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個暗戀我的男同學在一起了 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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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十人位的桌麵,因為程杭一的加入,變成十一個人。
辛語坐在角落位置,低調地喝水降低存在感,可仍舊被人提溜出來公開處刑,“辛總,你怎麼喝水啊,平時都是喝酒的。”
辛語感覺到程杭一朝著這邊看過來,目光沉沉帶著點驚詫。
怎麼說呢,和他分手後,辛語菸酒都沾。
在場的,除了程杭一全部見識過辛語喝酒的豪放無拘模樣,簡直是大型掉馬現場。
辛語舉杯示意,“今天喝水。”
大家年齡差不多,又是經常團建聚會,這群人早冇把辛語當領導,“辛語姐,你不喝酒我們都冇有氣氛了。”
辛語看向蔣又鳴,希望他能提醒這群人收斂一點,可蔣又鳴卻轉開視線,反反正正地擺弄手機,大概是打算開家手機維修店。
“……”
放在桌上的酒杯轉到辛語麵前,辛語不想掃興,便拿下來一個白酒杯和一個紅酒杯。
其他人起鬨,“辛語姐威武。”
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唄,何必在程杭一麵前偽裝良善。
他們現在沒關係了。
辛語把白酒倒滿,一口一杯下肚,動作乾淨利落,“你們想怎麼喝?”
有人提議,“打擂吧。”
辛語以前對酒桌文化嗤之以鼻,不願主動參與,後來加入又寧科技後,經常陪蔣又鳴和秒寧吃飯,見他倆興頭上會玩兩把,辛語興趣來了便學會了,劃拳和數字遊戲,幾乎從無敗績。
韓笑隻會石頭剪刀布,辛語適當放水,自己喝了一杯白酒。
劃拳,是蔣又鳴擅長的,辛語這個徒弟心怯,自己喝了一杯白酒。
一圈下來,辛語竟然喝了八杯。
坐下時,臉頰發燙,坐在一旁的韓笑連忙幫忙倒水,“辛語姐,你今天怎麼發揮失常了,平時玩這個挺厲害的呀。”
辛語喝下涼白開,“今天不宜出門。”
隔著一張桌子的距離,程杭一定定地看向辛語,而後淡淡地轉開。
他看我了?
他冇看我。
看了又怎麼樣!
疑惑在心頭短暫的停留,很快便煙消霧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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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飯飽,大家卻意猶未儘,蔣又鳴同樣興致盎然,豪氣地對眾人說,“換場子,繼續。”
一群人,隻有蔣又鳴結過婚,其他人全部是未婚身份,漫漫長夜當然要喧鬨地度過,第二局是d市知名酒吧。
在車上時,韓笑已經按捺不住興奮,“聽說裡麵的模子哥各個寬肩長腿翹臀,八塊腹肌是標配。”
“腹肌是畫上的,戴著麵具,實際上麵具下的臉很一般。”辛語點評。
韓笑驚呆了,“辛語姐,你去過?”
“……”辛語隻去過一次,陪蔣又鳴和秒寧去談客戶,蔣又鳴當哥習慣了,不準辛語下樓,隻準她站在二樓包間處俯瞰了一下一樓的紙醉金迷。
吃飯時,程杭一滴酒未沾,辛語瞥一眼駕駛位,“嗯,經常去。”
程杭一毫無反應,隻做沉默寡言稱職的司機。
韓笑更加崇拜了,“辛語姐,你乃吾輩楷模。”
抽菸喝酒點男模,辛語覺得自己一晚上把人設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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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杭一將車,正對著停在酒吧門口,大概意思是讓辛語和韓笑在這裡下車,他開車去找停車位。
韓笑打開車門下車,辛語坐在副駕駛位置多瞭解開安全帶的步驟,剛準備拉車門,程杭一已經把車子重新啟動。
“我對這裡不熟悉,你陪我去停車。”程杭一嗓音沉沉。
辛語降下車窗,對站在外麵的韓笑說,“我陪程總去停車,你先上去。”
“好嘞。”韓笑蹦蹦跳跳地跑進酒吧。
除非加班熬夜,辛語早睡早起,作息堪比老年人,往常這個時間點,她已經洗漱完畢準備睡覺。
冇有夜生活的人,不知道d市竟然有這麼多夜貓子。
停車場爆滿,值班大叔用手比劃,說著方言指揮去彆處停車。
辛語聽得一頭霧水,“從這裡出去,右轉,然後呢?”
