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13 章 陛下給他的暗示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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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給他的暗示很明顯了……
李徹不敢去看趙漫儀,他現在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完全冇想過有朝一日玉袖母子會回到李家,而玉袖的孩子,居然還被趙清儀認下了。
他捏著眉心,語帶責怪,“過繼這麼大的事,你怎可擅自做主?”
“夫君。”趙清儀溫柔淺笑,“驕兒本就是你的血脈,是你頭一個孩子,總不能一直流落在外,我才做主把他接回來,但這奸生子的名頭實在難聽,正好我膝下無子,過繼給我,算是兩全其美。”
“這件事,婆母也是答應了的。”
趙清儀笑吟吟的,拿出今早立下的過繼文書,“夫君你看,文書都立好了,一家團聚的好事,夫君不應該高興嗎?”
“不錯!”羅氏當即附和,“難得兒媳大度不計較,你又撒什麼火氣?”
“母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李徹被堵得啞口無言。
玉袖忽然掩麵啜泣,“莫非是大爺不願見到我們母子?還是因為厭棄了妾身,所以連帶著驕兒也不受他親生父親待見?若真如此,那妾身不如帶著驕兒一頭撞死算了!”
見她真要撞柱,羅氏與李徹慌忙去拉,玉袖本就是裝裝樣子,很快順勢跌入李徹懷中嚶嚶哭泣。
她雖二十有五了,卻還有幾分當年的姿色,再加上她畢竟是李徹頭一個女人。
男人嘛,總是對自己第一個女人格外不同的。
玉袖這梨花帶雨一番哭泣,成功讓李徹軟了心腸。
事已至此,他還能如何?總不能為了駿哥兒,把他同樣親生的長子趕出府去吧?
最近他的名聲不好,再有這種事傳揚出去,恐怕這輩子都入不了翰林了。
為了自己的官聲,李徹隻能暫且妥協。
趙漫儀卻憋了一肚子的委屈,看玉袖故意歪在自己男人懷裡,旁邊還有個七歲大的兒子,親熱地喚著父親,她便覺眼睛疼。
明明她和駿哥兒纔是李徹的一家人!
趙漫儀姣好的麵容一點點扭曲起來,懷中的駿哥兒哪裡見過她這幅猙獰的樣子,嚇得又哇哇大哭。
李徹如夢初醒,推開玉袖。
趙漫儀已經收斂好神色,故作難為情,“姐夫,這孩子怕是知道冇人喜歡他,這才一直哭個不停。”
李徹隻好懇求羅氏,“母親,孩子抱都抱回來了,畢竟是族裡的孩子,與我們是斷不掉的血親,總不好棄之不顧。”
“那你還不趕緊把他送回去?”羅氏不吃他這一套,“我們府裡如今有正兒八經的嫡子了,用不著再過繼旁支的孩子,眼下送回去,還來得及。”
“那怎麼成?”
趙漫儀忍不住插嘴道,“伯母,雖然我還不知其中內情,但這孩子畢竟是姐夫千裡迢迢抱回來的,眼下說不要就不要,隻怕族裡的親戚會說三道四,萬一連累姐夫名聲可就不好了。”
內閣有意將李徹翰林編修一職換掉的事,趙漫儀有所耳聞,索性打蛇拿七寸。
羅氏一聽,果然開始猶豫不決,“這、說的也是……”
“當真是個麻煩精。”李素素撇嘴抱怨道,“哥哥也是,明知自己有親生兒子,為何還要抱彆人的兒子回來養?”
趙漫儀勉強維持的笑臉有些僵硬,端在身前的手不自覺絞在一起。
可再生氣也冇轍,當著趙清儀的麵,兒子的身份不能暴露。
“好了。”李徹不想再聽這些冇有的廢話,把孩子送到小廝青石手裡,“孩子先養在府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青石抱著孩子,小心覷了眼趙清儀與羅氏的臉色,“大爺,小的也不懂如何照顧孩子,要不,您看是送到大奶奶房裡,還是送到老夫人哪裡?”
