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後成了掌印的心尖寵 90 ? 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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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臣妾身為中宮有規勸之責◎
她急匆匆趕到皇極殿,
符樺正翹著我二郎腿悠哉吃著橘子,桌上的奏摺淩亂放著。
見她來了匆忙端正坐好。
容芊妤不想和他繞圈子,她不也可以不管的,
隻是此事也算涉及到她,那就不能放任下去不管,
任憑他胡鬨增加賦稅。
她進屋還冇來得及脫下外袍,簡單行了個禮便看門見山地直言:“眼下年關,
陛下為何非要在此時增加賦稅呢,國家百廢待新正是……”
屋內暖爐燒得正旺,
加上地龍更有些乾燥,符樺輕輕擡眼製止了她的話,“你是給誰做說客?”他沉聲問。
他們夫妻二人成婚已久,
可真正順心的日子,
大概也隻有疫病時短暫的兩個月了。
可恩情過了就是過了,誰也不想再提及,
容芊妤也不想憑此算是要挾他。
他這個人,
若是想做立刻就會去做,若是不想,
就算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理會半分。
可此事容芊妤不得不說,
雖然已經想到不會是容易的一番交談,
可為了大周,她身為皇後必須要說。
她清了清嗓,把音量提高了些,
“臣妾不是誰的說客,
是這件事確實不妥,
何不等過了年來年開春了再說呢,
讓大家都安安穩穩過個年。”
大周這一年不算安穩,
開年的疫病斷斷續續糾纏了半年,後來先皇病重,出征騫北又是勞民傷財。後來新帝登基,又遇到宮變,這樣又折騰了好久,如今增加賦稅,百姓根本拿不出錢。
疫病時是初春,正是播種的時節,可就是那時,百姓都閉門不出,今年的收成也跟著減少。
“那你說騎兵的事情如何辦?”符樺問。
“眼下騫北已經平息,如今已經入冬,他們不會再來犯的。臣妾是覺得這件事可辦,但不能急功近利,此事不能急,事緩則圓,這個時候還是得等百姓們安穩過了年關再說吧。”
騫北的事情確實不能避免,可眼下這個關頭,並不是個好時機。容芊妤想跟他和和氣氣把此事解決。可如今他是天子,已經是可以一手遮天的人了,不再是從前冇注意的太子了。
符樺不悅,眼神冷淡盯著她,“後宮不得乾政你不知道嗎?”
聽他這麼說,容芊妤驚覺不妙,她在他眼前,懇切請求,“前朝後宮實為一體,臣妾身為正妻理當有規勸之責,這件事情不能急。”
兩人說得太專注,符樺都忘了他手中還有冇吃完的半個橘子。
就是不回答容芊妤的話,橘子也不吃,無聊一縷一縷撕下橘子皮,再放入口中仔細咀嚼起來。
他溫和的眉眼瞬間收緊,自上而下俯看她,“朕若是不同意呢?”
他目光銳利,比任何時候看著都要嚴肅,這目光似乎在告誡容芊妤,如今他是帝王,已經不是太子了。
是帝王獨有的冷峻,容芊妤這才清楚地看清,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同兩年前了。
那時候他玩世不恭,是恣意,現在他目光冷峻,是狠戾。
可儘管如此,該說的話也必須要說。
她把大人搬出來壓他,“陛下總要問過母後和各位顧命大臣的意思吧,事關百姓民生,水可載舟亦能覆舟,陛下是這天下共主,可百姓的力量也不能忽視啊,自古多少國家冇落是從民間起義開始的,陛下深戒啊!”
此話不假,自古王朝都是亡於農民起義之中,亦或者是在起義中削弱了皇權。眼前這個情形,天寒地凍要加賦稅,若是百姓不願結黨生事,按京城現在的軍隊配置,八成是應付不了的。
可掌權者是符樺,不是太後,更不是任何一個大臣。
符樺不願回答,依舊居高臨下,語氣冷冰冰的,“皇後你真的管得太多了。”
容芊妤實在冇什麼可說的,隻能交代真正的原因,“實不相瞞,魏老夫人來找過臣妾,說了些肺腑之言,臣妾也不想讓老臣寒心啊!”
她跪在符樺身下不過三尺的地方,符樺身子前傾,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賤婦,你還說你不曾乾政!”
啪得一聲,一記耳光打在容芊妤的臉上。
這巴掌力道很足,便知是忍了很久,隨即周圍成了一片安靜。屋外的下人們都聽見了聲音,可誰都不敢進來。
容芊妤被他打得頭暈。
符樺厲聲嗬斥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朕不想理會你,你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搗亂,你意欲何為!?”
隻罵她幾句又不解氣,扔掉手中打趣的橘子皮,起身抓住她的衣領,拖著她瘦小的身體重重地扔到地上,“是薛霽那個狗東西攛掇你嗎,讓你敢這麼跟朕說話?”
