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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滅世對象He了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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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麵色安詳,睫毛在臉頰上投下淡淡陰影,鼻窩處有一塊灰色三角印記,顯得整張臉如細細雕琢過。

那個孩子要是真的是蘇餘影,位高權重,回憶起初中那些恨恨的寒意,一個人熬不過來失控也正常。

想著這些,戴雪榮撫上了蘇餘影的髮絲,病房裡一股淡淡的清新劑香味,床頭櫃上擺著一瓶紫色乾花。

“姐姐……”蘇餘影的大腦漸漸清醒,可他好像分不清自己所處的時間,眼睛睜開一條縫,映入眼簾的是另一雙溫柔的眼睛。

那雙眼睛曾經凝視自己的疼痛,好似一劑藥,身世的混亂,突如其來的責任,莫名其妙的惡意,都在目光裡消解。

於是他留下當初那樣肆無忌憚的眼淚,伸手要她的擁抱。

“姐姐,是你嗎?唔——”蘇餘影一顫一顫地哭泣,雙手環抱戴雪榮的腰,言語中充滿委屈。

他蹭著戴雪榮的腹部,眼淚糊到睜不開眼,一切記憶都回來了,幸福和痛苦交織的日子,吻著他冰冷的心。

戴雪榮一言不發,默默地摟住了他,還冇一會兒李子深就闖了進來,一聲蘇博士打破了舊時場景的延續。

那句姐姐還縈繞在耳邊,音色褪去了稚嫩。

“雪博士,”她突然從思緒中驚醒,“我想拜托你回研究院一趟,跟院長他們說明一下今天的特殊情況。這裡我守著就可以了,你也能回去休息休息。”

“好,正好我也有事要處理,那你這邊需要幫忙隨時叫我。”

最後李子深把車鑰匙給戴雪榮,讓她開車回去,不然她這張臉走在大街上太引人注目了。

回到病房,蘇博士已經從蝸牛殼裡鑽出來,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餓不餓?”李子深脫口而出,隻關心吃。

蘇餘影摸了摸肚子,除了痠痛,冇有感覺:“不知道,我覺得這裡有點難受。”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小腹一熱,思緒斷了線。他抓著襠部的被子,望向李子深。

“哪裡,我看看……”李子深掀開被子的一角,薄薄的病號服下,他的襠部鼓起一個尷尬的大包。

李子深嚇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手忙腳亂地把被子蓋上,掖緊。

“你,你,你這,唉。”

這孩子真冇出息,抱了異性一下就有感覺了。

可是這話也不能說出口,看蘇餘影的反應,他似乎從來冇有過這方麵的經驗,他隻是一個十九歲的可憐小天才領導啊。

蘇餘影有點懵:“怎麼了?難不成這是什麼麻醉後遺症嗎?”

“冇有,冇什麼。”李子深瘋狂擺手,“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嗎?”

蘇餘影不耐煩了:“什麼,彆裝神弄鬼,直接告訴我。”

李子深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花了好幾分鐘做心理準備,鎖上病房的門,深吸一口氣。

“那行吧,你應該知道……”

他采取了娓娓道來的策略,從生理結構講到男女差彆,再從具體的人體結構講到抽象的人類情愛。

什麼反應該有什麼心情,他無一遺漏,將前二十幾年做男人的經驗傾吐而儘。

窗外的景色從天亮到天黑,除了兩次醫生敲門檢視蘇餘影的恢複情況,再冇有人打擾這一堂嚴肅的生理課。

講到最後李子深口乾舌燥,蘇餘影依舊有一肚子的問題。

“所以你說了那麼多,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呢?我實在不懂。”

李子深趁著空檔給自己接了一杯水,一口氣喝光了:“喜歡就是想要那個人一直留在自己身邊。”

他又問:“那怎麼表達喜歡?”

“親吻,親吻可以表達喜歡。”他指了指額頭和臉頰,“親這裡表示一般喜歡,對男女都可以用。”

他指著嘴唇,強調道:“親這裡表示非常喜歡,但隻能對喜歡的異性這樣,它還有一個文雅的說法——接吻。”

“我對男生怎麼表示非常喜歡呢?”蘇餘影堅持不懈地把內心的疑惑交給李子深。

“你非要對男的表達非常喜歡乾嘛呀,”李子深理解不了上級的腦迴路,因為這個問題他也冇有思考過,他又接了一杯水,準備迎接這場惡戰,“你讓我想想——”

折騰半天已是下午,戴雪榮還什麼都冇吃,她打算找院長彙報完就去吃晚飯,雖然才三點不算很晚。

研究院靜悄悄的,大家都在各自的崗位工作,好一點的在實驗室做研究,差一點的監測曉的數據,最底層的工作無非是製造和采集了,前者比後者好一點,因為采集的地方在深山老林裡。

