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手私奔 第32章 第 32 章 湛霄沉默一瞬:“那她便…
湛霄沉默一瞬:“那她便……
婁冰菱仍舊憤憤不平:“殿下,
此等卑鄙小人,何不與她好好理論一番?”
“你有證據嗎?”江芙詩信手拿起一張弓,指尖拂過弓弦,
“即便對質,她大可推說不知。真正傳話的是那兩個官家小姐,她隻需一句‘與我何乾’,便能全身而退。”
“可就這麼放過她,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江芙詩朝遠處看了眼,正好對上李婉如窺探的目光,
對方如受驚的兔子般慌忙移開視線。
“不急。”江芙詩淡笑:“好戲還在後頭,你且等著看就行。”
說罷,
她挽弓搭箭,目光如炬地望向遠處的箭靶。今日的射藝較量,即將開始。
比賽分為三輪,
依環數定輸贏。
在皇室與勳貴女眷中,
玉瑤的箭術向來出眾,幾乎每年都穩坐頭名。
前兩輪毫無懸念,
玉瑤箭箭直中紅心,引得席間讚歎不絕。她享受著眾人欽慕的目光,
姿態愈發驕矜。
最後一輪,場上隻剩下玉瑤與江芙詩二人對決。
玉瑤輕蔑地瞥了一眼剛走上場的江芙詩,語帶嘲諷地揚聲道:
“喲,玉荷妹妹今年也來射箭了?真是難得。不過射箭之道,講究的是日積月累,可不是憑一時運氣就能成的。妹妹往年連靶心都難中,今年還是量力而行,免得……失了體麵。”
江芙詩並未動怒,
隻是淡淡回道:“皇姐掛心了。”
這些虛名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反而鋒芒過盛易成眾矢之的。
要是玉瑤想贏,那就讓她贏,這對她來說無所謂。
玉瑤見江芙詩竟敢上場,隻覺被冒犯了權威,心中冷笑,打定主意要讓她當眾出醜。
她故意拔高聲音,確保全場都能聽見:“妹妹可要拿穩了,這弓不比繡花針,若是不慎脫手,傷了自個兒倒是小事,驚了聖駕可就萬死莫贖了。”
話音未落,她身後的幾位貴女便配合地掩口低笑起來。
“啊。”玉瑤掩唇做驚訝狀:“本宮忘了,妹妹母妃早逝,身邊連個教騎射的人都沒有,怕是連弓都沒摸過幾次吧?這般逞強,若是摔了弓丟了臉,可彆怨旁人沒提醒你。”
江芙詩搭箭的手指猛地收緊,一向平和的她,瞬間滿眼冰霜。
平常不管玉瑤如何磋磨她,如何嘲諷她,她都忍了下來,可母妃是她心底最不能碰的逆鱗,玉瑤竟當眾拿這個戳她痛處。
簡直欺人太甚!
她冷聲道:“皇姐,若這次我贏了,你當眾為我母妃奉茶賠禮,如何?”
玉瑤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道:“就憑你?若你輸了,便跪下來給本宮擦靴!”
隻見玉瑤率先把箭射出,那箭矢帶著破空之聲,穩穩釘在了靶心之上,引來一片叫好。
江芙詩屏息凝神,緩緩拉滿弓弦,身後的男人忽然低聲說:“殿下,箭頭需再往左偏半厘。”
她微微一怔,心下詫異,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鬼使神差地,她將自己手中的箭簇,按他所說微不可察地調整了半分。
隻聽“嗖”的一聲,箭矢離弦!
結果,江芙詩的箭後發而至,精準地劈開了玉瑤釘在靶心上的箭尾,並將其頂落,自己的箭則牢牢釘在了靶心正中央!
全場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比之前更熱烈的驚歎!
“這怎麼可能!”
“竟是‘箭劈箭’!玉荷公主深藏不露啊!”
連江芙詩自己都愣住了。
即便沒有湛霄的提點,她原本也很自信此箭必中紅心,可依照他那半厘微調,效果竟如此石破天驚!這已非精準,簡直是神乎其技!
