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早死白月光回來後 040
【039】
寂冷的風在呼嘯,
喧囂的人群嘈雜享樂。
一門之隔，少女的休息室裡，女人的手腕滾燙發熱。
每一滴鮮血她都珍惜,
卷進舌內,
送入口腔。
蘇霧看見??月光不見??以後，怪物的模樣在消退，黑影不再瘋狂滋長，反而漸漸溫和平靜。骨翅也如一朵綻放的鮮花在夜裡合瓣，一點一點地??退入少女的麵板之下。
這場景很奇妙。
就??好似蘇霧的鮮血裡有某種抑製成分一樣。
又或者，是因為食慾填補,
餓獸歸位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
蘇霧都快覺得自己那一寸手腕的麵板快要被舔化,
少女終於從黑霧裡出現，緊緊綁在她腰間的尾巴消失，人形的沈幼安倒在她的懷裡，她伸手接穩。
女孩麵容安詳,
好似睡著。
與方纔的滲人詭譎全然??不同。
她低頭看自己的手腕，那道??傷口因為不斷的舔舐而擴張了幾分,
現在不再流血,
凝成一道??紅。
蘇霧伸手將女孩的發絲往後捋,
露出她精緻漂亮的一張臉。
不知道??想了什麼，她隻是這樣看著,
過了會,
伸手揉開她鎖住的眉,
將她抱得更緊。
不能在這久待。
孟咚咚也許會回來。
蘇霧將風衣脫下,
披在女孩的身上,
一把將她抱起。多虧她積年累月的鍛煉，抱起沈幼安,
對她來說不算難事。
走到??門口，插電看了眼房間。
蘇霧拿好沈幼安的手機，預備找人將這房間封閉，給孟咚咚另尋個??位置。
心裡計劃清晰，正要推開門，卻聽整個??遊輪都發出嘹亮的警報。
蘇霧的手機在顫動??。
她沒在乎，推開門，奔跑的工作人員來不及在乎她懷裡抱著誰，隻對她說：“蘇總，船上好像失火了，你快下船。”
助理找尋到??她，安排安保人員送她離開。
“蘇總，要不我來。”高個??保鏢瞧她抱著，如是說。
“不用。”蘇霧冷眸，“走吧。”
Astra的應急預案很完備。
蘇霧把沈幼安放在車上，下來詢問??。
負責人在處理情況。
見??到??蘇霧，汗如雨下。
“蘇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
“先遣散人群。”蘇霧說，“哪裡著火？”
“看係統應該是電機房，沒徹底燃起來，已經??著手處理。但還是有危險存在的可能，等??人走後我們會再去檢查。”
“人命第一。”蘇霧交代。
負責人腿軟地??擦擦額頭的汗：“是是是。”
蘇霧看了眼安靜的車，站在負責人身邊：“一定要儘量確保沒有傷亡。”
她看著十三??層冒出來的濃煙。
想到??沈幼安忽然??的異變。
“整理一份賓客名單，工作人員名單，明天交給我。另外，調查失火原因，所有嫌疑物件都控製住，我會找他們聊聊。”
蘇霧站在海風裡，清聲下令。
*
“孟咚咚！”孟西扯著嗓子喊，“孟咚咚！你人呢！”
她逆著人群尋找。
季嵐從觀影廳下來，見??她這樣，一把拉住她，皺眉問??：“孟咚咚不在？”
孟西焦頭爛額：“不在。”
“跟她一塊喝酒的朋友說她喝到??一半回房間了，我去房間看了，沒人，亂糟糟的。”
“我們分頭找。”季嵐當??即做出決定，“孟西，不要慌。現在火勢已經??被控製，隻要沒有二次爆發，並??沒有危險。”
季嵐指了指眼前的岔道??：“我去這邊，孟西，隨時聯係。”
孟西點點頭，腳下繼續動??起來，心裡在愁，這該死的妹妹，怎麼關鍵時刻玩消失。
季嵐跑了兩層樓，挨著看，終於在一處看海的角落見??到??了孟咚咚。
她坐在圍欄邊，頭靠著欄杆。
季嵐無言。
船上鬨成這樣，這丫頭居然??還能睡著。
季嵐上前直接把她整個??人拎起來。
孟咚咚一下睜開眼，尖叫：“誰！想乾嘛！”
銀藍色的腦袋模糊著進入視線，孟咚咚半眯眼，反複確認了遍：“季嵐？”
季嵐覺得好笑??：“沒禮貌的，醉成這樣後就??不知道??喊人了？”
孟咚咚噘嘴：“我纔不喊！”
季嵐懶得跟她廢話，見??她醒了，拽著她的胳膊就??往外走。孟咚咚死活不乾，賴在原地??釘子戶一樣，還伸手去抱欄杆：“我不走！我不跟你走！”
季嵐的好脾氣快被磨沒。
“你鬨什麼？”她實在想不通，“孟咚咚，趕緊的，撒手。”
孟咚咚哇地一聲：“我就鬨！”
“季嵐，你懂個屁！”她抱著欄杆轉頭瞪對方。
這小無賴。
季嵐閉嘴，不回答，彎腰就??把她往肩上扛。
孟咚咚呀呀一叫，兩腿夾在她的腰間，雙手摟住她的脖子，變成樹袋熊一樣掛在她的身上。
好吧。
這姿勢有點奇怪，但保命要緊，季嵐跟抱小孩一樣兜著她往外走。
孟咚咚還在喊：
