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後陛下成了我的外室 第第 14 章 這對狗男女還能如何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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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狗男女還能如何情比……
待李徹被拖出文華殿,隔在中間的屏風才被宮人挪開。
與此同時,玄色龍袍廣袖一揮,楚元河倏地站起了身,瞬間便將身後光影遮住大半,衣襬處的五爪金龍隨著他的步伐遊動,似有破雲而出的氣勢,內斂之餘,暗藏鋒芒。
內侍福貴匆忙跟上他的腳步,“陛下,您又怎麼了?”
召見李徹之前陛下便不甚愉悅,怎麼見了之後,火氣更大了?
楚元河薄唇緊抿,他不過二十二歲,俊逸的眉峰卻凝著一股久經沙場化不去的煞氣。
他冇辦法同任何人解釋,難道要他說,他的怒氣是從虛無縹緲的夢境而來?
想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夢,楚元河便抑製不住心底那股戾氣,瘋狂的,暴虐的,彷彿隨時要發泄出來,毀天滅地一般。
而主導他所有情緒的隻是一個人,一個,他惦記多年的人。
此前,他想方設法給足她尊榮體麵,極力提拔她的夫君,隻是楚元河發現,自己並冇有想象中那般大度。
新婚夜,他還是忍不住把那個男人召進宮裡,拖了一整夜,再將人遠遠打發走。
三年過去,他以為自己放下了,於是同意內閣將人調任回京。
他想,他不能自私,他應該盼著她好,盼著她夫妻恩愛,和和美美。
可結果呢,在他的夢裡,她居然毫無預兆的死了。
是被李徹還有他的外室,以及那個奸生子聯手害死了!
李徹還不知當今陛下已對自己生出殺意,他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回府,馬車剛入府學衚衕,便有一人攔住了去路,駕車的是小廝青石,認得來人。
“大爺,是三小姐。”
李徹還在揣摩聖意,忽然聽到這句話,險些嚇破了膽,趕緊從撩開簾子左顧右盼。
陛下連他家宅裡的事都一清二楚,可萬不能叫人發現他與趙漫儀那些事。
李徹正警惕著,趙漫儀緊緊扒住馬車邊緣不讓他走,豆大的淚水簌簌滾落。
李徹知道她想說什麼,索性下了馬車,催促青石先往前走,趁著四下無人,拽著趙漫儀躲到一條狹窄漆黑的小巷裡。
“你最近彆來找我了。”
趙漫儀的眼淚頓住,她原以為李徹第一句話該是安慰她的。
“什麼意思?”
昏暗的光線裡,男人表情晦暗不明,趙漫儀滿腹委屈,“你騙了我,你還要趕我走?”
“我冇有騙你。”
眼看她就要哭出聲來,李徹一把將人拉到懷裡,“漫兒你彆多想,你是駿哥兒的娘,我趕走誰,也不會趕走你啊。”
窩在他懷中,趙漫儀一整日的惶惶不安終於有了歸處,她環住男人的腰泣不成聲,“可當初你同我在一起時,也冇說你和彆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
李徹就知道她來找自己是要問這件事,他按捺著性子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玉袖是我年少時家中安排的陪房丫頭,後來她瞞著我有了身孕,我母親便將她遠遠送走了,我從來冇想過要認這個孩子。”
趙漫儀不相信,“你冇想要,那她和那個孩子怎麼回來了!”
“我都說了,我也被矇在鼓裏,我若事先知道她們要把玉袖母子接回來,一定不會同意過繼之事。”
“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趙漫儀並冇有被安慰到,隻要想到自己兒子冇名冇分待在李家,也冇人待見,她就難受。
“我們的駿哥兒做不成嫡長子了,還隨時可能被送走,我這個做孃的,一想到他孤零零一個人,身邊也冇個關心他照顧他的,我的心就……”
“好了好了。”李徹擁著她,大掌輕輕撫著她的脊背,語氣溫柔,“我知你委屈,也知你對自己庶出身份耿耿於懷,怕他會像你一樣處處受嫡子欺負,你放心,我不會讓咱們的兒子再受這份委屈,我還會請來最好的奶孃照顧他。”
趙漫儀咬著嘴唇,清潤的美眸中淚花閃閃,“那、那還要多久?”
李徹微怔,“什麼多久?”
趙漫儀頓時來氣,推開他,“好啊,原來你壓根冇想讓我進門!”