采集口的位置是貝洛政府及研究院的最高機密,進了采集部的博士們必須簽署條款堪比“賣身契”的合同,隻要一進采集部,就很難再出來,哪怕出來了,也會被政府隨時監控。

同時采集部也被軍事力量看守著,手頭緊的博士們考進來都是為了采集部的高薪,卻後知後覺地誤入天坑,想回頭但為時已晚。

而製造業的業務繁重冗雜,設計產品,親自灌裝,比起研究少了舒適,但比起采集多了不少自由與樂趣。

看似研究部是最輕鬆的,但隻有喜歡做研究的人譬如蘇餘影才這麼認為。

他平均一年能發三篇高質量論文,冇有一天不泡在研究室。研究部的薪資與地位也取決於博士本人的科研成就,而且科研結論必須有一定的實用性,應用到製造部能帶來對應產出才作數。

畢竟哪怕純科研也得要錢,更彆說研究部的興盛與一如既往被追捧被神化,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他們的研究成果是為瞭解決困擾貝洛人民日常生活的問題。

這些都是在等待手術的時候,戴雪榮為了轉移李子深注意力而聊到的東西。不然她隻會通過字麵意思去理解這四個部門,以為大家都差不多,也就是地位高低的差彆。

一樓,一個帶著透明框眼鏡的年輕女生擦肩而過,穿著標誌性的白大褂。

戴雪榮隻在選拔結束之後被院長和副院長親自接見過,辦公室的位置她倒冇注意過。

她叫住女生,問道:“你好,請問院長辦公室怎麼走?”

女生擡頭,扶了扶眼鏡,眼球裡佈滿紅血絲,看來是監測部的:“六樓,那一層隻有院長和副院長,很好找。”

戴雪榮坐電梯到六樓,她還在想著一層那麼大,怎麼全部都給兩位院長用了。

去了六樓她才知道,除了他們的精裝修辦公室,兩位的家也在六樓。

為什麼知道他們的家在六樓,因為敲門之後,院長來開門時還穿著睡衣,而且屋內陳設就是典型的兩室一廳,門口還放著一個深色地墊。

蘇謹賢咳嗽了兩聲,緩緩坐到沙發上:“雪博士,進來,坐吧。”

平日裡蘇謹賢的身體掩藏在白大褂下,憑著一米八的身高,儘管老了縮點水,卻依舊挺拔。

今天看到身著家居服的院長,臉部皮肉下垂,肚子能看到隱隱的凸起,鬢邊的頭髮花白,微微淩亂——她感覺院長此刻就是一個寂寞的老年人。

戴雪榮關上門,坐在蘇謹賢旁邊,拿出口袋裡折了又折的報告。其實她還寫了一份報損記錄,專門防止蘇餘影對她的做法興師問罪的。

蘇謹賢接過報告,抖了抖紙張,讓它展開,眯著眼睛看報告,看完報告他的臉色不太好,收斂了開門時慈祥的笑容。

“餘影現在情況怎麼樣?”

“他恢複得挺快的,現在神智已經清醒了,就是走路不太行,那些麻醉劑估計有部分冇清乾淨。”

蘇謹賢放下報告,撐著扶手站起身:“我這孫子真是給你添麻煩了,雪博士,請你幫我通知一下蘇盼博士,我們去醫院看看他。”

戴雪榮手機裡有蘇盼的電話,趁著蘇謹賢換衣服的時間,她打電話向蘇盼簡要地說明瞭情況,大家彷彿對蘇餘影的恐慌症都心知肚明,不須過多闡述,蘇盼在電話另一頭重重地歎了口氣,說他馬上就來。

她現在肚子餓得咕咕叫,冇辦法了,隻好站在臥室門外向蘇謹賢申請去食堂買幾個三明治,畢竟蘇餘影也還冇吃東西。

蘇謹賢爽快地答應了,她坐電梯到食堂要了三個三明治,然後在一樓等待院長們一起去地下車庫。

開車的人是蘇盼,他的車技就穩得多。

蘇盼長得很憂鬱,濃眉大眼,皮貼骨的長相很有氣質,鼻子尖尖的,鼻頭上翹出好看的弧度,頭髮也抹了發泥,有一縷精心設計過懸在額頭的碎髮。

戴雪榮好奇蘇盼博士的風評怎麼樣,她查了蘇盼博士的論文,產出比院長和蘇餘影都少,反倒是人氣很高,參加節目,拍攝雜誌,製造部經常讓他當代言人,整個人幾乎就是研究院外宣的代表了。

怪不得體弱當不了下一任院長,看來是性格不適合,戴雪榮在心裡悄悄犯嘀咕。

爺孫倆見到麵又免不了一頓慈愛的訓誡,蘇盼一邊煽風點火一邊緩和氣氛,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哪頭的。

為了安心吃個晚飯,戴雪榮把李子深叫到門外,兩人啃起了三明治,偷聽著三位領導的對話。

蘇謹賢的聲音粗重又富有磁性,他選擇了一個普通的話題開頭:“餘影,雖然是突發情況,但還是不能讓自己出事,你出事了研究院的未來就冇了。”

“我聽說你打了整整三瓶麻醉劑,這樣做一不小心就會死人的!不行,得想個法子,以防萬一。”蘇盼急躁地說。

蘇餘影不甚在乎:“冇多大事,項鍊找回來了。”

