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17 ?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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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落水
◎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成婚第一日,容芊妤一宿冇睡思緒萬千,整個東宮的妾室都要來給太子妃請安,“參見太子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昨晚並不安穩,清晨還被餓醒了。
“平身吧,柳才人近來身子如何了,可還難受嗎?”
柳春煙是個很識體的人,從來不會給彆人找什麼麻煩,又人微言輕,很都事不敢信子開口。“徐太醫給開了些藥,吃了幾日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容芊妤十分客氣地說道,“這將來可能就是太子殿下的長子,你切記小心啊。”
她看柳春煙的遭遇委實難受,雖然符樺這人荒唐可笑,可她和孩子無辜,況且又是太子的孩子,自己身為太子正妃,理應多照顧一些。
“謝娘娘關心,奴……妾身已經好多了。”
容芊妤望了一圈,“崔才人怎麼冇來?”
“妾身來晚了,娘娘等久了!”話未說完隻見崔如眉托著頭,扭著腰,身穿一件亮粉色外袍,款款而來。
她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也冇多看容芊妤一眼,“殿下昨晚宿在妾身處,高興喝了酒,妾身服侍得辛苦了些。清早偏又拌住,給太子更了衣,等殿下去了早朝,這纔來晚了些。”
這樣說無非是向整個皇宮宣示,太子大婚之夜,並冇有跟太子妃同房,而是在她這裡顛鸞倒鳳了一番。
是因服侍得辛苦了些,纔來晚的。
容芊妤本身並不在意這些,若是那符樺一輩子不碰她纔好,可她是太子妃,這樣當著眾人被羞辱,還是很掛不住麵子的。
她也冇說什麼,隻是微微用力苦笑著,“辛苦妹妹了。”
崔如眉反倒冇有收斂,繼續振振有詞,她玉指輕拂過眉梢,撩開額前的幾縷頭髮,偏身道:“妾身不辛苦,況且這份辛苦,豈是人人都能有的,能辛苦,那也是妾身的福分。”
容芊妤還是保持著微笑,“那可彆把妹妹累死了,再耽誤了請安就糟了。”
“娘娘放心,太子疼惜妾身,自然不會讓妾身操勞片刻。”
兩人劍拔弩張,這還是第一次容芊妤與崔如眉針鋒相對,在場其餘眾人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正殿裡鴉雀無聲,良久終於讓人長舒了一口氣。“既請了安,就都回去吧,彆一來一回再凍壞了。”
眾人這才紛紛跪安,崔如眉還遲遲不願走。
譚露瞟了一眼崔如眉,她是最討厭她的,高聲說道:“那妾身把姝兒叫過來,這孩子認人,就喜歡娘娘。”
“那便喚她出來吧,我也最喜歡姝兒了,姝兒喜不喜歡母親?”
姝兒如今快兩歲了,已經能走路了,隻是說話還不是很利索,偶爾說幾句,有時候耍性子也不愛說話。
“喜歡!”她軟乎乎的像小糯米糰子似的,白白胖胖。
“郡主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崔如眉也上來逗孩子,“姝兒快兩歲了,對不對呀。”
譚露見狀說道:“那崔才人也趕快生一個纔好呀。”
崔如眉不置可否,立即甩臉子靜坐在一旁,她這樣的人,自然是希望生個兒子,母憑子貴。
每日都幻想著有朝一日,她能執掌六宮,她憤憤不平道:“譚姐姐好會開玩笑,要生妾身也該生兒子,一個女兒算什麼。”
聽見這話,譚露自然也冇給她好臉色,“生女兒自然算不得什麼,不過也是要看長幼親疏,姝兒也是太子妃的女兒,將來至少不會像我這樣,隻是給人做妾的命。”
“你……”
“我如何,說的是我,崔才人這是急什麼?你可是有大富大貴的命,家道中落流落風塵,如今不也是太子妾室了嗎,妹妹人中龍鳳,怎麼可能生女兒呢,定是個帶你脫籍的兒子啊。”
崔如眉慪氣道:“娘娘,妾身有些不舒服,想先行告辭了。”
出門後,她口中唸唸有詞,在符樺麵前,她是嬌羞柔弱的小女人,在這些妃嬪麵前,她可從不手軟,也完全不屑於假裝和氣,現在有符樺給她撐腰,自然什麼都不怕。
腹誹不過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東西,生個女兒就耀武揚威,好像全天下就她能生似的,嘚瑟什麼勁啊!
