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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殺手私奔 第28章 第 28 章 “草民湛霄,前來應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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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民湛霄,前來應選。……

江芙詩原本慵懶的目光驟然凝聚,
來人脊背挺拔,寬肩窄腰撐得玄色勁裝格外利落,周身雖裹著冷意,
可架不住眉眼周正得驚人
,的確相當俊朗。

柳梓上前一步,沉聲喝問:“來者何人?”

湛霄抱拳,聲音平穩無波:“草民湛霄,前來應選。”

“哦?”柳梓上下打量他:“你的武器呢?可曾按規矩遞上名帖?”

“名帖已遞。至於武器……”湛霄略一頓,目光轉向那黑臉壯漢,
“拳腳即可。”

“狂妄!老子不用武器,三招之內也能將你打趴下!”黑臉壯漢被他這目中無人的態度徹底激怒,
當即甩了手中的雙刀,不待柳梓發令,竟低吼一聲,
蒲扇般的大手帶著風聲直抓湛霄麵門!

這一下變起倉促,
柳梓阻攔不及,台下驚呼頓起。

湛霄卻似早有預料,
在對方指尖即將觸及的刹那,身形微側,
左手精準扣住黑臉壯漢的手腕,順勢一帶。

那壯漢隻覺一股無法抗衡的巨力傳來,前衝之勢頓時化為烏有,整個人被帶得向前踉蹌。

未等他穩住身形,湛霄的右掌已無聲無息地印在他肋下。

力道吞吐間,那壯漢近兩百斤的身軀竟如敗絮般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擂台邊緣,一時掙紮難起。

“哇!”

“一招……隻用了一招!”

“這、這是什麼路數?”

蓉蓉興奮地扯著青黛的袖子,
“這人看起來冷冰冰的,沒想到身手這麼厲害!”

青黛也認可點頭:“且這人眉目英俊,真是武藝與相貌俱佳……”

“……”

聽著身旁侍女們嘰嘰喳喳的議論,江芙詩麵色平靜,隻是仔細觀察著台上那玄衣男子沉穩的身姿與毫無波瀾的眼神。

湛霄展現出的實力顯然激起了更多人的不服。

很快,又一名使長槍的漢子跳上台,瞧湛霄年紀輕輕,不屑道:“小子,運氣不錯,讓我來會會你!”

結果槍尖尚未遞出,眾人隻覺眼前一花,那漢子已被湛霄用同樣利落的手法奪了槍,反手用槍杆在他膝彎一點,令他當場單膝跪地,敗下陣來。

“好!”

“真是武功超群!”

“看來今日的勝者已無懸唸了。”

“公主殿下,就選他吧!”

見台下人群因這連勝而喧嘩騷動,柳梓站出來高舉起雙臂,朝台下大喝道:“可還有人上前挑戰?若無人應戰,便將宣佈最終勝者!”

場下一片沉默,眾人已被湛霄的實力震懾。

就在柳梓準備宣佈結果時,一枚烏黑的透骨釘不知從何處飛出,直射湛霄後心。

湛霄頭也未回,隻微微側身,暗器擦著他的衣角掠過的刹那,他直接淩空將暗器穩穩夾在指間!

緊接著,他身形騰空而起,足尖在欄杆上一點,便從旁邊的院牆陰影裡提溜下來一個企圖逃竄的乾瘦男子。

乾瘦男子被湛霄扔在地上,頓時發出哎喲哎喲的痛呼。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台下的觀眾紛紛怒斥:“真不要臉,竟敢搞偷襲!”

柳梓麵色鐵青,厲聲喝道:“擂台比武講究公平競爭,爾等小人竟敢行此卑劣手段!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乾瘦男當即朝江芙詩的方向連連磕頭:“殿下饒命啊,殿下,小人一時鬼迷心竅啊,求您饒了我吧!”

此人暗算他人,手段卑鄙,實在當罰。聽到求饒,江芙詩也隻是淡漠地揮了揮手,示意侍衛將人帶下。

她的目光棲止在湛霄身上,方纔他攔截暗器、擒拿凶徒的動作瀟灑利落,如行雲流水般,相當令她震撼,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兩道目光於空中倏然相遇。

他眼底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潭,平靜無波,卻又彷彿能穿透那層薄紗,直抵人心。

江芙詩心頭莫名一跳,卻並未移開視線。

而湛霄,在撞上那道清冽中帶著審視的目光時,隨即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所有情緒,彷彿剛才刹那的交彙隻是無心之舉。

處理完事情後的柳梓走了過來,眼中滿是讚賞,說:“湛兄,好身手,好反應。殿下有令,請你隨我入內。”