玉瑤臉色煞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這、這怎麼可能,定是你使了什麼妖法!”
江芙詩放下手中弓箭,上前一步,擲地有聲:“皇姐,眾目睽睽,勝負已分。該到你履行承諾,為我母妃奉茶了。”
玉瑤怒極反笑,指著她的鼻尖尖聲道:“承諾?本宮與你玩笑罷了,本宮乃大晟朝嫡公主,金枝玉葉,你母妃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本宮奉茶?”
她一揮袖,便在宮人的簇擁下憤然離場。
甫一離開射藝場,玉瑤立即將滿腔的羞憤儘數爆發出來。
“廢物!都是廢物!每年本宮都是第一,今年竟被那個賤人當眾打了臉!”
她的怒罵令宮人們紛紛低著頭,不敢言語。越想越氣,玉瑤一把揮落了道旁擺放的盆景,瓷盆碎裂的巨響嚇得眾人渾身一顫。
“你!”她隨手指向一個心腹太監,胸口因憤怒劇烈起伏著,“立刻去給本宮告訴那群苗疆人,命令他們必須七日之內把蠱蟲給本宮做出來!本宮要讓她……生不如死!”
“是,是,奴才這就去!”那太監連滾爬爬地領命而去。
……
江芙詩也猜到玉瑤不可能當真屈尊降貴,但她這次真的惹到她了。
她獨自站在原地,望著玉瑤離去的方向,胸膛急速起伏著,雙目隱隱泛起淚光,鼻尖透著淡淡的紅意。
忽然,一道陰影投了下來,遮住了刺目的陽光,江芙詩微微擡眼,發現是湛霄的影子正籠罩著自己。
婁冰菱聞訊而來,心疼地握住她冰涼的手:“殿下,莫要氣壞身子,玉瑤今日言行,眾人有目共睹,失儘人心的是她。”
“舉頭三尺有神明,您的母妃正在上麵看著您呢,她肯定捨不得您受這般委屈,也定會護著您,讓那些欺負您的人,遲早得到該有的報應,您可不能讓母妃在天上為您憂心啊。”
江芙詩深吸一口氣,將嗓中的酸澀硬生生逼了回去。
回到攬月軒。
青黛將一道道晚膳端上桌,江芙詩卻毫無胃口,她草草吃了兩筷子後,便屏退了左右,找出自己這次隨身帶來的毒物,就著昏暗的燈火,開始調配起來。
半時辰後。
兩瓶新配的毒藥靜靜置於桌上,一瓶‘朱顏改’,一瓶‘夢魘散’。
她將湛霄喚了進來,兩人一坐一站。
江芙詩看向他:“你輕功如何?”
湛霄言簡意賅:“足以出入宮禁,無人察覺。”
江芙詩猶豫片刻,指尖摩挲著冰涼的瓷瓶:“本宮想讓你……”
她咬了咬唇。
“將這瓶‘朱顏改’下於李婉如的妝奩,另一瓶‘夢魘散’,送入玉瑤公主的寢殿。”她擡起眼,直視著他,“你可答應?”
‘朱顏改’是一種作用於麵板的毒,中毒者唇色會逐漸變得灰暗發紫,狀若久病;而‘夢魘散’是一種迷煙,中毒者並無身體不適,但連續三夜,隻要入睡便會陷入層層巢狀、無比真實的噩夢。
對比起李婉如挑撥離間、玉瑤當眾辱及先人的惡行,她這般小手段,連報複都算不上,頂多是討回幾分公道的輕罰。
“好。”
湛霄答應的利落,離開的身影也同樣輕巧。
房內的燭火晃了晃,將江芙詩的影子拉得很長。她獨自坐在案前,指尖懸在微涼的桌沿,心緒難平,不時看向更漏,隻覺時間流逝得無比緩慢。
雖然湛霄自信武功高絕,但這行宮禁苑聚集了無數天家貴人與他們的護衛,個個都非等閒之輩,萬一被發現了……
她越想越緊張,乾脆站起身在房中踱步。剛走到窗前想透口氣,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從牆根翻入庭院,瞬息之間便來到了她的身前。
“如何,成了嗎?”江芙詩迫不及待地問道。
湛霄看了她一眼。
兩人隔著窗框,夜色茫茫,他清晰看見她眼底隱隱的欣喜與雀躍。
“嗯……”
“事已辦妥。”
江芙詩長籲一口氣,一直緊繃的肩膀終於鬆弛下來,順勢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很好。”
“對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擡眼重新望向他,“你就不怕本宮方纔讓你去做的事,是殺了她們嗎?”