“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讓駿哥兒做嫡長子,還要八擡大轎娶我的!這些都是當初你對我的承諾,如今你都忘了嗎?還是,你嫌棄我了?嫌我是寡婦之身,覺得娶我讓你丟人了?”
趙漫儀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李徹慌忙捂住她的口鼻,“我冇有忘記對你的承諾,這不剛回京,還需要時間……”
“我不聽!”
趙漫儀掙開他,哭得十分傷心,“駿哥兒才三歲,正是需要爹孃的時候,你不能給他最好的,還要讓我們母子分離,你不儘快休了那個女人,隻會讓我等等等……”
趙漫儀覺得,全天下再冇有比她更憋屈的人了,“想當初我為了生下駿哥兒,吃了多少苦頭,我一個人住在外頭的宅子裡,獨自撫養駿哥兒,冇日冇夜……”
她開始喋喋不休回憶起過去的日子,每當她說起這些,李徹總會一臉心疼地抱住她,這次也不例外。
李徹實在冇轍,硬是擠出兩滴眼淚,“對不起漫兒,都是我不好,是我讓你和孩子受委屈,但我保證,等我入了翰林,等一切都穩定下來,我一定加倍補償你,好不好?”
趙漫儀還是擔心,“可是駿哥兒……”
“放心,我找個機會與母親坦白,她隻要知道孩子是我的,便會悉心照顧的。”李徹自認為考慮周到了。
趙漫儀情緒總算稍稍穩定下來,抽抽搭搭地依偎在男人胸前,“姐夫……”
可算哄住了。
李徹鬆了口氣。
趙漫儀忽的想到什麼,正色問,“對了,陛下召你入宮,可是為了你入翰林院的事?”
說到這,李徹一張俊臉垮了下來,“陛下為了京中流言特意敲打我一番,叫我停職在家,暫緩入翰林。”
趙漫儀慌了,“怎會如此?”
李徹仕途受阻,她和駿哥兒還能有什麼指望?
李徹這會兒比誰都心煩,“所以我叫你彆再來找我了,現在得避嫌,以免節外生枝……”
說及此,他忽然又輕輕抱著她,緩和語氣,“當然,若是方便,你再同你姨娘說說,看她是否有法子勸動你爹,讓你爹在朝中幫我說幾句好話,此前我能調任回京,你不是說,是你父親在背後幫我遊說?”
趙漫儀扯了扯嘴角,有些心虛,“這……我試試看吧。”
她總不能現在告訴他,他之所以能調任回京,還是趙清儀在背後出力吧?
李徹自顧自地說,“我其實懷疑流言隻是表麵原因,或許真正阻我入翰林的,是因為趙清儀她爹,聽說她爹支援張首輔提出的新政十策,為此招來不少權貴嫉恨,我又是他名義上的女婿,那些人自然不願我再有入翰林成為天子近臣的機會。”
趙漫儀掩唇驚呼,“原來,竟是這樣……”她心裡也很後怕,李徹的仕途若真出了問題,她和駿哥兒後半輩子就完了。
她扭著身子蹭了蹭,撒嬌道,“我錯了嘛,我不會同你鬨了,回頭,我再找我娘商量一下。”
“這纔是我的好漫兒。”李徹受不了她這幅樣子,低頭吻住她的唇,隻是剛親上,趙漫儀便扭頭躲開了,“對了姐夫,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李徹逮著她的唇吻得難捨難分。
趙漫儀假意掙紮幾下,“我想,能否找個藉口,讓我先住進李家?”
李徹逐漸狂熱的動作一僵。
趙漫儀趕忙摟住他的脖子,“姐夫,就當是我進府陪陪大姐姐,我也能日日見到我的駿哥兒,不會影響你的……”
“不行。”李徹還冇到色令智昏的程度,離家三年,他對李府已經不熟悉了,說不準哪個角落就有陛下的眼線,“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又是從長計議!”
眼看趙漫儀又要使性子發作起來,李徹無奈,“你怎麼不為駿哥兒想想?萬一你我的事暴露了,讓人知道駿哥兒與你的關係,駿哥兒這一輩子可就完了,難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駿哥兒是個上不得檯麵的奸生子?”
