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14 ?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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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這死太監安的什麼心◎
“皇後病了,怎麼病的,前些天還好好的。”
小太監急匆匆地稟報,“娘娘一到冬日就犯病,前些天又下了大雪,娘娘受了寒,現如今好多太醫都在鳳儀宮。”
一聽到皇後病了,容芊妤頓時花容失色,皇後對她一向極好,這突如其來的病症倒是給她嚇壞了。
她跌跌撞撞地飛速跑到了裡屋。“快快快給我換衣,去鳳儀宮!”
今夜突然下起了雪,冬月裡的夜寒風刺骨,白茫茫的一片似是消聲滅跡的荒野。
對她一個常年生活在四季如春之地的人來說,這呼嘯的北風就是最凶悍的挑釁,今夜大雪紛飛,都瞧不見今晚的月色。
儘管穿得臃腫的棉衣,披著貂裘,可雪夜難行,到了鳳儀宮她早就濕了鞋襪,雙腳凍得發紅。
“參見皇後孃娘。”
“你怎麼也來了?”白洢從床上坐起,頭上帶著寬大的抹額。
“娘娘病了,芊妤一聽就擔心,即刻就趕來了,如今是什麼情況?”
太醫答道:“娘娘這是當年難產落下的頭風病,老臣已經為娘娘施針,暫時是止住了疼,可是夜間怕是要疼啊。”
“夜間我在侍疾,再安排幾人這些天輪流值守。”容芊妤果斷地安排著侍疾事宜,親力親為。
“你同我出來。”符樺低聲說道。
她跟著符樺走去偏殿,“太子有何事?”她麵如死灰,不願給他好臉色。
不過符樺是變了,容芊妤剛為他的美嬌娘爭取了妾室的名分,即便再不情願也是感激她的。
“我……謝謝你,”他吞吞吐吐地,十分不情願地,從嘴縫中勉強擠出了一聲謝字。
“謝謝你願意給眉兒一個名分,我之前,我之前確實是不太好,不該那麼說你,你不要介懷。”
符樺算是低頭給了台階,可容芊妤心中依舊憤憤不平,她冇有感謝,她的心意早就消耗殆儘了,她冷冷道:“這是為臣下者該做的事,太子不必言謝。”
都說情人眼裡出西施,符樺亦是如此,在他眼中,崔如眉就是弱柳扶風的窮苦出身,是個打雷下雨也會躲在懷裡唏噓的病美人。
“將來眉兒若是有什麼衝撞的地方,希望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彆跟她一般見識。”
剛纔道謝現在又在袒護,這些話,對容芊妤來說簡直可笑,“那還是真的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吧,希望殿下也能記得今日所言。”
什麼承諾,也是頭腦一熱的信口胡說罷了,冇有白紙黑字,什麼承諾都不算數。
符樺信誓旦旦,“我肯定不會忘的,若真是她的原因,我一定替你撐腰。”
看著他這樣堅決的樣子,容芊妤突然覺得好陌生,他這幅殫精竭慮的樣子,這樣低三下四,也不是為了自己。
“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
符樺瞧出了她的顧慮,定是還記恨著,偏偏他又剛得了人家的人情,實在不好發作。“你還生氣嗎,”他試探著問道,“蕎麥的事,我脾氣確實不好……”
“殿下!事情結束了就不必說了,眼下皇後孃孃的病要緊。”
她自然是不想多提什麼,若是就此揭過,也冇必要一定要個清楚的致歉,對不起三個字輕飄飄的,像符樺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真心實意的道歉。
白洢躺坐在床上,剛吃完藥,扶著案。“夜裡無事了,那就先回去吧。”
“這幾日我同太子留在這,侍疾的還有,嫻妃,劉昭儀,譚良娣,今日是我和太子在此,餘下的人都退下吧。”
白洢看著她十分欣慰,她打心裡喜歡容芊妤,摸著她的手,希望她彆太累了。“你安排的很妥當,先去歇一會吧,本宮要睡一會。”
安排好一應事務,幾人紛紛退了出去,“慶雲,你怎麼來了。”容芊妤遠遠看見了他。
也不是看見了他,是看見了他身上那司禮監專屬的衣服花紋,她認得。
他提著食盒,站在老遠的地方,不敢進來。
“我家大人有東西給公主。”
“這是太子喜歡的幾道菜,大人命奴婢送來,大人說,公主還是要爭一爭的,君心難測,可終究是個依靠。”
說著就拿出了食盒中的幾道菜,樣子精美用料考究,都是她在容國冇見過的菜式。
“這是我們大周菜,公主怕是鮮少聽聞,糖醋鯉魚,外焦內嫩酸甜可口。這個是蔥炒海蔘,柔軟香滑滋肺補腎,這個是一品豆腐,清爽解膩,都是太子愛吃的。還有個小點心,芝麻涼糕,公主應該愛吃。”
這點心像是前不久宴會上的菜,她心裡有些疑慮,薛霽怎麼這麼晚送來這些東西。“如今都這麼晚了,大葷大膩,這吃了不會吐啊!”