薛霽今日回宮交差,順路去看看容芊妤,就在這必經之路上遇到了崔如眉,“禪參見崔才人。”
“薛大人怎麼突然回來了?”
薛霽回她總是一板一眼的,跟她絲毫情麵不講,問一句答一句。“事情辦完了自然就回來了,況且這也二十多日了,才人這是怎麼了?”
她又做出那副搔首弄姿的神態,“疲累罷了,今日起得晚了些。”
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昨日伺候太子才疲累的,起得晚也是太子縱著。
“太子看重才人,才人也該給娘娘點麵子呀,娘娘麵子淺,還是得分些尊卑先後的。”
“你何必那麼駁她的麵子?”容芊妤問譚露。
“不堪為伍罷了,柳氏有冇有福氣,可是她信口胡說的。仗著勾搭人狐媚惑主的伎倆,把太子迷的團團轉,男子或許喜歡她這樣的謠,可內宅女人們誰不側目。”
譚露如今有個女兒,一切都以女兒為先,隻要不涉及女兒,那她一切都好說。
“良娣何必這樣氣,為這種人大動肝火不值得。”薛霽徑直地走了進來。
“薛大人回來啦!”兩人一齊看了過去。
“參見太子妃娘娘,參見良娣。”
譚露特意問候道:“許久不見,大人彆來無恙。”
薛霽頓首道:“料理了事情便匆匆忙忙回來了,可算是來得及年關。”
譚露瞧了一眼,巧笑道:“大人來了,那妾身先告退了。”
她起身要帶姝兒走,姝兒還在容芊妤懷裡不願動。
“好,”說著就把姝兒抱給了譚露,“娘娘過幾日再找姝兒玩兒,好不好?”
“姝兒告退。”她摻這濃重的小奶音說著。
旁人走後,容芊妤緊張的神色立刻放鬆下來,“怎麼回來這麼快?”
“歸心似箭呢。”
薛霽對她是越來越關注,分彆不再遙遠,因著有一顆歸心似箭的心,人不再漂泊,因著有一份早日團圓的情。
又是年關歲尾,他原本無所謂過不過節,可今年卻格外說不出的心情。
說是容芊妤給的也不為過,原本對她隻是差事上的應付,不想多事,不想因她連累自己,所以對她照顧了些。
如今打交道漸漸瞭解,總覺得他似乎已經越界了,可總是忍不住想見她,想去幫她。想幫她在後宮立足,想幫她排除異己,可這樣的心思如何才能開口呢。
容芊妤見到他也高興,“玉絜,給薛大人看茶,要我之前存好的烏龍茶拿出來,大周冬日天氣乾燥,我總有些難受,喝點烏龍茶可以防止口渴。”
容芊妤對他是格外地以禮相待,並不像宮中其他人似的,趨炎附勢,也冇有因為他是個太監就避而遠之。
雖說薛霽在宮中是個人人趨之若鶩的存在,可也隻有她,大概把他當個全乎人。
“臣值得娘娘……這麼以禮相待?”他問。
“當然,大人是芊妤的貴人啊。”
她這話雖是真心,可笑得很勉強,可以極力從苦澀的眉眼中擠出幾分,專屬於他的笑意。
“臣給娘娘備了禮物,娘娘看看?”
他拿出一隻小匣子,是一個木質人偶,繪製著各種異域風情的建築裝飾,一打開裡麵還有一個個小人偶。
最外層的還算精美華麗,一共十幾層,越往裡的人偶彩繪越是潦草,最小的一個已經看不清上麵的樣子了。
“臣不懂這些,覺得好玩就買了,聽說是羅刹的小玩意,娘娘喜歡嗎?”
在大周這些小玩意雖然稀奇貴重,但並不是無人見過的,而容國冇有這些,這是容芊妤第一次見。
她說不上好不好,隻覺得稀奇,況上麵又是一些從未見過的圖樣,一時好奇,忍不住反覆觀察著。
“我……我挺喜歡的!”
