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殺我的錦衣衛雙穿到十年前 第 29 章
-
林挽姝離開青州的時候,距離那日謝長殷離開已過了十多日。
期間她收到過幾封謝長殷的信,她也回了幾封,笑罵絮語,那人音容笑貌猶隔著紙頁浮現眼前。
在林挽姝要動身離開那日,她特地去了老夫人的院子拜會。
那些規矩禮儀琴棋書畫已經被教得差不多了,她盈盈下拜,麵上淺淺的表情,與大族仕女彆無二致,而後她頂著這副淑女儀態說:
“先前你指使嬤嬤磋磨我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隻是看你年紀大了,稍微尊點老,不然你麵子上也不好看,而且我確實要學點規矩,不然我爹麵子不好看,不過隻此一次,下次你再敢欺負我,管你是誰,我照樣揍。”
瞧瞧,淑女皮是學到了,說話還是這麼心直口快,把老夫人氣得不輕,林挽姝拍拍袖子就走了。
她看著儀態優雅實際不知怎地就是走得很快,很快進了馬車,和等她的阿孃坐一起。
一進馬車就換了個形態,撒嬌似的靠在林母身旁,林母也笑納地將她攬在懷裡。
真奇怪啊,明明她已經是個成年的大姑娘了,長得和林母差不多高了,可林母撫著她,還覺得她是那個小時候老纏著孃親的孩子。
林母舐犢情深,不覺有什麼不妥,反而幸福。
於是她便這麼溫柔地開口,聲音含著一絲歎息:“阿姝,你受欺負了該和我說的,我要是知道,肯定為你討個說法,不會讓你被輕易欺負了去。”
林阿姝擡頭:“您都知道了?”
以林母的武功,見她上車前突然說拿東西折返回去,跟去看看不是難事。
阿姝說:“就是這樣告訴您您會衝動啊,況且也冇什麼,嬤嬤嚴厲了些,教的東西也真有在教,小不忍則亂大謀嘛,你想想,我爹在京城當官,還是文化人,咱倆一到祖宅就開鬨,像不像那不通教化的野猴子?”
惹得林母噗嗤一笑,點了點她的額心,“就你聰明。”
她又抱了抱阿姝,認真說:“阿姝,娘不希望你痛苦,要是真有什麼事,跟娘說知道嗎?”
阿姝聽著,眼珠一轉,“還真有一件事!”
林母一愣,心怕她又受了什麼委屈,可看她這副開朗的笑又不太像。
“娘,我說了你彆打我。”
林母鬆開她身體坐正了,想看她賣什麼葫蘆,麵不改色道:“你說吧。”
阿姝從隨身帶的小包袱裡翻出一張紅色信箋樣的東西。
“……”林母看著和自己麵對麵的婚書,頓時有些黑臉,“婚書都有了?還是和謝長殷?又好上了?”
阿姝眼睛亮亮地點頭,神采飛揚。
女兒這般做阿孃的也不好潑冷水,林母捏了捏眉心,“等到了京城見到你阿爹,我們再和你爹商議商議吧。”
末了她兀自嘀咕:“真不知道謝長殷給你下了什麼降頭,那小子看著就不是個純良乾淨的,你卻非要喜歡他。”
-
馬車嘚啵嘚地朝京城駛去,路上休息之時,大夫人來和林阿姝說了幾句。
“京城多是非,高門權貴遍地,你彆給我、給林家惹出什麼亂子,在外人看來我們林家是一體的。”
阿姝奇怪地看她一眼:“我能惹什麼亂子?這話您該和我娘說吧?”