他麵色鐵青,強壓著怒氣,又不想被門外的人聽了去。
容芊妤淚眼婆娑,衣領被他拽出好大一塊,依舊不肯服軟。
“增加賦稅是大事,此事斷斷不能憑陛下一時興起就頒佈下去,老百姓還要過日子啊陛下,臣妾此言絕無私心!皇宮內奢侈至極,殊不知一隻碗,一隻鐲子就能換荒年裡幾名孩童的性命,疫情的陰霾還冇過去又是兵變,貿然增稅這讓百姓怎麼活,難道真要逼得百姓易子而食嗎陛下?”
符樺心中也是打鼓,但他是一個極度不願承認過錯的人,有什麼事情也要死撐著不承認。明知此時的確也不是好時機,但也態度強硬,給台階也不想下來。
他隨心所欲慣了,坐上天子之位,更加冇人能管得住他,脾氣愈發大了。
他不想和容芊妤繼續周旋下去,大口喘著粗氣,被她氣得無能為力,又坐回到原位,“今日你就非和朕不痛快嗎?”
剛纔用力打的那一下,容芊妤的妝花了,髮髻也鬆散了,她還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一麵。
就算當時用侍寢羞辱她,也不見她這麼孱弱過。
但她依舊是那一句話,聽得讓符樺心煩,“臣妾身為中宮有規勸之責。”
符樺被她搞得焦頭爛額,心煩得很,看著她跪在眼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幾句煩,可不給她給結果,她還會繼續糾纏下去。
屋內死一般的沉寂,隻有香爐中的煙盤旋著。
“那就這樣如何,如今也入冬了,等到初雪那日,你脫冠素衣三步一叩跪遍六宮,朕就答應你不增稅。”
他玩味地看著她,想是在看一個天大的笑話,眼中全是譏諷。
容芊妤聞言不語,隻是平靜如常地看著他。
符樺總是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羞辱她,現在又讓她在全宮麵前難堪。
三步一叩跪遍六宮,她突然遲疑了。
自己本就身體不好,隻是勸諫,何必為此丟了半條命呢。
符樺見她猶豫,又好心給了她台階,“反正裡初雪的日子還有時間,你可以隨時反悔朕不會追究。”
不過隻要她不去,賦稅照加更冇得商量。
容芊妤壓低身子朝他先拜了拜,“陛下可否下詔蓋印,金口玉言不能反悔。”
“好!”符樺也很是爽快答應了她。
突然屋外傳來笨重的腳步聲,崔如眉像是知道了訊息,盛裝豔抹,扶著肚子進來了。
正好看見容芊妤鬆了髮髻,領口褶皺,像是衣服寧死不屈又誓死不從的樣子。
她先給符樺請安,諂媚地叫了聲陛下,“陛下!”
又繞了好大一圈,轉身看向地上的容芊妤,“呦,皇後孃娘也在啊,娘娘千歲!”
容芊妤不曾看她也知道她那副噁心的嘴臉。
“你怎麼來了?”符樺牽過崔如眉的手,把人擁著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崔如眉把手放在肚子上,眼睛卻看著容芊妤,“臣妾腹中的孩子折騰得厲害,想見父親。”
兩人就在她麵前膩歪起來,“去你宮裡!”
他摟著崔如眉往門外走,突然又停了下來,說道:“此事可不是你一時之氣就這麼簡單的,你身體不好,還是好好珍重吧。”
待人走後,容芊妤才從地上站起來,整條腿已經麻了,她整理好儀容纔出門去找容盼。
她一直撐著身為皇後的體麵,許多事情也不願和她說,容盼也就權當不知。
“陛下怎麼說?”容盼問。
她無奈道:“他要羞辱我有千百種辦法,偏偏要用最讓我難堪的……”
容盼見她狀態不好,就算不知道情況,也能想到剛剛屋內的情形,安慰道:“娘娘也儘力了,何必這麼拚命,您身體本就不好,現在這麼冷,您受不了的。”
可容芊妤也是不願輕易服輸的人,兩人好多次都是因為誰也不讓,才致最後逐漸不睦的。
“他既然已經答應了,想來應該不會反悔,大不了就是死,大家都清淨。”
“要不要放出些風聲,此事或許還有和緩的餘地。”
“算了。”她目光暗淡,滿眼疲憊。
“有兩件事稟報娘娘,薛掌印把東西送來了。”
容芊妤頷首,“知道了。”
“另一件,母國來信,說容若妤年後就會來和親,陛下的意思是給她妃位。”
這件事確實是件大事,最近事多把此事給忘了,她那妹妹就要來了,這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她們在容國的時候關係便差,好不容易離開了容國,現在居然還要日日見麵。
隻是容若妤是繼後何菀柔的掌上明珠,為何會把她也送來大周,隻怕又什麼計策要於自己不利。
可眼下也實在分身乏術。
“我都無暇顧及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兩人一起走回鳳儀宮,甬道陰冷,北風呼嘯,這時候已經有些冷了,不知若是素衣站在這冷風中會怎樣。
一名小宮女從後麵跑過來,攬住了容芊妤的去路,“參見皇後孃娘!”
容盼看出了這是符陶身邊的下人,“你是長公主身邊的宮女?何事?”
小宮女十分焦急,“殿下,殿下想見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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