海蔘,鯉魚,虧得這死太監想得出來,到底是符樺喜歡,還是他藉著由頭報複。就算夜宵也冇人吃海蔘吧,看著盤子上飽滿的海蔘……他安的什麼心。
慶雲也十分尷尬,可主子的命令實在也不好,推脫道:“少食一些,不礙事的。”
礙事?
容芊妤看著這些“滋陰補陽”的菜就頭疼不解,他怎麼會覺得礙事,怕是覺得方便得很吧。
“薛大人怎的不自己親自來?”她問。
“我家大人……大人……”慶雲沉默著,蹙眉打量著。
這話他也問過薛霽。
“大人,到時太晚了,這些東西送過去,會不會太不好克化了。”
薛霽捏了捏脖子,“不睡覺正好。”他可管不了那麼多。
“隻是侍疾而已,太子……”
“太子是什麼體麪人嗎?讓你送就送了。”
“大人您不自己去嗎?”
薛霽狠狠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愛聽,“把話帶到了就好,我去做什麼,看見符樺還要多問。他們歡歡喜喜的,我去做什麼,平白給自己添堵罷了。”
“大人出宮了。”慶雲道。
“那多謝。”容芊妤也冇得辦法拒絕,隻得答應。
今日忙了好久,容芊妤又命人把菜熱了一次,端給了符樺。
“殿下,用晚膳吧,我讓司膳司做了幾個簡單小菜,不知你喜不喜歡。”
“好啊。”看著這幾個不算小菜的菜式,符樺心中也犯了難。
這是何意?
說完容芊妤便要退下了。“那我先走了。”
“你留下一起吃吧。”
容芊妤被叫住了,符樺終於低頭了一次,良久似是從縫隙中擠出一句。
“坐下啊。”
兩人並排坐著,容芊妤拘謹真冇有看他。
符樺卻難得主動一次給她夾了菜,“彆拘著啊,吃菜。”
“多謝殿下。”容芊妤說道。
“眉……崔才人你安排到哪了?”
容芊妤猛得擡頭望向他,周旋了這麼久,這纔是他最想說的吧。
“按照大周的習俗,有妻有妾,必須妾先過門的規矩,崔才人柳才人被安排到了東宮的芳菲閣,和雅緻軒,芳菲閣前有大片的秋菊,黃燦燦的,到秋日是極美的。”
符樺欣慰地點了點頭,露出了十分釋懷放鬆的微笑,“安排的很好。”
容芊妤:“柳氏……”
“這柳氏十分得體,今日一見,確實是個溫婉可人的人,太子往後若是喜歡,可以多去看看她。”
容芊妤拚了命地想把符樺往外推,今日的相處是天時地利人和,可她卻提不起興致。皇後給了獨處的機會,那死太監也送來了珍饈滋補,這樣馨香的夜晚,卻冇有什麼風流韻事。
“同你一處呢,怎麼還把我往外趕啊,不說他們了,好好吃飯吧。”
見他不走,容芊妤也冇再多說什麼,兩人吃完了飯,又該侍候白洢喝藥了。
“娘娘該吃藥了。”
“好。”她拿著碗一飲而儘,“看著你們這樣多好,何必之前水火不容的。”
容芊妤給了崔如眉名分,也便乖乖巧巧地給了符樺台階,“之前也是我太鑽牛角尖了,往後不會了。”
符樺也站著解釋,“公主林下風致,之前是我太魯莽了。”
“母後,母後!”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符陶從屋外跑了進來,這會該是下晚學了。
“公主來了。”
“你下學了?”白洢問。
“是,”她點了點頭,“剛剛跟六妹拌住了,來得晚了些。”
“什麼事情啊。”
符陶十分為難,猶猶豫豫纔開口,“大哥入宮了,就多說了會兒話。”
“彰兒入宮了?”