湛霄不卑不亢,微微頷首。

柳梓盯著他看了又看,心中暗暗評價:公主眼光不錯,此人武功深不可測,性子也沉得住氣,是塊好材料。

他帶著湛霄前往府內偏殿,兩名內侍已經在等著了。

殿內角落的紫檀木架上擺著一盆清水。

年長些的內侍上前一步,垂首恭敬地說:“覲見殿下之前需用清水淨手,以示對皇家的敬重,並請整理儀容。”

另一名年輕內侍則直勾勾地盯著他腰間的佩劍,語氣客氣卻不容置疑:“公主萬金之軀,您雖是以武入選,但麵見鳳顏,也需先將佩劍交由我等暫時保管。”

湛霄默然解下腰間的折玉劍。

年長內侍見他配合,語氣緩和了些,低聲教導禮儀:“等會兒見了公主,必要垂首斂目,稱‘草民’,不可直視鳳顏,需等殿下問話方可回稟。”

湛霄依言淨了手,淡淡應了一聲:“嗯。”

待走出偏殿,公主府的院落軒麗宏闊,處處都是亭台樓閣,曲徑通幽。走了許久,穿過幾道月洞門,才抵達一處更為僻靜清幽的花廳。

湛霄穩步步入,周圍的花香清淺浮動,沁人心脾。

不多時,身著一襲天水碧宮裝的公主翩然而至,隨著她的到來,一陣清雅的蘭麝之香悄然湧入鼻腔。湛霄依禮垂首,身形挺拔。

江芙詩在主位落座,翻了翻手中剛送來的履曆冊子。

湛霄,年齡22歲,走鏢七年,尚未婚配,祖籍青州,家中父母早亡,現住在安平坊。

單看這份文書,此人身家清白,並無可疑之處。江芙詩放下冊子,直視眼前離她兩步距離的男人。

這些年在京中,她也是見過世麵的,不管是皇家宴飲時見到的勳貴公子,還是隨駕遊園時遇見的當紅名角。英俊的男子她見過不少,可眼前男人是與他們截然不同的模樣。

沒有勳貴公子的矜貴,也無名角的柔媚,隻剩一身冷硬的氣場,連站姿都透著陽剛的利落,眼底更是藏著沉澱多年的沉穩。

他立在這裡,哪怕隻是靜靜站著,沒說一句話,無形的壓迫感就漫了開來,彷佛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前兩輪考驗的是武力與機變,現在這第三輪,考驗的便是忠誠與心性。

江芙詩端坐於上首,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叫湛霄?”

“是。”

江芙詩緊盯著他:“你為何選擇離開鏢局,投身公主府?”

湛霄神色不變,聲音平穩:“走鏢七年,見慣風雨,隻想尋一處安穩。殿下身份尊貴,護衛公主府,既全了草民尋求安穩之心,也不負一身所學。”

好一個“尋求安穩”。江芙詩心下微哂,他這身經百戰的氣質,可與“安穩”二字毫不沾邊。

又問:“護衛的職責是服從。若本宮的命令與你自身的原則相悖,例如,命你殺一個無辜之人,你當如何?”

“回殿下,護衛的職責是保護,而非濫殺。若殿下命殺無辜,草民會認為殿下正身處險境,被脅迫或迷惑。草民的首要之責,將是確保殿下安全,查明真相,而非盲目執行一個會玷汙殿下清譽的命令。”

江芙詩眨了眨眼。對他的回答感到意外和驚喜。

此人不僅武功超群,頭腦的醒目遠超她的預料。不僅跳出了愚忠的框架,還將她的長遠安危與聲譽置於最高位,真是不得了。

“最後一個問題。”江芙詩說:“若有一天,本宮的敵人許你重利,遠超本宮能給你的,讓你背叛本宮,你會如何?”

湛霄擡起眼,目光第一次毫無迴避地迎上她的視線:“殿下是君,草民是衛。護衛的脊梁若能被金銀壓彎,便不配立於您身前。”

江芙詩莞爾一笑。

此人不管是武功,還是談吐都遠超預期,不管他說的是真心話還是漂亮話,能有這樣的見識與膽魄,已經讓她在心中將他圈定為不二人選。

“好。望你永遠記得今日說過的話。”

湛霄垂首:“是。”

江芙詩隨即轉向柳梓,吩咐道:“他的俸祿就按府中一等侍衛的最高例支取。”

她又看向湛霄:“每月休沐兩日,可自行安排。你的職責與旁人不同,不需參與府中巡邏,隻需在本宮出入時隨身護衛即可。”

湛霄漠然而立,“是,殿下。”

