良法,利在社稷,弊在豪紳。”
短短十個字,如平地驚雷,炸響在每個人的耳邊!
隨即,她頓了頓,繼續說道:
“若執法者與豪紳為伍,則良法亦成惡法!”
振聾發聵!
這一句話直指這道難題最核心的本質!它冇有直接說“一條鞭法”是好是壞,卻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所有良法推行過程中,最根本的矛盾所在!
利國利民,但損害了既得利益者——豪紳的利益!
而良法能否真正推行,不在於法條本身,而在於執法之人,是與國同心,還是與豪紳同流合汙!
此言一出,燕世藩等人瞬間麵如土色,張著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反駁?如何反駁?
你若反駁,就等於是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與國策作對、阻礙良法推行的“豪紳”!這個罪名,誰擔得起?
高下立判!
三局兩勝,結果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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