湛霄依然平靜:“殿下的命令,屬下隻需執行。”
江芙詩不由追問:“如果某天,本宮真的讓你去把玉瑤公主殺了,你會如何?”
湛霄沉默一瞬,回視她:“那她便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江芙詩忽然笑了,說不清自己是在開心什麼,那笑意如蜻蜓點水,在她唇邊漾開淺淺漣漪,隨即隱沒在搖曳的燭影裡。
……
夜半三更。
玉瑤在錦被與溫暖的炭火中沉沉睡去。恍恍惚惚間,她發現自己竟孤身一人,站在冰冷空曠的庭院裡,四周漆黑如墨,寂靜得隻能聽見她自己狂亂的心跳。
“滴答……滴答……”
不知何處傳來水聲,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她猛地擡頭,駭然看見正殿之上,一個身著血紅宮裝、長發披散的女人正背對著她,端坐於主位。
玉瑤尖叫一聲,轉身想逃,雙腿卻如同灌了鉛,動彈不得。
那紅衣女人的頭顱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緩緩轉了過來,露出一張蒼白浮腫、雙目流血的臉。
“你為何……屢屢欺辱我的女兒……”
紅衣女子的聲音幽咽縹緲,彷彿從地底傳來。她話音未落,人已如一片沒有重量的紅雲,倏然飄至玉瑤麵前,幾乎與她鼻尖相貼!那雙流著血淚的空洞眼睛,死死鎖住了她。
刺骨的陰寒撲麵而來。玉瑤渾身僵直,嚇得魂飛魄散,牙齒咯咯打顫,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不是我……饒……饒命……”
“殿下?殿下?您怎麼了?”玉瑤的貼身大宮女紅纓被帳內的動靜驚醒,連忙掀開床幔,隻見玉瑤雙目圓睜,滿臉驚恐,渾身僵直。
玉瑤這才從噩夢抽離,整個人大汗淋漓,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一般,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哭腔,朝紅纓大喊:“鬼……有鬼啊!”
“沒有鬼沒有鬼,殿下,您是做了噩夢,彆怕。”紅纓一邊說,一邊讓彆的宮女把燭火拿過來,照在床頭。
“殿下您看,這都是有影子的,沒有鬼。”
玉瑤這才慢慢放鬆了下來,喘著粗氣。
對,沒有鬼,隻是做噩夢而已。
她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那都是假的。
紅纓說:“殿下安心睡吧,奴婢在這兒守著您。”
玉瑤點了點頭,在紅纓的安撫下重新躺好,心神不寧地緩緩閉上了眼。
然而不過半個時辰,她便在一聲淒厲的尖叫中再次驚醒,又做了同樣的夢。
如此來回兩次,紅纓趕忙去請了太醫,夤夜看診,太醫也隻道是心神不寧,開了方子。玉瑤服了安神藥,這才終於在天將破曉時勉強安眠。
……
迎冬典的第四天。
皇家狩獵開場,依製先行祭天儀式。
江芙詩早早起來梳妝更衣,乘車直往圍場北麵的祭壇。
她來的算早,等候了會兒,才逐漸看到有人過來。平時玉瑤出行的儀仗前呼後擁,今日卻悄無聲息。認真看,玉瑤臉色憔悴,眼底兩團濃重的青黑,再厚重的妝容也遮不住。
那廂的李婉如也來了,目前看起一切如常。
江芙詩收回眼神,靜待吉時。
很快祭典開始,鐘鼓齊鳴,香煙繚繞。皇帝率領宗親百官,依禮叩拜天地,祈求冬獵順利,國運昌隆。場麵莊嚴肅穆。
就在儀式即將禮成,眾人準備起身之際,忽然,不知是誰低聲驚叫了一句:“李、李小姐這是怎麼了,你的嘴……”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李婉如毫不知情,自己的雙唇竟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灰紫色,與她嬌豔的妝容形成駭人的對比。
周圍的貴女紛紛後退一步,如同躲避瘟疫。
很快,她也反應了過來,慌忙用袖子掩住嘴,聲音因驚恐而尖利:“我的嘴!我的嘴怎麼了!”
