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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殺手私奔 第9章 第 9 章 他從不殺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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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不殺女人。

婁冰菱聞言臉色驟變,當即提起裙擺跪了下來,懇求道:“殿下,此等言語萬萬不可再出口!隔牆有耳,若被有心人聽去,便是大不敬之罪!”

“殿下貴為公主,皇恩浩蕩,必有吉象,眼前凶事,不過是小人作祟,一時劫難,望殿下勿沉湎於愁緒之中,傷了心神。”

沉默須臾。

江芙詩苦笑著把她扶起來:“這些年,還好有你陪在我身邊。”

“殿下言重了。”婁冰菱歎了口氣:“不如安排個戲班子進府,唱幾出熱鬨的戲文,驅驅晦氣,散散心,您意下如何?”

“不了,眼下實在沒有那份心境。”

“那……”婁冰菱思索片刻:“不如請一位說書先生,來講些新奇有趣的江湖故事?”

“上幾日,我在城南的東升閣聽一位先生講《江湖列傳》,講的極好,冰淩這便去請他來給殿下解解悶?”

江湖?

江芙詩微微一怔,她困在深宮重帷,對江湖知之甚少。現聽婁冰菱這麼一說,倒是興起了一些好奇,最終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

一位身著青布長衫的說書先生,便被引到了公主府的花廳。

說書先生是個老江湖。一見廳內兩位氣質高華的貴女。尤其上首女子姿容清麗,眉宇蘊含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儀,通身的氣派絕非尋常官家小姐可比,當即神色一凜,快步上前躬身長揖:“小人柳敬亭,叩見公主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江芙詩微微擡手,“柳先生請坐,今日請您來,是想聽聽宮外的趣聞,鬆散一下心神。先生有什麼新奇好聽的故事,但講無妨。”

“是,是,小人遵命。”柳敬亭恭謹退下,站到黃花梨木桌後麵,目光快速而恭敬地從兩位貴女麵上掠過,最後落在江芙詩身上,小心詢問道:“不知殿下是想聽些才子佳人的風月傳奇,還是忠臣良將的沙場故事?若是喜歡奇聞,小人對江湖上的奇人異事也略知一二。”

“才子佳人本宮已經聽膩了,有沒有一些江湖上的逸聞趣事,譬如俠客之類?”

柳敬亭眼中精光一閃,撫掌笑道:“還真有。”

“不知殿下可曾聽聞‘天下第一殺手’,寒刃?”

此話一出,藏身於陰影中的男人,周身氣息幾不可察地凝滯了一瞬,彷彿與黑暗融為了一體。

一絲訝異在江芙詩的眼底閃過:“天下第一殺手?本宮從未聽過此等名號,他有何特彆之處?”

這稱呼聽著便駭人。

像是話本裡杜撰出來的人物。

“真有天下第一殺手這號人?”

見勾起貴人的興致,柳敬亭一拍驚堂木,聲音陡然壓低,營造出緊張氛圍:“請殿下聽小人細細道來。”

“話說四年前,江北水道原本盤踞著一群漕幫匪徒,仗著勢力龐大,多年來一直欺壓兩岸人民。又因其幫主武功奇高,身邊護衛眾多,導致官府數次圍剿皆無功而返,百姓苦不堪言。”

“沒想到那年夏至夜,一男子手持長劍,獨自一人闖入漕幫總舵,於百人護衛之中,僅出一劍便取了那幫主性命。”

“幫眾震怒,召集數百人將該男子團團圍住,欲將他亂刀分屍,為幫主報仇。”

“結果那男子身法利落,劍光過處如寒霜降臨,竟無一人能近其身,反倒被他殺出一條血路,飄然而去,數百幫眾徒呼奈何。”

抿了一口青黛遞過來的清茶,江芙詩秀眉微蹙:“既然誅殺的是為禍一方的惡霸幫主,寒刃此舉不是替天行道?又怎會被安上天下第一殺手的名頭?”

聽聞此言,柳敬亭趕忙放下手中潤喉茶杯,朝江芙詩躬身作輯:“殿下,這才隻是他揚名的開端,後麵所為,才真正坐實了這‘殺手’之名。”

“哦?請先生快快道來。”

柳敬亭站直腰,手中驚堂木又是一拍,聲音沉了下來:“話說江南,有一告老還鄉的清官,雖不在朝中,卻在地方極有聲名,不料三年前春分前夕,整個府邸上下五十三口人遭逢大難,男丁無一倖免,唯有一人活了下來。”

“這是滅門了?”江芙詩震愕,水靈靈的眼睛都睜大了。

她不知道,自己猛烈的心跳聲完完全全落入了湛霄的耳中。

湛霄內力深厚,五感遠比常人敏銳,既為保護,江芙詩的每一次呼吸、每一絲動靜,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此時此刻,她的心跳聲如雷如鼓,在湛霄的心中清晰回響,與他自己的心跳漸漸重合,不分彼此。

“是誰活了下來?”她追問。

“是那清官年僅八歲的幼女。她被發現時,縮在床底,毫發無傷,身旁還放著一塊飴糖。”

“這也是寒刃之所以聞名江湖的另一個原因,他有個原則,就是從來不殺女人。”

江芙詩驚異之色更濃,“不殺女人?”