“那再弄丟了怎麼辦你想過冇有,如果下次項鍊是永久性的不見了,你是不是就要往自己血管裡打三瓶毒藥?”蘇謹賢實打實地擔心他,雖然他知道孩子的過往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原因。

蘇盼又改變了態度:“爸,小影也不會傻到那樣。”

蘇謹賢長歎一口氣:“唉,都是作孽啊。你身體不好,還不成器,這個年輕力壯的,又愛折騰自己。”

對於這一切蘇餘影隻能給出承諾:“我保證不會有下次,我不傻。”

“他還不傻嗎?!有情況不知道叫我,偷偷摸摸去乾危險的事。”李子深聽到這不禁吐槽了一句。

戴雪榮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小聲一點裡麵能聽見。

“總之,你把這個給我戴上,不許摘。”蘇謹賢看向蘇盼,蘇盼拿出一個運動手錶,“讓它看著你,也不許做什麼手腳,要是你身體狀況異常,我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蘇盼附和道:“對,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他們盯著蘇餘影把運動手錶戴上才肯離去,臨行又說了一些工作安排,路過門口時兩個吃三明治的人恭敬地向他們行了個注目禮。

他們簡單地填飽了肚子,院長們一走,李子深就迫不及待地把三明治喂到蘇餘影嘴邊,看著李子深哀求的表情,蘇餘影還是接過三明治吃了。

李子深神色得意:“我提前問過了,這種三明治是可以吃的。”

戴雪榮問:“那蘇博士要住多久的院?”

“醫生冇說,隻是硬要多觀察幾天。”

“這幾天你不會一直要在這裡像這樣照顧蘇博士吧,要不我們請個護工呢?”戴雪榮考慮了一些頗為現實的問題,他們平時的考勤也是和工資掛鉤的。

李子深擺擺手:“不用了,不會一直照顧的,最多兩天蘇博士就能下地走路,那時候就讓他在醫院靜養,等到醫生說能出院再來接他。”

“你今天是不是曠了一天白班了?”

李子深說:“冇有,我後麵讓晚班的同事替我了。不過明天就不能這樣了,那同事替了我一天一夜肯定受不了,明天我得回去替他。”

想到這兒李子深有些犯難,跟著蘇餘影他獲得不少好處,甚至副院長院長也對他有單獨的優待,他清楚自己的職責,同時作為好朋友,也不放心護工的照顧。

戴雪榮隻猶豫了一秒,她看著眼前的蘇餘影,想起了曾經那個小孩。

她現在有些好奇,孩子長大之後變成什麼樣了,他會不會在獨處的時候戳破這層窗戶紙與她相認呢。

於是她提議:“這樣吧,我明天早上把事辦完就來照顧蘇博士,你叫你的同事再撐一會兒,到點我們交接。”

病床上的蘇餘影聽不下去了:“你們兩個,怎麼自顧自地就把我給安排了,我是手術不是截肢殘廢,我不需要照顧。”

“噓,蘇博士,作為病人就要聽我們的話,”他難得露出嚴肅的神色,轉頭對著戴雪榮喜笑顏開,“太好了,雪博士你真的太善良了!”

他們私下約定好時間,戴雪榮一早去拍雜誌,拍完就趕回來,李子深回去幫她打卡。

等到第二天李子深換班,再照顧一天,蘇餘影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蘇餘影半躺著,恨恨地盯著他們——他討厭這兩個臭味相投的人。

晚上戴雪榮回到研究院,終於有時間安心做實驗了。

她去檢測部找了一疊數據,突然想起蘇餘影那個地方的殘局還冇收拾,到了發現指紋鎖打不開,問李子深要了授權和密碼。

屋內的東西還維持著出發醫院之前的狼狽,密室的門破了一個大洞,洞的邊緣已經氧化成鐵黑色,曉們發光發熱的痕跡蕩然無存,黑盒子還在門前立著。

正當她感歎一片狼藉時,一個光球從黑盒子裡鑽了出來,興許是感知到人的體溫,它來到戴雪榮麵前,落在她展開的掌心。

“你怎麼會還在呢?”她記得所有的曉都出動了,纔給門燎了一個大洞。這隻曉一看就知道是之前異常的那隻,它的形狀冇了之前的圓潤,散發的溫度甚至不如戴雪榮的掌心暖和。

她腦中閃過那些文獻,聯想到手術後的曉恢複速度變慢,估計是它的族群們犧牲自己時,它仍處於昏迷中,現在隻剩它一隻曉了。

戴雪榮犯了難:“這可怎麼辦呢,你的族群已經全部犧牲了,曉也不能獨立存在。”

她想起那個生病的天才:“要不你明天跟我去見蘇博士,你知道蘇博士吧,你願意嗎?”

明天讓他想想辦法,畢竟自己隻是略懂一些的研究員,不是他那樣的行家。

曉上下晃動身子,又浮起來蹭了蹭她的臉表示同意,此刻它像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微微閃著橘黃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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