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早死白月光回來後 041
【040】
荒廢的海濱浴場,
如今已??是露營愛好者的聚集之處。三五輛車停在黃槿秋楓樹下，各色的帳篷支在沙灘上。
遠遠看著，這些小??小??的帳篷就像是一個接一個的小??房子,
大富翁上的那種。
臨近十二點,
海灘上有人點著篝火，火星子迸濺出來，就好像天上的星星落進了火離。
還有人在烤燒烤，啤酒被??開啟那一瞬發出滋啦的汽聲。
蒜泥和??麻辣的香氣彌散。
無人注意到，幽暗的角落，有一輛黑車緩慢地停過來,
在遠離大部分的地方踩住了刹車。
蘇霧低頭看著一直在自己手腕上繞著的尾巴。
“謝謝配合。”她??說,
“我們??成功避免了一場車禍。”
“餓了？”她??戳了戳小??尾巴。
尾巴扭扭，似乎覺得癢，繞了幾個S後，又反過來蹭著蘇霧的指尖。
“打個商量。”蘇霧說,
“我可以現在餵你，但在那之後,
你必須保持安靜。路上這樣隨意碰我,
很危險。”目光落在依舊閉眼??躺在一側的女孩身上,
“同意的話就扭兩下。”
小??尾巴當真聽??話的扭了兩下。
蘇霧失笑??。
“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她??瞧著自己手上的血痕。
小??尾巴又扭兩下。
蘇霧解讀：“你來？”
小??尾巴蹭蹭她??的手腕。
蘇霧乾脆把手伸過去,
放在車的中控台上。
尾巴立刻貼近。
黑影一樣的,
不??是毛絨絨的質感,
反而透著一種死寂的冰涼。蘇霧很難形容這尾巴到底是什麼觸覺,
非要??說的話,
這更??像是某種詭異生物的觸須。
隻是長??成了尾巴的樣子。
在手腕口盤了半晌後，尾巴尖貼近傷口,
黑影竟然分裂開來，變成一條一條纖細無比的絲線，順著紅色的傷痕滲透進去。
“嗯啊——”
蘇霧咬牙悶哼一聲。
麵板上的痛感有點像紋身，她??對這感覺很熟悉。不??熟悉的是，紋身的針刺進來隻有一刻的疼痛，這尾巴的絲線埋入身體，卻是遊走著的，像某種活物。
詭異的感覺讓蘇霧頭皮發麻。
“不??能吃太多。”她??警告這尾巴，“我還要??把你的主人，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我還要??把她??帶回家。”
尾巴沒動??作。
蘇霧蹙眉，正打算戳這尾巴一下，忽然發現，黑影的某處竟然閃過絲絲紅色。
順著探入她??體內的線，逆轉著，似乎在將她??的鮮血輸送回少女。
有點像充電。
唯一不??同的是，在電線裡流通的不??是能源，而是血液。
她??轉過頭看，昏迷許久的少女緩緩睜開眼??。
眼??中不??似剛纔是全然的紅，而是那種玻璃珠子一樣，黑色的不??帶光的瞳仁裡染著不??清晰的紅。
沈幼安醒了，卻又沒有全然醒來。
尾巴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女望過來的目光。
準確來說，那眼??睛裡沒有光，隻是像廢棄寺廟裡的殘破神像，石雕的瞳孔，無神地瞧著所有人。
“幼安？”蘇霧喚她??的名字。
少女歪了歪頭，沒有出聲。
她??依舊看著蘇霧的手腕。
“還餓？”蘇霧問。
少女沒答話，沒點頭，隻是俯下身子，將腦袋湊到手腕的傷口處，很近很近地盯著。
蘇霧莞爾：“很想要??？”
少女鼻尖的輕嗅兩下，柔軟的小??鼻子尖端在傷口處蹭過，噴灑而下的氣息就像是野獸的嗅聞。
“回家再給你，好嗎？”蘇霧聲音溫和??，“不??遠，我們??去這附近的彆院。”
蘇霧考慮過，萬一沈幼安又出現剛剛的形態，在大平層的小??區裡顯然有些不??合適。人多耳雜。所以她??開車並未往回城的方向走，而是帶著沈幼安去了遠離城市的反方向。
少女不??搭理，又聞兩下，對著她??歪頭，貓貓狗狗一樣的，用臉側蹭了蹭她??的手腕。
蘇霧啞然。
“倒是比平時還會撒嬌。”
為了吃，真是什麼都能做出來。
蘇霧調整了下姿勢，側靠著主駕駛位的車門，胳膊肘抵在方向盤上，手背支著側臉。
沈幼安依舊在看她??。
漆黑的眸子裡某種紅在流轉。
這瞳孔甚至像鏡子，完完全全地把她??的身影映照進去。
她??很乖。
明明已??經失去理智，大概隻是靠一星半點的食慾在活動??，卻依舊很懂事地靠著她??的手腕，像一隻在開餐前會坐在飯碗麵前乖乖等待口令的狗狗。
就算成為了怪物，尊重她也是沈幼安的本能。
蘇霧揚起嘴角：“吃吧。”
這兩個字像是掀開了夜宴的帷幕。
星子落在天際的黑幕上，遠處是燃燒的篝火，火光跳躍著，人們??在熱鬨地聊著八卦。
無聲的角落，少女舔過女人的手腕，先打濕三遍，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食物的尊重。就像是隔壁海島吃飯前要??雙手合十說一句‘一塔大卡馬斯’，又或者太平洋的另外一端，信仰宗教的人總要做一次飯前祈禱。
傷口已??經變得瑩潤，濕漉漉一片。
少女的舌尖不??像剛才，沒有倒刺，格外柔軟。
她??捧著女人的手腕，張開嘴，借著無儘的暗光，蘇霧看見她??的牙齒多出兩顆犬牙，是生長??出來的，就在她??的眼??底。
蘇霧這才意識到。
這一次的進食和??之前不??同。
如果??說麵對怪物時，全然被??掌控的狀態讓她??失去了逃跑的衝動??。那麼現在麵對無知無覺的少女時，成為‘食物’的蘇霧，竟饒有興趣地偏了偏頭，將她??用餐的動??作看得更??加仔細。
犬牙好像吸血鬼的一樣，在傷口上刺破麵板，孔洞一下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瞬的尖銳疼痛，渾身上下的神經都在震顫，下一秒，舌尖抵上來，捲走了從孔洞裡流出的鮮血。
好安靜。
蘇霧甚至聽??得見少女吞嚥血液的聲音。
咕咚。
咕咚。
她??喉間在動??，饑渴地品嘗，黯淡無光的瞳孔裡在這一刻透出了非凡的**。**點亮一切，讓她????*??