“對。”柳敬亭接著說:“寒刃最近一次出手,是在半年前,他獨自一人將殘月教總壇屠戮一空,從教主長老至尋常弟子,凡男子皆未放過,整整一百六十八個人,唯女弟子活了下來。”

婁冰菱掩口驚呼:“這人可真奇怪,既行殺戮,卻又堅守這般原則,難不成,是他對女人心存憐憫,或是有何特殊緣由?”

“傳聞,百年前,創此劍法的寒山劍癡因殺戮過重,被武林圍剿至雪山之巔。臨終前揮出最後一劍,整座山峰積雪崩塌,掩埋了劍譜真傳。江湖傳言:習得此劍法者,武林第一。”

“無人知曉寒刃是如何習得這失傳已久的絕世劍法。”

“坊間傳言,瓊花無影殺出招時,可以做到方圓十丈內溫度驟降,凝氣成霜,劍鋒淩厲,凜冽劍氣如暴雪壓境,中招者體表無傷,五臟卻會結滿冰淩,寒氣透骨而入,凍斃而死。”

見二位貴人聽得麵色發白,屏息凝神,柳敬亭語氣稍緩:“不過話又說回來,這殘月教在江湖中的名聲,也是惡貫滿盈,並非善類。”

“寒刃此舉,也算是另一種替天行道了。”

沉吟片刻,江芙詩好奇道:“此人殺戮如此之重,樹敵定然不少,難道就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找他尋仇?”

搖了搖頭,柳敬亭壓低了聲音:“殿下不知,寒刃每次出手,都會戴上一副銀質麵具,整個江湖無人得見其真容。”

“或者說,見過他的人都已死了。江湖傳言,說他麵如修羅,猙獰可怖;也有人說,他實乃潘安宋玉之貌,隻因太過俊美,才以麵具遮之,以免對敵時分了心神。不過究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銀質麵具一詞,讓江芙詩猛地想起那日闖入浴房的男人。

雖然都戴著麵具,但應該與殺人如麻的寒刃不是同一個人。

寒刃是江湖殺手,與她這等皇室子弟八竿子打不著。

她搖了搖頭,將自己這荒謬的聯想甩開,隻當是巧合。

不愧是京城有名的說書先生,柳敬亭講起故事來繪聲繪色,引人入勝,就連侍立在廊下的幾個下人都聽得入了迷,青黛和紫蘇兩個貼身侍女更是久久沒有回過神。

直到江芙詩輕咳一聲,纔想起來要續上微涼的茶水。

武功超群,不殺女人,掩麵行事,確實驚奇。

這種神秘感,天然為這個‘天下第一殺手’蒙上了一層傳奇色彩。

猶如霧裡看花,難怪會引得世人紛紛揣測。

兩口熱茶下肚,江芙詩的心跳緩緩平息:“此人亦正亦邪,當真是一個……難以評說的人物。”

婁冰菱拍了拍胸口,心有餘悸地介麵道:“是啊,聽得我手心都出汗了。這般人物,還是隻存在於故事裡為好,若真出現在眼前,隻怕要嚇暈過去。”

暗影中的男人聽了這話,唇角勾起一絲極冷的弧度,彷彿在嘲弄這天真稚語,又彷彿在認同這理所當然的恐懼。

他沒有多少意外,畢竟他確實滿手鮮血,世人這般評價,於他而言,再正常不過。

“今日故事實在精彩。”江芙詩示意青黛取來一錠銀元寶,賞給柳敬亭。

柳敬亭接過賞銀,千恩萬謝,躬身行禮後,由下人引著退出府去。

不知不覺,日頭西斜,暮色漸起。

也到了婁冰菱該告辭回府的時候,她扶著江芙詩的手臂,和她往寢殿方向慢慢走去。

“殿下,您的失憶症可有好轉?”

江芙詩腳步微頓,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迷霧穀發生的事還是一片空白,不過不礙事,隻有那幾日的記不起來了而已,影響不了什麼。”

“殿下吉人天相,想不起來便不必強求,許是上天有意讓您忘卻那幾日的不快。”

失憶?

將這番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的湛霄微微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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