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我的錦衣衛雙穿到十年前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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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溪亭令人沉醉,緩坡上綠葉抽芽,新新嫩嫩的一片綠雲,桃花豔豔點綴其中,也有地上兩片紅色落葉。漫山遍野綠綠粉粉,紅紅黃黃,煞是好看。
尤其三月三這日,不少人外出郊遊踏青。上巳節,男男女女相約出行,是春日帶著愛情美好的節日。
林阿姝找了個地點安置下,這幾天家裡熬著糖漿,她苦練糖畫,她本身畫工不錯,和新繪畫工具糖勺多熟悉兩下,便也畫得有模有樣了。
謝長殷趁她畫畫的功夫,動手弄了個糖人。本來在計劃中謝長殷是負責熬糖,林母來弄糖人,可熬糖畢竟簡單,謝長殷無事,也開始鼓搗起來。
等他一做完,阿姝一看,豁,這不就是一個她嘛!
“冇想到你手藝這麼好。”阿姝端詳著糖人,神色頗為驚喜。
這糖人確實栩栩如生,把她鼻子眉毛眼睛都捏出來了,那麼細緻,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阿姝有點愛不釋手。
“不是你。”謝長殷似乎有點羞郝,劈手要來奪。
林阿姝纔不給他這個機會呢,端著糖人在屋裡轉圈跑,邊跑邊說:“還不是我呢,這鼻子眼睛,這張臉這神態,一看就是我!”
“除了本美少女,難不成還是其他小娘子?”
林阿姝做叉腰怒目狀。
謝長殷慢慢收回手,故作隨意道:“你要說是便是吧。”
謝長殷會做糖人,那麼做糖人的成員裡便可再加派一成員。
可令阿姝感到奇怪的是,謝長殷做她做得那麼漂亮,但做其他的花鳥魚蟲、各路神仙,總是差那麼點味道,水平就很一般了。
不過他做妖怪夜叉啥的還可以,林母就趕他先做點妖怪夜叉,等有需求的時候再接著做。
謝長殷做她的糖人好漂亮,穿著五霞丹鳳的裙子,跟個仙女似的。他做了好幾個,各種動作神態的,簡直就像她在糖人世界裡活了起來。
林阿姝都捨不得吃了,偷偷找了個乾淨的小匣子,想把它存起來,能多放幾天看看也好啊。
誰知道好巧不巧被抓包了。
“怎麼放起來了?是不想吃嗎?”
眼前忽然覆上一片烏雲,是謝長殷來了。
藏東西被正主發現,阿姝好尷尬,手指緊緊摳著盒蓋。
“冇什麼。”她立刻蓋上盒蓋,被謝長殷擡手攔住了,
他忽地促狹道:“你不會是捨不得吃吧?”
他看到她凝滯的神色,意外自己隨口玩笑居然說中了,他神色也微僵。
“謝長殷。”
“嗯?”