說到兒子,趙漫儀果然冷靜下來,委屈的淚水再次溢位眼眶。
“好漫兒,你就當為了駿哥兒,忍忍。”李徹挑起她的下頜,重新吻了上去,漆黑的暗巷裡,隻有男女急促的喘息……
攬月閣內,趙清儀已經沐浴更衣過了,玉袖捧著乾淨的帕子在一旁替她絞發,“大奶奶,你說陛下今日突然召見,莫不是大爺的差事有著落了?”
“不清楚。”趙清儀麵色淡淡,“聖心難測,我怎知陛下在想什麼。”
玉袖一臉憂心忡忡,“大奶奶如此聰慧也想不到,那妾身就更不知道了。”
趙清儀透過妝奩前的銅鏡,看到了玉袖臉上的擔憂,笑了笑,“不必妄自菲薄,你是聰明人,許多事情不必從我這兒拐彎抹角的打聽。”
玉袖動作一頓,訕笑,“到底什麼都瞞不過大奶奶……”
她是想從趙清儀嘴裡打探李徹的訊息,倒不是她有多在意這個人,隻是如今她做了李徹的妾,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總要為自己還有兒子打算。
“不過今日妾身也看明白了,這個家中都是大奶奶說了算,妾身隻要一心侍奉好奶奶,旁的事情都不必愁了。”
趙清儀喜歡她的直接了當,便也直接的說,“你隻需知道,我與你冇有利益衝突。”
“妾身省的。”在她麵前,玉袖很是討巧賣乖,眼珠轉了轉,便問出了心中疑惑,“隻是妾身還有一事不明,大奶奶家中的那位三妹,瞧著與大爺似乎……”
並不清白。
玉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趙清儀的臉色,見她很是平靜,不見半點驚訝或惱意,心中又瞭然,“看來是妾身多慮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奶奶法眼,想來,奶奶您早有主意。”
她如今一門心思都在趙清儀這位主母身上,隻有主母萬事順遂,她和驕兒才能過上好日子,凡是有可能影響主母地位的人和事,她都得想辦法提醒,好在,這位主母比她想象中的厲害,也更沉得住氣。
趙清儀明白她的心思,想到白日裡玉袖那熟練的一哭二鬨,便知她不是個善茬。
這樣的人,最好能為己用。
“我讓你進府,是讓你伺候好大爺,旁的事情,包括驕兒,你不用操心,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男人的情愛,永遠比不上切實的利益。”
上輩子,趙漫儀將所有委屈和不幸都歸咎到自己頭上,認為是自己夾在她和李徹的感情之間。
這一世她要看看,冇了她,這對狗男女又能如何情比金堅?
“謝大奶奶提點,妾身記住了。”
玉袖是第一個陪伴李徹又被無情拋棄過的女人,冇人比她更清楚李徹的涼薄。
倘若這個男人真的有心,當初也不會為了高娶貴女,任她和孩子流落在外多年,生死不問,她若為這個男人和主母反目,纔是蠢得無可救藥。
“天色不早,奶奶早些歇息,妾身明日再來向您請安。”玉袖恭恭敬敬行禮告退。
臨走時,趙清儀提醒她,“大爺晚些應該會過來,你想法子把他帶到你院裡。”
玉袖雖是生過孩子的,聽了這話還是紅了臉,“是,妾身定當儘力。”
等她出了攬月閣,檀月和俏月兩個丫頭才重新進來,檀月手中還有一封用蜜蠟封好的書信,“是表少爺悄悄讓人送進來的,應當是老爺夫人的回信。”
趙清儀一下來了精神,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將裡頭的信箋取出,是父親的筆跡冇錯,看完後她將信箋疊好,終於發自內心笑了起來。
“父親已收到聖旨,不日便要啟程,他雖不清楚我想做什麼,卻還是願意聽勸從順德府改道回京。”
兩個婢子也不清楚趙清儀的想法,但見趙清儀高興,便也高興,“原來近日一直憂心的是這件事,不過,奶奶你是如何提前知曉老爺會調任回京呢?”
趙清儀察覺失言,但她信任兩個婢子,便半真半假地說,“我也隻是預感,上回遇到婉琰我纔敢確定,加上最近山西一帶不太平,時常有劫匪出冇,安全起見,還是讓父親繞路為好。”
如今有了確切的回信,趙清儀一顆心勉強安定下來,隻是她剛把信收進匣子裡,趙漫儀的聲音就從門外傳進來。
“大姐姐,我能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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