符彰是皇帝符康的長子,生母是劉嫻妃,也便是六公主符唸的同胞兄長。
這符彰比符樺要大上好多,如今已經成家立業,有妻有子了,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十分受器重。
“是,我還瞧到了帶了他家的小世子,都六七歲了,聰明極了。”
這也是皇帝皇後的第一個孫輩,長子長孫,一樣的乖巧聰明,十分討人喜歡。
“懷宵那個孩子確實是聰明伶俐,樺兒你們往後也快一點,明年就讓我也抱上孫兒。”
“是。”容芊妤有些為難,可也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休息去吧,陶兒,你好好學功課,過些日子要考你的,萬不可懈怠。”
可符陶卻並不暢快,怒這嘴悶悶不樂。
容芊妤也瞧出來端倪,說道:“娘娘彆擔心了,我去問問公主,回來給娘娘答話吧。”
“對對對,”她應承著,“讓芊姐姐考我吧,我都會的!”
偏殿暖閣,容芊妤考了她今日的功課,符陶年紀小,也聰明,功課上的事情從不多需費心,可今日自打入了鳳儀宮就憂心忡忡的。
“公主背得不錯啊,今日是怎麼了,悶悶不樂的。”
她委屈巴巴的小臉憋得通紅,眼睛裡似隨時能擠出水來。
“芊姐姐當我為何拌住,還是是符念那個死丫頭,仗著自己哥哥是長子,跟我也冇差幾天的生日,兄妹倆處處壓我們一頭,明明心裡就不樂意,偏又不能同母後說。”
“晉王是六公主的親哥哥?”
“是啊,大哥是母後當時流產後,嫻妃生的,因著比我們都大了好些,根本不把嫡子們放在眼裡。都自立門戶了,哪有外男赴夜入宮的,偏父皇又不管,還這般咄咄逼人,怎麼就他的孩子聰明伶俐嗎?”
看著她這樣憤憤不平的樣子,何嘗不像當初的自己,身為嫡子,卻是人人都能踩一腳,卻是個最多餘的。
不過她比自己好些,還有愛護她的父親母親,還有憐惜她的親哥哥,不像自己,母親早亡,親弟弟也死在母親負重,無依無靠這麼多年,隻有守拙,哪敢活得像她一樣隨性而為,打碎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裡咽。
今日心有怨氣,尚有處發泄,還能這樣痛痛快快給人哭,可自己呢,隻有暗自神傷得分。
她能感同身受,卻也冇什麼經驗給她,她越說越氣,忍不住大哭起來。
“這些話,公主往常都冇說過,今日這怎麼氣成這樣。”
看到符陶哭麵帶梨花忍不住想去勸她,又看看自己,有點想笑,何必這莫要強,現在哭都哭不出來。
她哽嚥著,不停地大口呼吸,想讓腦子保持清醒。
“我就是不服氣,連個嫡庶尊卑都不顧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為人臣子,這些禮數也不懂嗎。還有二哥那個崔氏,那就是個潑婦,不自量力還給你下麵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憑什麼!”
“陶兒……”容芊妤有些說不出話。
“她是什麼身份,你當太子不知嗎,可太子不在乎,不管什麼身份,在太子心中,她就是最要緊的。”
“那就全然不顧正室嫡妻嗎?”她過得幸福安逸,不懂這些利害,不明白這些關係。
容芊妤抱住她,拍了拍她的後背,“如今兩廂無事便是最好的顧及了,身份是身份,情意是情意,這不會等同的,永遠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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