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貉且凸恐HVE5猛摯 0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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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鏡

蟠螭銅鏡,
八瓣菱花鏡。

劉紫鶩從前不知,後來見過李孟寒手中的鏡子才知蟠螭銅鏡,
乃是陰陽雙鏡,火為螭,水為蟠。

木離的銅鏡,為螭龍,鏡背之上雕刻的是首尾相逐的螭龍,螭口怒張,龍頭上豎著獨角。

李孟寒的銅鏡,
為蟠龍,鏡背後赤帶如錦文,則是盤曲環臥,
通體青黑的蟠龍。

陰陽各為配,日月恒相會。

此世間唯有此獨獨一雙鏡,一人為師,
一人為徒,李孟寒當初究竟是懷揣著如何心思將螭鏡給了木離。

劉紫鶩被眼前的銅鏡逼得動彈不得,
渾身似被陰涼的流水裹挾,
陰冷得刺骨,
她眼睜睜看著清河自地上站了起來,
他先前受製於自己,
如今從半蹲的姿態站了起來,
幾乎居高臨下地注視自己,他的神色很古怪,
像有一兩分憐憫,又像絲毫不為所動,眼中的冷意一直浸透到骨子裡。

她見過這樣的眼神,
可她還不及細想,清河指尖一彈,一股靈力擊打上她的額頭。

劉紫鶩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

清河輕輕撣了撣衣襟上的泥汙,伸手一招便將蟠螭銅鏡收入了懷中。

他捉過空中的傳音符讀過一遍,轉身便朝門外而去。

外麵的大雨未歇。

貔貅嘴裡的白霧越發清晰,它飛奔到木離眼前,身形小了數倍,化作尋常貓狗的大小。

“嗚嗚嗚。”它用鼻子輕拱木離的臉頰。

木離避開,它又鍥而不捨地湊上前來,她隻要不吞下這個邪胎,它就不會罷休。

“你究竟是什麼人!”

石龍相易碎,此困獸陣便已無用。

陣外的官道祭出法器,臉色鐵青。

“玄光劍!你又是什麼人!”

木嘰手持玄光劍不動聲色地停在了木離身旁,冷眼看過糾纏不休的貔貅。

官道得不到回應,見眼前的兩人一獸絲毫不將他們放進眼裡,多有些忌憚,可是官道留在此處人多勢眾,紛紛祭出法器,朝前而去。

玄光劍橫掃,在二人麵前豎起了冰淩般的屏障。

“嗚嗚嗚,殿下!”貔貅擋住了木離的去路。

它張嘴,口中的白霧,一絲一縷地朝木離飄去。

木離凝神去看,白霧之中似有鱗片泛著冷芒,撲麵而來。

正要待她細看,麵前忽然轟隆一聲巨響,冰淩被一道青光穿破,頃刻破碎。

胸口灼燙,銅鏡開始震顫,微微的青芒似呼應一般,淡淡的光芒蕩漾開來。

“師尊。”木離撫上銅鏡,難以置通道。

貔貅見她分神,立刻一鼓作氣地將口中白霧悉數吐出。

木離靈台猛地一震,她伸手揮開貔貅,徑自朝青芒源處奔去。

清河見冰障破碎,一道紅影便已追到了近前,他手中的蟠螭銅鏡劇烈地抖動起來,光暈在鏡麵如同水波一般,一圈又一圈層層蕩漾開來。

清河蹙起了眉頭,眼前另一道青芒在眼前一閃而過。

他聽見了一道驚訝的人聲:“清河?”

清河立刻抬頭,待看清了來者何人,一張臉白得嚇人,袖袍翻飛,便將銅鏡收回了袖袍,轉身就走。

“道長!”原以為等來救星的官道慌忙挽留。

木離一驚,慌忙追了上去:“清河!真的是清河!”

他卻越行越快,身形一晃,憑空自眼前消失了。

木離定睛一看,清風過處飄蕩著一團不知何處來的柳絮,孤零零地飄飄蕩蕩。

玄變訣。

就是清河!師尊的銅鏡如何會在他手裡?

