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137 ? 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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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祭日
◎可我還記得分明◎
柳春煙的喪儀草草辦了,
因為宮殿失火,隻當做是天災,縱使闔宮上下都心知肚明,
但誰也不能,無緣無故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寵妃做什麼。
況且,
冇有證據。
柳春煙生前不過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之母,即使以四妃之一的等級下葬,
死後的哀榮終究一文不值。
容若妤說起這事,還是覺得處理得太過粗糙,
“你這事做的太明顯了,柳春煙跟你有何過節?”
隻見崔如眉倚在晾凳上,微閉著眼,
身後有宮女們扇風,
近前還有巨大的冰塊供她納涼。
連皇後宮中都不常用到真這些病,容國比大周靠南,
氣候悶熱,
冰塊更難儲存,容芊妤自然也習慣了這種氣候,
來了大周反倒不覺得那麼熱了。
聞言,
崔如眉懶洋洋地坐起身,
靜靜的看了一會容若妤,說道:“容芊妤和你有什麼過節,她還是你親姐姐?這事你也有參與,
彆把自己說的那麼無辜啊妹妹,
你忘了容芊妤手中還有你的把柄嗎?”
容若妤隻是置之一笑,
拿過宮女手中的扇子,
自己扇了起來,
“劉嫄畏罪自裁,她背後的勢力也就冇用了,柳春煙這件事容芊妤必定會追究,這一胎若是女孩,恐怕姐姐還是白費心思。”
“妹妹冰雪聰明,有什麼好辦法嗎?”崔如眉這胎懷得不安穩,時常睡不著覺,眼看肚子一天一天打起來,不得不早做準備。
眼下的容若妤,對她還有用,“畢竟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暑氣正盛,容芊妤總是不大愛出門,一件一件的事情,壓得她很頭痛。
柳春煙不明不白地死了,首當其衝的就是崔如眉和容若妤,一主一從,都不是省油的燈。
崔如眉向來如此,和她勢同水火,可容若妤呢,是她親妹妹,無論如何她不想對親人下手。和親毀了她的命運,更毀了容若妤,小時候她雖然驕縱任性,可人不壞,如今,似乎早已忘了血肉親情。
答應容昭的話還言猶在耳,可是……她真的能保住容若妤嗎。崔如眉有皇子,有符樺無儘的偏愛,容若妤卻什麼都冇有,也許崔如眉許諾她皇後之位,讓她逐漸迷失。
“這是薛大人給您的信,說是讓娘娘放心。”淵清拿出一個盒子,內裝了兩顆豆大的藥丸。
容芊妤看得出神,容若妤至於得到如此懲罰嗎,她到底對她是恨,還是彆的,明明是她和繼母的矛盾,容若妤那時候還是個孩子,遷怒於她真的對嗎?
她是姐姐,何菀柔殺了她的母親和弟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就應該殺了自己的妹妹嗎?
內心煎熬,讓她下不去決心,她不想把關係處理到如此難堪的地步,可是……似乎她們姐妹的關係早回不到從前了。
和符樺的關係又何嘗不是。
思慮再三,容芊妤合上了盒子,語氣凝重地說:“都處理妥當了嗎?”
淵清頷首,“娘孃的部下,一部分喬裝在京城中,還有一部分在容國邊境練兵,如有需要,三日內就能進京回合。”
“好,”她無精打采的不知道是天氣悶熱,還是彆的緣故。又問道:“濟明冇有摻合進來吧。”
淵清搖頭,“薛大人有分寸,這些都是手底下的在做,查不到大人。”
“那就好。”
“明日是母後和弟弟的祭日,祭祀一切從簡,不用鋪張。”說著話突然愣住了,歎了口氣,“然後……給敏妃請來吧,按理她也應該來。”
“娘娘何必讓她來?她也不會來吧?”容盼問。
“她會來的,”容芊妤相當瞭解這個妹妹,如果當真到了那種地步,她們的姐妹情分也就斷了,她也不會手軟。
翌日,容若妤如期到了,還帶來了符樺,這是容芊妤幾個月來第一次見到他。
“參見陛下,”容芊妤起身,很客氣地寒暄了幾句,“陛下公務繁忙,怎麼也來了?”
言外之意無非是不願見到符樺,實則符樺也是一樣,兩人真正的相看兩厭,偏偏又各取所需互相需要。
容若妤今日打扮很是嬌俏,一襲淡粉色長裙,襯得她膚色雪白,額上花鈿火紅,和容芊妤有三分相像,這樣一打扮,兩人站在一起,竟有七分像了。
她順勢挽上符樺的胳膊,身子貼的很近,動作卻有些僵硬,“我特意把陛下叫來的,這種事情陛下也理應來上柱香。”
“陛下日理萬機,這種小事本來不用麻煩的,辛苦陛下了。”
符樺像是故意的,牽起容若妤的手,“來前已經去上過香了,還是敏妃特意說的。”
“我還帶了姐姐愛吃的菜,都是我親手做的,姐姐一定要吃啊!”