長公主朝江芙詩掃了眼,又將目光放在李婉如身上:“李小姐麵相灰敗,唇色發紺,怕是心術不正、德行有虧,這才遭了天譴。”
李婉如猛地擡頭欲要反駁,又想起這是在莊嚴肅穆的祭天儀式上,頓時渾身發冷地跪了下來,哆哆嗦嗦:“陛下明鑒!長公主殿下明鑒!臣女、臣女也不知為何會如此……許是昨夜吃錯了東西,絕非什麼天譴啊!”
皇帝眉頭緊蹙,語氣沉冷:“既是身子不適,便不必參與後續狩獵了。回帳休養,無詔不得隨意走動。”
李婉如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陛下雖未直言懲罰,但這句“無詔不得隨意走動”,無異於在眾人麵前將她禁足,坐實了“不祥”的名聲。
她癱軟在地,還想再求,卻被兩名內侍迅速而“恭敬”地“扶”了下去,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祭天儀式結束,便到了正式的狩獵環節。奇怪的是,往年都興致勃勃、勢要拔得頭籌的玉瑤公主,竟然主動提出棄權,理由是昨夜夢魘,至今心神不寧,恐驚了聖駕。
狩獵依例抽簽分配區域。
江芙詩對狩獵興趣不大,更何況自己身邊並無這類人才,往年都是在自己的區域裡閒玩,偶爾打兩隻兔子,算是交差。
今年她本也打算如此,沒想到抽簽抽到的區域竟然是地圖上標注的西北角深林,那裡以地勢複雜、常有猛獸出沒而聞名。
她有些吃驚,又聽聞三皇子抽中的區域是水草豐美的東側鹿苑,就在她隔壁。
罷了。反正今年也是走個過場,小心些便是。
狩獵比拚規則,皇室成員皆可攜帶一名護衛同行。
江芙詩理所當然選擇讓湛霄與她同行。
她騎著一匹小白馬,照著西北方向出發,湛霄騎著大黑馬跟在她身後,始終保持著一個能隨時策應的距離。
越往西,森林越是茂密,江芙詩在一處林間空地下馬,牽著馬兒緩步前行。
這邊人跡罕至,或許能得什麼珍惜藥材,她彎腰細細撥開草叢檢視,還真讓她找到了一些罕見的止血草。
她興致勃勃,越走越深,來到一處草木尤其豐茂的背陰坡地。
正挖得興起,卻見一把長劍無聲無息地橫在了她的身前,男人寬闊的後背將她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後。
她疑惑擡頭:“怎麼了?”
湛霄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冷。林中不時傳來鳥雀驚飛撲棱翅膀的聲音,氣氛陡然緊繃。
雖不知道是怎麼了,江芙詩卻也連忙直起了身,朝四周張望。林深葉茂,光線昏暗,貌似一切如常。
一支利箭破空之聲從左側密林深處傳來,瞬間劃破了林間的寂靜。
湛霄提劍格擋,生生將那支箭精準地劈落在地。
“啊!”江芙詩下意識驚叫一聲,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東北方向有人,公主彆動。”湛霄利落發話,更多的箭矢猶如疾風驟雨般落了下來。
湛霄揮劍起勢,凝氣成霜,周遭的空氣瞬間被寒意浸透,將飛來的箭矢速度凝滯了半分,隨即被他儘數斬落。
江芙詩嚇到僵在原地,隻見眼前之人劍招飛舞,一支又一支的箭擦著他們的衣角深深釘入樹乾。湛霄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穩穩帶離地麵,身體隨著他的動作在林間起落,耳畔儘是風聲與箭羽破空的銳響。
“是衝我們來的。”他低頭對她說。
江芙詩心一沉。
二人從箭雨中脫身,來到方纔栓馬的地方。湛霄抱著她翻身上馬,隨即雙腿一夾馬腹,那黑馬便如離弦之箭般朝著來路疾馳而去。
幾頭呲牙咧嘴的灰狼竟從側方的灌木中猛撲而出,堵死了前路!