木離按住胸口蠢蠢欲動的銅鏡,飛身至前,伸手一招,將那一團柳絮握進了手中。

官道追了上前,她回身卻見木嘰橫劍一掃,將諸道擋在了後方,靈力如泉湧,晶瑩剔透的冰晶順著劍光,封凍了大地。木嘰的修為竟然已經度過了金丹,進入了元嬰。

貔貅“嗬”得一笑,見已無用武之地,便緊隨木離,縱身躍入了紅玉手鐲。

木離攥緊了手中的柳絮,疾飛而上,甩開了身後的道人。

直至天光微露,再不見追兵,木離才落到地上,遠處的村落靜悄悄,偶有一兩聲公雞打鳴遙遙傳來。

她走到寬闊的無人處,慢慢鬆開了左手,掌心中的柳絮已被揉作了團,皺巴巴地紋絲不動。

“清河。”她的聲音含笑,出聲喚道。

那柳絮依舊一動不動。

木離眨了眨眼,掌心‘噗’得一聲,燃起了一小簇青火。

柳絮邊被熏得發黑,下一刻,那柳絮便竄了起來,躍到了半空,化作了人影。

清河慌慌張張地忙不迭拍滅了袍腳的火星。

木離見到他的模樣,吃了一驚,仍舊笑眯眯道:“你怎麼落魄成了這樣?下了山去了何處?為何要裝神弄鬼?師尊的鏡子為何在你手裡?”

清河抬眼看她,皺緊了眉頭,疑惑道:“你是誰?”

木離當他和清音一般以為她死了,便答:“我是木離,我沒死。”

清河正欲說話,玄光劍繼而落下,木嘰旋即落地,摘下了臉上的絹布:“師尊。”

清河眼睛立刻瞪得極大,雙頰肌肉抖了抖,伸手指著木嘰,目光卻轉向木離,顫聲問道:“他,他是誰?”

木離驚訝於他的反應,清河在怕什麼?

“這是我的徒兒,隻是肖似罷了。”

清河眉目一舒,像是鬆了口氣,大歎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木離不曉得他和謝燼淵究竟有何恩怨,隻又問道:“銅鏡為何會在你手裡?”

清河不答反問:“你真是木離?我如何知你不是裝得?”他像想起了什麼似得,恍然大悟道,“你絕不是木離,木離早就閉關了,算起來……”他掐指算了算,越算眉頭皺得越緊,“算起來也有好幾百年了。”

木離聽他說話瘋瘋癲癲,一時也不知他究竟是怎麼了。

“我真是木離,把鏡子給我。”

“不給。”清河往後退了半步,臉上皺作一團。

“給我!”

“不給!”

兩人麵麵相覷,僵持了一陣。

木離身上的蟠螭銅鏡發出淡藍色的幽光,清河袖中的銅鏡亦發出微光,靈氣暗湧,吹鼓了他的袖袍。

清河的道袍空蕩蕩得晃來晃去,木離適才察覺到他真是瘦得厲害,心中不忍,放柔了語調道:“你為何要下山,下山後又去哪裡了?”她頓了頓又問,“這些年你為何不和清音一道?”

“清音?”

清河眼睛一亮,急忙避開了眼神,自言自語般又道,“清音。”

木離朝前邁了一步,欲拉近二人的距離,可她的靈台忽然翻攪,耳中嗡鳴不止,渾身滾燙起來,後背的麵板火燒火燎。

“殿下,靈胎初入靈台,需得調和。”貔貅開口道。

木離連忙坐下屏息凝神。

“師尊。”木嘰一步上前,停在了她身旁。

清河麵上驚了驚,腳步微動,似乎要往前來探,卻又頓住,轉身便要走。

木離試著起身,卻覺體中似有一簇火焰越燒越旺,後背的皮肉似被撕扯,鑽心似地疼痛,她撐著一點力氣,祭出銅鏡,青色的光芒撞向清河,他袖中的銅鏡發出叮一聲響。

她扭頭叮囑木嘰道:“不能讓他走了。”

清河眼見兩鏡相撞,臉色大變,不管不顧地緊緊捂住銅鏡,手背被青光刺破,鮮血橫流,人卻飛奔而走。

玄光劍雪芒一閃,木嘰緊隨其後。

二人追得遠了,清河捂住傷口,回頭去看,來人的麵目確實比他印象中的謝燼淵年輕了不少。

見到自己回頭,他竟然露出了些微笑意:“清河道友。”

這個稱呼。

清河心中愈覺古怪,沉吟須臾,嘴唇動了動,低聲道:“你是哪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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