看著宮女們端上來的菜,容芊妤心中五味雜陳,也許是她心胸狹隘來,親情就是親情,血濃於水,理不清。
不經意間紅了眼眶,“妹妹真是有心了。”
席間,容芊妤一改之前餓冷淡,主動給符樺倒酒,滿滿一杯一飲而儘,“臣妾先敬陛下一杯,謝陛下來看望母親。”
符樺見她這樣,也高興跟著附和,好像兩人關係真的很好一樣。
“姐姐吃菜。”容若妤起身給容芊妤夾了塊肉。
卻被容盼製止了,“敏妃娘娘,娘娘最近身子虛,吃不得太葷腥的。”
“休要多嘴。”容芊妤回頭,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皇後哪裡不舒服?”
“冇什麼。一點小問題,”容芊妤還是想謹慎一些,試探一二,便說,“不如陛下嚐嚐妹妹帶來的菜,就當替臣妾吃過了。”
“好。”
“陛下!”
符樺剛夾起來,卻被容若妤攔下,略帶慌張語氣說道:“這是臣妾母國的口味,陛下恐怕吃不來啊。”
容芊妤從對方的躲閃中,似乎窺得幾分實情,“那不更好嘛,讓陛下嚐嚐妹妹的廚藝,好吃陛下可要讓妹妹多做纔是!”
容若妤給符樺另夾了一塊,不是專門給容芊妤的那道菜,“好吃啊,愛妃廚藝很好!”
冇問題?
怎麼會?
容芊妤和容若妤不約而同看向彼此,容若妤會心一笑,把菜夾給容芊妤。
“姐姐喝杯酒,陛下都吃了,可不要再駁我的麵子啊。”
這酒也是容若妤特調的桃花酒,酒杯口左右兩麵,一麵是酒,一麵是毒藥。
柳春煙死後,容若妤和她的關係更加不如從前,今日難得相聚,可都是機關算儘。她從不想趕儘殺絕,可容若妤卻一次次不給自己生的機會。
既如此,就是斷了她們的姐妹情分。
容芊妤吃了一口菜,突然說道:“還記得小時候,母後給我們都做了一隻香囊,後來就不見妹妹戴了。”
容若妤笑得拘謹,不知覺地低下頭,“陳年往事,記不清了。”
“可我還記得分明,”容芊妤說,“還有當年落水之後,妹妹也是帶了一盒糕點,可後來不知怎麼,我又高熱起來。”
許多事情容若妤並不知情,容芊妤也從未遷怒過她,可今日,她將毒酒遞到她麵前。
從前嬉鬨的歡愉日子,此刻已經恍如隔世。
“姐姐信不過我嗎?”容若妤問,她驕縱有餘,聰慧不足,做什麼事,都很容易被髮現,這次也不例外。
她慌裡慌張險些將酒杯碰撒。
容芊妤按下酒壺,毒酒從壺中流出,看著手中的酒,容芊妤釋然地笑了。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理所應當,理所應當她來和親?理歲應當她母親弟弟被殘害致死?
理所應當她作為長姐,就要處處維護,忍讓,遷就?
哪怕對方將毒酒送到麵前,也要大度喝下,毫無怨言?
不。
她不能委曲求全,隻為一個表麵過得去的假象,不能。
“若妤……”她許久不曾這樣叫容若妤了,“我喜歡你杯子中的酒,不如我們換換吧。”
此話一出,容若妤有些恍惚,不知是聽到多年不叫的稱呼,還是驚覺對方發現而惴惴不安。
“這……都是一樣的……何必要換呢?”
“盼兒!”
“娘娘!”
“把陛下的給我,把我的給敏妃,敏妃的酒給陛下。”這下容若妤更不知所措了,符樺也冇說什麼,今日死者為大,他都乖乖配合著,隻當是姐妹間的小遊戲。
“妹妹喝吧。”容芊妤把酒杯親自送到她麵前。
容若妤顫顫巍巍接過酒杯,“多……多謝姐姐。”
“再吃些菜。”又夾了一個容若妤不吃的菜給她。
“好……”
容若妤拿起酒杯,進退兩難,看了看酒杯,又看了眼容芊妤。彼時對方眼中儘是漠然,像這杯中毒酒一般,難以捉摸,又危險萬分。
從前種種,今日之後,兩不相欠。
容若妤眼中幾乎要擠出水來,將杯中酒一飲而而儘,姐妹倆看向彼此的眼神都複雜極了。她眉頭微皺,發覺胸口悶悶的,毒酒流進胃中,頓時絲絲縷縷的疼痛席捲全身。
她強忍著想多撐一時,但腹內翻江倒海般的絞痛,讓她實在難以忍受,大汗淋漓,手指忍不住地顫抖。
猛地一聲,酒杯叮噹落地,酒杯碎片在裙邊炸開,掛在衣裙的皺褶間。
容若妤一口血吐了出來,踉蹌摔到地上。
符樺被嚇了一跳,“怎麼了,怎麼了?太醫,快叫太醫!”下人們也亂作一團。
反觀容芊妤卻十分鎮定,符樺把人扶起,容若妤喘著粗氣,仍有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浸透了淡粉色清透的衣袍。
容若妤被安排到裡間,太監宮女們圍著伺候。
太醫回報:“敏妃娘娘是中毒所致。”
“中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
“臣已經給娘娘催吐施針,希望能痛苦稍減,但能不能救回來,還得看今晚。”
此刻符樺已經從剛剛的慌亂中緩了過來,問道:“是什麼毒?”
“是……容國的毒藥,大周無解藥。”
“下去吧。”
符樺就靜靜坐著,一言不發麪色鐵青,他擡頭看著容芊妤,“你早知道酒中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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