“謝謝。”程杭一已經調轉車頭,把車子開出停車場。
辛語的手肘撐在車窗上,“你聽懂了嗎?”
“右轉五十米左右,有一個小院是後門,那裡可以停車。”程杭一重複大叔的話。
辛語調侃著,“可以啊,平平無奇的方言小能手,我在這裡幾年,還是聽不懂方言。”
程杭一把車子拐進小院,他說,“我冇有聽懂他的話,看明白指示牌上麵的字。”
“……”辛語覺得夜風吹得腦袋疼,她收回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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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太好,就算是後門仍舊停了不少車,辛語提前下車,程杭一把車困難地停進逼仄的狹窄空間裡,以幾乎鑲嵌的高超車技把車子停好。
辛語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大概是喝酒纔會腦袋發沉,要不她怎麼會恍惚錯覺,此時像是兩個人戀愛同居那段時間,夜晚出來覓食,她站在車外等著程杭一停車呢。
程杭一從縫隙裡擠出來,他拍著西裝褲上的灰塵,大步朝著辛語走過來。
辛語眼眶泛酸,偏頭看向彆處,待程杭一走近了,她說,“我想抽菸,你先上樓吧,包間號碼是三個八。”
“我等你。”程杭一靠著車頭,低頭擺弄手機。
辛語給他遞煙。
程杭一擺手,“戒了。”
以前辛語讓程杭一少抽菸,他說靠這個續命。
他結婚了,卻戒菸,大概在備孕吧。
辛語腦袋裡鬧鬨哄的,把一些冇有關聯的資訊拚湊在一起,她聲音含糊,“戒了挺好的,對身體好,可以活久一些。”
手機被程杭一收進口袋裡,他低頭,轉著手上的戒指。
很低調普通的款式。
辛語冇有戴過戒指,看不出來是什麼品牌的,不知道這款戒指是否可以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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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動,回頭的煙霧熏著眼睛。
辛語轉方向,迎著風站立,染色長髮撲簌簌地晃動。
“菸酒都沾,跟著蔣又鳴,他就教你這些?”程杭一看向辛語。
辛語無所謂地說,“我不需要活太久。”
以前辛語好像就說過,她冇有四十歲以後的計劃。
程杭一說,“以為你已經改變計劃。”
以前辛語還說過,程杭一會是她最後一任男朋友。
辛語自嘲一笑,“的確計劃有變。”
一支菸很快燃儘,辛語轉身準備走,卻走向入口處的反方向。
“你對這裡不熟悉。”程杭一拉住辛語的手腕,篤定地拆穿她的話。
她的夜生活,冇那麼精彩。
辛語隨口說,“我有夜盲症,在夜裡看哪裡都是一樣的,時常迷方向。”
“你以前冇有夜盲症。”
“我一直有。”
“我不知道。”
“對,你什麼都不知道。”
“……”
“……”
陌生的地方,他們卻針鋒相對。
程杭一不敢過分用力握著她的手腕,手指彎曲圈著她的手腕,“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自己不會發現?”辛語反唇相譏,說的是夜盲症的事情,也是十年暗戀的事情。
“你給的障眼法太多,我看不清。”程杭一長吸一口氣,“我問你你會如實回答嗎?你現在……”
刨根問底後,很多事情會變得無趣。
辛語大概能猜到程杭一要問什麼,可他手上戴著戒指,問前塵往事又有什麼用呢,除了給她添堵。
辛語甩手,輕易地掙脫開他的手,“我們進去吧。”
小院是酒吧後院,路麵是破碎的水泥路,坑窪破碎,鞋子踩在上麵,會有咯吱咯吱的聲響。
辛語背對著身,卻能感覺到程杭一在靠近,這讓她感到不舒服,所以她防備地轉過身,像隻隨時準備進攻的刺蝟。
“我要解釋的事情有點多,第一,我不知道你喜歡過我,你掩飾得很好,冇有發現是我的問題;第二,我不知道我喜歡過你,冇有及時自省這是我的問題。第三,你一直在意的栗色長捲髮,是因為你說過喜歡這個髮色。”像是擔心辛語會冇有耐心聽完,程杭一語速極快,劈裡啪啦地撿著重要訊息說。
這些訊息的確把辛語炸得頭暈眼花,“我什麼時候說過喜歡栗色長捲髮?”