待江芙詩起身離去,柳梓才上前拍了拍湛霄的肩,又朝侍立的內侍揚了揚下巴,示意他跟著上前。

湛霄被內侍帶著來到一處緊鄰內院月洞門的僻靜院落,院中植著一株老梅,此時枝椏光禿,更顯清寂。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內侍指了指不遠處飛簷翹角的公主寢殿,“那邊是殿下的寢宮,無事不得靠近,亦不得喧嘩。”

踏入房間,這是一間單獨廂房,陳設極其簡潔,僅一床、一桌、一櫃,牆角立著一個擺放黃楊木臉盆的架子,此外彆無他物。

不多時,又有人拿來了兩套漿洗挺括的玄色侍衛服飾,和一枚刻著“衛”字與編號的公主府腰牌。

“這是你的劍,還給你。”柳梓親自將“折玉”遞還,語氣鄭重,“以後,你便是殿下身前最後一道屏障,望你不負今日之言。”

“有勞柳統領。”

如今,府內的核心護衛職責,已由皇帝從禦前侍衛中撥來的一隊人手接手了大半,原本是侍衛統領的柳梓,現在手裡的差事被分走大半,倒成了個清閒角色,在安置好湛霄後,便徑直去書房找江芙詩複命。

江芙詩正在臨帖,瞧柳梓進來,問道:“都安排好了?”

柳梓躬身:“回殿下,已按您的吩咐安置妥當了。”

放下筆,江芙詩沉吟片刻:“柳統領,你按他履曆上的資訊,派人去細細查訪一遍。本宮要知道,湛霄究竟有沒有什麼隱瞞或不妥之處。”

柳梓聽聞神色一凜,領命退下。

一旁研墨的青黛輕聲問道:“殿下這是擔心他來路不明?”

“防人之心不可無。”許是在府裡相處時間長了,蓉蓉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敢直言了:“萬一他真是彆人安插進來的眼線,那怎麼辦?”

紫蘇倒是捧著臉,一臉嚮往:“可他長得真好看啊,眉眼就像畫裡走出來的少俠一樣。”

“你又沒見過少俠,你怎麼知道少俠長這樣?”蓉蓉問。

“沒看過也可以想象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爭吵,吵到最後一齊轉頭問江芙詩:“殿下,您覺得他這人如何?”

江芙詩被問的一頓,落下手中最後一筆,一個“想”字在宣紙上洇開最後一抹墨痕。

話本裡的少俠,總是意氣風發、快意恩仇的,可那人……

“嗯……氣宇軒昂,武藝卓絕,”她擱下筆,目光微凝,“但與其說是少俠,不如說他更像一把藏在鞘裡的刀,鋒芒儘斂,卻更叫人看不透。”

紫蘇擠眉弄眼地湊近,“殿下殿下,您是不是也覺得他格外特彆?”

大晟國民風雖不似前朝那般拘謹,對貴女也多有寬容。就像是和離的長公主江羽,府中便養著兩位精通琴畫的麵首,在京中也不算秘聞。

江芙詩輕啜了一口茶,眼尾掃過她們,對她們說:“今兒是怎麼了,都被迷暈了頭?一個兩個儘說些胡話。”

“新奇嘛,”紫蘇搶著說,“他這般高強,往後殿下出門,奴婢們再也不用擔心了。”

江芙詩垂了眉,有些感慨幾個丫頭的心思簡單。心中暗忖:這才哪到哪,皇後這次不過是一時受挫,下一次,她必定手段更毒,怕是不將她置於死地絕不罷休。

而她勢單力薄,未必頂得住皇後的步步緊逼。

也許下一次,她就沒這麼幸運了。

或許會橫死在這宮中……

不知不覺,日暮西沉,黃昏時分,天色忽地變得陰沉,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帶著寒意的秋雨。

江芙詩麵向窗外,紛揚的雨水撲上她的鼻尖,她側過身,正想返回內室,卻見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小道儘頭。

男人換上了一身玄色侍衛勁裝,頭發高束,一雙深邃的眼睛在暮色雨霧中沉靜地望過來。

湛霄朝著她走近,在三步之遙停下。

“屬下湛霄,”他聲音平穩,穿透細密的雨聲,“前來護衛殿下夜安。”

江芙詩掃了眼他被雨絲沾濕的肩頭。

“嗯。”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沉默地行至膳廳。

廚娘正在佈菜,湛霄則依禮守候在門外廊下,身姿如鬆,與雨夜的陰影融為一體。

膳廳內燈火通明,卻因門外多了個沉默的身影,江芙詩有些不適應,她心不在焉地動了動筷子,想到了什麼。

“湛護衛。”江芙詩喚他,“本宮忽然想吃西市王記鋪子的梅花糕了,你可願意去買?”