“我要去做一個你,我要把你吃了!”阿姝被戳穿,耍著性子氣憤道。
謝長殷看著燈下小姑娘捏著糖人,哪怕把他做得醜醜的,隻有兩三分神似,他也忍不住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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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姝這幾日已經能把糖畫畫得很好了。
正好趕上上巳節,她在一處將入郊野的路邊擺起了糖畫攤子。
這處是做生意的好地段,不少攤販也都在這兒擺起來,也有與她同樣賣糖的,隔著幾個的攤販,阿姝到時他們已經在售賣了。
旁邊大嬸看他們也在擺攤子,便勸他們:
“前麵已經有個賣糖的攤子了,你們擺到這兒,人家早就逛過前麵的了,要買早買了,哪裡會買你們的?我勸你們要麼換點彆的,要麼彆擺了。”
其實重點是勸他們彆擺了,因為能擺的好賣的大多擺完了。
阿姝不在意,反而笑說:“沒關係,我們賣我們的,能賣多少賣多少。”
大嬸覷了一眼她,隻當這小姑娘未經世事跟玩兒似的,家裡大人也跟著胡鬨。
擺攤就是為了賺錢,賺不到錢乾坐這兒東西搬來搬去乾嘛?閒得慌。
在隊伍尾巴售賣生意必定差一些,阿姝不是不知道。但是事已至此,冇想到大家會這麼早擺,既然到最末就最末吧。
阿姝心態好,阿姝更自信,自己有彆的糖畫攤子所冇有的特點。
剛開始擺攤子,是有幾個人拿著已經買好的糖畫經過。
他們被她攤位上的糖人糖畫吸引,她畫的糖畫是比彆處精巧,他們拿著彆處的糖對她的畫工讚歎不已,但是最後都流露出可惜的神情。
“早知道買你這個好了,可惜我已經買過了。”
所以雖然阿姝的糖畫圍了幾個人,但最後冇有一個買的。
阿姝也不氣餒,看著不遠處在草地上肆意歡樂玩鬨的男男女女,開始加熱糖漿用糖勺在白板上筆走龍蛇,持續了一刻鐘,竟然做出一幅春日嬉戲圖,她畫完,又起一隻簽寫出一題詩句。
一大幅的畫和一聯詩就明晃晃地插在他們攤位旁邊,十分醒目。
畫上是旁邊春日麗景,詩句是上巳題詠男女情誼之句。
有遊玩結束歸來的男女伴侶被攤邊的畫吸引,湊過來看。
“阮郎,你看這畫上的好像我們!”
年輕女子拉著伴侶的衣裳叫道,興奮驚喜。
“敢問姑娘,這畫上可是我們?”她問阿姝。
阿姝笑笑,似是而非道:“我畫的是今日遊玩的有情之人。姑娘若喜歡,我可另外為姑娘和公子畫一幅小像。”
畫上蝴蝶成雙,花朵妍麗,草木吐芳,一雙男女嬉戲,隻有小小的一點遠景背影,在叢林掩映間,歡樂美好氛圍從畫麵中溢位來。
讓人忍不住代入。
“姑娘這字確實不錯。”那男子看了片刻,點頭讚許。
阿姝笑眯眯道:“我還可寫其他佳節詩詞。若公子有才華,我還可幫為公子定製,用糖畫寫出公子所作之詩,贈以佳人。”
那男子聽了頗為意動,最後兩人將詩和畫的糖畫都各買了。
阿姝數著銀錢,首戰告捷,心中歡喜。
她的生意因為她的特色越來越好,來圍觀的人漸漸多了。
阿姝給了謝長殷一個眼神,顯擺又得意。
謝長殷幫她招呼客人收錢打下手,就這忙碌的功夫,竟還能抽出手給她揉兩下手腕。
阿姝的評價是:人才。
人越來越多,忽然不知是誰,推搡擠掉了那一大幅糖畫。
畫拍在地上稀稀拉拉碎了一地,人們被動靜吸引。
“誰弄的?”謝長殷盯著地上的“糖畫屍體”,眸色泛冷。
“好了謝長殷,應該是誰不小心碰倒了,冇事,等會兒我重新畫一幅就好了。”
阿姝按了按他的手安慰他,又忙去和客人們周旋。
謝長殷緩緩收回目光。
林阿姝做好後他怕人碰倒,特意做了個三角的支架,且與這邊攤位有些距離,一般不是故意是碰不倒的。
謝長殷身高腿長,在人群中遙遙一望,越過重疊的人群,隔著幾個擺件旗杆,捕捉到一雙看著這邊的眼睛。
那人一對上他的視線,立刻畏畏縮縮地移開了臉。
謝長殷目光微凝。
林阿姝說等會兒再畫一幅,等人少些時是重新畫了。
謝長殷在一邊熬著糖漿看著她,她握著糖勺,糖漿瀉下畫板,筆觸時有凝滯,多有不得意,她時而看畫時而望向遠方,眉頭微蹙思索,似乎是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了。
最後她畫完了一整幅的畫,看著畫重新擺上,倒不見得有多高興,顯然是勉強湊合。
謝長殷又轉頭,隔了一段距離同樣賣糖畫的攤位,倒是因為之前的變故,因為林阿姝又重新畫攤子招牌而生意漸漸好了起來。
嗯,還能隱隱聽到那攤主踩一捧一的言論,說得油腔滑調。
傍晚晚霞漫天,他們三人收拾推著推車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謝長殷忽地說:“人有三急,我去方便一下,你們先走,我馬上過來。”
說完他行色匆匆地走了。
謝長殷回到原地,那裡行人基本走得差不多了,攤販們也最後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謝長殷到那賣糖畫的攤位前,那攤販正收著東西,乍然瞥到前麵陰影還以為是晚走的客人。
“客官想要什麼糖……”他擡頭,聲音驀地卡住,“你在這兒做什麼?”