的神情變得鮮活。
與此同時，蘇霧感受到，除了被??奪取鮮血的疼痛外，她??的身體，居然開始奇怪地感受到酥軟。從被??咬住的地方開始，手腕發熱，一寸一寸蔓延，熱度攀高。
噬心的蟲發癢一樣在身體裡亂躥。
難以抑製的聲音從齒尖泄露。
“唔……”蘇霧下意識本能地閉上眼??。
手腕上的動??靜停止了。
少女停止了汲取，眨眨眼??，張嘴鬆開她??的手腕，一副做了錯事的模樣，仰頭看著她??。
犬牙上還染著紅，舌尖上也是。
蘇霧沒作聲。
她??討好一樣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女人的手腕，又歪著腦袋，困惑地等待。
蘇霧聲音發澀：“沒事。”
“不??疼。”
“飽了？”
少女眨眨眼??，盯回手腕處。
她??發饞地伸出舌尖，舔過自己的犬牙，動??作單純，落入看的人眼??裡，卻叫那人心燥不??已??。
該叫停的。
蘇霧理智的知道，現在的少女，絕對是一頭喂不??飽的野獸。
不??如趁著對方還勉強有些意識，先回家，若是再出現什麼變故……
可潛意識裡，有一道聲音在告訴她??：
不??會的。
你擔心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所以相應的，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蘇霧伸手，替少女擦掉嘴邊殘留的一點血漬，遞到自己的唇邊，也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沒什麼味——”
話語被??截斷。
少女撲上來，將蘇霧壓在駕駛位上，兩隻手扣在她??的肩頭，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的舌尖。
那裡，一點點的紅色明顯。
蘇霧怔愣一下，無可奈何一笑??：“這麼護食？我自己的血，我都碰不??得？”
少女不??語，湊得更??近。
“成，還你。”她??縱容道。
蘇霧揚眉，張開嘴，把舌尖遞出去。
少女好乖好乖，手壓在她??的肩頭，明明可以就這樣吻上來，奪取走她??口腔裡的所有。卻隻是小??心翼翼地臨近，用自己的舌頭舔了下那一點點紅，又怕沒吃夠，沒帶走完全，嘴巴往前吸溜了下，吮了一遍。
蘇霧的舌尖發麻，渾身發軟。
小??腹處某種熱意在泛起。
砰——
劈裡啪啦！
廢棄的浴場海灘上，煙花炸開。
人們??在尖叫歡笑??，為天際美麗的焰火興奮。
美麗這個詞，總是偏愛曇花一現的短暫，譬如夏夜的煙火，譬如端點的極光，又或者拖尾掉落的流星。
蘇霧背對著煙花，本該什麼都沒看見。可少女的瞳孔，將所有的煙花都儘收完全。
海風因這一刹那的浪漫而變得溫柔多情。
她??星眸瑩潤，少女卻一臉無辜，撒嬌地蹭了蹭她??的臉頰，埋下頭，在她??的脖頸處嗅聞。
蘇霧懂了她??的意圖。
她??沒作聲，沒反應。
少女有些得寸進尺，學剛剛一樣，進餐前的禮儀，把頸部的麵板都舔了三遍。
就在她??試探著用犬牙磨蹭上去的時候，一隻手揪住了她??後頸的麵板。
不??明所以地停下動??作，抬頭疑惑地看去。
女人冷淡地說：“這裡不??行。”
少女不??樂意，還要??往上蹭。
女人揪著她??的頸部，將她??拉得離自己更??遠了些。
“不??行。”言辭乾脆，利落無比。
蘇霧想，如果??現在那調皮的小??尾巴還在的話，現在估計早就蔫嗒嗒的，無精打采的落在沈幼安的身後了。
“這裡不??行。”蘇霧看著她??，說，“但回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