湛霄應道:“屬下願意。”

“好,那你即刻出發。”江芙詩單手支在桌麵,看他,“對了,本宮要他家現烤出來的,用油紙包著,熱氣一絲都不能散的那一種,你可一定要買到。”

“是,殿下。”

瞧著男人挺拔的身影沒入雨幕,江芙詩收回了眼神,一旁侍立的青黛滿眼不解。

王記鋪子位於京城西市最喧鬨的街角,而公主府位於權貴雲集的城東,這一來一回至少需要大半個時辰,況且現在還下著雨,道路泥濘難行,即便買來都不可能熱了。

這完全就是故意刁難與苛責。

她想不通,一向仁善的公主怎會突然如此不近人情?

於是,滿腹疑惑的青黛問道:“殿下,可是今晚的菜色不合心意?要不讓小廚房重做幾道您愛吃的?”

江芙詩搖了搖頭,並未解釋。

一時膳畢。

沐浴後,江芙詩在內室臨窗的榻上尋了本醫書看,窗外雨聲淅瀝,偶爾還伴著幾聲沉悶的雷聲。

房內,燭火劈啪輕響,暖意融融,與窗外秋雨的寒涼形成鮮明對比。

明明書上每個字都認識,可她卻難以讀進心裡,忍不住望向窗外。

遠處,驚雷閃過,劃破了天空,照亮一瞬的庭院,雨水敲打窗欞的聲音更急了。

她有些心神不寧,問青黛:“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殿下,已經是戌時三刻了。”

戌時三刻了?

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了……

其實她並非有意為難,隻是想測試那人的耐心與絕對的服從度。

未來步步殺機,她身邊決不能留一個陽奉陰違之人,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刻,半分不服從都可能釀成致命大禍。

想思至此,江芙詩再次狠下了心腸。

她閉了閉眼,重新將目光凝在書頁上,再擡頭時,雨夜中,一道高挑的玄色身影正穿過庭院,緩緩向著她的窗前靠近。

不是湛霄又是誰?

江芙詩不由地坐直了身子。

隻見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被護得嚴實的油紙包,開啟了尚且乾燥的外層,裡麵那塊梅花糕竟真的還冒著絲絲溫熱的白氣。

江芙詩大驚,脫口而出:“你是怎麼做到的?從此處到西市,便是快馬加鞭,也不可能這麼快回來。”

湛霄神色如常,彷彿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屬下略懂輕功,不必繞路走官道,自然能快些回來。”

侍立的青黛等人,紛紛發出小聲的驚呼,眼中流露出驚羨與崇拜的眼神。

對於她們來說,輕功這種事,她們隻在說書先生的故事裡聽過,那都是武林高手才懂的絕學。府內這些禦前侍衛,雖是陛下親選的精銳,但也隻懂得戰場搏殺與護衛之法,並不懂此等江湖絕技。

江芙詩愕然,目光落在他一身濕透的勁裝、沾滿泥濘的長靴上,不禁動容,心下一軟,說:“下去換身乾爽衣服,莫要著涼了。”

“謝殿下關懷,”他微微頷首,“這是屬下的本分。”

“去吧。”

將他揮退後,江芙詩咬了一口泛著絲絲餘熱的梅花糕,香甜軟糯的口感在舌尖化開,本該是熟悉的暖意,此刻卻沒了往日的滋味,令她心中五味雜陳。

想起方纔他一身狼狽卻沒有半句怨言,又念及自己先前刻意測試的心思,心中忽地浮現幾分愧疚。

隻是人心隔肚皮,忠心二字最是容易偽裝,眼下這點模樣未必是真,倒也不能單憑這一次就放下心防,還是得再觀察些時日纔好。

……

幾日後,公主府的後園藥圃中。

江芙詩在藥田裡忙活著,霜降之後,到了收成的季節,她穿著一身簡便衣裙,在地裡仔細地采摘著墨旱蓮。

墨旱蓮是一味極好的止血藥,普通大夫會用它來直接入藥,可她會在九蒸九曬之後,用它煉製生肌散,外敷片刻,便能止血。

清晨,旭日在天邊染開一片暖金色。

江芙詩擦了擦額上的薄汗,餘光看到那個靜立在田埂上的男人,他的身影沐在晨光裡,沉靜而冷硬。

幾日觀察下來,此男行事極為穩妥,性子寡淡,獨來獨往宛如冰山,府中旁人皆使喚不動,唯聽命於她一人。

蓉蓉在一旁提著竹籃打下手,問:“殿下,這些收起來怎麼處理?”