謝長殷冇說話,隻是揪起前麵插著的樣品糖畫,一幅一幅地往地上扔。
脆薄的糖畫在他力道之下立刻摔得七零八落,滿地都是支離破碎的糖段,像碎瓷。
“乾什麼!摔我糖畫!你有病吧!你得賠!”中年矮個的攤主怕他走抓住謝長殷的衣服,打定主意讓他賠償,最好再敲一筆。
“大家都看著啊!是這個人摔我糖畫,必須賠我!”攤主指著謝長殷對其他幾個還冇走的攤販道。
這些攤販平常都擺在一塊兒彼此熟悉,攤主相信他們會站在自己這邊。
謝長殷倒不急不惱也冇走,他俯身反揪起攤主,語氣森冷:“我為什麼找你你不知道?”
謝長殷攤開掌心,裡麵三枚銅錢。“認得嗎?”
攤主立刻搖頭。
“用三枚銅錢收買個小屁孩砸我們阿姝的畫,你說我該不該砸你的?”
攤主聞言本想立馬狡辯,他們這種在市井摸爬滾打之人,講究的就是個無賴,無理也要占三分,有錯都是旁人的錯。
但攤主一擡眼對上謝長殷的目光,那雙眸子森寒陰冷,似有血腥氣浮現,看他的目光就不像是看人,像看屠宰場上的豬。
攤主忽然後知後覺地感到謝長殷揪著他的衣領有點勒人。被這個貌美的少年盯著,有種被惡狼盯上的錯覺,毛骨悚然。
“這麼會指使人,好想在這雙手皮囊裡塞滿銅錢。”謝長殷目光落在攤主胳膊上,一手拿著銅錢滾過,每一下都劃得深刻穩重。
他眸中閃爍嗜血的興奮顯然不是說著玩玩的。
攤主感到皮膚的刺痛,粗布漸漸氤氳血色,他嚇傻了,不停低頭認錯:“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敢!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真是,動起來就冇意思了,果然還是以前更方便啊……”
他說的以前是什麼,誰也不知道。
攤主暗自驚恐這個可怕詭異的少年,貌美好像隻是他迷惑人偽裝成眾生相的皮囊,裡麵的黑心爛肺是從地獄腐土裡開出的花。
“說真的,你要感謝林阿姝,如果不是怕她聽到不好的傳聞做噩夢,不然我真想看看你兩手貫滿銅錢的樣子,不知道你的皮能不能承受住……”
他無所謂地一鬆手,叮噹一聲清響,那枚銅錢被彈到路旁角落,銅錢三分之一處帶著嫣紅。
夕陽西下,殘陽餘輝像血一樣噴灑半邊天,謝長殷就在這血色殘陽裡,漸漸朝著光的方向走去,那裡,隔著一片林子,林阿姝等了好一會兒,一邊等一邊嘟嘟囔囔。
看到他回來,林阿姝立刻逮著他問,“你怎麼纔回來?便秘了?”
謝長殷有些無語:“女孩子不要隨便說不雅的詞。”
“我就說……”
一行人吵吵鬨鬨回家的身影越來越遠。
謝長殷有時也頭疼,林阿姝會寫字會畫畫會看書,長得也水靈靈的,怎麼也是個知書識禮的小姑娘,怎麼說起話來如此讓人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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