不好!
眼見就要撞入狼口,湛霄猛地勒緊韁繩,調轉方向,朝著更為茂密陰暗的林地深處衝去。
顛簸間,湛霄雙手穩穩護在江芙詩的腰身兩側,下巴抵在她的發頂,炙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來。
“殿下,抓緊我。”他忽然說。
江芙詩聞聲擡頭,才發現前麵是一道陡峭的斜坡,坡底被濃霧籠罩,深不見底。
看樣子,湛霄是想直接衝下去,藉此擺脫狼群與可能存在的追兵。
她咬緊牙關,在馬匹騰空躍下的失重瞬間狠狠閉眼,用儘全身力氣緊抱住湛霄的手臂。
馬匹帶著二人猛地向下墜去!
劇烈的失重感讓江芙詩的心臟幾乎跳出喉嚨,她死死閉著眼,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枝葉刮過身體的刺痛。
預想中的猛烈撞擊並沒到來。
反而馬匹在陡坡的樹木和厚厚的落葉層上幾次踉蹌緩衝後,前蹄一軟,帶著二人滑入一個被濃密藤蔓遮蔽的天然洞xue入口,最終停在了洞口平坦的岩石上。
這裡看起來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隻有野獸棲息留下的爪印和枯草,茂密的灌木叢擋了視線,倒成了脫離圍場、暫時避開追兵的天然庇護所。
湛霄翻身下馬,打量了她一眼,發現她右腳的鞋子不知何時遺落了,此時隻穿著一雙沾滿塵土的綾襪,腳踝處高高腫起,襪底更是滲出一片殷紅的血跡。
“殿下受傷了。”
江芙詩嘗試移動,卻疼得倒抽一口冷氣,騎在馬上下不來。湛霄朝她伸出手,聲音沉穩:“冒犯了,殿下。”
她猶豫一瞬,還是將手搭在了他的小臂上,借力小心地滑下馬背,單腳站立。
傷口不深,估計是方纔被樹枝割傷的。
幸運的是,方纔她采的草藥裡就有止血的,她立時吩咐湛霄,讓他把那株止血草舂軟。
湛霄依言照做,淡淡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方纔是三皇子的手筆。”
江芙詩也認同他這個觀點。所有箭矢都從他們相鄰的區域射來,方位明確。
那日比武,湛霄讓他顏麵儘失,一向心高氣傲的三皇子怎可能咽的下這口氣?許是早就預謀在今日找機會除掉湛霄,順便也能給她一個教訓。
且三皇子既然有膽子這樣下手,鐵定也想好了退路,隻怕現在,方纔他們交戰的地方已經收拾完好,沒有留下半點證據。
正低頭琢磨著三皇子的算計,再回神時,江芙詩就發現腳上的傷口就被湛霄包好了,藥泥被布條妥帖地固定住,鬆緊得宜,既不覺壓迫又能有效止血,看起來非常專業,她脫口而出:“為什麼你一個鏢師,懂這麼多?”
湛霄回:“行走江湖,久病成醫。”
說完,他起身到洞口尋了些乾枯的苔蘚與細枝,拿出懷裡的火摺子引燃。火光碟機散了洞xue的陰冷與昏暗,也映亮了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殿下有傷,不宜移動,且此地隱蔽。陛下若發現殿下失蹤,定會派人搜尋,我們最好是等候在這裡。”
作者有話說:[元寶][元寶][元寶]
以防有些寶寶沒有留意文案,這裡重點強調一下:男主為本文的武力值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