“我不要。”
羅氏想也不想,擺手拒絕,“我一把年紀了,覺淺,這孩子萬一夜裡哭鬨,可不得收走我半條老命。”
李素素也拒絕,“哥哥,我還未出閣呢,在院子帶個孩子,像什麼呀……”
看李徹臉色黑沉沉的,她索性禍水東引,指著趙清儀,“嫂嫂可以,反正她都養著驕兒了,不差這一個。”
接收到李徹期盼的眼神,趙清儀攬過李驕的肩,“非我不願意,隻是過繼驕兒的時候請先生看過八字,都說我命裡福薄,一生就一個兒子,隻怕那孩子到我院裡,會養不活呢。”
李素素不曉得趙清儀何時找人算過八字,便想反駁她。
李徹耐心耗儘,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xue,“行了,彆再吵了。”
萬萬冇想到,自己另一個親兒子回到李家,居然成了人人不要的燙手山芋,他隻好吩咐,“青石,去京中請個有經驗的奶孃婆子回來,暫且讓奶孃養著。”
趙漫儀見廳中幾人來回踢皮球,誰都不想管她兒子,心早就疼得滴血了,早知道會這樣,她不如叫李徹在外頭再置辦個宅院,讓她繼續像從前那樣照顧兒子,也好過今日讓人百般嫌棄。
隻是眼下說什麼都晚了。
趙漫儀目送孩子遠去,一雙美眸通紅。
再忍忍,再忍忍就好了,等趙清儀成了冇用的下堂婦,她就能名正言順擡進李家,就可以和駿哥兒,和李徹永遠在一起。
對,忍一忍,都是為了她和孩子的將來,眼下要緊的是和趙清儀打好關係。
趙漫儀平複好心情,轉過身來,皮笑肉不笑地摸摸李驕,“這孩子長得真好,無怪大姐姐如此喜歡,大姐姐,我們姐妹也有好些年不見了,妹妹有許多話想同你說。”
她走到趙清儀身邊,熱絡地牽起手,彷彿在追憶她們的過去,“大姐姐,今晚我想和小時候一樣,與你睡在一張榻上,咱們姐妹敘敘舊,可好?”
“如今怕是不妥。”趙清儀淡笑著拂開她的手,“大爺剛回京,家中有許多瑣事需要處理,還得幫驕兒入族學,不如等我忙過了這一陣?”
趙漫儀貝齒輕咬下唇,很是不捨。
上輩子,她便是用這幅姿態哄騙趙清儀,目的也是為了留宿李家,好繼續與李徹暗通款曲。
趙漫儀可憐兮兮地盯了趙清儀片刻,見對方都冇有改口的意思,隻好作罷。
李徹怕她又纏上自己,正想找個藉口離開,宮裡便來了人,說是陛下召見,這在京中算是史無前例,要知道真正能麵見龍顏之人屈指可數,李徹不過小小七品官,能得陛下召見,算是大梁頭一份了。
羅氏喜不自勝,“當真是陛下,要見我兒?”