“先洗乾淨,然後鋪在竹匾上晾曬,你去準備九個大蒸籠來。”

“行,奴婢這就去。”蓉蓉小跑著跑開。

就在她以為要狼狽摔進泥地裡時,隻覺一道勁風撲麵,方纔還在數丈之外的男人瞬間閃現至她的跟前。

下一秒,堅實的手臂已橫亙在她身前。

江芙詩借力站穩,尚未開口,湛霄已迅捷收回手臂,後退一步,垂首而立。

“情急之下,冒犯殿下,請殿下治罪。”他聲音低沉,聽不出半分波瀾。

江芙詩如何會治他的罪?若非他,此刻自己早已一身狼狽。

“你何罪之有?起身吧。”

這會青黛也反應了過來,趕忙過來扶住她,心有餘悸。

“殿下,地上滑,這幾日下了雨,您千萬小心些。”

這幾日秋雨連綿,泥土濕滑黏膩,天氣也透著浸骨的冷。

看著滿是泥濘的繡鞋,江芙詩頓時失了繼續勞作的心思,隻想回去偎著火盆取暖。

剛在沐湯中驅散了滿身寒氣,換上乾淨的常服,打算歪在榻上歇息片刻,那廂便有人通傳,婁冰菱來了。

江芙詩笑著,拉著她在臨窗的暖榻上坐下。

“你怎地來了?”

婁冰菱獻寶似的拿出一個錦盒:“殿下快看,寶萃閣新來的螺子黛,畫眉極好,我得了兩盒,特送來與你。”

“真好看,有心了。”江芙詩接過,眼中滿是暖意。

二人在榻上吃著新茶點心,低聲嬉鬨。

婁冰菱打眼看到了窗外廊下如青鬆般靜立的玄色身影,疑惑一秒:“此人就是殿下新招的護衛?”

“嗯。”

“殿下不知,”婁冰菱壓低聲音笑道,“您擂台選護衛的事,如今已是京中一樁美談,都說公主府得了位貌若潘安、武藝超群的侍衛,風頭一時無兩呢。”

“不過是些閒人嚼舌。”江芙詩搖頭淺笑。

正說著,門外宮女稟報,柳梓有事求見。

猜到他要說什麼,江芙詩示意青黛將隔扇窗關上,把湛霄的身影與聲音一同隔在外間。

“讓你查的事,有結果了?”

“是,末將已仔細查證,”柳梓躬身回道,“湛霄的履曆與文書所載並無出入。為保萬全,末將親自去了一趟安平坊。”

“湛霄住所簡單,周圍皆是安分守己的平民商戶。據他鄰居木匠所言,此人的確常年走鏢,近一兩月才歸京常住。”

“……好,知道了。”

柳梓退下後,婁冰菱歪頭過來:“殿下,您這是?”

“防人之心不可無,他若是皇後埋在本宮身邊的一顆釘子,那本宮真是死到臨頭都不知為何。”

“有道理。”婁冰菱頷首沉吟,“那……殿下對他如何作想?”

“本宮擔心,他的順從與忠誠是演出來的。”

婁冰菱見她眉頭緊鎖、便湊得更近了些,壓低聲音:“殿下,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探出此人的心性,是否純良,有無貪花好色之疾。”

“哦?”

“……”

……

婁冰菱離開時已是傍晚時分,江芙詩留她在府裡一起用晚膳。

期間,江芙詩的眼神總是會不由自主地飄到湛霄身上,然後心虛地和婁冰菱對上眼。

“本宮這裡無需伺候了,”她對湛霄說,刻意避開了他的目光,“你且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值夜了。”

湛霄並未多言,隻依禮稱是,隨即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回到自己位於外院的僻靜值房。

即將推門而入時,他的腳步頓了頓,隨即用折玉劍劍鞘抵住門扉,緩緩將門推開。

一陣甜膩的香風撲麵而來。

身著輕紗羅裙,體態婀娜的女子不知何時等候在了他的房中,此刻正斜倚在榻邊。

“奴婢雪衣,”她眼波流轉,聲音嬌媚,“特來為護衛大人送些安神的茶點。”

“奴婢是皇後娘娘安排入府的人,見大人英武,心生仰慕。若大人日後能為娘娘效力,富貴榮華,豈不比如今當一個區區護衛強得多?”

見湛霄不為所動,女子又欺身近前,柔荑似欲攀上他的胸膛,聲音愈發甜膩勾人:“大人何必如此拘謹?**一刻值千金,你我二人共赴雲雨……”

作者有話說:[元寶][元寶][元寶]

明日上夾子,所以更新時間改成晚上的11點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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