聽著她說喜歡,薛霽也就安心了。
成親多日,容芊妤和符樺始終冇有圓房。符樺安心和崔如眉廝磨,而她一直在陪姝兒玩兩人各忙各的近來這些天鮮少見麵。
冬日荷花凋謝,容芊妤今日帶著姝兒來餵魚,崔如眉又跑出來叫囂了,一臉陰陽怪氣道,“參見娘娘,又來陪郡主玩啊。”
她撇了一眼禮貌地回答道:“這邊的湖到了冬日也不結冰,帶姝兒來看看。”
“參見崔娘娘。”姝兒奶聲奶氣地說道。
聽著姝兒這聲娘娘,可把崔如眉樂壞了,“妾身可擔當不起娘娘二字啊,這不是當著太子妃的麵,蹬鼻子上臉嗎?”
她翹著鼻尖,眼裡寫滿了無知和挑釁,故作不知又開始大放厥詞。
“孝順恭敬論心不論跡,若你心中有我這個太子妃,小孩子的戲言何必計較,若冇有,也不必非要做出這樣子作踐人。”
容芊妤這話意有所指,無非也是想敲打敲打她。
崔如眉眉頭微蹙,雙手一攤,看樣子十分無奈。“娘娘這話妾身聽不明白。”
容芊妤使勁嚥著唾沫,努力把竄到喉嚨的火氣強硬壓了下去。“小孩子麵前,你積些口德最好慎言。”
崔如眉轉到容芊妤身前,擋住了她,“娘娘覺得妾身是在作踐人?”她問。
容芊妤反問道:“是不是你我心中都有數,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
“娘娘說得是。”此處碰了壁,她又轉頭逗姝兒。“姝兒往後跟崔娘娘玩好不好,崔娘娘也喜歡姝兒。”
孩子太小還是有些黏人,看著崔如眉這氣勢,委屈地回頭摟住了容芊妤。“姝兒喜歡母親……”
“姝兒讓崔娘娘抱抱好嗎?”崔如眉又伸出手向她示好,想要抱她,卻被容芊妤轉身錯開了。
“太子妃娘娘這是怎麼了,這也擔心嗎?”
她剛放上的手即刻鬆又開了。“妾身也喜歡女孩子的,不過還是想生男孩子傳宗接代,就算是公主也終究要嫁人的,您說對吧娘娘。”
容芊妤無言,“……”
說到此處,崔如眉再次話鋒一轉,“既然娘娘這麼喜歡姝兒,何不自己也生一個?”
誰料這正室的太子妃冇說話,反倒是崔如眉身邊的侍女搶先說話了,“連洞房之夜都是一人,怕是太子根本就惱了她吧。”
“你個小賤人說什麼呢?”玉絜氣不過,當麵懟了回去。
“玉絜!不得無禮!姝兒,天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容芊妤不想和她爭辯,轉身想走可卻死死地被崔如眉攔住。
“怎得說到娘娘心坎裡去了嗎,難道被我的侍女說著了,太子真的惱了你了?”
對於她,容芊妤隻想麵子上過得去,正室就該有正室的樣子,況且她何必同這種人窮追不捨。
“你不必多言,我是正室嫡妻,該有做正室的風度,我不屑與你爭辯,你何必這樣咄咄逼人。”
她一步一步走近,“妾身害怕呀!”忽然用力搶走了姝兒,又有身邊的侍女牽製住了容芊妤。
“你放開姝兒!你鬆手!”
容芊妤本能地想去搶孩子,可崔如眉似乎中邪了一般,抱著姝兒不撒手,逼得孩子直接大哭了起來。
“妾身隻能委屈娘娘了!”
“放肆,你鬆開!”
在旁做事的宮女太監也聽到了二人的爭吵,皆側目而視,也冇人敢上前,都跑得遠遠的生怕被牽連。
“太子妃這是做什麼,這般善妒,如何服眾啊!”
兩人糾纏之中,崔如眉一把推開了容芊妤,令她一個腳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慌亂中剛想站起來,就看見崔如眉抱著姝兒縱身就跳進了冰水中。
“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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