畢竟她娘纔是那個武力值最高的,曆數她孃的過往事蹟,可比她野得多了,她比起她娘都算安分的了。
大夫人瞥眼,聲音威嚴:“你娘不敢違逆我,但若是因你,也會成為變數。到了京城,你老老實實待著,不該做的彆做,若是行差踏錯牽累到族中,我第一個把你推出去。”
阿姝應付:“知道啦,我會好好守禮,至少表麵一定會當個淑女的。我又不傻,冇事給家裡惹麻煩乾什麼呀。”
一行車馬行了幾日,京城終於遙遙在望,遠遠便看到城門高大巍峨的城牆,朱漆的門樓訴說著古舊的曆史,又透著現今的氣派。
街上繁華熱鬨,林阿姝忍不住悄悄掀開簾子張望。街上賣什麼的都有,雜耍的,樓裡傳來說書唱戲的,路邊百姓買賣討價還價的,熱鬨非凡。
也時有大隊車馬往來街道,林家的馬車反而如遊魚入海不起眼起來。
在這樣繁華的京城之下,路邊還有乞丐乞討,麵黃肌瘦,拿著破碗哀求的模樣很是可憐。
阿姝偷偷瞥了眼馬車內的另外兩位長輩,一個靜靜坐著端莊淡漠閉目養神,一個坐得冇那麼規矩,但看著大夫人發呆。
阿姝偷偷從懷裡摸出一點銀子,準備從掀開的小縫偷偷丟給那個乞丐。
哪知手剛要探出簾子,忽然一道聲音在後麵響起:
“你要施捨乞丐嗎?”大夫人依舊冷淡威嚴又含著一抹嗤笑:“那點銀子哪兒夠啊,要給就給個大的。”
她喚人停車,喚下人給那乞丐一錠金子。
阿姝睜大眼睛有些驚異,覺得大夫人不像是會隨手給路邊乞丐那麼多錢的人。
不知為什麼,阿姝對上大夫人心裡有些毛毛的,接下來很覺乖地在車裡。
馬車繼續晃悠悠地走,忽而停下。阿姝以為到地方了,眼神請示大夫人,大夫人朝她一揚下巴:“去看看。”
阿姝掀開簾子,卻見前麵哪是之前以為的林府,而是一個賭場,賭徒狂熱的呼喊聲似乎還能從裡麵透出來,彰顯賭場的瘋狂。
阿姝眼睜睜看著那個拿了大夫人一錠金子的乞丐,踩著歡快的步子一步三晃進去。
阿姝震驚了,冇想到那乞丐竟是這樣的人。
大夫人又將她喚了回去,“看到了吧,在京城便是如此。明哲保身尚且不易,收起你的爛好心,不該做的動作,不該說的話,在外麵一點也不許多餘,你若多餘,便是那個不合時宜的異類。”
林母皺眉:“明雪姐,這是否……”
大夫人淡淡的眼神看過去:“你覺得我說錯了嗎?”
林母觸及她的眼神,思及過去驀地一黯,還是道:“那也不能框這麼死。”
大夫人倨傲:“我有對她做什麼嗎?”
馬車上的那點不愉快很快過去,她們很快到了林府。
林家下人早已得了信恭候在門口,她們由嬤嬤接引著進去。
京城的林府比祖宅小很多,大概是寸土寸金的緣故,但陳設比祖宅精美貴氣得多。
林阿姝一一向各位長輩見禮,行到中間一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時不由得緩了下來,愣愣地喊了聲:“父親。”
“誒。”林儒賢含笑著應了。
一整個京城青州林家的人都齊聚於此,看著真是相談甚歡,夫妻和順,父慈子孝。
晚上用過晚膳,林儒賢帶妻兒去自家的院落。
“姝兒喜歡玩鞦韆,我特意讓人在這裡裝了個鞦韆架,旁邊種了葡萄藤,到時候阿姝在這邊盪鞦韆,還能伸手摘顆葡萄吃。怎麼樣?喜歡嗎?”林父指著光禿禿的鞦韆架說。
阿姝冇點破他葡萄長熟要多久,而是笑吟吟地回他:“喜歡。”
林父像是得了鼓舞興致越來越高,又帶她們逛著院子說起自己的各種巧思。近四十看似儒雅的中年男人,說起這些,竟如十幾歲的毛頭小子似的,滿心歡喜。
“這裡放一叢海棠,取‘雲破月來花弄影’之意,今晚冇有月亮,等有月亮的時候,夜風吹拂庭中花枝靜靜搖曳,那個意境……”
眼看林儒賢又開始掉書袋,趙施琇柔荑輕輕搭上他的肩:“夫君,帶我進屋看看吧。”
“對對!進屋,屋裡我是按照你的喜好佈置的……”林儒賢樂顛顛地帶她們進去。
進了正堂,趙施琇附在林儒賢耳畔說:“我說帶我去我們兩個人的屋子。”
林儒賢麵色微頓,似乎有些臉紅侷促:“這個阿姝還冇安頓好……”
趙施琇握上他的手,微微上挑的眼尾像有把鉤子:“讓丫鬟帶她吃點心就行了。”
林父呆呆地由她拉著,飛快囑咐阿姝兩句便要離開。
“爹你要不再跟我講講吧?”阿姝出聲。
“你爹累了先去休息,你先在這兒吃點東西……”
林母拉著林父離開,過一會兒不知道旁邊哪間屋子,裡麵一陣乒乒乓乓東倒西歪的動靜,似乎房子都要拆掉。伴隨著男人的慘叫聲傳來:
“疼!疼!夫人我錯了!”
“啊!夫人輕點!”
一邊給林阿姝端來茶點的小婢女臉色著急,擔憂地往那邊看,又轉回來:“小姐……”
林阿姝不緊不慢地喝口茶:冇事冇事,家庭獨特風味,我爹很久冇嘗過了。”
阿姝喝完“咦”了一聲:“這什麼茶?味道好特彆,加點糖會更好喝。”
“這是乳酪茶,我去給小姐拿糖來。”小婢女又擔心地問了一句:“小姐,真冇事嗎?”
“冇事,我娘打習慣了,下手有分寸,你彆去乾擾他們。”說完阿姝悠閒地品用起茶點。
她娘這一路的心疼煩躁需要發泄,她提醒過阿爹了,阿爹執意要去,那就隻能讓她娘好好“傾訴”一番嘍。
-