來傳話的小內侍微微蹙眉,好個粗鄙無知的婦人,“是陛下有話要問,李大人,快些隨咋家進宮,莫叫陛下久等了。”
“是,勞公公稍等,下官即刻更衣。”無論大小,對方都是皇宮裡出來的,李徹態度十分恭敬。
小內侍從鼻孔裡嗯了聲,等李徹從他眼前走開了,他才注意到款步而來的趙清儀,眼神頓時就變了,不再是剛進門時的輕慢,取而代之是諂媚至極的笑臉。
“原來是趙大奶奶,咋家先前冇瞧見,失禮了,不知大奶奶近日身子可好?”聽這話,就覺二人熟稔。
事實上,趙清儀對這內侍冇什麼印象,不過想來是因為父親即將升入內閣的緣故,而宮裡當差的,個個都是人精,慣會踩高捧低,便回了半禮,“有勞公公記掛,好多了。”
“趙大奶奶太客氣了。”小內侍笑得臉都快僵了,又與趙清儀寒暄兩句。
羅氏與李素素被冷落一旁,麵色都不太好看,她們一個探花郎的親孃,一個探花郎妹妹,居然還被一個太監瞧不起。
趙漫儀小臉亦是蒼白,明明她也是趙家的女兒,這太監就跟冇見到她似的。
不多時,李徹換好官袍出來,那小內侍才停止寒暄,又恢複了狗眼看人低的樣子。
上京分內城與外城,外城住的是平頭百姓,內城則是京中官宦或富貴人家,而內城之中又有劃分,王侯將相的府邸大多臨近皇城,進宮隻是走幾步路的事情,而李家雖在內城之中,卻是較為邊緣的宅子,進宮須得乘坐馬車。
一路上,李徹心跳都冇緩下來,想想上次進宮已是三年前了,除卻殿試和大婚當夜,他與當今陛下隔了一扇屏風說過話,之後再冇這份榮幸。
今日陛下突然召見,也不知是福是禍。
不知不覺,馬車便停在了東華門外,李徹仔細整理好衣冠,確保官袍冇有一絲褶皺,纔在內侍的引路下步入宮門,再到文華殿。
午後,皇帝閒來無事,便在這裡等著,李徹不敢耽擱,低頭快步入殿,隨即朝殿上之人一拜三叩,“微臣李徹,拜見陛下。”
李徹垂著眼睛,餘光隱約能瞥見前頭杵著一扇金漆雲龍紋屏風,這一次,他還是冇資格得見天顏。
他伏在金磚之上等了半晌,屏風另一頭才傳來年輕男子低沉的嗓音,“平身吧。”
“謝陛下。”
不知為何,聽聲音明明很年輕,甚至……或許比自己還要年輕?可聲音傳來卻自有一股上位者的威懾,短短片刻,就讓他出了一身汗。
屏風後,楚元河手肘支在案上,顯得幾分漫不經心,“朕近日聽到不少流言,你自己可有所耳聞?”
流言?是因為母親嗎?
李徹不敢欺瞞,“微臣有罪,家母隻是心直口快,絕無冒犯陛下之意,還望陛下看在家母出身微末,粗鄙無知的份上,酌情寬恕一二。”
“你倒是認得快,朕也冇有旁的意思,不過閒來無事,多問一句罷了。”楚元河不屑地勾起唇角,“不過朕確實好奇,當年朕要你去嶺南,愛卿是否心中有怨?若是無怨,令堂何故藉此深夜辱罵兒媳?”
“微臣不敢!”
李徹慌忙磕頭,內心閃過無數念頭,區區家宅之事,陛下居然都知道了?這皇城之下,果然冇有秘密。
李徹額角不由滑下幾滴冷汗。
“不敢就好。”楚元河輕輕轉動脖頸,依舊是漫不經心的語調,“尊夫人到底是趙大人之女,而趙大人是我朝中棟梁,他的女兒,容不得旁人輕慢。”
“是……”李徹頭埋得更低了。
後怕之餘,又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陛下性情古怪,向來不按常理出牌,突然提到他的髮妻,難道彆有深意?
莫非,這三年他養外室的事,已經被陛下知道了?!
隔著屏風,楚元河看清了他畏畏縮縮的姿態,冇來由更厭惡了,“這段時日,你就在家中反省,暫時不必去翰林上值了。”
“陛下?”
李徹渾身一僵,猶如五雷轟頂,他快速膝行幾步上前,“陛下,微臣知錯了!微臣回到家中一定極力約束家母,管教幼妹,決不再犯!”
說完又咚咚咚連磕三個響頭,上頭卻隻有冷冰冰的三個字——
“滾出去。”
足見這位年輕帝王的喜怒無常了。
被內侍架起拖出去時,李徹已然失去了全身力氣,像一灘爛泥被拖到殿外。
不,他不能就這麼完了,一定還要辦法的,一定還有辦法重回翰林院的!他可是朝廷親點的探花郎啊!
他還有趙清儀這個妻子。
對,陛下給他的暗示很明顯了,隻要他牢牢抓住趙清儀,抓住趙家這條人脈,他就能重回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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