“你不知道的事情,同樣有很多。”程杭一把這句話還給她。
辛語被氣笑了,這人搞替身文學那套,現在又強詞奪理推脫罪名。
“你……”
“我什麼?”程杭一期待地追問。
“……”辛語低頭,看到他手指上戴著的冷色素圈戒指,“你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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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語?”有人站在小院門口喊辛語的名字。
辛語認出是秒寧的聲音,她繞過程杭一,走向秒寧,“我在這裡,你出差回來了?”
“剛下高速,聽師兄說你們在這裡聚餐,過來找你。”秒寧看到程杭一,“程總。”
程杭一輕點頭算是打招呼。
秒寧對辛語說,“韓笑說你陪程總停車,很久不見你上來,你有夜盲症又路癡,竟然陪彆人停車。”
程杭一驚詫地看向秒寧。
辛語深呼一口氣,玩笑著說,“還好你來接我們,不然就要耽誤程總的時間。”
“不會。”
三個人同行,程杭一顯得多餘,因為辛語和秒寧有說不完的話題,可以談工作、可以談共同的朋友、生活。
程杭一想起莊靜曉對他的評價,他幾乎冇有勝算。
程杭一走在前麵,辛語和秒寧走在後麵。
辛語低聲說,“謝謝你。”
“不客氣。”秒寧回。
辛語笑了一下,“你怎麼知道我要編夜盲症的謊話?”
秒寧說,“這個謊話你說過。”
“是嗎?我不記得了。”辛語這兩年圓滑不少,說過很多自己會忘記的謊話。
秒寧確定地點頭,“我記得。”
辛語覺得今晚上氣氛真奇怪,和程杭一獨處時壓抑緊張,和秒寧獨處同樣忐忑不安。
秒寧玩笑著說,“程杭一什麼意思?想和你複合嗎?”
“不知道,大概不是。”辛語說。
秒寧繼續玩笑著說,“需要男朋友嗎?我可以假扮。”
正經的話,玩笑的方式說出來,辛語玩笑著搖頭,“不用了,彆把簡單的事情變得複雜,彆把無辜的人拉進漩渦。”
秒寧說,“如果我願意呢?”
這是秒寧第一次,正麵地表達對辛語的感情。
辛語擔心的事情最終變為現實,以前她可以逃避或者玩笑地忽視秒寧的心意,可這一次,她必須正麵地迴應,“可是我不願意,在我心裡,你和蔣又鳴是一樣的,是好朋友、好兄弟。”
秒寧笑了一下,“蔣又鳴總說我不夠勇敢,應該戳破窗戶紙,不問時,不死心,問出來,心死得翹翹。”
辛語輕鬆著說,“我不喜歡改變,現在這樣就很好。”
秒寧問,“你還愛著程杭一?”
辛語搖頭,“很平靜,應該是不愛了。”
就連聽到程杭一說她是栗色長捲髮的原型,她內心同樣冇有泛起半分漣漪。
感情很絢爛,可辛語已經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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