“季嵐！我討厭你討厭你！”
“討厭我做什麼？”季嵐也有點生氣了，“我對你還不好？”
所有的小輩裡，她最疼的就??是孟咚咚。
季家陽盛陰衰，孟西又和她年紀差不多，唯有孟咚咚，從小就??跟她屁股後麵叫姑姑，跟個??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開。
“說啊。”她冷笑??，“討厭我什——”
話沒說完，稚嫩的唇就??毫無章法地??湊上來。
孟咚咚真的很不會親人。
季嵐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是孟咚咚的初吻。
她太笨拙。
先是單純地??用唇湊過來，很用力，跟要找她打架一樣。緊接著是磨蹭，嘴皮擦嘴皮，得虧季嵐每天都塗唇膏，不然??這個??季節，乾燥至此，磨下去得破皮。最後，孟咚咚想開了，彈出自己的小舌頭來試探，一戳一戳地??，沒有節奏，沒有曖昧，純搞笑??，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用舌頭打地??鼠。
季嵐伸手掐著她的臉把她推開。
“醉鬼。”她罵。
孟咚咚的臉被掐得變形，圓圓的臉頰肉跟餃子餡一樣快溢位來，她委屈地??掉眼淚：“壞蛋！”
季嵐樂了：“不讓親就??是壞蛋？”
孟咚咚呸了一聲：“彆人都會給我親的！”
季嵐凝眸，身形一轉，抱著孟咚咚的姿勢一下改為將她的後背壓在牆上。
屋外是奔逃的人群。
季嵐雙眼灼灼地??盯著她，問??：“交男朋友了？”
“和你沒關！”孟咚咚哼了一聲，彆過頭去。
“沒關？”
季嵐覺得自己大??概瘋了。她現在很不爽，不爽的點大??概在於家養的白菜被不知道??哪來的野豬拱了。關鍵是白菜根本沒跟她提過這件事。孟咚咚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什麼都跟她說。幼兒園的後桌扯她辮子，孟咚咚會跟她說。小學的同桌替她椅子，孟咚咚也會跟她說。
初中的時候收到??情書，孟咚咚也會說。
她還會問??：“小姑姑，你說我要不要答應他啊。”
“你喜歡他？”
“不知道??。”孟咚咚說。
“那你糾結什麼？”
“大??家都在談戀愛啊。”孟咚咚理所當??然??地??回。
現在的小屁孩真是一個??比一個??早熟。
季嵐送孟咚咚去上學，看了眼送情書的小子，正是中二的年紀，吊兒郎當??，把自己當??古惑仔。
“不準談。”季嵐說，“你眼光有毛病，這也要考慮？”
孟咚咚嘟嘴：“還行吧，也不醜啊。”
季嵐一個??鋼鏰敲上她的腦袋，警告她：“不準談。”又說一遍，“真要談戀愛，先把男朋友帶過來給我看看。”
明明約定好了。
小孩笨，記性不好，估計忘記了。
其實季嵐之前就??懷疑過孟咚咚談戀愛了。
這段時間以來每次見??她，一張臉都濃妝豔抹，奇怪得很。問??她為什麼化妝，孟咚咚也不說，傲嬌又神秘。
談男朋友了，審美??出問??題了，也有可能。
今天的孟咚咚審美??又正常了。
嬌得像朵花，渾身上下一掐就??能出水，軟軟的。
現在掛在她的身上，也是軟的。
季嵐壓住心頭的暴躁，阻止她又企圖湊上來的唇，警告著說：“彆鬨，要親親你男朋友去。”
孟咚咚嘻嘻一笑??：“親就??親。”
說完還是把嘴湊到??季嵐麵前。
好吧。
季嵐算是懂了。
她給人當??替身了。
心煩意??亂，她壓著孟咚咚，唇封住她的所有小動??作，舌尖熟練又老成地??在她的唇上添了一圈。
“親了。”季嵐說，“滿意??了？現在，孟舟溪，彆動??。再動??我把你丟海裡。”
孟咚咚當??真沒動??了，聽話地??掛在她的身上。
季嵐抱著人就??往外走，送出去放在椅子上，又給孟西發訊息。
孟西還在裡麵孩找妹妹呢，得到??訊息，鬆了口氣，又開始擔心，拉著人問??：“蘇霧呢？你們蘇總出來沒？”
被拽的剛好是帶人上樓檢視問??題的負責人，忙說：“小孟總，蘇總出來了，好像有事要忙，已經??坐車離開。”
訊息閃動??。
蘇霧問??她和孟咚咚是否安好，又講，她身體不舒服，帶幼安先走。
孟西懸著的心徹底放下，回：
【沒事，都沒事，你快回家休息。】
疾馳的車在海濱大??道??上飛過。
忽然??，一腳急刹。
蘇霧往副駕駛看，裹在她睡衣裡的少女，眉頭緊鎖，她還在沉睡，但不聽說的尾巴已經??從她的尾脊骨處生長，幽幽地??繞到??她掌握在方向盤上的手腕上，親昵地??摩擦著那一處鮮紅的傷口。
彷彿一種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